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西斯,以及魔法師(之二)(2 / 2)

「還有鞋子啊啊啊!」

比褲子還要靠向外側,鞋子當然也無法幸免於難。

重買襯衫、褲子和鞋子的話,豈不又是一筆好幾千日元的支出了嗎?

那意味著在這筆支出之後,接下來的差不多整整一個學期,生活費里剩下部分就只夠他上條當麻靠著泡面過日子了。

不幸少年的慘嚎聲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過正常人的話,大概更應該關心一下褲子和鞋子的破洞底下,被高溫燙出水泡來的皮膚才對吧?!

「toma……」

用更符合歐洲人發音習慣的名字稱呼上條,茵蒂克絲慌慌張張的想要跑過去給少年治療。不過,佐天淚子一把就拉住了她。

「咳咳……」

隨著一陣響亮的咳嗽,被卷入爆炸的史提爾再次出現了。

大概是吸入了高溫空氣,燒傷了肺部的緣故吧,他就像要把肺整個咳出來一樣咳嗽著。因為疼痛,五官抽搐著,右眼下眼瞼上的條形碼刺青劇烈的扭曲著,只有那頭像是火焰一樣的披肩紅發似乎沒有任何損傷。

符文魔法的失控,對史提爾來說是件太過難以想象的事情。他那身高達到了兩米的身體在那樣劇烈的爆炸中,就像是一片枯葉被卷入了颶風。如果不是在那一瞬間采取了緊急措施召喚了火焰護盾,恐怕他的身體早就在爆炸的沖擊之下四分五裂了吧。

他自是不知佐天淚子在他發動魔法的一瞬間將壓縮過的空氣團投進了火焰之中。高密度的空氣不僅讓火焰燃燒的更凶猛,溫度變得更高,其本身也在火焰的灼燒之下快速膨脹,最終,當佐天再也維持不住空氣團的時候,空氣團也「撐」裂了魔法的基本結構。最終,不知道是火焰裹挾著空氣碎片,還是空氣碎片夾雜著火焰,總之兩者一起爆炸了開來,那威力和一枚05高爆彈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傳統的魔法師,那一瞬間被失控的魔法反噬精神本體,估計根本做不出任何措施,直接就會被炸成碎片,然後燒成人形都不出來的灰燼吧。

饒是如此,衣服和皮膚上到處都是燒傷,以及被銳利的空氣碎片割傷的史提爾仍然顯得狼狽無比。

更加令人矚目的,是他手上延伸出來的東西。

兩支火焰延伸了出去,組成了劍柄、劍刃以及逐漸收束弧度優美的劍尖,幾乎凝成實體的火焰靜靜的燃燒著,翻卷著,吸引著所有在場者的目光。

太像了,和雙持相位劍的西斯武士太像了……如果不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魔法師特征的精神波動,年輕的西斯學徒差點以為遇到了同行!

「squeamishbloodyrood……」

一片連火焰燃燒都聽不到的靜寂中,只有茵蒂克絲呻吟般的聲音。

兩人對視了一眼,佐天馬上就拉起茵蒂克絲向路的對面跑了過去。

「哈!哈!」

再次憑著驚人的直覺,殿後的上條用右手抵擋了史提爾擲出的劍形火焰,隨後也跟著佐天和茵蒂克絲穿過了馬路。

「蓬!」

等三人全部進入,學園都市風紀委77支部的大門,發出了閉鎖的巨響。

「安全了……暫時的。」

佐天找到幾乎和牆壁融為一體的緊急控制箱,一把拉下緊急情況的手閘。電動機沉重的轟鳴聲中,厚重的三片式金屬閘門便朝著中央聚攏過來,最終中間的圓形結構旋轉一百二十度,發出「哧」的一聲徹底鎖死。同時,「遇襲,這不是演習!」的訊號,也通過有線和無線的絡,甚至是在緊急情況下才能動用的與樹形圖設計者直接聯絡的通信鏈路傳播開去。

盡管外表上去不起眼,但77支部和風紀委的所有設施一樣,都是按照常規戰爭的避難所的規格施工建造的。

只是短短的不到五十米的路程,上條當麻仍然發出了喘氣的聲音。

剛剛的戰斗說起來很長,實際上從史提爾射出用以拘束人身的魯納文卡片,連兩分鍾都沒有。對於動輒被不良和能力者們追趕半小時甚至一小時的上條當麻來說根本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不過,對於先前一直生活在和平環境之下,對手無論是混混、不良還是能力者,甚至是像御坂美琴這種超級強者,都下意識的禁用足以致人死命或重傷的招數。

開玩笑,你以為學園都市的風紀委員和警備隊員是吃白飯的嗎?這里的刑法與外界的日本無異,都還保留著死刑呢!

而剛剛的戰斗……

那個自稱史提爾的紅發男人,拿著致命的火焰到處延燒,如果不是自己能抵消一切異能的右手的話,大概此刻已經成了一段焦黑的人形木炭,被趕過來的警備隊員裝進屍袋,送去讓牙醫辨認身份,然後給法醫解剖,最後裝進冰櫃里等著父母通過層層審批和關卡來認領吧。

這根本……完全是處在兩個世界的東西啊!

後怕,還有大概是厚重的金屬閘門和高強度建築材料給予的安心感,使得他感覺一陣腿腳發軟,根本無法支撐身體,只能順著牆壁坐倒。

不過馬上,皮膚上被燎傷的水泡與牆壁摩擦所產生的劇痛讓他慘叫了起來。

「toma……」

茵蒂克絲手足無措,而佐天淚子則拋下一句「著他」,然後直奔二樓。

醫療箱……在這里。冰箱……畢竟是冬天,沒人會在這種天氣做刨冰,只好拿固法前輩的牛奶充數了,好在也夠涼。

拿好東西,正准備直奔下去的佐天卻到上條在茵蒂克絲的攙扶下沿著樓梯爬了上來。

「你……」

目光越過了少年,佐天驚訝的著從厚重的合金閘門上透出來的一截散發著紅光和高熱的東西。

比起能切破所有物質的不連續相位面,這種由火焰組成的劍威力也相當不錯呢。

五分鍾……不,三分鍾?

著橘紅色的劍形火焰移動的速度,佐天評估著,右手慢慢探入左臂的袖子里。。

相位劍類銀超金屬外殼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讓年輕的西斯學徒猛的打了個寒戰。

紅發的神父將手放在閘門上。

平時做做樣子的大門早已在他的火焰之下變成了一灘鐵水,露出後面一望即知其堅固厚重的合金閘門。

閘門當然可以從外面打開,不過必須通過附帶指紋認證功能的電子動態密碼鎖認證才可以。

「咳咳……科技側的東西真麻煩!」

他咳嗽著咒罵,全然忘了究竟是拜誰所賜,他這個符文魔法師才不必像前輩們一樣,必須在所有的時間內精心描繪符文,而在不到二十歲的時候視力就嚴重下降。

在那個玻璃與瓷器同樣價比白銀的時代,想配置一副合適的眼鏡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而且,說不定耗費磨鏡人半年功夫的鏡片說不定很快就會度數不符。很多符文師在三十歲之前都會因為眼睛變壞的緣故只能退休。

不過,他的抱怨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是舊時代,即使面對城堡用鐵條加固的橡木大門和鐵閘門,以他的實力強行破開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城堡內部的房間門和普通民居的大門,甚至連「炎劍」都用不著。

面前的這扇起碼有半英尺(27毫米)厚,能抵擋05榴彈炮直射的合金閘門,即便用上拘束的血腥十字,也要相當時間才能打開。

如果自己不是符文魔法師,恐怕在魔力耗干之前就得撤退。

即便如此,想必通過絡,這里的警報已經傳了出去。史提爾可不敢指望驅散閑人的魔法能將已經注意到這里,訓練有素的警備隊員,以及雖然經驗欠缺,實力卻與英國清教的騎士和魔法師不相上下的風紀委的能力者們阻擋太長時間。這樣的話,需要大量時間進行布置的「獵殺女巫之王」就無法使用了。

早知道這樣,實在應該在動手之前先癱瘓掉附近的通信鏈路的。

紅發的男性苦笑了起來。

事實上,在這領先外界科學水平八到十年的學園都市,太多太多的東西,是自幼在威爾士群山的修道院里長大的他難以理解的。即便理解,要在腦海中形成固定的概念,並在行動之前將這些都納入考量的范圍,卻也根本不是初來乍到的他能做到的。

這方面,他還不如另一位伙伴。

手心里的符文再次耗盡了能量。

「塵歸塵,土歸土……」

強力符文魔法所必須的吟唱只到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因肌肉緊縮而變得僵硬的脖子,即便是轉過頭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都做得艱難無比。

不僅僅是脖子,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起來,頸背的汗毛倒豎。冷汗順著黑色長袍下的皮膚一串串的向下流淌,手指發抖,嘴巴發干,心臟鼓動的聲音如同重錘一樣敲擊著耳膜。

那感覺,史提爾有印象。那是在幼時於威爾士的山間夜行,不知什么時候被一條狼貼在了背後。

他甚至有種錯覺,仿佛自己轉過身來到的站在那里的男人,眼睛里也像是那時候的那條狼一樣放射著幽幽的光芒。

將光學迷彩斗篷丟在了地上,阿斯拜恩微微屈起身體。

那姿勢,就像是已經選定獵物,正綳緊肌肉准備撲出的大型食肉動物。

紅發神父的眼皮不引人注目的跳了下,不過,常年艱苦的訓練和經歷過無數戰斗之後練就的堅毅心智,仍然使得拘束的血腥十字後半段的吟唱從他嘴里快速吐出。

「squeamish……」

太慢了!

阿斯拜恩伸出右手做擒抓狀,神父打扮的男子感覺喉頭仿佛被一只流滿了汗水,冰冷滑膩的手掌抓住了一樣,喉管一緊,下面的詠唱竟是接不下去。

然後,強大的力量宛如鉗子一樣捏緊了頸動脈。

缺血加上力量直接壓迫腦干,讓史提爾眼前一片昏黑。

慣於使用魔導器的時空管理局的魔導士們的詠唱極短,像中島昴這樣的近戰類型,甚至都無需詠唱。即便是需要時間准備的廣域魔法師,也會有近戰魔法師和騎士護衛左右。

而史提爾要引出符文的力量組成雙炎劍,就算他已經將吟唱進行了一半,還有九個音節必須念出來。

即便對於經過嚴格訓練的優秀魔法師,這也需要大概一秒半到兩秒。對於按照時空管理局的魔導士的水准來准備,用光學迷彩罩衣貼到這樣近處的西斯武士來說,實在是太過寬裕了。

「蓬!」

背部感到了沖擊。那種冷冰冰的金屬特有的質感,讓史提爾知道自己一定是撞在了77支部的閘門上。

劇烈的沖擊感覺上比剛剛受到那次爆炸的直擊還要凶狠。史提爾雖然有著兩米的身高,但畢竟是個魔法師,而魔法師的身體,眾所周知在沒有護盾的情況下是很孱弱的。他感到五臟六腑幾乎都顛倒了過來。

「呼——」

身體順著光滑的閘門落在地上,這卻是又能重新吸入空氣的聲音。頸部的壓迫仍在,只不過是不那么猛烈了而已。

腦部重新得以恢復供血和供氧的魔法師沒有試圖去摸備用的符文卡片。他能很明白的感受到這個男人無言的威脅。

那條小時候貼在他背後的狼,最終輕蔑的放過了他這個根本填不滿牙縫的獵物。但那時候他如果敢摸上腰間用以自衛的鉛頭手杖,那只狼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撕裂他的咽喉。

他抬起頭,卻不由從喉管里發出了一聲悲鳴。

身經百戰的精英魔法師如此害怕,因為他見的,是一雙與傳說中的惡魔毫無二致的燃燒的煤球一般,或者說是熔岩球一樣的眼睛。

平常是溫潤的深棕色的虹膜,在從背後泄露出來的生物芯片的光子的照耀下,以瞳孔為中心散發出來的每一條紋路和褶皺都纖毫畢現。

悲鳴聲如同被剪刀剪斷一樣戛然而止,代之以悲慘的嚎叫。一種冰冷滑膩的感覺探入腦袋,就像是一只章魚把觸手伸進去了一樣。

無數景象如電影膠片一樣在眼前晃過,有些模糊的就像是透過毛玻璃,有些清晰的甚至能到手背上的每一個毛孔。

威爾士。

蒼翠的青山。無數從山坡上潺潺流下的小溪。山谷中或咆哮或平靜的河流。在山坡上跳來跳去的山羊……

修道院。

從石牆里透出的冰冷。那間不大的廚房中不知道多少年的煤灰和朽爛木柱的味道。晨課時透過陳舊的拼花玻璃窗射入的陽光……

教堂。

穿著白色修道服的女孩的純真。頭發長至腳踝的女性的神秘笑容。梳著長長馬尾的亞洲女性隱藏著哀傷的笑容……

日本……

記憶。

這是自己的記憶!

這個人在讀取自己的記憶!

「啊——!」

紅發的男性發出凄厲的慘叫聲,越來越多的神經突觸跟不上有芯片輔助的西斯的讀取速度,錯誤的細胞內外電勢差,使得此起彼伏的劇烈疼痛如同鋼針般戳刺著他的腦袋。

然而,他的身體被無數道原力鎖鏈禁錮,牢牢地被捆在地面上,手腳根本動不了,更別說翻滾掙扎。黑色長袍下的肌肉此起彼伏的痙攣收縮,堅硬的骨骼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聲。

饒是這個紅發的男性自詡意志堅定,在這樣恐懼和痛苦的情況下,卻也用盡了全部的精神才沒發狂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不知道持續了只一瞬間,還是好幾個小時。等那冰冷的感覺如潮水般退去時,他勉強睜開眼睛,全身的肌肉和韌帶卻在仍然持續著的腦部刺痛中劇烈顫抖,無論如何也無法撐起手腳離開原地。

並不是那個有著短短頭發和茂盛胡茬的男人做完了工作。不,自己在日本的記憶他只是剛剛讀了個開頭而已,下面還有許多許多東西還沒暴露出來。

原因就在他背後的閘門和牆壁上。一道深深的切痕,以比他頭頂稍高的地方,橫亘於金屬閘門和兩側的牆壁之上。

如果那個男人還在那里的話,一定會被攔腰斬斷吧。

不過自己的身上並沒有一點點溫熱的感覺和如同鐵銹一樣的血腥氣。這樣說來的話……

他抬起頭。果然,那個有著長長單馬尾,挎著一把比她的身體還要高的長刀的女性,正站在大概十米的遠處。

而在她的側面,還有一個有著散亂的棕色雙馬尾的女孩。

不知怎的,史提爾突然有點想笑的感覺。

和狂放不羈,藐視一切規則和律法的自己不同,自己這個同伴,是個正義感過了頭的傻瓜,重視義理和規則甚於一切。

想不到居然有朝一日,為了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伙伴,她居然也玩起了人質交換這一套。

真不知道該為不成器的自己哭,還是該為開了竅的伙伴笑。

………………

ps:昨天死也登不上去,今天又寫了一些,一起發上來。在俺辛辛苦苦寫了這么多字的份上,大家評價一下吧,這一章,還有《魔法的**目錄》主線情節開始之後寫的怎么樣?

ps2:喵哈哈哈,《冰與火:列王之爭》終於開播了。不枉俺特意買了收費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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