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章 失敗的掉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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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嫣紅溫熱的血如山間古道從柳木床上蜿蜒而下,年輕男子手中薄如蟬翼的刀尖上,鮮血滴答滴答,緩緩滾落在地。

北堂離站在門口,嫵媚瀲灧的眸子染上一抹心疼憂色,見顧延琛仍佇立在床前,仿佛一尊石雕,她慢慢抬腳向前走去。

踏踏踏……

一只溫熱細膩的手牽住了顧延琛,「阿琛,我會陪你的。」

凋零破敗的鎮國公府已經恢復如昔,顧延琛有她,有笙笙,以後還會有他們的孩子,再不是孤家寡人。

「哐啷」一聲,顧延琛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

他招了招手,底下一群黑衣人便魚貫而入,進來收拾屍體了。

而陪著徐淑妃進來的那名婢女,一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身旁還放著徐淑妃哄騙景仁帝寫下的血書。

北堂離大致瞧了一眼,忍不住冷笑道:「安平伯,倒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啊。」

若是安平伯幫助秦溪舉事成功,那景仁帝留下的血書,便可作為另一道所謂的證據,昭告天下,證明景仁帝的身世是清白的了。

顧延琛擦了擦手,淡笑道:「算盤是好算盤,不過終究算錯了主意啊。」

一想到安平伯為了同胡多問合伙,想把他的阿離送給胡多問,顧延琛的眼眸里便閃過一抹殺意。

北堂離摸了摸鼻子,怕他生氣,忙換了個話頭道:「對了,那日笙笙在街上,顧珅身上的毒沒有害到笙笙吧?」

北堂離當日不在顧寶笙身邊,事後才聽下面的人稟報了當時的情形。

只是想一想,也覺得心驚肉跳。

原以為是安平伯想讓顧珅入公主府做奸細,可沒曾想,安平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是在顧珅身上下了劇毒,要顧寶笙中毒。

顧延琛知道她是怕自己遷怒胡多問,意味深長看了北堂離一眼,語氣輕快道:「笙笙那般聰明自然無事。她出門前便戴了一塊避毒玉,吃了楚洵讓鬼醫調的避毒丸。」

話落,北堂離便覺得嘴里被塞了顆冰冰涼涼的葯丸,脖子上被掛了個什么東西。

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塊瑩潤無瑕的玉石,雕刻成蝴蝶蘭的模樣,帶了淺淺淡淡的紫色。

「避毒玉,避毒丸?」

「嗯。」顧延琛牽著她的手,解釋道:「鬼醫先前也以為只是劇毒,沒曾想,昨晚驗了顧珅的屍體,竟發現,安平伯還在他的身上種了噬心蠱。若非笙笙戴了避毒玉,用了避毒丸,多半是在劫難逃了。」

「噬心蠱?」

北堂離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

她常年行走南齊西戎,江湖蠱毒也知道的不少,可噬心蠱這東西,卻十分厲害霸道。

能吞噬心智,讓人六親不認,此第一境界;宛若殺手,殺人如麻,此第二境界。

若要解毒,必得用最心愛之人的心頭血來解。

「安平伯想讓你和楚洵自相殘殺。」

北堂離一下便猜到了安平伯的用意。

顧延琛點了點頭,「他不笨。」

景仁帝雖然貶為庶人,可幫著景仁帝殘害顧、崔兩家最得力的劊子手豐城徐家、承恩公杜家,乃至於景仁帝的親弟弟庄親王府,都是罪該萬死的。

安平伯先前韜光養晦,甘做庄親王馬前卒,自然知道他和笙笙不會放過他。

與其被動迎戰,倒不如主動設計,讓他殺了楚洵,或是,讓楚洵殺了他。

「心倒是夠狠的。」北堂離磨了磨牙,狠狠踹了地上的徐淑妃一腳,咬牙切齒的罵道:「狼狽為奸的狗男女,都不是好東西!」

顧延琛招了招手,地上的那婢女便起身將血書放到了桌上。

而後門外走進來一個女子,穿著打扮俱是和徐淑妃一模一樣。

就連手里拿著的血書也同桌上的那份無異。

北堂離仔細瞧了瞧那打扮成徐淑妃的暗探雪凝,滿意的點了點頭。

舉手投足都像了個十成十,比沈書嬈假扮她可像多了。

「去吧。」顧延琛下令道:「徐家和安平伯府的一舉一動,每日逢大事方稟告。萬事小心,切勿被人抓到線索。」

「兩位主子放心。」雪凝道:「屬下必定不會出錯。」

顧延琛略微點頭,雪凝便扶著先前那婢女裊裊婷婷的走了。

「嘖嘖,也不知道安平伯知道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會不會哭出來。」北堂離幸災樂禍,笑眯眯的說道。

她可是知道的,秦溪雖然喜歡帝王之位,但景仁帝當了他這么多年的親爹,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好。

秦溪一下子知道自己是亂臣賊子安平伯的兒子,這些日子再也沒有跟徐淑妃說過話,母子兩人的關系僵硬冰冷如三九寒冬的冰湖,根本沒有緩和的余地。

現在么,北堂離牽著顧延琛的手走出門,瞧了眼門上熊熊火焰,心里就更不擔心了。

景仁帝死在徐淑妃手里,母子倆不說反目成仇,可秦溪對徐淑妃和安平伯的排斥,足以讓他再不會跟徐淑妃多說一個字。

安平伯忙著成大業,避忌著徐家人,自然也不會有空來找徐淑妃。

只要同徐淑妃最熟悉的兩個人沒有接觸徐淑妃,很多事便一帆風順了。

轉念想到,安平伯這會兒該讓人迷暈自己,把自己送到胡多問那兒。

北堂離「哎」了一聲,朝顧延琛道:「咱們得趕緊去胡多問那兒呢,遲了安平伯若是生了疑心可怎么辦?

你看我做什么?你還不快打暈我?」

「嗯?」顧延琛眯眼看了眼北堂離,「你覺得我下得了手?」

「你不挺能下手的么?」北堂離沒好氣瞪他一眼,她求他的時候,就沒見他心軟過。

「那不一樣。」

這兩種事能混為一談嗎?

見北堂離閉著眼睛英勇就義的模樣,顧延琛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塊手帕來。

手帕剛捂住北堂離的鼻子,女子纖細的身子便倒在了顧延琛懷里。

而顧延琛的臉上,已經戴了一塊眉清目秀的面皮。

「主子?」

顧延琛打橫抱起北堂離,聲音淡淡道:「按計劃行事。」

「是。」

*

今日的雨下得頗大,玉蘭街上空無一人。

玉蘭街盡頭的胡同里,一輛棗紅色的馬車正靜靜的停在那兒。

沈書嬈坐在馬車中,手持一枚小銅鏡,左右偏頭看了看自己的妝容,不禁抿嘴笑了笑。

唇紅齒白,媚色天成,一顰一笑,勾動人心。

還好,這端陽郡主生得堪稱絕色啊。

不然,一會兒她若是借著端陽郡主的名頭去公主府找顧寶笙和楚洵,楚洵恐怕未必肯多看她一眼。

「紅玉……顧寶笙病了的消息已經傳到端陽郡主府里去了沒?」

「回姑娘的話,消息已經傳過去了。端陽郡主趕馬車的車夫是咱們的人,一會兒他把人送過來,咱們在這兒等著就是了。」

沈書嬈點了點頭頭,沒有再問。

果然,不一會兒,便有一輛石青色的馬車行過來,待行至棗紅色馬車旁邊兒時,才停下來。

紅玉撐傘,沈書嬈裊裊婷婷的上了那輛石青色馬車。

車夫抱著一個蒙了面紗的女子上了那輛棗紅色馬車。

至於端陽郡主的婢女,車夫恭敬道:「伯爺說,事情不宜泄露,奴才已經將人殺了,扔在馬房外的小坡下,那兒野狗多,再沒惹發現的。」

沈書嬈聽完,這才放下簾子,聲音溫柔道:「走吧。」

很快,她就能見到楚洵了。

車夫垂下眼眸,也放下了簾子,馬車前坐著個駕車的車夫,正是安平伯的人。

見北堂離生得嫵媚多嬌,也不由心癢難耐。

「兄弟,這……抱著她滋味兒不錯吧?」那人嘿嘿一笑,「咱們不能真碰她,還不能親兩嘴,摸兩把嗎?西戎那人又不知道的!是吧!」

說著,那人便想伸手摸北堂離。

「啪」的一聲,車夫顧延琛重重打了他一下,幾乎要將他的手打斷。

「你這是做啥!」

「伯爺的話你忘了?西戎胡多問胡大人是誰你也忘了?」車夫顧延琛斜眼看他,「若是一會子胡大人聞到端陽郡主身上有旁的男子氣息,你以為,胡大人不會殺你泄憤嗎?」

那人嘟囔了幾句,把手收回來,不敢再碰。

只是一面趕車,一面皺眉遺憾道:「早知道這差事兒就我來了。」

轉念一想,好像又是不能的。

胡多問胡大人指明只能太監抱端陽郡主,他不是太監,自然不能做那車夫,有幸抱端陽郡主了。

「小太監啊……」那人快馬加鞭的趕路,樂呵呵道:「你只能抱這端陽郡主這么一會會兒,有什么好得意的?到底也是不能跟我們這樣的男子漢一樣,去喝花酒,嘗嘗女人滋味兒的啊,哈哈哈!」

「太監」顧延琛把北堂離抱在懷里,淡淡一笑。

他啊,可不止能抱端陽郡主這一會兒會兒這么簡單。

雨天青石板路略滑,馬車雖快,卻也是平平穩穩,不過半刻鍾便開到了一處幽靜的宅院前。

院門口種了一大片四季常青的香樟樹,郁郁青青,散發著淡淡樹木的清香。

顧延琛抱著北堂離剛要下車,那人卻伸手在北堂離鼻息一探。

顧延琛忍住怒氣沒有砍下那只手。

「嗯,老弟做的不錯。迷葯就得用咱們安平伯府的東西。」

那人話剛落,一只手便脫臼了。

「胡……胡大人,奴才……奴才方才沒碰端陽郡主啊。」

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只敢在胡多問看不見的時候碰,不敢在他面前動端陽郡主啊。

胡多問冷瞧了他一眼,「咔嚓」一聲,一刀早已斬了下去。

顧延琛坐在里面,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

若是胡多問在他和阿離面前動手,撒他們一身的血,他斷然是要找胡多問算賬的。

「來人,送他回去報信。」

那人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便見顧延琛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快走,不要再惹怒胡多問。

左手沒了,右手總是要保住的,不等胡多問再發怒,那人早已騎了一匹獅子驄飛快奔走了。

秋風呼嘯,雨絲斜斜的吹進馬車。

無論顧延琛還是胡多問,都知道院子遠處,還有安平伯的暗探在,眼下做戲必得周全。

顧延琛瞧著胡多問試圖伸過來的手,冷淡道:「外頭雨大,胡大人,還是進去再抱郡主殿下吧。」

說著,便自己坐在了馬車前,將馬車駕了進去。

胡多問抿了抿嘴,也抬腳走上去。

*

屋內升著暖融融的炭火,北堂離早已醒了。

醒來一見顧延琛渾身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立馬把他推到凈室里要他用熱湯沐浴,換身干凈衣裳。

「胡多問啊。」北堂離坐在凳子上,大大咧咧坐著嗑瓜子,「這回謝謝你了。你在南齊這么久,也是時候回西戎了。

待這回的事兒成了,你便回西戎吧,也好照顧你雙親。」

胡多問嘴唇顫了顫,囁嚅道:「可是……西戎沒有你啊。」

北堂離拿著瓜子的手略微頓了一下,裝作沒聽到,大方的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在胡多問前面。

「瞧我,光顧著我自個兒吃,都忘了給你了。你吃吧,我去瞧瞧延琛。」

顧延琛雖然身體健碩,可淋了那么多冰涼的雨水,北堂離覺著,她還是應該賢妻良母一回,給顧延琛弄點兒熱姜湯什么的。

女子膚色勝雪,美眸流轉,嫵媚瀲灧,紅唇嬌艷欲滴如艷色櫻花。

這樣明艷動人的女子,在他心里已有許多年。

胡多問心中一痛,若是他早些說出自己的愛慕,北堂離會不會因為他的好而動心,北堂離會不會就早就屬於他,而不會和顧延琛有什么糾纏了?

見北堂離快步朝前走,一刻不停留,胡多問突然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妒忌,想到顧延琛日日抱她,親她,與她做那樣親密的事……

幾乎是忍不住的,胡多問豁然起身,試圖伸手抓住北堂離,試圖親吻那雙紅唇。

然而,還沒碰到北堂離的手。

「啪」的一聲,北堂離便毫不客氣的扇了他一巴掌,將他打醒。

嫵媚的面容滿是怒氣:「胡多問,請你自重,我已經是顧延琛的人,心有所屬,身亦如此!

從一開始,我便與你說過,我對你可有君臣之誼,兄弟之情,唯有不會有男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