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鷹飛漢末 第八十七章 南鄭攻防(1 / 2)

鷹揚三國 天上白雪 2671 字 2022-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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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天師軍戰士發出瘋狂的嘶吼,他們高舉著簡易的木盾,或抬著粗陋的木制長梯,或吃力的推動著龐大的雲梯車和攻城塔,向南鄭城發起了最猛烈的一波攻勢。

高鐵瞧著蟻群般的敵軍,冷笑一聲,大吼道:「全體備戰!」

300余名弓騎營戰士紛紛擲下手中的巨盾,解下背負的角弓。在適才幾輪攻防之中,他們一直充當保鏢的角色,早已憋足了一口氣,終於可以盡情發泄他們的怒火了。

巨盾撤去,數十架巨型床弩終於現出猙獰的獠牙,被緩緩推到城牆邊緣,穩穩的瞄向正在漸漸逼近的雲梯車和攻城塔,雖然這種兵器從未出現在世人面前,但只憑那寒芒閃現的八尺巨矛,沒有人敢質疑它的恐怖威力。

近千名弓手一律拉下皮盔上的護面,只露出殺機畢現的雙眼,並在右手戴上了特制的牛皮手套,以保證在連續的張弦動作中,不致於拉傷手指。

南鷹站在城樓前,心中一陣得意,這些裝備都是在他和馬均、張先等人反復檢驗實踐後,才批量制成的制式裝備。雖然在他眼里,這種程度的用具仍不免過於簡陋,但普通士兵能夠擁有這樣的單兵護具,在這個時代已經可說得上是絕無僅有了。

鷹巢軍隊之所以得以裝備大量的優質弓弩和皮盾、皮盔、皮甲、手套等物,完全得益於白馬羌之行後收獲了上萬只野氂牛的皮、角、筋。其數量之巨,完全可以將一支萬人軍隊武裝到牙齒。

他見高鐵向他瞧來,微笑著點點頭。

高鐵長劍出鞘,直指前方,大吼道:「開弓!」

在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咯啦啦」的張弦聲中,數百把長弓、角弓一齊拉滿,箭簇一律呈仰射角度斜指向天。

高鐵雙眼死死盯著城外那標注為150步距離的白線,口中仍然一條條命令不斷發出。

「各隊天空拋射!准備!」

「各床弩小隊瞄准正前方雲梯車,待命!」

高鐵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豎起四色小旗,各隊長官不時緊張的掃過一眼,那旗幟便是他們行動的訊號。

當第一組肩負長梯的天師軍士兵的腳步剛剛踏上那條白線時,高鐵狂喝道:「弓兵營,四輪急射!」

第一面小紅旗輕快的揮動了四次。

三百五十名弓兵營戰士同時松開了手指,彷佛一群驚鳥突然從地上一齊起飛般,數百支長箭帶起了一股奇異恐怖的尖銳風嘯,輕靈迅捷的化為天空中難以計數的小黑點。在達到一個最高點時,他們似乎產生了瞬間的定格,緊接著他們就如尋到食物的蝗群一樣,劃出優美的線條,凶猛的朝著下方的目標俯沖而去。

弓兵們一箭出手,沒有絲毫間歇的立刻將手探入身後的箭袋,方才出箭後的弓弦尚在瘋狂的顫動,發出蚊群般的「嗡嗡」,第二支長箭已經毫不憐惜的定在了弓弦上。

一名天師軍士兵一抬頭,正好看到滿天飛蝗噬來,駭然脫口道:「盾……」

一支穿胸而過的長箭粗暴的打斷了他,瞬間爆發的沖擊力使箭簇幾乎毫無停留的貫體而出,發出可怕的撕裂聲,那士兵象是被人猛推了一把,直直的被釘在了堅硬的土地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近百人血灑當場,沒有斃命的人也失去了戰力。

一名天師軍將領望著天空襲來的第二波箭雨,口中發出變了聲調的慘呼:「快舉盾!」

無數天師軍士兵紛紛蹲下,將手中小小的木盾、皮盾盡可能的遮住身體,肩上扛負的長梯也被扔在了一旁。

如同一場傾瀉而下的暴雨,無情的敲擊在荷葉上,天師軍士兵們感受著盾上傳來的陣陣劇震,聽著那連綿的恐怖聲音,努力的將身體縮成一個球形。即便如此,仍不時有長箭破開破舊的盾牌,將一些倒霉蛋連人帶盾釘在一處,發出凄慘的嚎叫。

推動雲梯車和攻城塔的士兵們仗著有器械遮擋,倒是夷然不懼,仍然躲在木擋板後繼續向城牆靠近,卻被前面大片蹲在地上的步兵們阻住了道路,不由紛紛破口大罵。

南鷹面上露出一絲凝重,這些天師軍士兵戰力不強,保命倒是有幾把刷子,三百五十名弓兵四輪箭雨,不過只射倒了二百余人,看來遠距離打擊的戰術意圖已經無法實現,只有在敵軍接近城牆時,才能有效展開大規模殺傷了。

他心中長嘆,向傳令兵打出手語,那傳令兵會意,高叫道:「長官有令,各隊盡量保留體力,實施不間斷射擊,遲滯敵軍步伐!」

四色小旗被放倒了三面,鷹巢射手們發出一陣暢快的歡呼,在各隊長官的指揮下,盡情向城外之敵傾瀉箭雨。

張魯來到南鷹身後,訝然道:「主公,既然箭攻效果不佳,徒然浪費箭支和戰士的體力,為何仍要行此無功之舉?」

南鷹轉過身來,見張魯亦如鷹巢戰士般裝束,渾身皆包裹在厚甲之中,面上也戴了護面,不由失笑道:「公祺不愧是天師道大祭酒,只瞧城外敵軍表現,便知你們皆為惜命之人!」

張魯苦笑道:「主公還在取笑,我哪里是怕死,只是時機未至,我豈能讓城外張修的部下認出來?」

南鷹點頭道:「不錯,是我失言。對了,你剛剛說什么?」

張魯沒好氣道:「我說既然弓箭不能給敵軍帶來重大傷亡,為何仍然命士兵們繼續射擊,須知箭矢寶貴……」

「寶貴?」南鷹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你知道這世上什么東西最寶貴嗎?」

張魯一愕,思索道:「城池土地?還是金錢糧草……」

南鷹冷笑道:「我來告訴你吧,這世上最寶貴的,便是生命!」

他轉過身瞧向城外,輕輕道:「尤其是自己的兄弟,他們的生命才是這世上最可寶貴的東西!莫說是區區軍械的損耗,如果錢可以殺人的話,我很願意用錢堆死城外的這些敵人!只因敵人多死一人,我的兄弟就可能多活一人!」

他瞧著張口結舌的張魯,嘆道:「士兵們之所以追隨他們的主公,固然是因為當一天兵吃一天糧,更重要的是他們認為這個主公可以帶領他們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自己有更多的機會活下去。再勇猛的士兵也無法面對死亡而無動於衷,尤其是可能避免的死亡。若你沒有這種覺悟,怎能教手下無數大好男兒甘心為你拋灑熱血?」

張魯怔怔的想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屬下明白了!他長嘆道:「不過,以屬下看來,這個道理張修是萬萬

不懂的!」

南鷹瞧向城外狼狽萬狀的天師軍,冷笑道:「不錯!所以張修此戰必敗!」

張修遙望裹足不前的攻城部隊,氣得渾身發抖,大喝道:「來人!」

一名祭酒躬身道;「請師君吩咐!」

張修拔出腰間佩劍,擲了過去,怒道:「你持此劍,去斬了那指揮攻城的蠢材!將首級傳示眾軍,再由你親自督戰!」

那祭酒駭然道:「什么?陣前斬將,這…….」

張修眼中閃過瘋狂殘酷的光芒,森然道:「你耳朵是否聾了?」

那祭酒只覺一股寒氣從腳下直升起來,顫聲道:「是!屬下立即便去!」說著轉身奔去。

張修掃了一眼身後整齊排列的三千鬼卒親衛,心中微定,這才是他多年來苦心練就的嫡系,天師軍中的最強戰力,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出動這最後的辦量。」

「報—」一名斥候飛馬而來,單膝下跪道:「稟師君!剛剛接到快馬接力傳來的消息,圍攻成固的一萬二千漢軍突然拔營起寨,仍沿沔水之側向南鄭快速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