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章 帝後心思VS寶笙遇險(2 / 2)

「楚洵覺得,陛下畫得甚好。」楚洵一本正經的開始瞎說:「東晉顧愷之有三絕,『才絕』、『畫絕』、『痴絕』。

楚洵覺得,陛下若潛心作畫,假以時日,這前兩絕定然不在話下。」

「是么?哈哈哈。」正德帝仿佛很高興的樣子道:「看來朕這些日子在畫上下的功夫果然是沒有白費啊!」

「不知皇兄此畫是要賜給誰?」

正德帝眉開眼笑道:「皇弟啊,朕的侄女兒才回西戎,雖封了舞陽郡主,可該賞賜的東西,朕還一樣未賞賜呢。

你睿王府金銀珠寶不知幾何,若是朕給這些金銀俗物,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侄女兒貌若洛神,朕想著,倒是不如賞賜朕親自所臨摹的《洛神賦圖》一幅,再親自寫上那《洛神賦》一篇,如此,才算是誠心誠意慶賀這小侄女兒的歸來啊!

你看,如何?」

睿王勾了勾唇,笑意有些令人發寒,「皇兄您喜歡就好。」

西戎送《洛神賦圖》、寫《洛神賦》,那都是男子寫給自己的心上人的,正德帝作為大伯,卻想著送這樣的東西給侄女兒,不是別有用心是什么?

偏生,正德帝還一臉正經的道:「朕也是這樣覺著,朕這便寫上《洛神賦》,一會子給賢侄你同笙笙賜婚的時候,一道賞賜下去。」

楚洵淡淡勾了勾手指,底下的凜五便不著痕跡的退了下去。

想欺負他的笙笙?

那就別怪到時候,讓你這君王威嚴盪然無存了!

正德帝笑而不語,站起身來,提起身前的筆就要寫《洛神賦》,不料,肥胖的身子向前一撞,手邊兒的一方硯台登時貼了過來,弄得正德帝肥肥胖胖的肚子和一只右手滿是墨汁兒。

「小德子!怎么弄得!」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行了皇兄,小德子素來稱您的心意,此次便放過他,您還是趕緊下去換衣服要緊。」

正德帝略帶歉意道:「唉,這真是……既如此,那皇弟,你便同賢侄在此下一盤棋吧,朕一會兒換完衣服,便出來寫這《洛神賦》。」

「皇兄不必著急,宴開的時辰還早,您可以……慢慢兒換的。」

正德帝疑心楚洵和睿王提前知道了什么,但仔細一看,兩人都是清清冷冷,如同往常的模樣,並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轉念又想到,御書房外都是他的人在把守,人多勢眾,還怕這楚洵同睿王跑了不成?

待那陪著秦萱兒賞花的小宮女傳來消息,正德帝這才點頭答應,若是秦萱兒派人來找楚洵,便放人過去就是!

他玩兒了楚洵的未婚妻,給楚洵一個秦萱兒,也算是對得起楚洵了!

只是看著正德帝離開的楚洵和睿王,卻是立馬沉下來臉來。

棋盤一擺,全是空白,但兩個執棋者,卻是不緊不慢,殺氣凜冽的廝殺起來。

*

鳳藻宮

滿池荷花,圓圓青綠中,一只精致的烏蓬小船慢悠悠的行著,外面雖是簡朴素雅,但里面卻是恍若一方小小的水晶天宮一般,金杯玉盞,美酒佳餚。

西戎天氣尚暖,一池荷花開得飽滿明艷,秀美多姿,籠在一層薄薄的白色水霧中,直如美人出浴一般,令人神痴迷醉。

靜嫻皇後與顧寶笙面對面坐在船頭,一面賞花賞月,一面見船只緩緩向前游行,撥開濃密青翠的田田荷葉,風姿搖曳的漫漫荷花。

「笙笙啊。」靜嫻皇後美艷的狐狸眼中滿是笑意:「這西戎,你還住得慣吧?本宮聽聞你先前曾在南齊生活過一段兒時間,這才回來,恐怕會不大適應。

不過,你若是真的不適應,也不必擔心。宮外,有你的父親睿王護著,宮中,也有本宮替你做主的。

本宮同你的母親,那是親親的姐妹,本宮是你親親的姨母。你若是有什么不順心的地方,大可以跟本宮說來。譬如……親事啊,夫婿啊……

呵,若是你有哪些不滿,都可以跟本宮說的。」

靜嫻皇後笑得很是慈愛。

「笙笙多謝皇後娘娘關懷,但……笙笙是個知足之人,所以……」顧寶笙笑道:「笙笙不覺得夫婿與親事有哪里不好,讓皇後娘娘您操心了。」

靜嫻皇後抿了口夜光杯中的葡萄酒,月光皎潔,灑在那杯上,襯得那紫紅色的酒水剔透晶瑩,仿佛美玉,夜光杯也在那玉壺清輝之下,盈盈流光溢彩。

「笙笙啊。」靜嫻皇後似乎很是憐惜她道:「不是本宮說你,你實在也太不會選夫婿了。南齊山高路遠,你背井離鄉嫁過去,不知何時能再歸故里?

女子的容顏,就跟這花兒似的,用不了就會容顏枯萎的。你在西戎,有你父王和本宮給你做主,誰人敢欺你,負你?

你若去了南齊,楚世子若是對你不住,跟他父王一樣,弄回一屋子的鶯鶯燕燕,你找誰做主啊?有時候,人還是要珍惜機會的,不是嗎?」

靜嫻皇後將「機會」二字咬得極重,又道:「今日來宴會的,有一人是咱們夏侯府一等一出挑的。笙笙你若肯信姨母的話,姨母,這便先帶你去見見他如何?」

靜嫻皇後恨嘉慧郡主恨之入骨,怎會對她的女兒好心好意呢?

見的人,她不用猜,都知道,是那個肥頭大耳的正德帝。

顧寶笙低頭擺弄了一下筷子,淺淺一笑道:「笙笙多謝皇後娘娘好意。

只是,菊老荷枯老本是常態,笙笙並不覺得這至關重要。

譬如,笙笙幼時讀書曾聞」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一語。其時以為是

柳三變誇張之語,哪有荷花未凋謝,桂子便盛放如許呢?

如今到西戎見此盛況,方知,其言乃真。可見,這花開的早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花是開在哪里,是由誰照管的。

若是開在她適宜開放之地,自然長盛不衰,若是開在不該開的地方,就算她意志堅韌,能撐下去,保不齊誰用心險惡,在她最好年華時,掐上一把,那……不是紅顏薄命也是了。

皇後娘娘,您以為呢?」

靜嫻皇後細長魅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來,好啊,竟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她,還拐彎抹角的罵她用心險惡!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靜嫻皇後勾唇一笑,便用干凈筷子夾了一塊荷花酥放到顧寶笙的玉碗中。

「本宮素來你這樣溫柔賢惠的女子,方才的事,你便只當本宮說說好了。本宮是你姨母,不會害你的。這荷花酥是照著你們南齊的法子做的,你看看,倒是做得像不像,吃著好不好?」

話剛落,靜嫻皇後仿佛這才想起,「瞧本宮說的。這看著花兒像,自然得是拿著樣子才能比照比照了。

來人,給小郡主掐一朵荷花兒上來,讓小郡主仔細看看。」

顧寶笙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看向船尾,便見一個粉紅衣衫的宮女趴在船尾,撥開翠綠的幾片荷葉,摘了中間一枝粉粉嫩嫩的荷花,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將那荷花呈上來。

「郡主殿下!請看!」

顧寶笙眼眸微微一閃,含笑接過來,輕聲道:「這荷花真……」

話未說完,睫毛便如小扇子一般撲閃下來,少女往旁一倒,那宮女便接住了人。

「娘娘?」那宮女將手上的一層薄薄蠶絲手套取下來。

靜嫻皇後慢慢的將那荷花酥重新放回自己碗里,看著那白衣少女,溫柔一笑:「本宮想掐死的花兒,還沒有一朵躲過去的!」

北堂笙,真是太高估她自己了,以為沒有吃她的茶水,沒有喝她的美酒,沒有品她的佳餚,沒有嗅花的香味,便能躲過去嗎?

葯本就不是下在荷花的味道上,是下在那花兒上啊!

「送到陛下那兒吧。」靜嫻皇後尖銳的護甲攏了攏頭發,姿態妖嬈道:「陛下不喜歡床上的美人兒死氣沉沉的,再者……」

靜嫻皇後紅唇一勾,媚態橫生道:「這到底既是本宮的侄女兒,若是頭一次侍寢,承恩澤雨露,竟自己不知情,未免也太委屈她了,也得讓她知道陛下的好處,男子的好處不是?」

那宮女一聽,登時明白了靜嫻皇後的意思,怕夜長夢多,直接從袖子中拿出一粒紅豆模樣的丹葯,喂到顧寶笙嘴里。

葯有些微微苦澀,顧寶笙知道自己得裝得像一些,便微微皺了下眉頭。

只這一下子,那宮女便抬手捂著她的唇,將那丹葯化了下去。

「很好。」靜嫻皇後理了理自己的領口,起身扶著山竹的手含笑道:「直接送到陛下那兒去吧,本宮聽說雪蓮找回來那個養鳥的人很是厲害,本宮先去瞧瞧,等好事成了,本宮再過來吧。」

不過過了今晚,靜嫻皇後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宮女手腳利落的剝開顧寶笙的衣裳,將她的衣裳與另一個身形容貌都略微相似的一個女子對換,又將那相似的女子拋入水中。

靜嫻皇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過了今晚啊,世上的北堂笙,便是一會兒被打撈上來的腫脹屍體了!

誰都認不出的一具屍體!

而真正的北堂笙呢?

呵呵,便永遠留在宮中,做那永遠見不得光,永遠受正德帝蹂躪凌辱的禁|臠吧!

哦,還有她的血,要一輩子供他們夏侯家隨用隨取,一輩子都渾身是傷!

嘉慧的女兒,就該這樣一輩子無法出頭!

誰讓這孩子,要自己非要游船采荷的呢?

可不關她靜嫻皇後的事兒啊!

月華如水,荷香四溢,靜嫻皇後霎時覺得,心情舒暢痛快,腳步輕盈的朝自己的鳳藻宮走去。

*

顧寶笙閉著眼睛,將呼吸調勻成酣眠的樣子。

她自幼跟著父兄學武藝,察覺背著自己這宮女腳步輕快,下盤甚穩,施展輕功,竟是如履平地,如風如影,無半分喘息,當下便知道了,這女子定然是夏侯府派到靜嫻皇後的高手,方才那一手融化自己葯丸的功力,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也不知凜四凜五等人的功夫,還有睿王那方高手的功夫能否與之一戰?

若是不能,她此次……當真……

「嗯……」顧寶笙忽覺仿佛整個人都被放在火爐中,像是貼得緊緊的燒餅,仿佛要被烤焦一般。

「砰」的一聲,那女子便一腳踹開了一座宮殿的大門,又徑直往前奔了幾步,待走進一間精巧雅致的小屋中,竟是直接將背上的顧寶笙扔在了床上。

「醒了就別裝了。」

那宮女一開口,顧寶笙心中不由大驚,方才她見那宮女的模樣,分明不過十三四,可這一開口的聲音,卻是如同六七旬的老婦人!

「奴婢是夏侯家的老人兒了,小郡主您不知情也很正常。呵呵呵……」那女子沉沉一笑道:「您也不用等了,世上比得過奴婢輕功的,不過寥寥幾人,那些守在您身邊兒的人,早被奴婢甩開了。

您也不用等他們尋著味道來尋您,奴婢撒了去香粉,您走過哪兒,到過哪兒,他們是一點兒也不會查出來的。

您聰明是聰明,裝得也像,可是啊……奴婢活得太久,早已看穿,呵呵,太聰明的人,奴婢很不喜歡呢。您,就好好兒享受陛下給您的恩寵,為我們夏侯家獻身吧!」

顧寶笙睜眼,還未看清那婦人的模樣,便見正德帝站在床前,眼底流光的看著她,肥胖粗壯的手指不住摩挲著。

「笙笙啊,笙笙……哈哈哈!」正德帝一臉淫邪,用肥厚的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嘴巴,大笑起來,「今晚,你便是朕的女人了!」

「陛下是明君,笙笙是您的親侄女兒,您就半點不顧及親情,顧及父王嗎?」顧寶笙死死地咬唇,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顧忌什么啊?」正德帝開始脫褲子,笑眯眯道:「不必顧及的,因為,一會兒荷花池里,自然會有一具你的屍體。

你當知道的,你那些護衛早被那人引開,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

顧寶笙一聽,登時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比著自己的脖頸,毫不留情的劃出一道血痕來,惡狠狠道:「你再過來……我……便死在這兒!」

「死?哼!」正德帝冷笑道:「你娘親已經用過這一招了,今日便是你死,成了死人,朕也非要寵幸你不可!」

說完,正德帝竟是直接脫了衣裳,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