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章 萱兒坑自己(2 / 2)

「誰敢!」慕容琰厲聲高喝,止住了一群太監上前。

小竹子拂塵一甩,剛想開口,就聽另一輛馬車中的少女,聲音軟糯清甜的說道:「哥哥不必如此生氣,我想這位公公,恐怕是不知我們車上有許多花瓣、香露的緣故吧?

蝴蝶愛花香,蜜蜂愛蜜糖,若這位公公要尋人,小女子覺得,還是用狗來的好些。

畢竟,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那蝴蝶,還能跟狗一樣,聞著味兒找人的。」

慕容琰被這一聲哥哥叫的身心舒暢,怒火消散不少,可是敵意卻是一點兒不減。

「妹妹你有所不知,這蝴蝶雖然不能跟狗一樣找人,但是有一種狗卻一向會胡說八道,顛倒是非。

即便蝴蝶不能跟狗一樣找人,他也會說成能找的。」

顧寶笙淡淡一笑道:「噢,那不知這是什么狗啊?」

慕容琰勾唇諷刺,吐了兩個字——「走狗。」

還是景仁帝專門養來咬人的那一種。

「你……」

小竹子氣紅了一張臉。

可還沒來得及發脾氣,馬車旁的護衛便給他看了眼袖子中的令牌。

等小竹子看到那令牌上寫的「琰」字,整個人都傻了眼兒。

他萬萬沒有想到,里面坐著的,是靖南王府的世子爺!

在西戎的地位,也就比九皇子差了那么一點點兒!

小竹子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不過他本是奴才,自然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當下便扭捏著小步子,低頭走到馬車簾子旁,諂媚的笑道:「原來是您來了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實在該打!

只是吧,這……咱們南齊有位貴女,不幸走丟了,小的為了找人,這才唐突了您幾分,還請您莫要怪罪。」

「行了。」

慕容琰轉著手上的一枚白玉扳指,冷漠道:「既然你是忙著找人,那我也不耽擱你了,你趕緊讓開,讓馬車過去吧。」

低頭的小竹子不肯讓。

「呵……這個……實不相瞞,這出入的馬車都是必須查看的,您在南齊,您看,是不是也……尊重尊重咱們南齊這規矩呢?

大人,只消看一眼就好,不會耽擱您太久的!」

慕容琰的臉色徹底冷下來。

他的嫡親小妹,生的雪膚花貌,仙姿玉色,連他都舍不得讓下屬多看一眼,讓她在寧心寺院子中游玩都是帶著面紗的。

這太監倒是大言不慚,還只說看一眼就好!

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馬車中是我的嫡親妹妹。

難道你覺得,我的妹妹和你找的人……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

我便是眼拙得連自己的妹妹都分辨不出來了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小竹子連忙低頭道歉。

只是想到畢竟那馬車里還坐著一個女子的,說話的聲音又好聽極了,怎么著,都還是得謹慎些。

因而他話鋒一轉,還是堅持道:「只是例行公事,還請您恕罪啊!

若是您不放心,可讓姑娘戴著面紗,那也是極好的啊!」

顧寶笙一雙翦水秋瞳,黑白分明,眼尾微翹,清艷嫵媚,已經足夠勾魂攝魄。

單單一雙眼睛,他也是認得出來的!

慕容琰冷笑一聲,剛想開口拒絕,可顧寶笙卻輕柔一笑,開口道:「既然戴著面紗可以,那哥哥便不妨成全這位公公的心願吧。

橫豎眠眠不是他要找的人,他看到了眠眠的樣子,自然會走的。」

顧寶笙話一落下,小竹子心下便有了幾分忐忑。

畢竟嘛,如果馬車中的人真的是顧寶笙,那就該躲著他走。這樣正面的迎他查看,反倒顯得是他強人所難了。

不過,畢竟是景仁帝交代的大事兒,如果那馬車中的女子真的是顧寶笙,而他卻放走了人……

等顧寶笙把顧崔兩家的秘密帶到西戎,那豈不是要讓那些事情被嚷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到時候陛下還怎么做皇帝啊?!

因而,小竹子諂媚的笑了笑,走到顧寶笙馬車面前,低聲道了一句,「得罪了。」

便想掀開馬車簾子。

只是,那手剛剛摸到馬車簾子,就見墨硯將秦萱兒連同兩個侍女送了回來。

「主子,屬下將這姑娘送回來了,並沒什么大病,只是一時氣暈了罷了。」

小竹子順著那聲音瞧過去,同一群小太監齊齊大驚,「顧三姑娘?您在這兒?」

慕容琰並沒有看到外面,也懶得看,底下人也都沒有見過這位靖南王的嫡女,只敢在院子外面保護,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秦萱兒此時,就是顧寶笙的樣子。

慕容琰聽到那些驚訝之聲,諷刺笑道:「怎么?你們要找的便是這位顧三姑娘?

她可一直就在這兒,從來就沒有不見啊!」

小竹子知道自己這下恐怕是把人得罪狠了,那姿態放得更是低了。

「您瞧,這不是,奴婢老眼昏花,一時情急認錯了人嗎?

您大人有大量,還請饒恕奴婢吧!」

慕容琰對小竹子的話不予理會。

只是轉頭問顧寶笙道:「眠眠,你說,我該如何?」

小竹子立馬便朝顧寶笙的馬車道:「奴才該死,奴才給姑娘賠罪了!」

顧寶笙知道這是慕容琰在給她送人情,立威望。

自然不會為難小竹子,便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公公是無意認錯,我們又豈能抓住不放?

只是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哥哥。」

慕容琰含笑點頭,「也好。」

馬車軲轆軲轆行駛而過,留下一地花香,唯有站在原地的秦萱兒,還沒反應過來。

她都還沒有找那人算賬,楚洵都還沒有給她報仇,這些人,怎么能就這么走了?

剛想出聲叫住他們,小竹子便轉頭,似笑非笑道:「顧三姑娘,好好兒的,您跑什么跑啊?

這郡主的封號,您可都還沒有挑選呢!」

郡主?

秦萱兒眼底閃過一絲暗恨,是了,顧寶笙今日可是要選封號的。

照時間來算,那小竹子定然已經審問過顧寶笙,得知了證據的下落,而王川的人,也應該把那顧寶笙扔得遠遠的了。

眼下,她只需收下那封號和楚洵這個未婚夫就是。

只是……方才的事兒……

「顧三姑娘。」小竹子催促道:「楚世子和蕭世子眼下都回王府了,您若是還磨蹭著,一會兒奴婢回去怎么跟兩位世子交代啊!」

「回府了?」秦萱兒吃了一驚。

暗道不能讓那馬車這么快就出去,得選好了封號,再讓楚洵派人攔住他們。

因而,她便飛快上了小竹子帶來的轎子,隨他一同到齊府去了。

齊府還是從前的模樣,寬大整潔,並沒有什么大的改變。

唯一的變化,便是這當中,多了許多太監。

堂屋中擺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中俱是景仁帝讓挑選的封號。

秦萱兒一進屋,往那托盤一瞧。

但是剛要拿起那塊令牌,小竹子就「啪」的一下按下來,笑道:「三姑娘,您在雲州可是立了大功了。」

秦萱兒謙虛,只說:「都是楚世子和蕭世子的功勞,我算不得什么的。」

小竹子笑道:「也不盡然啊,這顧崔兩家冤案的地方就是只有顧三姑娘您知道的,聽說平津侯打的是暗語,是嗎?」

秦萱兒不知怎么回答,她是聽王川和被王川救過一命的八九說的。

但是並不詳細,只好硬著頭皮道了聲「是」。

小竹子一笑,「既然是,那還請顧三姑娘將這地方說出來,陛下幫著您一塊兒找找吧。」

「什么?」

秦萱兒吃驚的張大了嘴,她只是聽說了只言片語,哪里知道事情的全部,那地名兒在哪兒,只有真正的顧寶笙才知道啊。

小竹子臉都快笑僵了都沒等到秦萱兒的回答,於是,那臉很快便沉了下來,陰陽怪氣道:「莫不是您想私藏著,要跟陛下作對,造反不成?

前頭才死了一個平津侯,您若是想跟著哪個亂臣賊子,可別怪今日走不出這大門啊!

反正,今兒您逃了也不止一次了,再逃一次,出個什么事兒——或是摔斷了腿,或是被狗咬花了臉,這還能怪旁人不成?

顧三姑娘,您說,是吧?」

秦萱兒一聽,冷汗涔涔,背心登時被打濕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