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萱兒被出賣,楚洵入住公主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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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茶水滾沸的聲音咕嚕咕嚕響著,秦萱兒過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你……你是不是為了幫顧寶笙,所以……所以刻意胡說八道,想我知難而退,把公主之位讓給她!」

什么高氏,什么妹妹!

秦萱兒咬著唇,滿腦子都只有兩個字——「不信!」

顧琤這么蠢、這么傻、這么臟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哥哥呢?她的哥哥就該是蕭琛那般天之驕子,運籌帷幄之人啊!

顧琤搖頭苦笑,「萱兒,我沒有騙你。當年的事,到底孰是孰非,到底是真是假,在離京之前,寶笙和楚世子都告訴我了。

我們的母親,是伺候娘……伺候德音長公主,也就是嘉慧郡主的貼身丫鬟。她姓高……和嘉慧郡主,長得很是相似。」

無論鄭綉蓮的那包葯是哪里來的,背後指使鄭綉蓮的人是誰,總歸是他動的手。

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再叫嘉慧郡主一聲「娘」。

想到秦萱兒的歲數和顧寶笙仿佛,顧琤心中更是無盡的凄苦悲涼。

想來,當年他撞到高氏被害之時,高氏也該被嘉慧郡主救下來的吧?

否則,哪里還有秦萱兒出生?

高氏是怎樣被嘉慧郡主救下來的,後來又是怎樣懷上秦萱兒的,顧琤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他害死了嘉慧郡主,害得顧寶笙當年冬日落水,無法生育,這兩條大罪,足以他被千刀萬剮,足以讓他悔恨一生了。

顧琤怕秦萱兒這個妹妹與他從前一樣偏執,做出些傷害顧寶笙的事來,便忙把嘉慧郡主對高氏的好,還有高氏和永安王的事說了一遍。

只盼著秦萱兒知道自己的性命是嘉慧郡主留下來的,能夠心存感激。

畢竟,是他們兄妹倆占了錦衣玉食的位子,反倒讓嘉慧郡主的親生女兒很是落魄可憐了好幾年,差點兒夭折。

但,聽完顧琤一番話的秦萱兒,卻是徹底妒忌氣憤得紅了眼。

「你要我把位子乖乖還給她,不再去跟她爭什么,搶什么?」秦萱兒淚珠滾落下來,聲音沙啞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呀?

你要我還的不是我的位子,是我的命啊!」

她在雲州的日子,錦衣玉食,金炊玉饌,上有父兄疼愛,下有婢仆環伺,府里只她一個正經主子,她儼然是眾星拱月,金枝玉葉的小公主。

便是宮里真正的公主過得也遠不如她自由自在,愜意舒適。

可顧琤呢,竟告訴她,她不僅不是蕭山王的女兒,不是皇家公主,反倒只是一個丫鬟跟別人生下的孽種,若非嘉慧郡主待人寬厚,她和顧琤早已不在人世?

從公主變成了孽種,從雲端跌落到塵埃,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顧琤也是頭一次見這個妹妹,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頭,但看到秦萱兒衣裳不染纖塵,他一雙手卻滿是臟污,指甲縫里還帶了深深的泥垢,手在半空顫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萱兒。」顧琤哽咽道:「我知道這些話會讓你難受。可是萱兒,嘉慧郡主不計較我們娘親背叛她,不計較我們娘親犯下的錯誤,反倒讓我們好好兒活著,這已是最大的恩典了。

現在寶笙她認祖歸宗,你也有了歸宿,何不好好跟那八殿下過日子呢?寶笙的身份今非昔比,即便你不願意把位子還給她,蕭山王也早已向世人說明。

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轍,再像我一樣做錯事了。」

秦萱兒深吸一口氣,從袖中掏出手帕來擦了擦眼淚,看向顧琤的目光滿是陰鷙。

顧琤在後悔什么,她知道的。

高迎秋在雲州的時候告訴過她,顧琤曾在冬日時,將顧寶笙推進顧府的冰湖里頭,害得顧寶笙險些淹死。

雖然顧寶笙的丫鬟把她救了上來,但顧寶笙身子受寒,想要懷孕生子卻是不能了。

真是太可惜了!

「你既然會水,你既然當時那么恨她,為何不跳到水里,按住她的頭淹死她呢!」

秦萱兒雙目赤紅,厲聲痛恨道:「你若當時弄死了她,哪里還有她搶我位子,搶我父兄,搶我夫君的事?都怪你啊!心慈手軟,留下禍患,把我害成了這樣!」

如果顧寶笙淹死了,蕭山王和蕭琛沒有看到顧寶笙,或許……就永遠不會知道顧寶笙的身份了!

這樣一來,蕭山王的女兒,南齊的公主,就只有她。

是啊,她的父兄之所以不來西戎接她,就是因為有顧寶笙的存在。

但如果……如果顧寶笙死了呢……

蕭山王痛失愛女,就算她不主動安慰,哥哥也會接她入宮讓她安慰父親的啊。

「顧寶笙不能吃什么,用什么,你都告訴我來。」

她曾從醫書上看到過,有的人食了或者是碰了不適合身子的東西,輕一些渾身起疹子,重一些,可要人性命。

而這些東西,通常是大部分人都能用能吃,少部分人卻不相適宜的。即便出事,也不易察覺。

顧琤想到了顧寶笙出的花癬,他眸光慌亂的閃躲著,連忙道:「萱兒,你可別亂來啊。寶笙的身子並沒有什么不能用的,不能吃的。你切勿害了你自己。」

秦萱兒眯了眯眼眸,用絲帕將眼淚擦得干干凈凈,抬起一張明媚清秀的臉,面無表情道:「既然你這個哥哥幫不了我,非要我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錦綉前程這種事,便只好妹妹我自己好生籌謀了。」

顧琤沒能讓顧寶笙淹死,那便她來吧……終究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不想要的。

到時候顧寶笙沒了性命,她流產了卻還能救回來,想來,也知道她的父王會有多心疼她了。

就算日後查出了什么,事情過了那么久,她父王又只有她一個女兒,還能舍得殺了她嗎?

她可是從小便被父王捧著的掌上明珠啊。

「萱兒!」顧琤心一慌,忙勸道:「你可千萬別做什么傻事啊!

當初我推她,是我不懂事,且那時她在顧府,沒什么人在身邊跟著。

如今她是堂堂的公主,你若敢對她做什么事,一則你無法接近,二則,蕭山王和蕭世子還有楚世子都是狠辣之人。

到時候,恐怕你事未成,自己反倒先栽了進去啊!」

「你以為我會有你這么蠢這么笨嗎?」秦萱兒緩緩站起身,冷笑道:「你放著自家的妹妹不幫,反倒要去幫那賤人。

你以為你幫她,她就會感激你,把你接回京城了嗎?你在她眼里,不過是條看都不願意看的野狗罷了。

你自己蠢笨如豬,不要榮華富貴,名利地位,還想讓我一樣跟你受罪?呵,要受罪,你自己在洛河好好兒受吧!我可不陪你!」

「萱兒……你……萱兒!」

「阿田!」

秦萱兒把北堂竟的貼身侍衛叫進來,冷笑道:「這顧大公子一心顧著他自個兒的妹妹,不肯跟我說實話呢。

你把人帶回去,讓洛河的官兵教教他什么叫規矩!」

顧琤大吃一驚,一抬眼眸,就見秦萱兒優雅的轉了個身,撩開簾子,一路蓮步生花的進去了。

阿田皺了皺眉,還是按照秦萱兒的吩咐,把顧琤送回去了。

洛河的官兵教起規矩來,那可是沒幾天就沒命的啊。

阿田是北堂竟的人,並非秦萱兒的人,怕這顧琤留著還有用,阿田便在將人送回之後,把秦萱兒的吩咐與北堂竟說了一遍。

當然,連同秦萱兒和顧琤是同一個娘,而那娘還是嘉慧郡主貼身丫鬟的事兒也說了一遍。

待說完,北堂竟的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高氏?永安王?」

果然不出他所料,秦萱兒的父母的確不是什么上得台面兒的人。

恃美而驕,愛慕虛榮,背叛主子,勾引男人的母親,還有吃喝嫖賭,驕傲自大,恣意妄為,蠢笨愚鈍的父親。

可這秦萱兒先前,還敢大言不慚的罵他賤人,賤命!

他酒後亂性的皇帝老子和身家清白的母親,怕是不知比秦萱兒的身世好多少倍了吧?

北堂竟想了想,低聲道:「阿田,顧琤那人既是先前害過笙笙公主的,如今男寵做了,玩偶做了,苦力也做了,在洛河要如何,便由著他去,切勿畫蛇添足。」

他初來南齊,還不想多生事端。

秦萱兒想占顧寶笙的位子,當獨一無二的公主,這計謀么,說實話,若是秦萱兒的計謀能成,他自然是一萬個願意的。

可問題正如顧琤所說,顧寶笙今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今非昔比。

秦萱兒先前還同顧寶笙有過節,蕭山王和蕭琛、楚洵,包括那顧寶笙自己都不是傻子,自然會避她避得遠遠的。

想接近顧寶笙害她,無異於痴人說夢。

秦萱兒自己想尋死,沒關系,可若要拉著他一起死,那……他絕不奉陪!

他是來南齊找靠山,可不是去送死的。

想了想,北堂竟起身抬腳朝秦萱兒的屋內走去。

屋中,秦萱兒正在用飯。

她懷孕後吃東西一向精細,洛河這一帶東西雖然粗糙些,簡朴些,不過農家送來的火腿煨了林子里打的鹿肉,還有一盅嫩滑可口的雞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萱兒還吃著?」北堂竟走進來,溫文儒雅的問了一句。

秦萱兒擦了擦嘴,語氣溫和道:「已經吃完了,八殿下來這兒找萱兒,可是有什么事嗎?」

她的聲音極力壓制住了一絲顫抖,北堂竟這么快就過來找她,這讓她不得不猜想,是不是今日阿田聽說了她和顧琤的話,把這些話全數稟告到了北堂竟的面前。

她先前為了威脅北堂竟放她回去,總是對北堂竟陰陽怪氣的,還罵他是賤人……

若是北堂竟記仇起來……又知曉了她的身份,還把她想害顧寶笙的事情捅到她父皇面前,那她豈不是什么都沒有了?

北堂竟看出她的心思來,緩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含笑道:「萱兒你不必慌,本殿先前就說過,夫妻本為一體。

若是你不好了,本殿又能有什么好處呢?」

他又不傻,丫鬟孽種的名聲和蕭山王養女的名聲比起來,自然是後者更為金貴體面了。

「不過萱兒。」北堂竟笑道:「這回回去呀,你要好生跟笙笙公主相處才是啊!」

秦萱兒心中不忿,想張口,瞥到北堂竟眼眸中的陰鷙,她又閉上了嘴。

「這就對了呀。」北堂竟認真道:「都說本殿的皇叔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不過本殿自幼便知。

本殿這皇叔,無情無義,只是對外人,對自己熟悉的人啊,說是掏心掏肺也不為過。

本殿和皇叔不大親近,從未享過他的好,可是萱兒你不同啊。你在雲州,皇叔對你有多好,這么多年,你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呀。

皇叔如今快登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樣大的天下,都是他的。

別說一個公主,就是兩個公主,三個公主,他都封得!

你何必要跟那笙笙公主爭什么呢?回去你便好生跟笙笙公主道個歉,跟皇叔道個歉。皇叔心里一高興。

這公主之位,不就到手了嗎?」

北堂竟笑得一臉溫和。

秦萱兒緊緊捏著手帕,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先前她是以蕭山王嫡女的身份封了和親公主到西戎和親,如今蕭山王登基,卻認顧寶笙為嫡女,那她這個和親公主,就名不正,言不順,受人猜忌了啊。

西戎皇家,她的名字是在那玉牒上的,只有蕭山王肯認她,承認她的身份名正言順,她才能繼續在北堂竟身邊待著,或者更准確的說,是在這世上活著。

公主之位,她是想要的,可給顧寶笙道歉,卻是她一萬個不情願的。

從前那般卑微,顧家都不屑於要回去養著的女子,陡然搖身一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京中耀眼的明珠。

而她,卻為了要一個身份,回去給這個搶走了她所有東西的女子低頭道歉。

秦萱兒閉了閉眼,「八殿下,那你可曾想過,世人都知曉萱兒曾是父王的嫡女。父王雖然疼愛萱兒,可是對失去多年,一朝回京的女兒,難免心有愧疚,疼愛更多。」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在顧寶笙耳邊嚼舌根,說萱兒會與她搶父王,爭寵愛,留不得萱兒。

那到時候,萱兒即便封了公主,被顧寶笙暗中陷害,萱兒的公主之位,又能保得了多長時間呢?

八殿下應當知道,顧寶笙對害過她的顧琤,可是毫不留情的流放到了洛河來。萱兒從前同她也有不少過節,焉知她不會懷恨在心,等萱兒一回去便要處置萱兒?

到時候,身為萱兒夫君的八殿下你,難道還能全身而退,難道還能不被她視為萱兒的同黨嗎?」

北堂竟的手微微一緊。

就見秦萱兒緩緩睜開眼,眼中殺氣立現,「『一山不容二虎』啊。

要爭上一爭,讓南齊只有萱兒一個公主,以絕後患,還是留著她,給自己留無窮後患,全憑殿下怎么選了。」

「不過。」秦萱兒看准了北堂竟的心思,彎唇笑道:「若是萱兒當了南齊唯一的公主,父王便也只有殿下一個女婿。

西戎的大權皇位,他還能偏了九殿下去嗎?」

北堂竟細細忖度了一番,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起身離開,扔下一句:「讓本殿好好兒想想。」

秦萱兒含笑點了點頭。

接近顧寶笙么,她有的是法子,就算北堂竟不幫她,她也自有辦法。

洛河一帶地勢陡峭,飯菜粗糙,秦萱兒和北堂竟並沒有多待,待了半日,午後便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