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章 懷孕內情被揭,萱兒崩潰(2 / 2)

這和親公主,不但不乖乖待在驛館,反倒大搖大擺的出門,縱馬行凶!

實在是……

王用嘆了口氣,剛想抓個替罪羊交差,可一見秦萱兒疼得滿地打滾,額冒冷汗,不禁訝道:「公主殿下這是怎么了?哎呀呀,快請王府的醫女們來診治啊!」

可別他還沒把這和親公主抓到牢獄里去,這和親公主反倒倒打一耙讓自己烏紗帽不保啊!

秦萱兒疼得腦袋發暈,根本無法思考,可一旁的飛花卻是嚇傻了眼。

她跟著秦萱兒長大,自然知道,秦萱兒來葵水並不會腹痛難忍,加之,之前秦萱兒用了秘葯,主仆二人也算好了月份的。

若是……若是事成,那眼下,這根本不是什么身子不適,而是懷孕了啊!

飛花坐在地上將那底下的血跡掩蓋好,抱著秦萱兒的身體瑟瑟發抖道:「我家公主沒事,不過是寒症,一會兒回了驛館便好了。」

要是讓這王府的醫女診脈診出來,那可怎么辦啊!

王用一聽,登時胡子氣得高高翹起,「你這婢女,真是太不忠心盡職了,主子這樣難受,竟還不許醫女來看。定然是包藏禍心,說不定公主殿下腹痛難忍,還有你從中作祟的緣故!

來人,將這婢女給本官架走!

務必讓醫女好好兒診脈!」

飛花被人拖走,正巧秦萱兒裙擺滾在身下,又是將那血跡蓋住了。

王用沒看到血跡,只當是秦萱兒吃壞了肚子,可,等王府的十來位醫女一一診脈後,均是臉色古怪,連連搖頭。

王用便擰起了眉頭,暗道恐怕事情不簡單了,剛想讓那些醫女先下去,他之後再問病情,睿王卻搶先一步開口嘆氣道:「可是萱兒公主被本王方才派人打了一板子,將人給打壞了?

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實在難辭其咎,該立即進宮向皇兄請罪啊!」

王用一驚,咋舌道:「您……您方才派人打了公主殿下?」

睿王點頭,「不錯,這公主欺負本王小女,卻不思悔改,變本加厲,口出惡言,本王實在忍無可忍,這才命人動手。

若是她真的因這一板子身有不適,本王也是……」

睿王嘆了口氣,楚洵便淡淡開口道:「既是如此,便讓這些醫女說說公主身患何病,到底是不是睿王殿下的過錯吧。」

王用覺得不太對,可還沒反應過來,楚洵的手下早已讓醫女一一跪在地上,稟告病情了。

「你說,公主殿下身患何病?」凜四抱著刀,十分嚴肅的開口問道。

醫女們個個閉口不言。

凜四便道:「既然都不說,那便寫出來,若是寫的全然不同,不是一種病症,那便自裁謝罪吧!」

說完,便讓人拉開了醫女們之間的距離,又讓人用黑布蒙了她們的眼睛,塞了一只蘸墨毛筆到她們的手上,讓她們將病情寫在地上鋪好的宣紙上。

王用眉頭緊皺,「王爺……這這不大好吧。」

這萬一診脈診出來什么疑難雜症,又或是真的那屁股被打壞了,那西戎豈不是脫不了干系了?

睿王淡淡看他一眼,並不回答。

可一旁被堵了嘴巴的飛花卻嗚嗚嗚的叫喚起來,試圖將疼痛不已,腦袋發暈的秦萱兒叫醒。

王用撫著胡須有些焦躁不安,等凜四將醫女們寫的紙張收到托盤中,讓王用陪睿王、楚洵查看的時候,王用整個人都嚇懵了,舌頭打結道:「這……這不可能吧?」

十來個醫女,十來張紙上,俱是不約而同的寫了兩個字:「有孕」!

和親公主還沒成親,還是黃花大閨女,哪兒來的孩子啊!

楚洵命人將飛花松開,那飛花一下子便撲到了秦萱兒身旁,嚶嚶嚶哭起來,又從袖子中拿出之前在驛館扎醒秦萱兒的銀針來,將她扎醒。

這種事,她一個婢女,怎么承擔啊!

秦萱兒被針一刺,腦子中的神思回來些許,一抬頭,便見王用一張又一張的紙不停翻看,幾乎是要將那紙張看出個洞來。

午後陽光明媚,那些紙張上,一共也只有兩個字,黑白分明,極好辨認。

因而,秦萱兒眯了一下眼睛,便很快看出了那寫的內容是什么。

這一看,大吃一驚下,整個人都忍不住往上抬了一下身子。

王用翻看完,不禁是驚怒交加,他身為父母官,捉奸拿贓的案子辦過不少,可是這……身為和親公主,竟如此不知檢點,懷著身孕來和親的事兒,他還是頭一遭碰上!

不過轉念一想,這和親公主既然連當街縱馬行凶的事情都干得出來,這等苟且之事,恐怕她也習以為常了吧?

王用一氣之下,便拱手對睿王道:「睿王殿下,此事重大,又是您和楚世子殿下,還有下官一同發現的。

還請兩位殿下能隨下官一同面見陛下,將這萱兒公主帶到宮里,將此事說清楚。我們西戎,絕不收這等……這等……傷風敗俗之人!」

他雖疑心是睿王有意為之,是為給女兒出氣,可是,這南齊的楚世子也在,總不至於,那楚世子要胳膊肘往外拐吧?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京兆尹,這或是吵架,或是有合作的事兒,自然是讓兩尊大佛自己去了!

話落,王用又讓醫女給秦萱兒止住血,畢竟,一會兒外面人多口雜,一路血水淋漓的過去,未免太惹人注目,讓人懷疑了。

無論結果如何,眼下面兒上,都還是先得瞞著。

睿王和楚洵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這是自然。」

醫女紛紛上前給秦萱兒喂葯,扎針。

可一旁被喂完葯的秦萱兒卻傻了眼,楚洵……楚洵怎么能答應讓自己進宮呢?

她懷的孩子,可是楚洵的啊!楚洵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認?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哭喊出聲的,「子珩!」

秦萱兒淚珠滾滾落下來,哭道:「萱兒懷的孩子是你的啊,你究竟是誤會萱兒同旁人有染,還是不想要萱兒和萱兒這個孩子?

若你果真不喜歡萱兒,當初又何必碰萱兒呢?萱兒以性命發誓,萱兒此生只有過你一個男子,絕不可能懷他人的孩子啊!」

若是楚洵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她此番便是賭咒發誓,表明自己清白,若是楚洵知道這是她的孩子,卻想讓她進宮一個人受罪,她也斷然不許。

「生同衾,死同穴」,這輩子,她都要跟楚洵在一起。

更何況,楚洵身份尊貴,便是西戎正德帝知曉自己懷了楚洵的身孕,恐怕也不過一笑了之,大手一揮,成全她和楚洵,再另外換一人過來和親就是了。如此一來,正好讓她如願以償。

秦萱兒含淚,一臉柔弱的看向楚洵。

楚洵淡淡道:「公主殿下怎如此確定,你的孩子是楚洵的?」

「我……」秦萱兒臉上染上一抹羞紅,她頓了好一會兒,才羞道:「一月多前,萱兒在寧遠驛館犯了寒症。

當時,是萱兒的婢女絲雨,哦不,是飛花親自派人請子珩你過來用內力幫萱兒治療身子的。

除此之外,萱兒的房間可從無一位男子踏入其中。

這一點,子珩你看守萱兒,自然更清楚了不是嗎?」

秦萱兒滿眼希冀的看著楚洵,羞道:「子珩……你……你素來是頂天立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男子漢,怎能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承認了?萱兒……真的沒有同旁的男子接觸過啊!」

楚洵意味深長的輕笑了一下。

「萱兒公主……」楚洵緩緩開口道:「你的婢女既然告訴你她親自請了本世子過來。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本世子那晚去找雍州城的李將軍賽馬喝酒,一夜未歸呢?「

秦萱兒臉上嬌羞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了。

楚洵那晚不在?

這怎么可能呢?

如果楚洵不在,那當晚跟她恩愛纏綿的人是誰?她第二日起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又是誰弄出來的?她肚子里懷著的孩子,又是誰的?

秦萱兒不相信,僵著笑容道:「子珩……你怎么能開這樣的玩笑呢?

萱兒肚子里懷著的,可是你的親生骨肉。

都說『虎毒不食子』,你就真的如此狠心不認它?」

秦萱兒雖然還在笑,可是在場的眾人都看到了,那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楚洵淡淡道:「萱兒公主,本世子似乎一直忘了告訴你,本世子自小便對天發誓,此生只愛一人,只娶一人,只與那所愛一人孕育子嗣。

本世子從未喜歡過萱兒公主,更是從未踏足你的房門,何來會有碰萱兒公主一說?」

「可是那晚明明就是你……秦萱兒滿面通紅道:「明明就是你來我房中的啊!」

「公主確定?」

「什么意思?」秦萱兒不懂。

「公主問本世子,倒不如審一審這婢女,還有寧遠客棧的所有護衛。問問本世子當晚到底去了哪兒。」楚洵淡淡道:「不過本世子也可告訴公主一句,當晚同李將軍賽馬之時,正是雍州盛事的賽馬節。

雍州不說全城百姓,但過半數,是可以為本世子作證的。」

秦萱兒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楚洵,見他面色如常,冷漠依舊,又下意識的看向了飛花。

飛花咬著下唇,瑟瑟發抖,被秦萱兒這一看,身子登時忍不住的往後縮了一縮,那眼睛躲躲閃閃,俱是驚惶不安。

「不……」秦萱兒呵呵勉強笑了幾下,搖頭道:「這不可能,子珩你一定是在騙我!飛花也一定是在幫著你說謊!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碰她的人怎么可能不是楚洵呢?那晚明明就是楚洵一聲聲的親昵的喚她萱兒啊!

睿王冷冷看了眼秦萱兒,沉聲道:「本王看這婢女十分可疑,王大人,倒不如,你先審她一審,本王同楚世子好生看著。若是這婢女是被他國收買的棋子,試圖挑撥離間,挑起戰亂,那果真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啊!」

王用自然也想到這一點,無論婢女是誰的人,總歸都是破壞了南齊西戎和親一事,罪無可恕的罪人,的確是該好好兒審問一番的。

當下王用便讓人燒紅了一塊烙鐵拿了上來,又在門外鋪了一層碳火。

「來人,將她帶出來跪著,若是跪著不說,便用烙鐵幫她開開口!」

兩個捕快登時將她提了出來。

飛花原本就是貪生怕死之人,北堂竟用一把刀都能讓她投誠,何況眼下這燒的紅通通的碳火,烙鐵?

單單是看著那一地閃著的火星子,飛花便嚇得渾身發抖了,何況那一柄直在自己面前晃悠的烙鐵?

簡直像是隨時都能讓自己變成丑八怪,變成瞎子啊!

兩個捕快將飛花拖過來,等她站定在一地碳火前時,「滴答滴答」,細微的水聲響了起來。

一股淡黃水漬便從地上蔓延開,隨之一股尿騷味兒也漸漸散開來。

「奴……奴婢招……」飛花嚇得一臉慘白道:「奴婢招……奴婢……什……什么都招!」

「既如此,還不快速速招來?」

王用朝一旁的捕快遞了個眼色,那捕快登時又將烙鐵在飛花眼前晃了一晃。

「萱兒公主肚子里懷著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你趕緊的,說!」

烙鐵晃動得厲害,好幾下都幾乎要擦到她的臉上,讓她毀容,最後一下,直接是要貼在她的眼皮上。

飛花一閉眼,一咬牙,大聲道:「是八殿下!」

「誰?」

「是……是西戎的八殿下!」

地上的秦萱兒聞言,支撐著上半身的手不由一抖,整個人都往前趴了下來,眼底滿是慌亂不信。

「不可能的。」她懷的孩子明明就是楚洵的,怎么可能會懷上那個北堂竟的孩子呢?

她寧願楚洵知道這是他的孩子卻不認,都不願這孩子是北堂竟的!

北堂竟那種人,她看都看不上,憑什么碰自己?

一旁看熱鬧的江寒月也是不敢相信,她暗中同八皇子北堂竟往來已久,自然本著嫁到八皇子府上的打算為八皇子籌謀的。

可如今,八皇子竟然連和親的公主都碰了,她還怎么籌謀啊!

秦萱兒來西戎,皇上並未說是讓她嫁給自己還是嫁給自己的兒子。

如果……如果皇上的打算是將秦萱兒自己收用了,那北堂竟豈不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亂倫一事?

她再籌謀,那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江寒月躲在後面,不敢出聲,只靜靜的聽睿王同楚洵還有王用一起商議此事。

原因無他,飛花是個嘴里藏不住事情的,不等利誘,一番威逼之下,早已將秦萱兒暗算楚洵,北堂竟假冒歡好一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個干干凈凈。

這一聽完,王用的胡須都捻斷了好幾根。

好么,這叫什么事兒?

流水無意,落花有情,碰上了那郎有情,這妾無意,硬生生的來了一出偷梁換柱的把戲!

說起錯處來,那是南齊西戎各自擔待一半兒。

和親公主不該水性楊花,西戎皇子也不該到處摘花。

至於楚洵,人家那是正正經經的派了下屬守著,但是被北堂竟的人「迷暈了」啊!

秦萱兒有錯在先,北堂竟身為「護花使者」護送和親公主,卻見色起意,監守自盜,誰都不對。

既如此,那這事兒,便睿王和楚洵自己商量著怎么跟正德帝說吧,反正,他王用是已經審問完畢,不想再摻和進去了。

王用拱手道:「既然水落石出,那下官便……」

「此事還要勞煩王大人一同進宮面見陛下的。」楚洵淡淡開了口道。

「楚世子的意思是?」

「此事雖然南齊西戎各有責任,但本世子身為護送和親公主之人,沒能阻止八殿下行事,也確是失職。所以……」

楚洵看向顧寶笙,眼底帶了淺淺柔和的暖意道:「本世子願將功折罪,不負此和親一行。」

睿王咳嗽了一聲,不滿的暗暗瞪了他一眼。

楚洵卻自顧自的開口道:「本世子願做這和親之人,與睿王殿下的女兒結成連理,讓兩國重修舊好。」

「什么?」

站著的王用同趴在地上的秦萱兒同時瞪大了眼睛,萬分吃驚的看向楚洵。

睿王心有不滿,只是暗衛將楚洵同女兒的事都事無巨細的跟他呈報了上來。

雖然這狼崽子沒經過自己的允許,便叼走了寶貝女兒,可他願意用身家性命相護,事事以女兒為先,也勉強算得上是佳婿一名。

再見女兒看楚洵的目光也是十分溫柔,睿王再不舍,再不滿,眼下也不敢當著女兒的面對楚洵大打出手。

只是問道:「那楚世子的意思,是要做我睿王府的上門女婿了?

還是說,讓本王的寶貝女兒去南齊生活?」

這一點,才是睿王最為關心的。

他不想才認回失而復得的女兒,便又要千里萬里的分別。

楚洵知曉岳父大人的不舍,也是順著話道:「除了她,楚洵一生無欲無求。

她在哪兒,楚洵便在哪兒,生死相依,以命相護。」

睿王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

地上的秦萱兒卻早已一臉慘白,目瞪口呆。

楚洵,就那么喜歡顧寶笙,喜歡到願意生死追隨嗎?那她呢,她算什么?

難道……秦萱兒突然有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難道說……她,只是楚洵想娶顧寶笙,利用的墊腳石嗎?

對上凜四嘲諷的笑容,秦萱兒的心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