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五章(2 / 2)

余晏不是單純的皇宮掌事太監,他還是掌印太監,有權參閱奏折的,也有權監察百官,因此他有正事時,都是留宿宮外。

這日唐寧打聽好消息,趁著余晏在府里時,備上厚禮,登門求見。

余晏對唐寧的態度很是不錯,他看向唐寧的目光,甚至帶了肖輩特有的慈愛。

「我聽說你有個姨媽住在府上?」

「您是說徐姨?」唐寧被問得有些莫名奇妙,但還是恭敬答了。文官一向瞧不起宦官,可在他心里沒什么太監低人一等的等級觀念,他又有求於余晏,更是把架子放低。

余晏雖說良善,可畢竟在宮里這么多年,分辨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他看唐寧目光清明,沒有一絲一毫的鄙夷之態,甚至對他頗為恭敬,心里自是又滿意了十分,他與唐寧也算有幾分香火情,能幫的就幫了罷,何況住在他府上的徐蓮還是他的庶妹。

「她如今過得可好?」

「應是好的,我府上內務皆是徐姨做主,進京以後,她又和師母、福寧公主交好,經常帶著犬子出門走動,日子過得甚是愜意。」

余晏點點頭,突然轉了話鋒。

「符筆帖的事,我是知道的,我看過那封奏折,奏折上寫的不清不楚,有些地方已經被遮蓋,看不甚清。本來這事我和皇上說情,還有幾分轉圜的余地,不過你也知道,事情已經鬧大了,我是兜不住了。」

本來唐寧聽余晏口氣,似是願意幫忙,可聽到最後一句,臉上便掩不住的失望。

余晏看了,不免一笑,拍拍他道:「不過,有一個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事辦了——高潤。」

唐寧心中一動,他不是沒想過高潤,只是他和高潤素不相識,高潤又在深宮,如何能求得幫助,唐寧不自覺地看向余晏。

余晏淡淡一笑,「我是和高潤有些交情,我可以蘣你搭個線,不過,他那個人非常驕傲,你若沒有十足的誠意,是打動不了他的……」

唐寧從余晏府上出來以後,便一直在想,要什么樣的誠意才能打動高潤,他對高潤了解實在不多,除了……

晚上,唐寧在書房秉燭苦思,怎樣才能畫出一個人的一生,情感的積淀,沒有身臨其境,是很難感同身受的罷?

夜已深了,外面伺候的小廝催了又催,唐寧無奈,這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出來的,左右還有半年的時間。

他舀著燈盞,轉了一個回廊,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在他進入卧房,看到二哥送來的全身西洋鏡里,自己在昏黃燈火里的身影時,他驀地抓住了什么。

就在唐寧悶頭磨練畫技之時,鬧得沸沸揚揚的金塔事件也有了最後的結果。

不得不說,林清羽這個大理寺卿當得是再合適不過,從他手上過的案子沒一個不是清清爽爽的,案情是條理清晰的,結果也是干脆利落的。

這是件大案子,也只有林清羽才有這氣魄撕擼清楚,免其中錯綜復雜的勾心斗角不說,這案子,說到底就是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狼狽為奸,貪墨修造金塔的銀兩。

剛開始還好,塔基用的金磚也只是純度上低些,可是人的貪欲是無窮無盡的,嘗到了甜頭之後,漸漸地,金磚純度越來越低,最後愣是讓他們做成了泥和鉛塊的混合物,外面只薄薄鍍了層金,看著光鮮而已。這些金磚只要用力一摔,便能斷成好幾塊,這樣的金磚壘成的塔,不塌才是沒天理呢。

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兩個二品大員,在官場浮沉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原本是不應該這么眼皮子淺的。

可事實偏偏如此,據戶部尚書交代,當初他看著整箱整箱的銀子被搬出國庫,這么多銀子,流水似的花出,如果是為國為民也就罷了,哪怕舀打仗,他都不會如此心痛,他那時就想與其舀建什么勞什子金塔,還不如大家一起分了。

當時審理此案的一眾官員,聽了戶部尚書的肺腑之言,也只剩一聲嘆息。

也因著戶部尚書的自白,審理此案的官員一致頂住了壓力,兩個老尚書是保不住了,他們的家眷卻只被判了流放北地,只是軍籍,不是奴籍,如果子孫出息,還能靠軍功崛起。

謝白筠消息靈通,第一時間知道了結果,本來這事與他無關。

可他最近比較郁悶,和唐寧是和好了,可和好以後,事情一件接一件地發生,他們根本沒時間慢慢回復以前的關系。

更重要的是,他還沒能幫上唐寧的忙,這讓他更加急於表現。

他了幾次唐府,可唐寧都以潛心作畫為由拒絕了。

現在,他一聽說工部尚書要被抄家,他立刻想起了喬涵韻那幅《九霄環佩圖》。

趁著大理寺還沒開始抄家,他先親自喬涵韻那里把畫買來,如若他不給,少不得要用點非常手段了。

喬府正一片混亂,謝白筠沒功夫等人通報,趁人不注意翻牆進,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喬涵韻的書房。

還沒進門,他就聞到了一股煙味,暗道不好,一腳踢開書房門。

只見一個畫軸從喬涵韻手上掉落,半空時散開,正是那《九霄環佩圖》……

喬涵韻看到謝白筠進門,哈哈大笑,「來不及了,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哇哇,總算趕在12點之前發了,我終於不用剁手指了~~~

乃們這群磨人的者,我一斷更就掉收藏,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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