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章 寶笙救秦池,懷疑VS動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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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山

仲夏晌午的陽光火辣辣的照在林木蔥蘢的山頭,然天晴無風,幽涼的綠意只屬於山澗林木,山頂荒蕪的懸崖邊上,只有被烈日曬得冒白煙的一片沙土石塊,荒蕪至極。

直走到懸崖邊,才能看見一株扎根懸崖、旁逸斜出的黃山松,青蔥翠綠,頑強不屈。

然而,此刻,來到這懸崖邊上的孟雲遙,心里卻沒有一點兒吟詩作畫的閑情雅韻,一見面前的兩人,一人一手拿著粗麻繩,一人一手拿著斧頭站在黃山松邊上。

明明是烈日當空,孟雲遙卻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萬一那繩子沒有綁牢固她的手,她還有命在嗎?

想了又想,孟雲遙看向為首那人,半是害怕,半是威脅的咬牙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若我摔下懸崖,粉身碎骨,殿下怎還會聽我的勸告,給你們道歉?

到時候,錦衣衛和蕭山王府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不料,在場的眾人一聽,卻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娘皮,你還真以為我們等著一個死人道歉不成?」

孟雲遙愕然,「你們?」

旁邊那人毫不憐惜的用大手「啪啪」打在孟雲遙臉上。

大笑道:「來了這兒,可就是有去無回,誰他|媽還給他留個機會回去找幫手啊!」

孟雲遙瞳孔猛然一縮。

秦池有去無回,她被綁在懸崖邊上,難道也要陪著他送死不成?

旁邊那人看出孟雲遙的心思來,笑道:「小娘皮,你呢,這會兒有兩個選擇。

一嘛,就是當個貞潔烈婦,就這兒咬舌自盡,不過咱們哥兒幾個會不會打掉你的牙就不一定了。

二嘛,就是乖乖的配合我們弄死秦池,到時候我們哥兒幾個心情好,見你有功的份兒上,便放你一馬,隨你滾,怎么樣?」

孟雲遙腦中飛快不停思索著,咬舌自盡,她還沒享受榮華富貴,自然是不能做這種害自己的事情的。

若是配合他們弄死秦池,到時候還有機會逃到楚洵身邊,拋開過去,一切重新開始。

即便是與虎謀皮,可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能放棄。

於是,不過很短暫的時間,孟雲遙便做出了決定。

「好,我答應你們。不過,」孟雲遙咬牙道:「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說話算數!」

那人斜睨她一眼,呵呵一笑答應了下來。

女人,真是好騙啊!

那人也不多說,拿著麻繩便上前將孟雲遙的手綁得死死的,而後押著孟雲遙到了懸崖邊,將繩子牢牢綁在粗壯的松樹上,不等孟雲遙反應過來,「啪」的一腳便踹在她屁股上。

「啊!」孟雲遙霎時如斷線的風箏一下子從懸崖栽倒下去,那線牽著她的身子來回飄盪,刺耳的尖叫聲登時響徹雲霄,回盪山谷。

頭上是明亮刺眼的天,讓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而低下頭來,往底下一看,整個人都險些暈了過去。

垂目看去,底下俱是白茫茫一片山霧,如同一片茫茫江河,白色的波濤緩緩流動著,掩蓋住底下的暗潮洶涌,也隱藏了底下的觸目驚心。

單單是不經意間聽到底下野獸的咆哮嘶吼,還有頭頂盤旋的「哇哇」嘶啞的烏鴉叫聲,便足夠讓人心驚肉跳了。

身不由己的被綁在樹下盪來盪去,手腕子都要斷了,頭上的烏鴉等著吃她的肉,底下的野獸等著啃她的骨……

孟雲遙便是素來對自己心狠,此時也忍不住害怕得發抖,忍不住心疼起自己來,將頭埋在被迫伸直的右手臂上小聲嚶嚶哭泣。

然而站在懸崖上的人不是秦池,對孟雲遙這樣一臉傷疤的女人沒有絲毫憐惜。

拿著斧頭那人見秦池還沒有來,這會兒孟雲遙哭得讓他心煩,「咔」的一聲,那鋥亮的大青龍斧頭便砍在黃松的粗壯樹干上。

「滋滋滋」、「沙沙沙」,松樹干登時晃了一晃,將孟雲遙的身子顛了一顛,立馬將她的手腕磨破了皮,嚇得孟雲遙登時一臉慘敗,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掉下去喂野獸了。

拿斧頭的人見她嚇呆了,不哭了,這才歪嘴笑道:「這才對了嘛,你這會兒不省點兒力氣,一會兒人來了,讓你叫你叫不出來咋辦?

好生在這兒吊著,到時候,咱們讓你叫救命,你才叫,聽到沒?」

孟雲遙傻了一般,木訥的不停點頭。

那人這才滿意,抱著斧頭坐在樹干上,從腰間拿出牛皮水袋來,大口大口的痛飲著。

雲州天氣素來干燥,此時午後毒辣的陽光更是將矮樹叢的葉子都烤得成了卷兒,懸崖邊的野草也可憐巴巴的趴在地上了無生氣。

坐在樹干拿斧頭的那人已然喝完了一牛皮袋子的清水,只是仍舊不解渴。

「李四兒!接著!」牛皮水袋隔空拋到了另一人手里。

那人忙接過干癟的水袋,拿下去給他接山泉水了。

看管孟雲遙的人都有水,只是苦了被吊在樹下的孟雲遙。

毒日當空,所有的火辣都揮灑在她一人身上。

頭頂被陽光照射得滾燙,像是頂著一個火盆,細密的熱汗從她通紅的臉蛋兒緩緩聚集成豆大的一滴,吧嗒吧嗒的滴在她的胸前。

很快,孟雲遙的嘴巴便泛白干燥起皮了,眼睛也慢慢的有些睜不開來,頭無力的垂下,仿佛掛在樹上的人已是一具屍體。

孟雲遙腦子里若不是等楚洵來的念頭支撐著她,恐怕這會兒已經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了。*

而此刻,剛剛趕到玉蘭山的秦池,一見此幕,登時紅了眼睛。

他的雲遙,竟是遭受這種非人的虐待!

「雲……唔!」

秦池還沒叫出來,啞穴便被楚洵飛快點住了。

秦池無聲的張狂罵著楚洵,身子也直想往前奔。

楚洵卻不疾不徐的傳音入密道:「周圍早已布好埋伏。

泥沙之下,俱是大網。

若你自投羅網,錦衣衛人再多,也救不了你二人性命。」

秦池一聽這話,這才偃旗息鼓,收起張牙舞爪的憤怒,無聲問:「那你說該怎么辦?」

「等。」楚洵淡淡道了一個字,便不再說話了。

雲州的仲夏,天氣干燥而毒辣,若不時常飲水,很快便會中暑。

這些人雖然在這兒只守了一個時辰,可來回打山泉水飲用的次數已經不下三五次了。

等到最後一次打完山泉水時,那抱著一堆水袋上來的人還未分發水袋,腦袋一暈,「砰」的一聲便登時栽倒在地。

「老大!水有毒!」

眾人齊齊起身驚呼起來。

但,不約而同的,身子都或大或小的晃悠了一下。

為首的黑衣人瞧出名堂來,冷聲道:「兄弟們不必擔心,就地盤坐運氣即可。

這不是毒,只是讓咱們暫且動不了內力,軟身子的東西罷了。」

這種東西,一般是戰場上對付俘虜所用,只是讓人繳械投降,不能動彈罷了。

然而黑衣人本來就是奔著殺死秦池來的,讓他們投降可是做不到。

他只接受硬拼。

因而,他飛快服用了一枚葯丸,腳尖一點眨眼間便飛到那黃山松旁,將那青龍大斧頭握在了手里,環顧四周一圈兒,朗聲道:「閣下既然來了,便不要躲躲藏藏。

出來與我們決一死戰即可。

若是你打贏了我們,這吊著的姑娘便還給你,若是你一味躲藏不肯露面。

我們便……」

黑衣人冷笑一聲,「咔嚓」一聲,大斧頭便砍在黃山松的樹干上。

「嚓嚓嚓」的聲音一響,與懸崖相連的棕色粗壯的樹皮登時露出一截白凈的樹根,中間缺口還隨著搖晃不斷擴大,幾乎隨時都有可能斷掉,讓整棵樹連同孟雲遙都掉落懸崖。

秦池這一看,再也不忍不住了,凌厲質問的眼神登時刺向楚洵。

楚洵倒是解開了他的穴道,秦池也沒有再胡亂叫喊。

然而,他見顧寶笙站在楚洵身旁,兩人俱是無波無瀾的平靜模樣,登時對兩人的冷血無情失望到了極點。

他真是傻,顧寶笙這個女人這樣蛇蠍心腸,他讓她過來,她又怎會不給子珩吹枕邊風,讓他不要救雲遙呢?

難怪方才讓顧寶笙過來安慰雲遙時,她的笑容那樣溫和,原來根本就是想看雲遙是怎么痛苦死去,不想救人的!

想到這兒,秦池心里立馬下了個決定。

正在楚洵回頭低聲吩咐凜四去救人,站在前方的秦池便如疾風利箭一般跑幾步,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登時從這高高的草堆上跳下去。

然而,只是滾了兩圈,「嗖嗖嗖嗖」四聲,四條手臂粗的麻繩登時拔地而起,風沙滾滾扯出一張大網將他卷在了半空中。

半空中蜷縮成一團的秦池還不忘高聲叫喊,「楚洵!孤被抓了,孤命令你必須救下孤和雲遙來,否則,你和錦衣衛必得以死賠罪!」

秦池想的簡單,顧寶笙不是因為和雲遙有仇不肯讓楚洵救人嗎?

那他這位太子殿下落入虎口之中,又是高聲命令楚洵救人的,楚洵和錦衣衛便不可不聽他的旨意了。

草堆上的一眾錦衣衛俱是目瞪口呆。

凜四都已經找到地方挖地道過去救孟雲遙了,地道都已經挖了一半兒了,眼見就能救人了。

這太子殿下一攪和,得,救了孟雲遙有啥用,您自投羅網了,不還得重新布局來救您?

不知道那群人就是想您自投羅網,把您整個人射成一張網的嗎?

然而秦池可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不顧自己被吊在網中的痛苦,還在不停的掙扎咆哮:「楚洵,孤命令你來救人,救人你聽到了嗎?」

他吼叫的方向是朝著草堆的,因而,那為首的黑衣人立馬抬手比了個手勢。

「刷刷刷」周圍的矮樹叢里登時冒出密密匝匝的箭來。

陽光刺眼,將鋥亮的箭頭照射得能晃花人的眼睛,箭上隱隱發藍的毒光,也因此分外顯眼。

可秦池卻不管這箭有毒沒毒,他只知道,雲遙被吊在樹下吊了許久,有生命之危。

錦衣衛既然神通廣大,便理所應當的該出來救人。

至於犧牲,要怪就怪楚洵和顧寶笙兩人胡作非為,怎么能怪到他和雲遙的身上?

這樣想著,秦池的咆哮便愈發用力,嗓子都喊啞了也不停息。

遠處的孟雲遙聽到秦池叫楚洵的聲音,暈乎乎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雖然她被吊在屬下,不知道秦池的狀況如何,可只要能讓秦池命令楚洵來救她,那便足夠了。

因而,孟雲遙一個咬牙,用盡渾身的力氣,悲痛欲絕道:「殿下!您快隨楚世子他們回去吧。

不要救雲遙了!雲遙此生沒有和殿下在一起的福氣,來世定然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殿下今日的救命之恩的!」

秦池一聽救命之恩,眼眶登時便是一紅。

他欠雲遙的救命之恩尚且未還,此刻卻是又要欠她一命!

這讓他余生怎能心安?

還不如陪雲遙一同下黃泉窮碧落算了!

秦池鼻子酸了一酸,立馬高聲喝道:「孟雲遙,你給孤聽著,孤不許你死!

你若是死了,孤立馬咬舌自盡來陪你!黃泉路上,孤也要跟你做一對夫妻!」

「殿下,您千萬不要為了雲遙如此行事啊!嗚嗚嗚……」孟雲遙被吊在樹下,努力哭出一副泣不成聲的模樣。

「雲遙不值得!雲遙不值得啊!」

秦池一聽她委屈虛弱的聲音,又聽那樹干「咔嚓咔嚓」又裂開了幾分。

再也忍不住的高聲吼叫道:「楚洵!你再不來救孤,孤便死給你看!要你們整個錦衣衛都給孤陪葬!」

他是太子,若是今日錦衣衛不能救下他,讓他暴屍荒野,楚洵和整個錦衣衛都勢必不能逃脫的。

他懂,所以,他敢這樣威脅。

楚洵身後的凜五紅了眼,心里暗罵道,若不是這王八羔子,照時辰他們都該下山了,哪里會出這樣多的狀況?

可是,秦池的身份擺在那兒,再想弄死他,也不能在這一刻收拾他。

因而,錦衣衛的綉春刀齊刷刷從草堆中亮了出來,明晃晃的鋒利鋥亮登時為這懸崖添了一絲冷意。

踏踏踏,楚洵站在最前方,冷冽的眸光對上那為首的黑衣人,長腿筆直站在那黑衣人前方,直比他高出大半個頭。

他眸光淡淡,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放人。」

然而,黑衣人卻是毫無懼意。

他們在四下都埋伏好了不少人,不管楚洵和蕭琛,誰來都是一個死字。

不過,他們不會讓這兩人死,只會讓這兩人和景仁帝相互殘殺,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因而,那黑衣人不怒反笑道:「楚世子,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你說放人便放人,那把我,我這些兄弟置於何處啊?

實話告訴你,這山頭都是我的人。

我敬楚世子你是條漢子,不殺你,你只需帶著你的小媳婦兒下山去便是了。

可若是你硬拼,非要上來想打敗仗,那我也不阻攔。

不過……你那嬌滴滴的小媳婦兒恐怕就得當兄弟們的盤中餐了!哈哈哈!」

顧寶笙被一眾錦衣衛圍在中間,無喜無悲,並沒有因為黑衣人的話而露出一絲怯弱害怕。

這讓黑衣人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欣賞,然而還未來得及說話。

「嗖」的一聲,一道晃眼的光飄過他的喉嚨。

白皙的喉結處登時露出一絲血痕,隨後鮮血慢慢滲出,染紅了整個脖頸。

為首的黑衣人不知是痛苦還是憤怒,雙眼紅鼓如青蛙,瞪大了眼,艱難的道了一個「你」字,手中的青龍大斧頭登時從手中掉落,「咔嚓」一聲砍在黃山松的樹干上。

「砰」的一聲,整個人面朝黃沙栽倒下去,揚起陣陣塵埃。

黑衣人的一眾下屬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首領被楚洵一刀斃命。

然而等反應過來時。

「啊!」

「呃……」

……

刷刷刷,一眾錦衣衛利落斬首的聲音登時響成一片。

而楚洵,早已將顧寶笙抱在懷來,堵住她的耳朵,讓她不去看那些血腥,聽那些慘叫。

在小姑娘面前,他原本不想用這樣血腥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才讓人挖地道去救孟雲遙。

可惜,秦池太蠢,自投羅網,讓他不得不用這樣凌厲的手段解釋事情。

等重歸寂靜時,一片山頂俱是血肉淋漓的屍體。

秦池被吊在網中,突然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便如殺雞宰牛一般痛快利索,這些錦衣衛便把人都殺了,只留下了是個活口帶回去審訊……

若是雲遙看到這樣多的屍體,一定會被嚇住的呀!

秦池不禁對楚洵有些埋怨了。

可那目光剛落到楚洵身上,楚洵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一揮。

「咔嚓咔嚓……」

團住秦池的網登時四分五裂,「砰」的一聲,秦池從高處砸下來,正好砸在一個人的屍體上,溫熱的鮮血登時糊了他一臉。

「楚洵!你!」

「啪」的一下,一張白手帕,一牛皮水袋登時砸在秦池臉上。

楚洵不咸不淡道:「你不是還急著救人嗎?」

秦池一聽,立馬不與楚洵爭吵了,一袋子水直接便稀里嘩啦的將臉揉搓一通。

而後,飛快的讓凜四等人跟著他去救孟雲遙。

黃山松樹干粗壯結實,扎根深入懸崖中,因而,孟雲遙除了被曬得有些中暑,體力不支,手腕受傷外,身上並沒有遭很大的罪。

可秦池一見那慘敗的臉,緊抿起皮的唇,還有那渾身濕淋淋的冷汗,卻是心疼極了。

等孟雲遙一躺在懸崖上,秦池便立馬將她抱在懷里,又是喂清暑的丹葯,又是喂水,體貼入微至極。

錦衣衛的丹葯是廣平王府的鬼醫所制,葯效驚人,不但解暑效果奇佳,還有幫人恢復體力的功效。

因而,孟雲遙在吃了兩顆丹葯後,立馬神思清明,精神抖擻起來。

一見楚洵抱著顧寶笙,離她遠遠的,秦池卻將她牢牢的抱在懷里。

孟雲遙心思便千回百轉起來。

「雲遙……雲遙……你怎樣了?」秦池在一旁輕聲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