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之軌跡(烏爾斯拉的騷動之一)(2 / 2)

位於巴士前側面,高踞於路邊大樹上的,是上去比人大了好幾倍的巨大動物。渾身披著紫色的毛,即便是厚厚的毛皮也遮蓋不住肌肉發達的身軀,身軀的重量更是墜的那棵大樹都彎下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折斷。

和人類近似,毛發稀疏皮膚**的臉部,則布滿了鮮艷的紅色與藍色交替的斑紋,頭部兩側還有粗大的螺旋狀角,向兩側延伸出去,幾乎與肩部同寬。

就是這個長的和傳說中的山魈一樣的魔獸,剛剛投擲石塊擊碎了巴士的擋風玻璃。

「啊啊!」

驚叫聲響起,佐天側目過去,一個男性乘客抖抖索索的指向司機的位置。

「糟糕!」

順著他的手指,佐天駭異的到,一枚玻璃碎片不偏不倚正好扎在巴士司機的頸部,鮮血瞬間就把半邊身子染紅了。傷痛、失血和驚嚇的三重作用之下,司機很干脆的翻起白眼,失去了意識。

他失去意識不打緊,似乎被驚叫聲擾動,之前勉強保持著平衡的身體向側面倒去。方向盤被他帶動,整個車體頓時偏離了前進方向,朝著堤道的邊緣偏過去。

驚叫聲此起彼伏。就算沒有到魔獸以及司機慘狀的乘客,也能明顯覺察出巴士的不妙來。這樣下去,整個巴士都會掉到高高的堤道下面,在沖擊力下和可樂罐沒有任何區別的被壓扁。

黑影閃過,暮羽一個箭步就沖到了駕駛席旁邊,牢牢地把住了方向盤。導力巴士折了一個急彎,回到了堤道上。

「……回復術!」

雪拉扎德低聲念了幾句,隨後舉起了外形和大型懷表差不多的導力器。導力器發出了水藍色的光芒,與之對應,司機那可怕的傷口附近也出現了同樣的光芒。淡藍色的液體憑空浮現壓在傷口上,剛剛還向外狂飆的鮮血一下子就止住了。

「拜托你了,墨埜谷小姐!」

隨即,司機的身體就被她的長鞭卷了出來。

連答應都來不及,暮羽就這樣跳進了還沾滿司機血跡的駕駛席,用力將導力引擎的節流閥踩到了底。巴士就像被人踢了一腳一樣,引擎發出怒吼,車上的乘客都必須抓住什么東西才能在急劇加速的情況下穩住身體。

將昏迷過去的司機交給乘客中的醫護人員——因為是去聖烏爾絲拉醫科大學的公交車,乘客里醫生和護士都有。他們熟練的給司機做著緊急處理的時候,雪拉扎德直起身,淡紫色的眼睛射出駭人的光芒。

她再次舉起了導力器。不過這一次,她准備的就不是回復術了。

「……風啊!」

導力器閃出淡綠色的光芒。佐天感到一股銳利的能量從那里迸發了出來。

殘留在窗框上的擋風玻璃再次發出破裂聲——不過這一次玻璃炸開的方向,是從內向外的。

就在巴士一掠而過的那一瞬間,山魈樣魔獸攀附的大樹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被雪拉扎德發出的風之刃命中,結構遭到破壞的大樹再也承擔不起魔獸的重量,隨即崩潰折斷。

巨大的魔獸從路旁的山坡上和折斷的樹干一起滾落下來,和地面撞擊發出驚人的巨響。即便飛速駛離的巴士中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耶!……哎?」

目睹這一幕的巴士乘客們齊聲發出歡呼。然而,歡呼只進行到一半,就如同被剪刀剪斷一樣停止了。

山魈從摔落在道路上的樹冠中起身——此時人們才發現,它直立起來的高度竟然超過了這輛巴士!

巨大魔獸以雙手擂動胸膛,發出了驚人的嚎叫,然後四足著地猛追了過來。

那和強壯身軀不相匹配的靈活與高速,似乎從那種足以讓人類折斷手腳和脊椎的高度上摔下來,對它根本毫無影響似的。

「這……」

佐天不由向雪拉扎德去,後者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

先前佐天以為,這魔獸是沖著她們負責運送的醫療器具中的七曜石元件來的,所以西斯學徒十分後悔沒有步行前往醫院,以至於將這一車人都卷了進來。

不過目前來,那山魈一般威猛的魔獸之所以追來,似乎並不是對七曜石的貪念。

在它身上,佐天明顯的感受到了類似於人類的怒氣和悲傷。

怒氣的話,還可以解釋為被雪拉扎德從樹上打下來。但悲傷?

「事情不簡單呢……」

女游擊士也得到了相同的結論:

「如果是陸行鱷那樣腦子還比不上黃豆大的魔獸的話,這樣死纏不放還能理解……這個魔獸上去很聰明的樣子啊,為什么挨了那樣的一下之後還要追上來呢?」

「你們還有心思討論這個!」從後視鏡里到魔獸越追越近的暮羽怒吼道

如果是學園都市或者赫爾維西亞陸軍的機動車的話,都能輕易達到四十公里以上的時速,很快就會甩掉對方。然而任憑暮羽把導力引擎的節流閥一推到底,車子還是只能以二十公里多一點的時速慢悠悠的向前。

「趕快解決它……唔!」

車身猛然一震,讓雙馬尾的少女咬到了舌頭。嘴里一陣血腥味翻騰的同時,疼的她眼淚差點流出來。

雖然時速比起馬車來只是快了一倍而已,但用石塊鋪成的路面也把這輛巴士顛的快要散架了。

「嗯。」

雪拉扎德不再猶豫,舉起的導力器再次發出光芒。這次是淡淡的紅色。

「……火焰!」

一團橙紅色的火焰飛出車窗。

「可惜……哎?!」

火焰偏離了一個角度,就在佐天以為沒能打中而不由發出嘆息聲時,火團就像是末端突防的巡航導彈一樣,急劇的升起,然後以驚人的速度俯沖下來。

「轟!」

火團繞開山魈舉起的手臂,徑直命中其頭部然後炸開,將它裹在一團火雲之中的景象,分外壯觀。

然而……

「不會吧!」

佐天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如果這枚炎之箭的目標換成了人類,想必瞬間就會被重創,甚至直接死亡。而魔獸,除了焰鷲這等特例,對「火」的耐受性還不如人類。

但這只魔獸似乎沒受一點傷,連追擊的速度都沒減下來一點。

「這下子糟糕了。」

雪拉扎德苦笑著說。連續運用魔法之下,圍繞在導力器周圍的光芒黯淡了很多。顯然儲存其中的能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

西斯學徒眯起了眼睛。

剛剛那一記魔法,實際上給了魔獸相當大的傷害。她能感受到魔獸傳來的精神波動中,明顯的摻雜了痛苦與恐懼的成分。

然而,在更加深重的憤怒與悲傷之下,那個魔獸還是凶狠的逼了過來。

「只能……如此了嗎?」

佐天慢慢拔劍出鞘,揮動了一下以確定手感——她原來的那把在昨天和帝國的情報員戰斗時損壞了,這把是新買的。

「雪拉扎德前輩,我有一個計劃……」

……

「呯!」

當魔獸距離巴士只有最後二十米的時候,巴士的後玻璃發出一聲脆響,碎裂了開來。

魔獸微微低頭。玻璃碎片碰觸在堅硬的大角上,頓時破裂為更加細碎的碎屑。

野獸感知危險的直覺在心底嚎叫,背上的汗毛猛然豎了起來。

如果是平時的話,它馬上就會跳起來,有多遠躲多遠。

其實,它是一種膽小而溫順的素食生物,巨大的肌肉發達的身軀,讓它在生活的森林中幾乎沒有天敵。但相對的,能對它造成威脅,讓它感到本能危險的存在,個個都是怪物。

然而,它現在被怒火燒穿了理智,鼻子里那若隱若現的氣味讓它怒發如狂。

怒火能讓它忍受傷痛,無所畏懼。然而,也讓它靈敏的感官遲鈍了不少。

當佐天踏著雪拉扎德用長鞭卷起,並用導力器所剩不多的能量維持的空氣團,跳躍到它的背上時,它才反應了過來。

它狂躁的發出怒吼。揮舞著一條手臂朝佐天打了過來。

然而,佐天落地的位置正好是它頸部稍微靠下一點,生物的結構決定了它根本使不上力。

無視向著自己抓過來的巨爪,佐天將刀尖向下直刺。

能輕易切破防護服的銳利鋼鐵,現在卻只能稍稍刺破魔獸的皮膚,然後就被下面鋼鐵般鼓起來的肌肉所阻止。

不過,佐天的目的,並不在此。

「嘿!」

順著鋼鐵的刀身,密集的電弧爭先恐後的沖進皮毛,透過肌肉和骨頭,灼燒脊髓甚至大腦,讓魔獸發出巨大的哀鳴聲。

隨後,劇烈抽搐著的巨大身軀轟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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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是空軌fc里雪拉扎德的原話。雪拉姐你真不愧是游擊士啊!洛連特距離柏斯四百六十賽爾矩(46km),差不多一個馬拉松的距離,四個小時,就普通人來說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柏斯距盧安八百一十賽爾矩(km,西柏斯街道+古羅尼山道+梅威海道),要能在四小時內跑完……俺的天,游擊士都是怪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