241章 太後攪局,反被收拾(2 / 2)

秦萱兒想了片刻,登時便抿嘴笑了起來。

是啊,證明顧寶笙是否是干凈的,的確可以讓醫女來驗身。

可是,若是一脫下顧寶笙的裙子,便有花柳病的惡臭傳出來呢?

那么,顧寶笙是不是處子之身便根本不用查了啊!

軍營中的男子打牙祭會去煙花柳巷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得了那病也很正常。

顧寶笙只要一染上那病,不用再說,都是被那群秦沐之帶來的士兵玷污的,還需要驗身?還能配得上楚洵嗎?

這樣想著,秦萱兒立馬吩咐飛花絲雨去青樓找得了那病的女子們。

「記住了,」秦萱兒仔細的吩咐道:「這些新的褻衣褻褲一定要讓她們自己貼身穿了再拿回來,用香料熏了再拿給顧寶笙!」

顧寶笙如此狡詐,她只好舍了幾匹貴重的布料做嶄新的褻衣褻褲來收拾她了。

想到顧寶笙很快便要從高高在上,變成萬人唾棄的殘花敗柳,秦萱兒眼底止不住的升起得意的興奮來。

*

幾日後,秦萱兒便帶著那些香薰的褻衣褻褲過來找到了顧寶笙。

秦萱兒來的時候,顧寶笙正在調香。

淺淺淡淡的暖色陽光照在她臉上,肌膚細膩嬌嫩如清雪,明眸皓齒,淺笑盈盈。

當真霞姿月韻,雪膚花貌。

秦萱兒看著顧寶笙恢復完好的肌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濃濃的妒忌來。

這嬌美無雙的容顏,本該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可是,不配這副皮囊的顧寶笙,卻要據為己有,占了上風去。

這讓秦萱兒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顧寶笙正在用銀勺子挖了一點兒迦南香的香料末子放在金秤盤里,抬頭對上秦萱兒的妒忌暗恨的眼神。

蹲了一頓,而後輕笑著問道:「可是這迦南香的味道太過濃郁,讓萱兒姑娘不喜,這才不進門來了?」

秦萱兒有些尷尬的低下頭,「自然不是,是我見你調香認真,不忍打擾你罷了。」

顧寶笙擦了擦手上的迦南香碎末,讓圓月把東西都收了起來。

而後才招呼秦萱兒坐在對面,命半夏倒了杯桂花烏龍遞過去。

桂花烏龍清香撲鼻,秦萱兒緊張的心情消散了些許。

她准備了片刻,方才笑道:「寶笙,我這幾日在府上聽說了你的事,心里真是佩服極了。

我若是你,定然不敢去那么多男人的地方的!

你可真是厲害!」

顧寶笙看在眼里,也不戳穿,捧著茶笑道:「戰場上,只有生死,不分男女。

我想,若是萱兒姑娘當時在場,也會毅然決然的替雲州百姓爭上一爭的。」

秦萱兒扯了扯笑臉,「自然是的。」

然而,她打從心底里是不願意的。

她身份如此高貴,要犧牲,自然也是該那些低微的人為她犧牲啊!

秦萱兒嘴角往下垂了垂,見半夏把晾干的衣裳收進來,立馬便對飛花絲雨使了個眼色。

「寶笙啊……」秦萱兒坐到她身旁,面色赧然的拉著她的手,愧疚道:「從前我不知道你的好。

這次,你不顧自己的性命救了雲州百姓,我身為雲州城的主人,是真心感激你佩服你的!

若非你膽子大,人機靈,恐怕我們雲州就要陷入戰亂之中了。

我這次來,是為我從前對你的不好,給你賠罪的。

你可千萬不要怪罪我啊!」

秦萱兒眼神頗為歉疚認真的看著她,好似是真心在感激她相救一般。

然而顧寶笙卻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有些疑惑道:「我與萱兒姑娘素來相處安寧,萱兒姑娘從前哪里有對我不好過么?」

秦萱兒臉上的笑意僵了一僵,她能怎么說?總不能自己把自己從前做的事情說出來吧?

秦萱兒抿了抿嘴,淚汪汪的委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時候使了些小性子罷了。

寶笙,你今日若是不肯接受我的謝禮,便是不肯原諒從前小性兒的萱兒了。」

秦萱兒的眼淚就像不要錢的魚眼珠一樣,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顧寶笙敢肯定,若是她今日不收下秦萱兒的東西。

等秦萱兒一出去,她身上便會有數不盡的閑言碎語傳出去。

不過,她原本也沒想在這事情上為難她。

當下便笑道:「萱兒姑娘這是什么話?

你原本是心善之人,我也是仁慈之人,便是從前有小小的不愉快,也自然該是一早便煙消雲散的。

你既然有心帶了禮物送過來,我又哪里有拒絕的道理呢?半夏,收起來吧!」

秦萱兒心松一口氣。

想到顧寶笙恐怕未必會穿,她又揚起笑容道:「寶笙,你別怪我做褻衣褻褲給你。

實在是這料子貴重無比,輕薄柔軟,有光嫩肌膚的功效,若是做了外裳,反倒是不美。

我不知道你的身量,便讓人照我的身量裁的,你趕緊先試試,不合適,也好讓人趕緊的改。

若是合適,我心里也好放心啊!」

說著便示意人關上門,讓顧寶笙進里屋換衣。

見顧寶笙不動,秦萱兒又是委屈一哭,含淚道:「寶笙,我這……我這也是為你好啊,你若是不想收下我的東西,那我這便帶著東西走就是了,你何必給我臉色看呢?」

一旁低頭的半夏翻了個白眼,這是誰給誰臉色看呢?

秦萱兒若是這樣哭哭啼啼的帶著東西出去走一圈兒,外頭人指不定怎么議論姑娘呢!

顧寶笙搖頭,「萱兒姑娘誤會了,寶笙只是想說,讓你的丫頭站進來些,圓月要關門罷了。」

秦萱兒這才展顏一笑。

待聽到里屋悉悉索索換衣裳的聲音,還有討論褻衣褻褲合不合適的聲音。

秦萱兒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顧寶笙穿上了這一回,定然會生病無疑了。

顧寶笙出來見她心情頗好,低頭一笑,上前與她假意道謝了幾句。

又似不經意的問起,「萱兒姑娘可曾送了這東西給太後娘娘?」

秦萱兒不解,「寶笙何出此言?」

顧寶笙道:「太後娘娘才從建蘭山脫險歸來,如今正是身體不好,睡眠不佳的時候。

這衣料如此柔軟,穿在身上也十分安眠。

若是……太後娘娘知道你有這等好東西,單單給了我,卻沒有送到翡翠閣。

到時候心里定然會有所怨言的。

太後娘娘都沒有收的貴重東西,我又怎敢收,又怎能收呢?」

秦萱兒一聽,心里登時有些慌亂起來。

是呀,元戎太後也正是需要她去討好探望的時候。

只給顧寶笙一個人送了這貴重的褻衣褻褲,沒有給元戎太後送,的確說不過去。

於是,她立馬干笑道:「你瞧我這記性。

我是急著過來看你,忘了提起此事罷了。

太後娘娘那一份兒我一早准備好了。

不過眼下是午後,我怕太後娘娘在午睡,這才沒有前去。

只等晚上用飯的時候才去的。」

顧寶笙點點頭,「既如此,那寶笙也不擔心了。」

秦萱兒匆匆與顧寶笙又說了兩句話,便忙不迭的回到萱草閣,讓人剪裁起褻衣褻褲,還有枕頭被罩來。

她給顧寶笙的布料是最貴重的,如今只能硬著頭皮用一模一樣的布料剪裁更多的東西送給元戎太後了。

想到這兒,秦萱兒便不由心里把顧寶笙罵了個半死。

玉簪閣

顧寶笙看著秦萱兒送的那些褻衣褻褲,輕輕一笑,淡然道:「誰提的,便送給誰吧。」

元戎太後不是一向老當益壯嗎?

若是得了此病,應該沒有那么多閑情逸致來對付她了吧?

*

元戎太後命人掐准了顧寶笙犯病的日子,一等那玉簪閣傳出顧寶笙身上有惡臭的事情,便忙讓人把顧寶笙叫了過來。

雖然這幾日她自己身上也有些臭臭的,不過那是因為從糞坑里出來的緣故。

元戎太後為了不讓自己丟人,特意的把近身宮人都遣走了許多,也不讓太醫看,省的到時候自己的貼身醫女都嫌棄自己了。

*

顧寶笙來的時候,元戎太後正坐在上首喝茶,一見她來了,立馬沉下臉來,「顧寶笙,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顧寶笙垂眸,「寶笙不知。」

「大膽!」一杯茶碎在顧寶笙腳下,碎瓷片刮破了她的手指。

元戎太後沉聲道:「你孤身入敵營,按理來說,哀家是該褒獎你的膽識。

可是,你是哀家未過門的孫媳婦!

身份不比那些山野村婦,失身給多少人都沒關系!

皇家的媳婦,必須身子清白,你這樣進軍營,可把皇家放在眼里,可把哀家放在眼里?」

顧寶笙低頭溫順道:「寶笙並未失身於人,請太後娘娘放心。」

元戎太後皺眉不悅。

「顧寶笙,這種事情,口說無憑,自然是驗身為證。

皇家的媳婦過門前都是要驗身的,如今你入敵營,見了許多男子,那便更該驗身了。

這不是哀家信不信你的事情,而是口說無憑,眼見為真的事情啊!

若要讓哀家信服,讓子珩信服,也給雲州百姓解釋清楚,這驗身,是必不可少的!

趙嬤嬤、段嬤嬤,進來吧!」

兩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嬤嬤登時從門口顫著肥胖的身子進門了。

顧寶笙並不慌亂,反十分配合道:「寶笙清白,天地可鑒,自然是不怕驗身的。

可是若是寶笙驗身,自然該讓蕭山王府其他人也知道寶笙清白。

只有兩個嬤嬤便下了定論,寶笙覺得,太過草率了。」

元戎太後輕輕一笑,「這個你無須擔心,子珩和蕭世子還有眾位官員都在前院。

你既然想將驗身的事情更鄭重其事一些,哀家自然該應允你的。

不光如此,便是蕭山王府為秦姑娘治病的兩位醫女,哀家身邊的兩位醫女,也會一同過來幫忙驗明你的清白之身的。」

顧寶笙不卑不亢的點頭道:「那便有勞太後娘娘了。」

元戎太後滿意一笑,立馬便讓人把消息傳了出去。

她是太後,要驗證孫媳婦是否為清白之身,是理所當然。

雲州人不能說什么。

只是暗自都在疑惑,這元戎太後自己水性楊花的名聲都還沒有洗干凈呢,怎么反倒關心別人干凈不干凈了?

是不相信楚世子保護未婚妻的能力呢,還是不相信蕭世子治理雲州的手腕兒呢?

眾人不得而知。

*

然而此時的翡翠閣前,卻已經將眾人都召集好了。

秦萱兒隱沒在人群中,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

已經過了這么久,顧寶笙的病也犯了。

今日,便是她身敗名裂的時候!

她真的……已經等不及看顧寶笙被趕出蕭山王府的樣子了!

想到一會兒自己要去安慰楚洵,做他新的未婚妻,秦萱兒立馬給自己整理衣著妝容起來。

翡翠閣中

元戎太後坐在上首,眼底滿是輕蔑的瞧著顧寶笙道:「如何?

醫女剛一進門便聞到有花柳病的惡臭,你竟敢還敢跟哀家說謊,說你是清白之身?

你是哪里來的膽量來欺騙哀家?

來人啊!」

元戎太後厲聲高喝道:「把這得了花柳病的女人,立馬給哀家趕出去!哀家……」

「太後娘娘!」蕭山王府的劉醫女打斷她,赧然道:「得花柳病的人,是您啊,太後娘娘!」

「什么?」元戎太後立馬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