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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王府
夏夜清幽,螢蟲飛舞,荷風送香,竹露輕滴。
蕭琛書房中,卻仍舊一片燈火光明。
蕭琛、楚洵、龐軍師和凜四等人俱圍在一方書桌旁,看著那山河走向無比清晰精細的地圖。
蕭琛金扇子點在小東門一帶,不疾不徐道:「平津侯營帳駐扎在此,往北是聞禪山,往南有巫山河,登山可用石攻,野味野菜自給自足。
退河一帶可以自守逃走,有水有魚有玉米。」
平津侯用兵有道,運籌帷幄,看上去倒是十分難解的樣子。
不過楚洵淡淡瞥了一眼,便戳穿了蕭琛:「雲州方圓百里,莫不是蕭山王府土地。
他若能駐扎,你定然已有對策。」
何必大晚上讓大家出來熬夜呢?
無非是不想讓自己和笙笙一起盪秋千親密一會兒罷了。
楚洵對此有些淡淡的不滿。
蕭琛「啪」的一下,打開扇子,扇了一扇道:「不錯,本世子承認。
將平津侯引入其中,確實有瓮中捉鱉之意。
但本世子如今瞧著,此局卻並非如此好解。」
「怎么說?」
蕭琛沉默一瞬,沉聲道:「那假的蕭德妃——平津侯的先夫人,用蠱蟲給平津侯府的蕭家軍訓練了一批死士。
刀槍棍棒不入,百毒不侵,且那死士身有劇毒,力氣巨大無比。
更喜食用鮮血生肉,被咬中之人,卻似身中劇毒,登時無法動彈。
如此一來,戰場上,我們便吃虧了。」
蕭琛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用火攻,可平津侯卻命人連日趕工,挖了好幾口井,又從巫山河處引水,火攻恐怕作用不大。
若是開閘泄洪,平津侯又早已探知地形,在下游挖了不少溝渠,一開閘,百姓雖能撤走,可那些老百姓種的萬頃良田卻是毀於一旦。
而且,蕭琛也猜測到了,平津侯等那開閘泄洪之時,未必會讓那干凈的水流下去,到時候,在水中放不少蕭德妃給的毒葯,黎民蒼生,哪有不受苦的道理?
蕭琛話剛落,卻聽四九來報,顧寶笙過來了。
蕭琛皺眉,對楚洵十分不滿意,「來的時候,你為何不早讓笙笙睡覺?
笙笙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是身子不舒服了,你耽擱得起嗎?」
楚洵自然是心疼顧寶笙的,當然不會反駁蕭琛的話。
只是想到鎮國公和平津侯曾是至交好友,顧寶笙又曾是鎮國公顧懷曾的親生女兒,多半是顧寶笙想到了什么應對之策,這才連夜趕來的。
因而,楚洵便忙讓凜四將顧寶笙接進來。
蕭琛瞪了他一眼,可顧寶笙進來得太快,蕭琛不敢給寶貝妹妹臉色看,等她一進門,便笑眯眯的問她:「笙笙,這么晚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找哥哥嗎?」
楚洵幫顧寶笙拿下披風的帽子,一張雪膚花貌,眉眼精致的臉便露了出來。
女孩兒微微頷首,「不錯,寶笙,的確有要事告知哥哥與龐軍師——是關於平津侯的。」
蕭琛一聽,立馬收斂起神色來。
他雖猜到顧寶笙就是顧眠笙,也知道這個妹妹的能耐,卻並不希望她參與其中,被平津侯發現,被平津侯傷害。
「笙笙,這件事,若你有解決之法,交給哥哥和楚世子來辦便是。不必你親自動手。」
「哥哥放心。」少女淡笑道:「寶笙並非沖動之人,自然不會胡來。
只是,方才太子殿下傳來那死士的信息,寶笙卻對此,知道一二的。」
龐軍師撫著胡須,笑眯眯的看著小姑娘道:「笙姑娘,解法是如何啊?
老夫也來學上一學。」
楚洵和蕭琛也把目光齊齊看了過去。
卻見少女微微一笑道:「解法,便是,讓那些死士,互相殘殺。」
蕭琛皺眉,又不好說寶貝妹妹的話不對,可是那刀槍棍棒,尚且不入的死士,如何能用牙齒自相殘殺呢?
容顏絕色,霞姿月韻的少女卻並不慌亂,她慢慢解釋道:「這些死士在戰場上,之所以會攻擊對戰的敵軍,而非他們自己人,實則,是用了秘葯控制的。
秘葯乃每日出征之時,隨一碗雞血喂下去。」
「所以,你是讓我們在雞血里動手腳?」
蕭琛一下子便明白過來了。
顧寶笙點頭,「不錯。」
秘葯定然藏得十分隱蔽,可是那雞血卻不盡然,只要有農夫農婦賣過去,自然有的是辦法動手腳。
可平津侯在這里這么久,可並沒見到平津侯派人去買活雞啊。
顧寶笙大約是知道這事兒,便笑道:「寶笙曾聞,平津侯的心腹,蕭本蕭大人其母曾是馴獸師。
若是他得其母真傳,利用狼去叼雞,利用蛇去咬雞崽……
這方圓百里農戶不少,隔幾日丟一只,又再換另外的一些人家丟幾只,也足夠他們食用了。
何況,這夏日的狼與蛇,本就眾多。
丟一兩只雞是常有的事,並不會感到大驚小怪。
如此,這真相也被瞞了下來。」
龐軍師給顧寶笙豎了個大拇指,連聲誇贊她「巾幗不讓須眉」。
那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看自己的親孫女兒,為她年少有為,感到十分驕傲一般。
唯一可惜的,是這小郡主,他不能立馬帶回西戎去給那一幫老頭子炫耀!
可惜,真是可惜啊!
蕭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的眼神收斂些,別跟賊似的盯著他的寶貝妹妹。
龐軍師大概知道自己還是得有些長輩的樣子的。
便咳嗽了兩聲,正色道:「那笙姑娘,可知道那秘葯同何葯相互作用,有讓那些死士自相殘殺之效啊?」
顧寶笙想了一想,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張方子。
「這些?」
「不錯。」顧寶笙點頭道:「這上面的葯是苗疆人用的,寶笙只知葯材,卻不知用量。
可鬼醫年輕時,曾行走苗疆。
料想,這必定是哪本古書上的方子,鬼醫醫術毒術俱是天下第一,閱書也是無數。
這個……」
顧寶笙肯定道:「鬼醫一定見過。」
蕭琛搖了搖扇子,突然沖楚洵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轉頭又一臉誠懇,面帶微笑的看著顧寶笙道:「笙笙,你真是我們蕭山王府的寶貝!」
他想把妹妹藏起來,最好直接打包揣在兜兒里帶回西戎去,再不讓楚洵那個狼崽子來叼!
楚洵淡淡看了他一眼,大手摸到顧寶笙的手已經有些微微的涼意,外面的露水也漸漸滴落下來。
當著蕭琛的面兒,楚洵毫不猶豫的將顧寶笙抱在懷里,溫聲道:「手太涼,你操心太多,我先送你回去歇息吧。」
他家的妹妹喲!
是他家的!
蕭琛憤憤的瞪了眼楚洵。
顧寶笙卻是搖頭道:「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平津侯府除了這些死士,那些其余士兵排列的五行八卦陣,威力仍舊不小。」
「五行八卦陣?」
蕭琛皺眉,「這陣法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傳聞,這五行八卦陣是南齊開國皇帝自創的陣法,在此陣法中的士兵,依次排列,能根據敵人不同方位的攻打,快速變換陣型,內中士兵休息,外中士兵攻打,而後,內外的士兵再相互調換位置,待補充體力之後,再換一輪。
表面看去,是人家用車輪戰攻打他們,實則不然,那其中有鐵造的一輛巨大投石車和葯粉包。
就算退到里面的士兵在休息,在用米糧清水,可閑暇之余,仍舊會操作那投石車投出石塊和葯粉包來。
如此雙重攻擊之下,前來攻打的一方,倒是成了弱勢的一方。
且那葯粉包是石灰,能讓人瞎了眼睛,自己還沒上前打,說不定在混亂之下,便被自己的軍隊給踩死了。
顧寶笙也沒有隱瞞:「並非是失傳,而是,這陣法,還有其余的兵書、厲害陣法都被平津侯府的先祖刻意隱瞞下來。」
要想一枝獨秀,便必須得有自己的看家本領。
身為武將,排兵布局更是如此。
若是人人排出的陣法都如此厲害,那南齊便是人人都是大將了。
平津侯府的先祖為了讓自家的子孫能多多受益,便把當年一起殺敵的兄弟都想方設法弄死了,而後,將他們當年一群人的厲害兵書陣法搜羅到了自己的私庫當中。
也因此,平津侯府能在短短一百年的時間里,聲名鵲起,與鎮國公府並列。
顧寶笙知道這陣法,還是她是顧眠笙的時候,從她父親顧懷曾口中,無意得知此事。
可他父親當年覺得,平津侯府的兵書到底是那平津侯先祖,不夠仁慈講義氣弄出來的,若是他告發,平津侯豈不是要為先祖的錯誤而受罰?
那時,又正好是平津侯摔下馬,斷了腿的時候,父親心中百般愧疚,如何還能再去告發?
豈不知,世上有言「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原是有它的道理的。
顧家沒有告發平津侯兵書的事情,可平津侯卻讓他們顧、崔兩家全家覆滅。
顧寶笙甚至不知,這平津侯到底是痴情,與那南疆聖女心意相通,這才墜下馬匹的,還是他知道了父親查到了兵書一事,刻意博取同情的。
蕭琛見顧寶笙對陣法、對平津侯都十分熟悉,又見顧寶笙勢必要在此幫忙,不肯走的樣子。
蕭琛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命人將那椅子軟墊拿過來,讓顧寶笙坐在上面慢慢道來。
「那……笙笙……」蕭琛問她,「此陣何解?」
「給他們充足的葯粉包。」顧寶笙頓了一頓,又補充道:「越多越好。」
「葯粉包?」
「那葯粉包,便是生石灰裝在里頭,待投擲出來,砸到人的腦袋,便會散開粉末,讓人無法睜眼,甚至瞎眼。」
蕭琛聽到這兒,已經了然。
「在葯粉包里做手腳?」
「不錯。」顧寶笙點頭道:「那些生石灰若是遇水便會沸騰不止。
投石車,唯一的孔道,便是那裝石塊的地方。」
外面都是一大群士兵,自然不會覺得,有人能靠近那投石車,能對隱藏在人群中的投石車動手腳。
可是,不覺得,並不能代表不能。
「用內力?」
「不。」顧寶笙淡淡一笑,「用大象。
寶笙聽聞,雲州這一帶,大象極多,也有不少馴獸師,知曉如何馴養它。
我們只需在大象身上披一層鎧甲,讓它進入其中,用鼻子噴水便是了。」
蕭琛摸了摸鼻子,咳嗽了兩聲,「其實,哥哥用內力,也可以的。」
他沒有妹妹想象得那樣弱,那些水,他用內力,同樣可以將巫山河引過來的水,再引到那投石車里面去的。
顧寶笙搖頭,「哥哥,寶笙並非不知你與楚洵都是內力極為深厚,能引河水,動山巒之人。
只是……平津侯狡兔三窟,此戰若是敗了,他必定還要逃到南疆。
一戰不勝,平津侯不死,他日必定後患無窮。」
蕭琛和楚洵若是大肆動用內力,正好合了平津侯的心意。
到時候,恐怕並非是楚洵、蕭琛生擒了平津侯,而是平津侯生擒了楚洵或者蕭琛了。
偏偏,蕭琛和楚洵無論哪一個被抓,他們都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與煩惱。
蕭琛聽完,這才不語,只是道:「這些日子你好好兒在玉簪閣待著,不要出來。」
戰亂之時,哪里都亂,蕭山王府雖然不亂,也免不了外頭的人來作亂。
此事暫且不提。
那小東門郊外,一連幾日,平津侯的一眾蕭家軍,心情都著實不大好。
原因么,便在於,這些日子,那錦衣衛和蕭山王府的軍隊,簡直是換著法兒來欺負他們,把他們當猴子來耍!
或是三更半夜來個偷襲糧倉,或是天剛朦朧,便來個敲鑼打鼓,換到他們晚飯時節,又是一堆夜壺扔過來,屎尿飛濺,弄得他們滿身都是。
這還是錦衣衛么?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蕭世子手下的士兵嗎?
還讓不讓人吃飯睡覺了?!
錦衣衛和蕭山王府的軍隊,用鍥而不舍的態度告訴他們。
他們是既不想讓這平津侯府的蕭家軍好好兒吃飯,更不想讓他們好好兒睡覺。
誰有心情把敵人養好了來跟自己打架玩兒呢?
他們錦衣衛和蕭山王府的軍隊也很忙的啊!
起初三日,平津侯還會略微沉吟一瞬,命心腹蕭本傳話下去,只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可上當。」
堅持三天,這些人便該退下去,兩方該動真格了。
可偏偏,三天之後,正當蕭家軍換了補覺回來,精神抖索那一撥兒人,在烈日下站了一天,個個穿著厚實的鎧甲,都要中暑暈倒了。
卻依舊硬撐著,士氣高昂的排列好五行八卦陣,想打敗錦衣衛和蕭家軍,揚眉吐氣的時候。
錦衣衛和蕭山王府的軍隊——一個人,都沒來!
他們倒不是不想主動攻打,可是每次想要主動攻打的時候,都聽到里面似乎有軍隊要沖出來的聲音,還在敲鼓。
眾人都道,這敲鼓完了,士氣鼓舞完了,便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