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義工社和翌檜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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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大概是所有人類世界中,辛苦和繁瑣程度都排的上號的工作了,和平時期的軍隊後勤參謀們也比不上。每天從早上睜開眼忙到下午必須離校的時間,搞不好還得挑燈夜戰批改卷子。作為每年有三個月假期的在編公務員,是沒有權利要求八小時工作制的!好在阿斯拜恩不是國文教師,記得他們在天朝的某位同行,一位語文老師說過這樣一個笑話:對付一個死了卻不肯升天的語文老師,只要在他常去的地方放一疊作文本,保證惡靈馬上就鴻飛冥冥,早登極樂。然而每日回頭細想一下,卻會愕然發現自己似乎什么都沒做,一不小心就是日復一日年復年,學生像麥子一樣一茬又一茬的換了又換,光陰如流水般過去了。

「小川老師您到本校已經有快一個月了吧?」

姓西澤的年輕女性老師似乎對阿斯拜恩很感興趣,真難為「平凡」化身的她這么快就習慣了鄰座由大圄真一郎那樣的大眾臉到阿斯拜恩這樣的黑超特警的轉變。

如今年d班班主任的十五秒午飯時間——四到五秒鍾用來撕開包裝袋,三到四秒鍾將面包填進食道,三到四秒鍾用來喝水,再加上三到四秒鍾的擦嘴時間,細節上微有差異,總時間卻絲毫不差!——也成為了柵川中學的一景,無論是柔軟的炒面面包還是堅硬的法國面包,無論是甜的菠蘿面包還是辣的咖喱面包,無論是華麗的巧克力面包還是朴素的白面包,消失在他的食道里的時間都不會超過十五秒。便當?你以為阿斯拜恩在這個位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孤家寡人稱號是假的嗎?

如果學園都市的師生們到那些穿著曼德羅里安執行前線勤務的陸戰隊員把外表和口感都和肥皂一個樣的一人份的戰場高熱量o-eat,是人都不願意吃。從地球到新伊甸,軍用口糧的口碑一向沒什么改善)在十五秒鍾之內填進胃里的氣概,那么他們就會知道阿斯拜恩這種做派是從哪里來的了。

只是這種強悍到經常誘發周圍人胃潰瘍的作風使得對桌的兩位中年男教師在很多天之前就不再在休息室吃午飯,改為與班上的同學同甘共苦了。如今午休時間的教師休息室經常只有西澤和阿斯拜恩,另外的常客,一位經常化身為「小川老師信息發布部發言人」,名為佐天淚子的少女及其附屬品,一位名為初春飾利的二足步行式自動溫控花盆就經常到小口小口吃便當的西澤和把自己上半身攤平在圈椅椅背上的阿斯拜恩之間的談話。

沒錯。即便以西斯武士經過基因調制和原力加強的強悍身體與精神條件,面對教師工作也顯得疲累異常。學生時代就是標准等死黨的他,現在更是徹底秉承和發揮「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站不走,能走不跑」的懶漢精神,抓緊每一秒鍾空閑時間休息。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他連喘氣都省了。

「是這樣沒錯。」阿斯拜恩用一種半死不活的語氣這樣說著,同時在心里對那個不知何方神聖的穿越者或者穿越物大加詛咒。

「那么您有沒有興趣擔任某個社團的指導老師呢?我想,即便不提小川老師的能力等級,這樣的健壯身材想必也是經過相當程度的鍛煉,也必然會受到很多體育社團的歡迎吧!呃,似乎老師還是外國人?那么和外國文化風俗有關的社團也會很感興趣呢!」

「社團嗎?」

略略直起身,阿斯拜恩眯著眼睛開始考慮起來。社團,雖然在歐美和中國的教育體系中也是相當常見的存在,但哪個國家也比不上日本的中學社團這樣豐富多彩。伴隨著二十世紀末日本教育從注重應試到注重素質的轉型成功【注】,社團在日本教育體系中也發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學園都市盡管是一個有著充分自治權利,自外於日本社會體系的國中之國,但其教育模式也無法脫離日本的大環境,基本與外界的教育模式一脈相承。

拿柵川中學來說,盡管是一個平民學校,限於場地和預算,不可能存在諸如擊劍、馬術、高爾夫球等貴族社團,橄欖球、曲棍球、劍道等專業程度較高的社團也相當夠嗆,但像田徑、棒球、壘球、足球、料理、文學、空手道和柔道等各種各樣的常見社團也多達數十個,更不用說人數達不到六人的最低要求,也不從學校獲得活動場所和預算,難以統計精確數量的同好會了。需要特別說明的是,與能力研究、開發和使用有關的事項,並不在社團活動范圍之內,那是學園都市高層牢牢掌握在手里的禁地。

全校多達500余名的學生,基本上都有各自的社團和同好會,幾乎不存在回家部。相應的,這樣多的社團使得指導教師的人手也是相當緊張,包括校長和教導主任在內,很多老師都必須擔當多達三個以上社團的指導老師。替補大圄出任班主任的阿斯拜恩外形相當出眾,加上外國人和大能力者的身份,不僅為各種社團所青睞,也是企圖轉正以獲取更多資源和合法宣傳渠道的諸多同好會的焦點目標。

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想不入鄉隨俗都是不可能的。自己的鄰座就是個例子:別西澤本人一副普通的樣子又是個無能力者,由她擔任指導教師的腳踏車部卻出人意料的是柵川中學數一數二的大規模社團,擁有將近五十名的各年級學生,每年都能在學園都市聯合大學園祭的保留項目,環都市公路腳踏車競速大賽上獲取名次,是個學園都市內也相當知名的社團。

自己適合擔當哪種社團的指導教師?

棒球、足球、壘球這樣的競技體育社團嗎?

別搞笑了。盡管聖索菲亞號上的官兵們在閑暇時刻也會舉行諸如棒球、橄欖球、拳擊、摔跤一類的集體娛樂甚至為此設局開賭,阿斯拜恩作為艦長也是賽場和賭場上的常客,但想也知道這些僅僅名字一致的運動在不同時間,甚至不同時空中,因具體環境和偶然原因產生的規則差異是多么的南轅北轍了。

舉例來說,身穿無動力的曼德羅里安外骨骼護甲進行橄欖球比賽的克隆人士兵,即便以力大無窮著稱的克隆人步兵本身的力量也很難對護甲下的人體造成任何重大傷害,因此無論怎樣危險的動作,都是絕對符合聖索菲亞上,乃至新伊甸無法地帶的橄欖球規則的。但在地球,限於脆弱的護具和相較於克隆人士兵尤為脆弱的身體,做低姿態抱球沖撞這樣的危險動作,已經不是當場罰下的程度,而是故意謀殺一類的惡劣行為了。

因此,體育社團,passe【注】!

文學、歷史、書法這樣的弱氣系社團……呃,一個fcv的艦長?西斯武士?指望他能有這種方面的造詣還不如把聖索菲亞的首席美女兼首席情報軍官投送過來,當士氣buff和創造靈感的源泉的好。

同理,茶道部、影音社、rpg游戲同好會、g(gal、game、acg)資源共享組、校園首席美女禁衛軍、腐女俱樂部……嘛,請不要在意後半可疑的東西,總之,passe!

……

敲敲有些發疼的太陽穴,阿斯拜恩忽然恍然大悟一般說道:「這樣一說的話,大圄老師擔任的是什么社團的指導老師呢?他的辭職一定給社團帶來了相當的困擾吧,不如就由我接任如何?」

義工社!

如字面意思一般,這是一個以付出自己的空余時間和多余精力,盡可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為宗旨的社團。

雄糾糾氣昂昂一字排開的六個學生的領頭者,是一個高興的似乎就要飛起來的戴著一對櫻花發卡的黑長直發少女,旁邊就是和她幾乎形影不離的自動溫控人形花盆,其余是柵川中學的學生a、b、c和d……錯了,是矢作明美、石川真子、小橋睦和鴻野江遙希。

真想不到大圄那個眼鏡男,還真是受女孩子歡迎呢!

抱著胳膊著自己麾下諸位蝦兵蟹將的阿斯拜恩這樣惡意的想著。這個僅僅達到了柵川中學允許的社團初始人數下線的義工社是前d班主任大圄組織起來的,可以出這是個與大圄個人風格一般,很不起眼的小社團。其中一半的成員來自指導教師親自擔任班主任的d,另一半則是永久固化level5「自來熟」和「如沐春風」技能的義工社社長的功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佐天拉來的成員在性格上與她不可能不相合。於是在社團嚴重陰盛陽衰的狀況中,在諸位元氣娘的鎮壓之下,鴻野江一個男孩子就顯得相當可憐了。

「想體會一下各種各樣的生活。」在電子技術上的水平即便及不上初春飾利,也不會相差太多的鴻野江遙希這樣回答著阿斯拜恩關於他為什么不去電腦社或者游戲同好會的問題。實際上西斯武士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的輕蔑和苦惱,從而猜到他真實的想法:

技術水准極其高的他當然不上那些業余的電腦社部員,和他們一起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好處。與其如此,還不如追隨本學區電子技術第一人的初春飾利加入義工社,從而還能得到某些好處。

當然這樣的理由僅僅是台面下的第一層,用於遮蓋更加黑暗的存在的掩護。自以為把情緒掩藏的很好的少年,其隨著荷爾蒙分泌的情緒變化悄然在原力海中留下了自身的痕跡,絲毫也瞞不過把笑容牢牢焊在臉上的西斯武士,以及某個雖然只有十三歲,卻有著御姐屬性才能有的好到了驚人程度的直覺的無能力者。

得到了新的指導教師的義工社基本上是蕭規曹隨,平均每兩周一次的前往翌檜園的行動也照常進行。或許是因為想要接近大能力者從而得到更多指導,或者是指導教師龐大體型和柵川中學內部飛速傳開的某種有極大真實成分的謠言產生的威壓,之前因大圄的弱勢而從來都湊不齊人數的例行活動這一次人到的非常整齊。

兩位去幫忙園長洗衣服和打掃,兩位去幫忙大圄做飯,兩位無證卻有相當水准的專業人士幫助修理和維護電氣設備……今天的人手空前充足,在專業的大圄夫婦和輕車熟路的鴻野江、佐天和初春的帶領下,眾人也做得中規中矩。

至於阿斯拜恩自己,他黑超特警般的體型一開始把小家伙們嚇的夠嗆,這些身世悲慘的孩子們本能的不相信大人。但這豈能難得住西斯武士?一個半吊子的原力魅惑下去,什么問題就都解決了。當然這種本應該為jedi所獨有的原力應用技巧在身為西斯勛爵的阿斯拜恩並不精通的應用下效果並不好,若是向大圄這種心志堅定異常的成年人施展起來怕是一點點的效果也沒有,但輔以和藹的笑容,和任何蘿莉正太都無法抵擋的神兵利器巧克力糖,解決一群小孩子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後來隨著阿斯拜恩運用能力表演的各種即興「魔術」,像是茶杯懸空啦,硬幣出沒啦,空氣摩擦起電啦,孩子們中間引起了陣陣驚呼,所有的孩子們都聚集在了這個上去就不是善類的中學教師周圍,使得被激起女生天生母性的柵川中學的諸位女生一陣氣沮神傷,無奈的拿著布偶、氣球等物品站在一邊,羨慕的著和孩子們笑鬧在一起的不良教師。

最終,阿斯拜恩站起身來,用原力鎖鏈牽拉著全部的孩子們像無形的旋轉木馬一樣轉來轉去,樂得這些身世悲慘的孩子們發出了久違的開心大笑和尖叫。大圄真一郎著這一幕也不由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來時空管理局這一次派來的人雖然是個隊長,卻還沒有在無盡的死亡與毀滅中磨去自己身為人的某種東西呢!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真好呢,大能力者。」

佐天淚子輕的如耳語般的聲音,低得只有時時刻刻都像是她的附屬品般在身邊的初春飾利,以及後者的附屬品,鴻野江遙希能聽到。後者一聽而過,他的精神力基本上都放在那個身材嬌小的少女身上,對於早已對自己超能力方面的才能死心,從而下定決心成為一個電腦技師從而使身為無能力者的自己也能實現人生價值的他來說,這句話本身根本無法引起他的共鳴。然而與佐天關系緊密的多,幾乎達到了形影不離一心同體的初春,卻能聽出那句話中所隱含的羨慕、嫉妒、無奈等種種感情。一向堅強到沒心沒肺的少女,在那一瞬間笑容常在的臉上露出的落寞,使得朋友的心為之顫抖和糾結。

「佐天同學……」

就在初春絞盡腦汁想要勸說朋友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響起。

「那邊的那個人,快放下孩子!能力的隨意使用是禁止的,你不知道嗎?」

透過裝飾性柵欄的縫隙,翌檜園大門那邊出現了三個人影,叱喝聲是由其中個頭最矮上去也最不起眼的一個發出的。她穿著明亮的淺灰偏黃色的薄毛衣,亮灰色的褶子短裙以及白色的襯衣,這是學園都市內大名鼎鼎的貴族女校常盤台的學生制服。面容嚴肅的雙馬尾少女以與其小小身軀不襯的嚴厲聲調大聲說著義正詞嚴的話語,輔以強調戴在右臂的上下各三道綠色橫紋的白色袖章的動作,清晰地表明了自己學園都市風紀委員的執法者身份。

「我是風紀委員!」少女仿佛強調自己存在似的如此宣布著以整個學園都市力量為後盾的秩序維護者的威嚴。

來了搗亂者,穿越時空亂流之後少有的好心情被徹底破壞的西斯武士也無法再把無形的旋轉木馬再玩下去。在風紀委員嚴厲的目光注視下,阿斯拜恩將孩子們一個個的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到阿斯拜恩沒有繼續用他的能力操控孩子們的意思,風紀委員暗暗松了口氣,面容也和緩了不少。阿斯拜恩有意無意的將自己所在的位置挪到了孩子們和大門之間的行為卻再次令她的眉毛揚起。風紀委員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她身邊另一位少女卻突然發難了。

「哎,姐姐大人,這是我們風紀委員的工作,請不要……」

常識性的語言淹沒在糾纏在大門鐵藝欄桿與少女間細小電弧所發出的劈啪聲中。發難者與之前出聲呵斥阿斯拜恩的風紀委員穿一樣的衣服,來也是常盤台的學生。剛剛那一瞥中,阿斯拜恩對她的印象相當不錯。女孩有著清秀的小臉,清爽的茶色短發和高度一般但勻稱的身材。更令阿斯拜恩在意的,是她身上傳來的澎湃的能量氣息。這氣息使得周圍的原力都騷動起來,西斯武士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一點。雖然她還遠遠達不到哈洛溫提督、高町奈葉隊長和菲特?泰斯特羅沙魔導士那樣能以一己之身影響幾個天文單位范圍內原力的程度,但在這樣科技和能量水准的情況下,已經是令人側目的強悍了。

無論是孩子們還是到這種情形匆匆趕到屋外的柵川中學眾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借助磁力和慣性,少女已越過大門,周圍空氣微微顫抖間,細微的電弧環繞全身。在半空中,少女高高抬起的右腿帶著戰斧下劈般的氣勢和耀眼的電流,呼嘯落下。

「切,是安全褲。」

人生不如意事常有,這畢竟是與期待中的美景有所差異的啊!冒出這樣念頭的不良教師收斂心神進入狀態,避免自己陣發性的發散性思維影響目前的戰斗。來襲者斗志高漲敵意甚重,卻毫無殺氣,一就知道是個沒見過血的雛兒。這樣缺乏經驗的對手如果在只考慮阿斯拜恩自己的情況下,即便此時他處於和赤手空拳也差不多的境地,對他也根本構不成威脅。然而現下身後的孩子們可以說是石頭面前的雞蛋,而且是被醋泡過的那一種一般脆弱。自己時空管理局行動隊長的職銜可不是白掛的,要是自己還按照習慣性的作戰方式,一旦通過大圄的嘴傳到哈洛溫提督的耳朵里,引起頂頭上司不必要的厭惡也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而且,自己對某些事情也很在意……

在電光石火間,西斯武士做出了決定。在旁觀者來,面對這樣氣勢洶洶的攻擊他半步也沒有動彈,只能在格擋和牽制中選擇其一。而面對那些環繞女孩身體的耀眼電流,除非想被電成焦炭,否則直接格擋的可能性愚不可及。

攻擊轉瞬即到,發難者志在必得的一擊卻落了空:西斯武士的原力鎖鏈緊急發動了。盡管少女已對阿斯拜恩那種能讓七八個孩子飛舞在空中,至少相當於強能力者水平的超能力強度有所警惕,不惜以浪費計算能力為代價,提前展開了「自我的真實」區域。在這盡管比不上原力護盾卻也差不了多少的電磁場防護領域的干擾下,原力鎖鏈無法直接壓在少女身上,但半空中無處借力的少女仍然跟不上強度和方向突然不斷發生劇烈變化的引力場的節奏。在原力鎖鏈和她自己用過頭的抵抗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最終那威猛卻虎頭蛇尾的一擊落下時,少女的身體偏離了至少一米以上。猝不及防的她不僅攻擊落空,落地前也來不及調整姿勢,只得狼狽的打了幾個滾才穩住身體。

「這控制力量迅速變換的技巧手段不亞於黑子……不,恐怕在她之上,是大能力者,還是超能力者?」來不及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瞬間攻防轉換,襲擊者變成的被襲擊者,已處於猛烈攻擊之下。西斯武士目光所到之處,原力鎖鏈全力發動,澎湃如潮汐般擾動的扭曲重力場中,沙子、石子乃至樹葉、草莖和花瓣紛紛發出突破音速的爆音撲向半跪在地上的少女。

似乎在落地前就已經預料到將遭到攻擊,少女大聲的喘息間,能力全速發動,無數明亮的金色電弧以她為中心如一朵八重櫻般盛放開來,瞬間將襲來的各種物體殛成飛灰。

接下來,一條以細微電弧相連,摻雜著干涸的血一般鐵銹色的鐵砂組成的灰黑色鞭子出現,發出細碎的爆鳴猛然如毒蛇吐信般襲向阿斯拜恩胸口處。

因鐵砂長鞭襲來的方向仍然可以威脅到孩子們,仍然沒有挪動位置的阿斯拜恩以雙目死死盯住鞭子來襲的方向,不到五毫米長的短發下,頭皮上的青筋賁張暴起清晰可見。那個方向上的能量突然劇烈騷動起來,在旁觀者眼中,在一個半徑兩米左右的區域內,仿佛是一塊透明無雜質的玻璃突然土崩瓦解了似的,空氣間出現了無數細碎的波紋。

被原力催發到極限運動速度的空氣分子互相摩擦,無數道明亮的電弧爆發出來,那強烈的光芒使直視的人視膜上都留下了暫時性的灼傷。一朵比剛才少女護身電光更加絢爛的藍白色雷烈之花憑空出現在鐵砂長鞭中間。離開作用距離極限,僅憑慣性維持的超能力者「自我的真實」領域在原力強有力的打擊下還不到一眨眼功夫就敗下陣來,頓時雷烈之花內部繁雜混亂的電場將已經失去自我的真實保護的連接無數鐵砂顆粒的磁場攪的不成樣子,整條鞭子都因此而四散,鐵砂如雨點般撒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發出了細碎的沙沙聲響。

連續兩次發出打擊都無法奏功的少女並不氣餒,反而斗志愈發昂揚。她茶色的眼睛中爆發出了興奮的光芒。作為level5超能力者的她此時覺得全身都興奮了起來,已經忘卻了壓制和抓捕可疑人物的初衷,小小腦袋里現在所想的,就是繼續戰斗下去,用火燒眉毛的危機逼迫眼前這個家伙把沒拿出來的本領都拿出來!或許這樣一來,那個總是避而不戰的混蛋刺蝟頭帶給自己的郁悶和挫敗感,就能有發泄對象了!

意念轉動,大腦在高速計算,清晰可聞的呼吸聲中,少女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漸漸發紅,那是為了散發大腦高速運行而產生的熱量,擴張到極限的毛細血管造成的特殊現象。不去管潰散的鐵砂長鞭,兩道螺旋電場發出,造成了直線型的磁場鎖鏈,一道吸住阿斯拜恩身後的鐵質秋千架以作為運動的支點,一道卷起身邊剩余的鐵砂。能力催發之下,強烈的電磁場不僅使鐵砂組成的短劍劍身高速振動,變得如同電鋸般威力強大,還將刃口處的鐵砂加到了高熱的近乎融化的狀態,破壞力成倍增加。接下來,少女將借助磁力鎖鏈的拉力快速接近對方,壓縮對手上去比自己還要擅長的中遠距離攻擊空間,用差不多相當於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最強殺招的鐵砂短劍與對方展開自己更加擅長的中近距離戰斗。

一切都計劃的很好,但一切都不盡如人意。比少女快一步,少女腳下柔軟的沙質土地轟然爆開。利用細微的原力鎖鏈強行聚攏空氣分子形成的壓縮空氣團呼嘯而來,在接近少女身邊的瞬間就被超能力者強大的自我真實領域擊潰原力的內聚作用而崩潰,然而西斯武士目標並不在此,壓縮空氣團爆開的狂亂之風卷起的滾滾沙塵不僅頓時阻止了相斗二人的視線,還讓旁觀者們被嗆的大聲咳嗽,被迫捂住了口鼻。

不到對方移動方向和位置,攻擊自然無從談起。略一猶豫,閉上眼睛以防沙塵的少女還沒來得及將感覺的焦點轉向聽力和電磁場變化,兩聲幾乎分辨不出來的音爆就震得她的鼓膜嗡嗡作響。幾乎瞬間就被廢掉了視覺和聽覺的少女下一刻就感到腦中的計算結果和順著電磁場延伸出去的感知所感覺到的現實開始出現偏差,以level5超人般的計算能力也無法快速解析原因和修正結果。毫無疑問,這是別的能力者已經接貼近到了呼吸可聞的極限,雙方的aim擴散力場正在互相侵蝕的結果。

匆忙地放棄了雙手中的磁力鎖鏈,少女雙手交叉護在咽喉之前。果不其然,下一個瞬間一記重拳就打在她的防御上,強大的力量一瞬間就使得雙臂皮肉筋骨血管關節的神經末梢同時向大腦發出哀鳴。若非順著雙腿鏈接身體和大地磁力場的磁力鎖鏈仍然在起作用,少女纖細的身體這一下就得被打飛。然而她立即就為自己淺薄的斗毆經驗後悔了:被打飛的結果當然非常難,但仍不失一種脫離目前不利境地的辦法。拉開距離盡管要承受對方優勢中遠距離打擊的風險,但也有重整旗鼓,總好過在這里硬扛著一味挨打。

然而還不等少女亡羊補牢放開腳下的磁力鎖鏈,她就感到了對手的另一種攻擊。與身體上不斷的沖擊同時發生的是雙方aim力場的互相侵蝕,這令她更為驚訝。她可以清晰地感到侵蝕進來的aim力場在強度上根本比不上自己,甚至比自己同伴的還多有不如,但侵蝕性卻不可同日而語。這種極強的侵蝕性使得對方僅僅相當於強能力者上段水平的aim擴散力場與自己超能力者的aim力場斗的不相上下,這意味著對方自我真實的對象概念,比自己的電磁場控制還要更加接近世界的基本面。

那是什么能力?來不及思考的少女此時只能單方面防御對方連續不斷的打擊,落入了自己並不擅長的至近距離的徒手搏斗之中。此時對手已不再使用巨大的力量,而是更多的瞄准關節以高速發動意在擒抱和壓制的攻擊,顯然既是出了她放開磁力鎖鏈企圖接力拉開距離的打算,也有這種程度的交戰不必太過拼命的問題。期間她也企圖反擊,但顯然對方不是那個總是避而不戰的可惡的刺蝟頭街頭打架的水准,反擊所造成的防御空擋立即為對手所利用,險些就造成整個防御崩潰。

阿斯拜恩那些源於加達里海軍陸戰隊體術訓練的攻擊極其凶狠而直接。盡管出於種種顧慮,除了第一擊直攻咽喉要害外,絕大部分攻擊都是朝著非要害的四肢來的,但這些旨於在徒手對抗穿著動力外骨骼護甲且訓練有素的士兵的關節技可謂每個陸戰隊員在失去其他一切手段時最後的保命技巧,也就是阿斯拜恩刻意放水不使出殺招,要不然其力道之凶狠,角度之刁鑽,意圖之狠辣根本不是身為超能力者卻還沒脫離普通人范疇的少女能夠承受的。若不是少女在超能力者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強大計算能力能夠瞬間通過散亂不堪的電磁場解析對方的攻擊並以最小代價化解之,阿斯拜恩早就扭住她的四肢和脊椎關節迫使她認輸了。即便如此,這樣下去,不是aim力場被西斯武士策動起來的原力場完全侵蝕,就是一瞬間關節被阿斯拜恩卸脫甚至折斷,這一邊完全的勝利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唯一需要顧慮的變數,果然是那個風紀委員嗎?

西斯武士這樣考慮著,同時加緊了攻勢。

沙塵逐步濺落,捂住口鼻的旁觀者重新獲得視野後,驚訝的發現戰斗開始還不到三十秒,在整個學園都市中以百戰百勝著稱的發難者已被壓在了下風。重拳擊打在防御上的聲音密集的傳出,偏生這種聲音還有某種節奏,顯示著那個身軀魁梧的家伙正掌握著戰斗的絕對主動權。雙方aim力場犬牙交錯互相侵蝕造成的無數扭曲的波紋驟然閃現然後消失,這種難得一見的勢均力敵的aim力場互相侵蝕的現象現在已經肉眼可見。這使得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少女引以為傲的超能力受到極大限制,無論是引發護身電弧,還是揮舞鐵砂短劍,甚至使用磁力鎖鏈吸引建築物中鋼筋脫離戰場都變得不可能了,只能在她所不擅長的至近距離的徒手戰中苦苦支撐。

「姐姐大人!」

見到同伴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剛剛還在抱怨她凶狠好斗,妄開戰端的風紀委員坐不住了。她撩開裙子露出綁在大腿上的皮帶和插在上面的一排排的鋼針,手指一

抹超過十根鋼針就出現在指縫之間。但她的臉上表情卻是頗為猶豫。以爭斗的雙方為中心,雙方都已無法精確控制的aim擴散力場引起來的雜亂的電磁場和引力場將很大一片區域內的空間秩序攪的一團糟。這一點甚至不需要儀器,僅憑自己的感覺就能確認。在這種情況下使用空間移動能力射出的鋼針,或者移動自身沖進戰團幫忙都是不現實的。使用能力進行空間移動的任何物體出現在那片雜亂的空間內任何一個坐標甚至直接被時空亂流直接吸走的概率,只要稍稍計算一下便使得

level4大能力者的腦袋發暈。實際上在這種情況下別說通過人腦,便是用全部的樹形圖設計者聯機計算,得出結果的實時性也無法確保射出鋼針的時機。閉著眼一味射去進行火力覆蓋打擊,若是射不中對手還好,誤傷了同伴甚至引起時空亂流波動怎么辦?

她身邊的人卻沒有這樣的顧忌。那個阿斯拜恩特意多瞄了兩眼,比風紀委員和她的姐姐大人成熟的多,與聖索菲亞上兩大美女的風采也不相上下的身影一晃,以任何人都沒能清的動作出現在了正在爭斗的雙方旁邊。

「沒有聽到嗎?學園都市內禁止隨意使用能力啊!」

陰森而帶有實質般壓迫力的聲音響起。一聲鈍響之後,力量互相撞擊的沉悶聲響和令人牙酸的aim力場互相侵蝕的高頻音瞬間消失殆盡,戴著眼鏡的美女一手牢牢叼住阿斯拜恩的拳頭,另一手則環住少女的頸部,用身體分隔雙方並以將幼崽保護在懷里的大型貓科動物的眼神望著西斯武士。

在那一瞬間,即便以見慣修羅場的陸戰隊員、航母指揮和西斯武士的身份,阿斯拜恩也為對方凶狠恍若實質的目光和手腕上傳來的陣陣壓力所震懾,仿佛如獅子面前的未成年獵豹一般,一動也不敢動。而上去被保護著的少女比他還要不如,渾身抖動的如同篩糠一般,汗水不斷順著慘白的清秀小臉往下流,盡管明知對方不到卻拼命地擠出比哭還難討好意味十足的笑容。

「寮監大人,畢竟事出有因……」說不清是為了維護自己身為風紀委員的權威,還是對姐姐大人的感情戰勝了對天敵的恐懼,盡管臉色與同伴一樣難,雙馬尾少女還是湊了上來。

「規定就是規定!」

一聲冷酷如死神般的宣告,御姐環在左臂中,剛剛出了保質期的少女蘿莉頸部發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咔」的一聲,後者便如同被隨手拋棄的破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而西斯武士則感到包裹自己手腕的纖長如鋼琴家一般的手指傳來了異常恐怖的怪力,仿佛那不是人體,而是用於冷處理戰艦三鈦合金構件的巨型水壓機一般,令的尺骨和撓骨一起發出吱嘎吱嘎的恐怖響聲。即便肌肉和骨頭經過基因調制和原力增強,達到了能在真空狀態下短時間抵御內壓的程度,這一下也足以讓不中用的西斯武士痛苦的抱著手腕微微弓起身體,眼淚都幾乎要流出來了。

「姐姐大人!」「御坂同學!」「美琴!」「生天目老師,快住手!」「嗚嗚嗚!」「哇——」……

似乎少女摔倒在地的聲響驚醒了周圍的旁觀者,數聲驚叫和著孩子們的哭聲傳遍了整個翌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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