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意志(之二)(2 / 2)

「!」

優雅的打了個哈欠。莎拉隨意舉起,悍然迎接克勞斯驅動動力護甲砸落的重錘的,只是一把小小的絲綢折扇而已。

一點光芒炸開,一圈比阿斯拜恩的相位劍還要明亮的光圈飛快的順著莎拉的身體向下傳播。當這光圈接觸到地面上時,一聲鈍響,她腳下的地面仿佛被打樁機直接砸上了一樣,在磁流體護盾劇烈的波動鞭撻下,裂開了蜘蛛般密集的細碎裂紋。

「啊拉,真是沒有美感呢。」

被更多的電弧扎遍全身,僵直了一瞬間並消耗了更多能量來修補護盾和身體的莎拉,發出了略帶嗔怒的笑語。那種似乎能與原力魅惑相提並論的聲音讓克勞斯一瞬間略微失神。然而下個瞬間,劇烈的加速度將血液都壓到視膜上,讓臨時客串的陸戰隊員眼前一片通紅,隨後就是一下劇烈震動。

「警告!胸部支撐板嚴重破損,右側第四第五肋骨折斷……」

略帶驚慌的電子音在他耳邊回響,據說能促進人體腎上腺素分泌增強戰斗效率的聲音卻起了反作用。經驗不足,動力護甲的訓練更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的陸戰隊員一陣驚慌。他甚至不知道剛剛他是怎么飛出來的。

莎拉倒是沒什么追擊的意思。那個武士似乎想活捉她,她又何嘗不想活捉這幾個家伙?

以她這么多年的經驗來,從活人嘴里掏出想要的東西,遠比翻弄死者的腦漿,從大量恐怕只有死者自己才能完全搞清楚的編碼信息中挑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要容易得多得多。

這不太容易。對方的兩個單人動力護甲都相當堅固,快跟舊時代這個星系人類的宇宙艦和地面戰車能相提並論了。她必須控制好力度才能將傷害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

幸虧用的是這具身體呢。大型化的身體雖然力量暴增,但控制的難度也相當大。

「嚓!」

仿佛利刃切進水中的聲音,用來抵擋進攻的折扇終於承受不住了。從努斯手中砍下的動力劍刃口上,高速振動的超新星諾克石晶體切斷不知什么材料的折扇及附著在上面的反向力場之後,瞬間就剪開了磁流體護盾,即便莎拉已經及時後退了,然而努斯的長劍仍然在護盾上拖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密集的電弧閃耀著聚攏來,就像鞋帶一樣拉住破口兩側的磁流體護盾,拼命地往中間聚攏。

「咻!」

在動力劍劃過之後的一瞬間,阿斯拜恩的腳就在地面上踩出了一系列蛛般的裂痕。興奮劑對一般人的起效時間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但對於有過敏體質的他來說,大概還能撐一會兒。

不過,也就是一會兒而已。

兩支相位劍狠狠戳上了將要合攏的磁流體護盾。磁流體從兩邊擠壓著高熱的等離子體,磁場的排斥效應讓劇烈的電弧彌漫在整個護盾正面。

突然,莎拉的身體猛然抽動了一下,隨後開始劇烈的發抖了起來。她低下頭,沾滿了塵土和血跡的赫爾維西亞軍大衣,以及下面大紅色的晚禮服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紅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和韌帶以及深褐色的內臟參差不齊的截面,都浸泡在瘋狂涌出的血液中顫抖著。仿佛剛剛挨了一枚27毫米的重機槍彈。

這樣劇烈的疼痛真是新奇的體驗。在不長的生命經歷中,蜂群的首領被太陽風吹過,被磁軌炮打過,被好幾億噸當量的核彈炸過,被人工改變軌道的小行星撞過,被地面和天基的激光器燒過……可這樣用人類的軀體體會到疼痛,大概還是第一次。

好痛。

但是,為什么會是這樣呢?光劍不就是用磁場束縛起來的等離子體嗎?為什么剛剛自己察覺到了根本不一樣的東西?

如果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使用這種不一樣的東西,那么面對沒有准備的自己,一瞬間砍掉腦袋都不稀奇吧?

不明白,都不明白……但是……好痛!

等等,這種傷勢,如果不馬上整備的話……

什么!這是什么!

「蓬!」

透過空氣射過來的景象抖動了一下。

「用盡全力,砸它!」

完全聽從老師吩咐的西斯學徒,那一瞬間感覺胳膊就像斷了一樣,從手指尖到肩胛骨和鎖骨,半邊身子疼的都麻木了。

以她砸在牆上的圓柱體為中心,超微型的emp沖擊波一層層綻開,粼粼的波光就像水紋一樣在混凝土的牆壁上流過。佐天淚子那頭在污泥和血液中泡的臟的不成樣子的長直發,瞬間就抖落了附著在上面的污物,像被燙了一樣一根根的聳立了起來。

這是……真是討厭的東西,不過以自己的精神體的強度來說,要堅持過這一段時間還真不困難。

但是……

無數的場景,毫無預警的闖入了她的意識。和那些她主動吸取的記憶不同,這些充滿了她理解范圍之外東西的場景,就像磁石一樣吸引著她。

這些場景中,有些和現在很像呢!

比如……

手持相位劍的情報部殺手,四面通吃的情報和軍火商,以及走廊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血腥味。

「我有克隆體!我會復仇的!」中年人哀叫著。

「……」臉上有著十字疤痕的女軍官沉默著,用原力扼喉一把就將這個強健的男人提起來,然後將紅色的相位劍從嘴里捅進去,一直伸進肚子里。她將溫度控制的很好,不至於一下子蒸發出太多的氣體,把肚子炸開來要了這個男人的性命。

將男人丟在地上,她朝著自己的徒弟點點頭。後者苦惱的將雙手放在這個奢華的辦公室木質的內襯上,然後雙眼驟然變成了煤塊一樣的火紅。

劇烈疼痛,但胸椎以下的神經已經被剛才那一劍切斷,根本無力掙扎的中年男人絕望的瞪大了眼睛,著那水流一般的emp沖擊波阻隔了所有的信號。

你有新的身體,但很可惜,你的靈魂在這里我們收下了。

………………

「裝備准備完畢。收到信號。開始釋放。」

因為要把阿斯蘭號突擊艇放下來的緣故,下降到幾乎無法維持姿態的低軌道上的戰略巡洋艦紐倫堡號空無一人的艦橋上響起了低沉的電子音。花了差不多和阿斯拜恩被第一次打飛到他將隱藏起來的不連續相位面刺入莎拉腹部一樣的時間,調整好裝備的burg號,正將來之不易的能量毫不慳吝的如同洪水一樣充進脈沖炸彈。一圈一圈的呈現錐形的沖擊波,正以船頭為中心,向正下方釋放。

那一個時刻,北半球,先是一些人,然後是更多的人,最後是無數人驚愕的抬頭如醉如痴的著天空的奇景。即便是還在用槍械炮火互相辯論的人也不例外。或黑暗或明亮的天空中,無數瑰麗的極光如同焰火和水波一樣綻開來。

「真神發怒啦!滅世的天使又要來了!她們會問你們,人類還在互相爭斗嗎?」

羅馬首都,滿臉虔誠的大主教指著西方,對惶恐不安聚攏來的群眾高呼,激起一片片的竊竊私語,就連趕來准備驅散人群的憲兵都面面相覷。

「太陽活動加劇,今年夏天會很熱。」

賽茲鎮外的報時要塞,白發的少女眯著眼睛向東方的夜空,一邊搓著手,一邊怕冷的把耳朵都縮在黃色的圍巾下。

「八百萬眾神啊!」

赫爾維西亞的首都北方,目瞪口呆的第三師和第三突擊隊的士兵們,以及他們對面全部紅色塗裝的坦克同時停下,雙方都目瞪口呆的著幾乎就懸在頭頂上的那一團隨時可能會掉下來的火紅焰雲。

感受著周圍雜亂到難以置信的電磁場,著阿斯拜恩逐漸熄滅的煤塊般的疲憊眼神,莎拉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是一個牢籠。真正的牢籠。她可以放棄這具已經遭到嚴重破壞的身體,但精神被仍然會被困在這里。最後大概只能無奈的消散在這里吧。

歸根結底,是受到這具身體影響太深了嗎?到了這個時候,想到的居然不是所有生物本能最底層的想活下去,而是這些故事真的是太棒了呢!

阿斯拜恩退了兩步。興奮劑的效果已經完全過去的他,再也無力維持相位劍。手一松,兩把劍柄在地面上碰撞出了沉重的顫音。如果不是佐天默默的從後面抱住了他,恐怕他早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或許你有機會的。」

慢慢走過來,揚起動力劍的努斯突然說。

是的,即便是這樣雙層的emp沖擊波,仍然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沖散這個強大的精神體。更何況,這具精神體完全可以用幾百年來收集的各種各樣的記憶組成外殼來抵御emp沖擊,來換取那雖然微小,卻仍然的確存在的生機。

「用不著了。」

那雙失去了焦點的綠色眼睛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瘋狂和煙視媚行,完全是一種小女孩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的幸福。

「我啊,到了很好很好的故事……滿足,真的是很滿足。」

「……抱歉。」

「你們啊,大概是安全了吧……要把這個故事繼續下去啊,lord。」

遠處,突然間傳來一陣幾乎將眾人耳膜撕破的歇斯底里的槍炮聲。之後幾聲仿佛從中間剪斷的慘叫聲之後,金屬和濕滑的石塊之間的摩擦聲響起。聽上去比動力護甲還要沉重,卻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輕靈感,連地面上的水坑都沒泛起漣漪。一時間,一片寂靜的地下水道的遠處,只有那不緊不慢的極輕極輕的腳步聲。

【注】:shien,光劍格斗的第五型(攻守兼備)。starwars中是第三型(防守反擊)的發展型。天行者父子都是第五型的大師。阿納金/達斯-維達曾用此型取得了完勝杜庫伯爵和奧比旺大師的驕人成績。

juyo,或稱vapaad,光劍格斗的第七型(狂暴),starwars里因使用要求太高而乏人問津,只有擊殺魁剛的達斯-莫爾和雲度大師使用它。

ps:嗯,赫爾維西亞首都的故事馬上就要結束了。說實話就這么弄死一個縛魂者總覺得有點沒有養肥……雖然大家熱火朝天的討論接下來的小說俺很高興,但這個故事也請大家說兩句。咱得善始善終啊。

ps2:感謝大家提的意見。同人嘛,大概就是這樣綜合了大家的意見才能寫出來的。

搞笑或者十四歲拯救地球的文並非俺的追求。不過大家對俺的期許太高了點。《fm》的小說一共有九本,如果不拆開的話要在一個故事里寫完,考慮到時間線(大概兩年時間),這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要真這么寫就得開新書了。

所以,大概,可能,俺會先以間章的形式寫個短篇(包含一個事件)出來,大家的反應再說。

在書頁設置了投票,請大家投。接下來是慣例的碎片時間。俺試了試經典的輕小說風。

————風間信二————

「唉……」

不知道嘆了今天的第幾口氣,風間在煩惱著。

當然,對於一個十六歲,身體健康的高中生來說,煩惱是正常。青春啊!

不過,風間的煩惱卻不是沒有女朋友啦,零花錢很少啦,中意的成人書刊所在的那家書店的老板太固執啦……等等的這樣的問題。

他思考的問題要深刻得多。

「要怎么樣,才能活下去呢?」

乍起來,這真是個很無厘頭的問題。他可不是父母舉債一億五千萬然後被親切的人上門逼債的窮鬼,也不是完不成一百件貓咪的囑托就要被詛咒變成貓然後被自己的毛嗆死的倒霉蛋。

風間信二,十六歲,陣代高中2年,獨子,父母俱在,成績優秀,體育中等,戴眼鏡,偏瘦——不過無論在學校還是在社區,也沒人欺負他,對armslave的興趣比女孩子稍少些,比攝影稍多些。因為父親的緣故,早已立志報考車輛工程。

嗯,標准的日本高中二年生。

「唉……」

又嘆了口氣,風間轉上了往自己公寓的小巷。

「嗯?」

一輛大大的箱型卡車靠在自己的公寓樓下,帶著紅色棒球帽的職員們正在把一個又一個差不多有半個人那么大的紙箱子放上手推車。而一個穿著毫不起眼但很合身的灰色圓領衫和同色牛仔褲的女孩正在旁邊指揮著他們。

從身高和體型上來,應該比自己小一點。不過那把頭發梳起來壓在帽子里,指揮若定的颯爽樣子,是個成年的姐姐也說不定哦?

「這個……」

出於禮貌也好,風間走上前,在少女身後出聲招呼。

少女轉過身來,是個陌生的,校服打扮的男孩子,馬上就堆起笑容。

而這邊,風間的眼睛瞬間睜大到差點就掉在地上,呼吸差一點就停滯了。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