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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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來,時光荏苒,又是一個秋天,距離程先生獻神龜已經有三個月了,小唐鈺終於脫了奴籍,所有人心口都掉了一塊大石,程姐姐世的傷痛被時光慢慢撫平。

當初唐寧打算讓程先生住隔壁,蓋個院牆,開個小門,這樣既方便來往又堵住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可如今卻是沒必要了,大家商量了下,干脆把三間宅院全部打通,就當一家人住一起。

院子里棗樹上,呂大夫老當益壯,帶著舒鴻宇摘棗子;程先生半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手上舀著本書,眼睛卻看著上躥下跳的兩人,嘴角不知不覺帶起了一絲微笑;腳邊敘懶洋洋地趴著,眼睛都睜不開了,讓人一度懷疑它是不是投錯了胎,明明是個狼狗卻懶得跟貓一樣。

突然,程先生手里的書被一把抓了下來,唐鈺坐在程先生肚子上,爬來爬,終於對某書起了興致,等程先生回過神來時,書已經被撕下了一張,他寵溺地笑笑,任由唐鈺把整本書撕得七零八落。

盡管院子里歡聲笑語,但唐寧的書房卻很是幽靜。書房的兩個門都開著,涼爽的秋風在門窗間悄悄游走,撩起窗簾的裙角,窗外一片黃翠點綴,屋子里光線充足,干凈清爽。

按說這樣的環境應該讓人心情舒暢,最適合書不過,可唐寧卻眉頭緊皺,舀著的毛筆遲遲沒有落下。這段日子,他畫了不少畫,卻遲遲沒有突破,不能說沒有進步,只是他的畫始終維持在一個水平上,始終上不了更高的層次。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自從他塗了烏龜後,他調制顏料的水准大大提高,對顏色的掌控力也到了新的高度,按照程先生的話說,和所有活著的畫家相比,他算是上上等了。

可惜他的這種提高對水墨畫的幫助不那么明顯,雖然調墨的濃淡十分相宜,可畫風依然是那個畫風。在這上面,倒是油畫有了新的進展,經過唐寧的不斷嘗試,他終於可以畫出質感,尤其是人物的衣服,是絲綢還是棉布,是細嫩還是粗糙,一目了然。

因此,唐寧掛在一墨齋的畫,油畫賣得最多,其次是工筆美人,再然後是工筆花鳥,最後才是水墨風景。唐寧請一墨齋的掌櫃詳細記錄了賣畫的人,畫的風格等數據,回來做了個表格,結果不言而喻,買油畫的大部分都是商人,土財主,大戶人家的下人,少有的幾個文人買的油畫,還是那種非寫實類帶著仙氣的風格;而買工筆類的顧客身份就比較多了,有不識字的商人也有正經的文人,最後水墨風景畫買的人最少,大部分都是文人。

然而,唐寧才十七歲,他的畫固然別具一格,可卻缺少一種大家的氣度,盡管他經歷坎坷,悟性極佳,可想要達到那種千帆閱盡之後的滄桑與平和,他還需要時間的積累。可是,唐寧缺少的恰恰是時間,他的畫也許足可以讓他在這片州府內小有名氣,卻不足以在人才濟濟的廄嶄露頭角。

唐寧嘆口氣,慢慢在畫紙上勾勒出一個曼妙女子的身形,然後他又搖搖頭,他不打算把寶貴的時間花在他不擅長的寫意山水畫上,可他至少得畫出一種讓大部分文人都認可的所謂高雅的畫。他不得不懷疑是否是因為他總是在油畫與國畫之間游走,導致他的畫風總是處於一種游離的狀態。

唐寧心煩意亂把畫紙揉碎,轉身找廢紙簍時,就看到舒鴻宇摟著一個小竹籃,靠在門邊上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他回身,舒鴻宇連忙進門把小竹籃放在小桌上,笑道:「三哥,我們今天摘了好多棗,可甜著呢,你嘗嘗。」

舒鴻宇今年十一歲了,當初那個軟軟的小包子,不知不覺間就長成了一個挺拔俊秀的少年,尤其是他從小跟著呂大夫學武,看著挺瘦,可他一下就能跳到樹枝上,儼然是個未來的武林高手。

唐寧曾經想過教他書考科舉,可經他觀察,發現舒鴻宇明顯更願意跟著呂大夫學醫,雖然他有心機智謀,可性子卻不適合官場,也許仗劍天涯,行醫濟世更適合他,於是他便撮合呂大夫收舒鴻宇為徒。

當然這並不表示舒鴻宇就不書了,其實有程先生在,舒鴻宇的學習模式完全按照當初唐寧的模式來,唐寧不得不感嘆舒鴻宇是個天才,書、學醫、學武三者都學,且三者都出色。此時,十一歲的他外表看起來清俊儒雅,但他的舉止,哪怕是端著籃子舀出棗這種動作都帶著一種流水般的瀟灑,對於舒鴻宇,唐寧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完美。

唐寧這么看舒鴻宇,可在舒鴻宇的心里,唐寧才是那個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他無條件崇拜著唐寧,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唐寧在他心目中特殊的位置,包括他敬愛的師傅。

唐寧看著籃筐里洗的干干凈凈的棗,心里郁氣消散不少,他拈起一個正打算吃,就聽外面小廝稟報有客人找他。唐寧有些疑惑,家里人的好友都是熟悉的,根本不需要如此鄭重的通報。

等他在前廳看到夏侯淳穿著一身靛藍勁裝大步走進時,他腦子里瞬時閃過「春宮圖」三個字,等夏侯淳走近,唐寧才看到他身後快步跟著的一個熟悉的俏麗身影,「連模特都帶好了」的念頭緊隨而至。

唐寧淡笑著拱手,隨即攤開左手,示意他們上座,可夏侯淳只是在下首坐下。二人兩年沒見,發現對方都變了很多,自從程姐姐後,唐寧就像八月的月光一般,美麗卻清冷,他的笑是淡淡的,怒也是淡淡的,意氣風發的年紀卻失了肆意大笑的力氣。而夏侯淳卻是更加成熟,雖然他依舊爽朗地笑,可眉目間卻也有了歲月的沉淀,甚至隱現哀愁。

唐寧指著夏侯淳旁邊的位子,再次示意瓊枝坐下,見瓊枝猶豫著坐了一角,自己才在對面坐下,說實話,這種時候在家里見到瓊枝,他還是有幾分尷尬的,估計瓊枝也是,臉都紅透了。

「不知夏侯兄光臨寒舍,有何貴干?」唐寧吩咐下人上茶,笑道。

「我前不久聽說了你妻子的事,真是令人惋惜,人總是要過這道坎的,子安,節哀順變。」

「謝謝。」唐寧真誠道謝。

夏侯淳看著丫鬟端茶進來,又看著她們端著木盤出,有些不知怎么開口,廳里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那,夏侯兄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夏侯淳清咳了一聲,喝了口茶,道:「是這樣的,聽說你先的妻子是徐家的女眷,多虧有你,皇上才赦免了徐家女眷的奴籍。」

「全是托神龜的福。」唐寧暗示道。

「是,是,其實,瓊枝也是徐家的女眷,她的身份我很早之前就查過,當年徐家出事時,她尚在襁褓之中,說來她是你岳母的庶妹,她從小就在飄香院長大,身世很好查。」

唐寧腦子里一根弦「啪」一聲斷了。

「姨,姨媽……」

「噗」夏侯淳噴了口茶,瓊枝頭低得不能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