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章 萱兒鬧事,睿王認寶笙(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名門嫡女:權寵嬌妃最新章節!

風起水漾,林楓沙沙。

一時間,梅園四下啞然寂靜。

靖南王夫婦聽完楚洵的話,登時將臉沉了下來。

一個身有婚事的男子,不在南齊好好兒照顧自己的未婚妻,反倒來西戎招惹自己的女兒,想娶回南齊,實在太過分了!

女兒好不容易才從南齊回到自己身邊,不用再受苦受累,他們怎能再將女兒推到火坑里去。

再者,南齊不太平,楚洵的生父庄親王的家里更是亂成一團。

世人常言,有其父必有其子。

楚洵眼下看不出真正秉性,但年老之時,誰敢保證楚洵不會和庄親王一樣到處沾花惹草?

不是說楚洵對南齊那個顧丞相的女兒愛重萬分嗎?轉眼就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想娶回南齊,可見是個喜新厭舊之人!

一為不舍女兒,二為不信楚洵人品,靖南王夫婦同慕容琰根本想都不想,便直接開口了。

「楚世子,本王不同意。」靖南王沉聲開口道:「本王的女兒……」

「咳咳咳……」楚洵懷中的少女突然咳嗽起來,靖南王夫婦愛女心切,立馬同慕容琰奔向顧寶笙身邊,將楚洵擠了過去。

楚洵也不惱,長身玉立站在一邊,靜靜守著這一家三口對小妻子噓寒問暖。

「眠眠!」靖南王妃心疼極了,忙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含淚道:「是娘對不住你,又讓你受苦了!」

她弄丟了眠眠一次,這次更是差點害死眠眠!

江寒月也忙抹著眼淚湊過來,抽抽噎噎道:「姨母,您莫要傷心了,眠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眠眠一向身體嬌弱,如今還是讓眠眠趕緊下去歇息的好!」

「誰讓你過來的?下去。」慕容琰毫不客氣的冷斥了一聲。

江寒月淚眼汪汪,委屈巴巴的望向靖南王妃:「姨母,寒月……」

「行了。」靖南王妃將顧寶笙抱在懷里,越想江寒月便越是覺得寒心。

枉她疼愛憐惜這個孩子這么久,事事有求必應,可到頭來,竟然養了一頭白眼狼!

只怪她從前太想念眠眠,把這江寒月當成了半個女兒。

但現在,眠眠既然已經回來了,而江寒月卻心思歹毒的要害她的女兒,她怎還會將人放進王府中來。

江寒月察覺到靖南王妃神色冰冷,眼神冷漠,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剛想拿自己的母親說事兒,靖南王妃便冷冰冰的開口了。

「寒月,本妃念你母親早逝,一向憐惜你。今日本妃將眠眠托付於你,更是看重你,是望你帶著眠眠好生與貴女熟識一番的。

可你呢?眠眠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

「姨母……」江寒月一心慌,忙解釋道:「寒月當時……」

「你當時什么?」靖南王妃想起來都覺得心有余悸,厲聲喝道:「你既沒陪在眠眠身邊,幫她解圍,還擅自做主,派人謊報事實。

非將八殿下和眠眠放在一處說事,你是何居心?」

江寒月眼淚頓時稀里嘩啦流個不停。

忙跪下來哭著請罪,「姨母,當時事情緊急,那丫頭也是……」

「那丫頭都交代了,說的話都是你教的。」靖南王妃冷聲道:「本妃從前心善,念在你母親的份兒上,一直待你如同親女,生怕你有一分一毫的閃失。

不過如今看來,你既伶牙俐齒,有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何必還需本妃來護著你?」

江寒月瞳孔一縮,靖南王妃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是不管她了嗎?

她這些年能在江家過得順風順水,可全靠狐假虎威拿靖南王府說事兒啊!

若是靖南王妃不管她了,那可想而知,她在江家的地位豈不是要一落千丈,跌倒谷底,任人踐踏了嗎?

「不……姨母,寒月知道錯了,寒月是一時情急,所以……」

「夠了。」靖南王妃冷聲道:「本妃護著你到及笄之年,完成你母親心願,也算仁至義盡。

你今日險些壞了眠眠的名聲,日後看著眠眠,便走遠些。

從此以後,不許再踏入靖南王府一步!」

「什么?」江寒月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

這是……

江寒月緊緊拽著靖南王妃的裙子不肯走,還要再說什么奢望靖南王妃收回成命。

但靖南王妃頭一點,底下的粗使婆子便毫不留情的將江寒月拖拽走了。

江寒月祈求的看向靖南王妃,見她滿心滿眼都是那纖細嬌弱的少女,不由嫉妒得發狂!

無意間瞥到一旁的北堂竟,神色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心登時跌到了谷底。

她辦砸了事……不光讓北堂竟親了已婚婦人,跟張將軍府和靖南王府結仇……還……還得罪了自己最大的靠山靖南王妃……

而且,她還是當著這么多達官貴人,京中貴女的面兒被扔出靖南王府的,往後,還有誰敢跟自己交好?

北堂竟已經完全放棄她了,那以後,又還有誰敢娶一個得罪靖南王府的女人?

便是江家,也斷然是容不下她的了。

江寒月此刻才知道,靖南王妃為什么不當著這些人處置自己。

她是要給自己的女兒博得好名聲,讓她受盡屈辱卻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下!

她是故意折磨自己的!

江寒月想的不錯,在她還沒有回江府的時候,靖南王妃便派人暗暗敲打了江家的人一番。

不是她心狠,而是讓底下的人一查才知道,江寒月背著自己狐假虎威都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處理完江寒月,靖南王妃心情略微好轉了幾分,但轉頭見楚洵還一眼不錯的盯著自己的小女兒,仿佛隨時會叼走嫩肉的狼崽子,靖南王妃的臉便又是冷了下來,如天降霜雪,冰冰沉沉的。

「楚世子怎么還不走?」慕容琰開始幫著爹娘趕人來,「本世子聽說楚世子在南齊早有未婚嬌妻,只尚未過門。

眠眠是王府嫡女,是西戎汝陽郡主,楚世子方才娶親的話,本世子看在你救了眠眠的份兒上,可以當你沒有說過。

可若你再打著讓眠眠到南齊給你或是做妾室、或是當平妻的想法,可別怪我們靖南王府翻臉無情!

楚世子,你請走吧!」

楚洵淡淡的瞥了慕容琰一眼,站在一旁,不言不語,只是目光愛意濃烈,痴痴纏綿在顧寶笙身上,看得靖南王夫婦和慕容琰一陣氣惱。

「眠眠……」靖南王妃小心翼翼的將顧寶笙從石頭上親自扶起來,見顧寶笙身上還是楚洵的衣裳,摸到顧寶笙的衣裳卻是溫熱干燥的,便打算動手將顧寶笙身上的衣服取下來,還給楚洵。

畢竟眼下女兒已經生命無憂,衣裳完整,又沒有露胳膊露腿兒的地方,若是松松垮垮的搭著男子的外袍,實在不像話!

靖南王妃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當下便伸手摸到顧寶笙的衣領處,准備將衣裳取下來。

可是手微微一動,整個人霎時驚得瞠目結舌,怒得咬牙切齒。

這楚洵……竟敢……竟敢這樣對她的小女兒!

顧寶笙膚色雪白清透,便越是顯得那自脖子以下的痕跡讓人心驚,一道道紅痕都昭示著這個俊雅清貴男子方才對她的眠眠做了什么衣冠禽獸的事情!

簡直禽獸不如!過分至極!

靖南王同慕容琰離得稍稍遠一些,不知發生了何事,剛想問靖南王妃,卻見靖南王妃已經又將顧寶笙身上的衣裳搭了回去,嚴嚴實實的蓋住了那紅痕。

「天氣寒涼,這衣裳,等眠眠換下後,本妃自然會讓人帶回來給楚世子你的。」

「不急。」楚洵頷首道:「本世子想在這里等醫女替她號一號脈,確保她無虞再走。」

慕容琰有些氣急敗壞,這家伙是聽不懂人話嗎?

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本世子方才已經說過了。」慕容琰怒道:「本世子的小妹,不願到南齊當你的妾室,便是正妻,平妻,那也……」

「王爺王妃和慕容世子你既然如此愛重她,不該聽聽她的想法嗎?」楚洵不咸不淡的打斷他道:「嫁人的是她,並非是慕容世子你。

無論如何,都該征求眠眠的意見,王爺王妃以為呢?」

靖南王英俊的臉上露出一抹殺意,靖南王妃卻立馬給靖南王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大開殺戒。

小女兒對楚洵是個什么心思,楚洵方才又對小女兒做到了哪一步,她還真的不知道。

若是因為一時氣惱將楚洵殺了,到時候未免無法收場。

因而,靖南王妃便打圓場道:「既如此,那還請楚世子往客院休息一會兒,待這衣裳洗凈烘干,本妃自會派人送上。」

北堂竟一聽,登時氣得暴跳如雷,明明之前這靖南王一家三口還對楚洵疾言厲色,堅決不許楚洵碰汝陽郡主一下的。

可轉眼之間,像是楚洵對他們用了什么迷魂葯一般,靖南王妃等人目下已對他是和顏悅色了。

他心有不忿,便開口道:「這可不妥,男未婚,女未嫁……小郡主怎么能……穿別的男人的衣裳?

這是敗壞小郡主的名譽啊!」

楚洵淡淡道:「那也總比八殿下未婚卻親吻有夫之婦來的好,八殿下以為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北堂竟下意識的就想,或許方才他從水里出來眼睛看不清,或許就是這楚洵搞的鬼。

楚洵想都不想都知道北堂竟在想什么。

「本世子一向耳朵靈敏,議論人多,恰巧聽到了兩句。」楚洵不緊不慢道:「八殿下既有心思關心小郡主,倒不如想想,如何與陛下交代,如何與張將軍交代吧。」

畢竟,方才北堂竟抱著慕容櫻那半老徐娘,那口口聲聲叫的,可是慕容眠的名字。

北堂竟一聽,登時不敢在這里過多停留。

慕容櫻不是普通官員的婦人,他眼下纏著的人又是王府的嫡女,那個心思陰沉的父皇,難保不會想到自己對靖南王府是個什么心思!

這樣一想,北堂竟便立馬收回了看向顧寶笙的目光,有些慌忙道:「本殿下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走一步了。王爺、王妃、慕容世子,本殿,改日再來。」

說完,北堂竟便讓一群下屬扶著,一瘸一拐的捂著上次驚馬受傷的傷口回去了。

楚洵淡淡冷笑了一下,還想再看他的笙笙?還下次再來?

看來,斷一條腿,果然下手太輕了!

余下的人見北堂竟都走了,而這汝陽郡主似乎也是因為落水而精神不濟的模樣,也沒敢多待,當下便紛紛告辭,不敢再讓王府中人接待。

靖南王妃讓兒子慕容琰去送一眾大臣,又派了自己的親信嬤嬤去送官家婦人小姐,自己則是和靖南王寸步不離的將顧寶笙送回了王府。

一番忙活下來,總算是打點完全了。

慕容琰深知這些人的心理,北堂竟落水,親了有夫之婦慕容櫻,正德帝勢必要審問一番,找個人出氣的。

可誰都知道,這事兒跟自己沒關系,憑什么讓自己當替罪羊呢?做壞事兒,親女人的,那明明就是北堂竟啊!

尤其啊,這審問出來的「供詞」若是不統一,說錯了,做錯了,恐怕不是正德帝處罰,便是靖南王處罰吧?

眾人都不想當那風箱里兩頭受氣的耗子,因而臨走前紛紛討好起慕容琰來。

慕容琰端端正正的站在門口,微微一笑,婉轉含蓄的給眾人指了一條路出來。

——誰做的壞事兒,誰自己收拾唄!

法不責眾,若是眾人眾口一詞,眾口鑠金,均是矛頭直指北堂竟……

正德帝責罰誰?傻子都知道了。

眾人得了答案,仿佛是品嘗了這初秋最甜美飽滿的果實一般,個個收獲頗豐,心滿意足的回了家。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秦萱兒被凜五用葯迷暈過去後,那飛花卻得了北堂竟匆匆忙忙傳遞過來的消息。

這一看,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飛花登時打起精神來,信上附了能醒神的薄荷冰片草葯包,還在信封里夾了一根閃著瑩黃光芒的銀針。

飛花躡手躡腳的走到秦萱兒身邊,一手捂著秦萱兒的嘴巴,怕她一會兒尖叫出聲,另一只手便小心翼翼的將那帶了解葯的銀針,對准秦萱兒的人中穴直直的扎了進去。

「唔!」

秦萱兒痛得尖叫了一聲。

「怎么回事?」凜五抱著綉春刀,靠門站著,裝作自己是耳聾眼瞎

的小傻子一般,漫不經心的問道:「可是萱兒公主醒了?」

「沒……沒呢!」飛花一面用那醒神的草葯包給秦萱兒嗅著,一面緊張的回道:「是……是公主殿下方才做噩夢了,眼下已經沒什么大礙,公主殿下已經又睡安穩了。」

「嗯。」凜五點了下頭道:「那你好生照顧公主殿下吧,若是醒來,你再來與我稟報。

切不可隨意走動!」

「是!」飛花答應下來。

屋中,醒來的秦萱兒不停揉著太陽穴,又不時甩了甩不大清醒的腦袋。

兩人都知道眼下不能說話,以免再引起外面凜五的注意,因而,紛紛用手在另一人的手心兒里寫起字,傳遞起信息來。

秦萱兒自詡是飽讀詩書又沉魚落雁的無瑕之人,身邊的飛花絲雨自然也不允許是那等目不識丁的粗魯女子,都是從小陪伴她長大,跟著念過書,不比那些小家碧玉差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慢慢寫起字來。

「子珩去哪兒了?」

「回公主殿下的話,世子殿下是去靖南王府恭賀王爺王妃找回汝陽郡主了。」

只這一句,秦萱兒便沉下臉來。

難怪啊,凜五不要自己跟著去,敢情子珩是去見旁的女子了?!

不怪秦萱兒如此想,當日來西戎下馬車的時候,她可是聽旁人交口稱贊過那汝陽郡主的,只說她生得花容月貌,容顏絕世,世上只有楚洵才能配得上!

呵,汝陽郡主配子珩,那將她這個正牌夫人又放在何處?

楚洵越是不讓自己去,便越是有貓膩。

她是來和親的,楚洵是來送她和親的,可若是靖南王夫婦看上了楚洵,要讓楚洵將他們的女兒帶回去做妻子,那她該怎么辦?

南齊顧丞相連個拿得出手的兒子都沒有,又不疼顧寶笙,那顧寶笙等同於說是無權無勢。

可汝陽郡主就不同了,靖南王夫婦在這西戎的地位舉足輕重,甚至有功高震主之嫌,若非有睿王看著,恐怕西戎早改朝換代了。

汝陽郡主有這樣厲害深厚的背景,若跟子珩回去站穩了腳跟,她從西戎回來對付人,那可不易啊!

秦萱兒想了一想,決定親自去會會那汝陽郡主,一則是守著楚洵,不能讓那些不懂規矩的鶯鶯燕燕撲上身去,二則,便是想找准機會,讓那汝陽郡主知難而退,另擇夫婿。

她是唯一一個與楚洵有肌膚之親的女子,楚洵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旁人了,若那汝陽郡主非要跟到南齊,她也只能奉勸她一句,若是要守活寡,盡管到南齊便是了!

這樣想完,秦萱兒立馬就讓飛花想法子聯系她帶過來的人,將她到靖南王府去。

飛花本是得了北堂竟命令的,就是要將秦萱兒送過去讓楚洵難堪的,這一聽,登時便點頭答應下來。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自以為錦衣衛無從查覺,從那平平寬闊的窗台處,小心翼翼翻到了隔壁,待北堂竟的人接應後,便直接跟著北堂竟的人從一密道中走了出來。

*

天高雲淡,銀杏嬌黃,習習秋風吹拂街道。

秦萱兒冷得打了個哆嗦,這才想起,這是初秋日,這是去宴會,她這身兒家常衣裳,實在不夠庄重大方。

剛想開口讓飛花去買件兒衣裳,轉念又想,一則時間不夠,二則衣裳未必合身,還是趕緊去找楚洵的好。

宴會,可已經進行了許久了啊!

因而,秦萱兒一上馬車便焦急的命令道:「快,趕快些,若是耽擱了本宮的事兒,仔細你們的皮!」

車夫忙道了聲「遵命」,便飛也似地趕起馬車來,一路風風火火,馬蹄翻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逃命。

一路撂倒了不少小攤,踩得青菜紅果七零八落,碎成一團。

「這誰家的馬車啊?老天爺啊,我這東西才上來,可一件兒沒剩下了!」

「哎,我的也是……」

「瞧著不像是本地的馬車,倒像是……是南齊的馬車啊!」

眾人一聽,齊刷刷的探頭看去,這一看那馬車屁股後的標致——果然!

「既是南齊的人傷了咱們,自然該找京兆尹做主,抓了那人賠償不是!」

「對對對!」小販兒們紛紛贊同,當下便一窩蜂的跑到京兆尹那兒敲鼓告狀去了。

處置南齊的人,京兆尹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秦萱兒此時還不知曉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煩,只一味催促著車夫快些趕路,到靖南王府。

車夫是北堂竟的人,自然知曉靖南王府所在之地。

很快便將秦萱兒和飛花帶到了王府門口。

秦萱兒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頭發,剛被飛花扶著下了馬車,一團姜黃色的東西便咕嚕嚕滾到了自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