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者,西斯以及魔法師(之終)(2 / 2)

和剛剛那一靠一樣,足以將人體直接撕成碎片的力量恰到好處的分散開來。當這震動停止時,神裂驚訝的發現,自己全身都給封鎖住了。

融合於這具身體的諸多術式,無論是十字教的,神道教的,還是佛教的,都統統失去了作用。

不過,那位女性對這一擊的效果仍然感到不滿意。

「連龍牙拳都沒打昏你?」

她發出嘖嘖的聲音,上前一把將神裂的身體從陷進的牆體里拉了出來。隨後,她的左手從神裂的肩膀下穿入,固定好了她的身體,右臂則夾住了神裂的頭部。

「咔!」

脖頸間傳來一陣劇痛,力量直接壓迫在了腦干上。本就已元氣大傷的神裂這一下子再也頂受不住。當女性放開雙手時,她的身體應聲癱倒在地上,雙眼就這么圓睜著失去了意識。

「啪啪啪!」

生天目仁美側過目光,正好見阿斯拜恩用一只手在空氣中來回搖擺,瞬間突破音速,以音爆發出鼓掌聲。

「這就是所謂泰斗流,活人拳的奧義嗎?」

西斯武士提著茵蒂克絲的後頸,讓後者的四肢如同小貓一樣耷拉下來。從旁邊的建築物頂部突襲下來,在那個煩人的少年以驚人准確的直覺做出用右手防御的動作,隨後就在阿斯拜恩純粹用身體力量發動的沖拳下骨頭都發出要斷裂的哀鳴一瞬間,接踵而至的膝擊就已經打進了他的腹部。根本沒有神裂那等抗打擊能力的刺蝟頭少年,當然是在連襲擊者是誰都沒能清楚的時候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那個,不是活人拳——起碼不全是。」

生天目仁美吐出一口空洞的氣息,瞥過來的目光里殘留的殺氣,即便是西斯武士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為什么不自己對付她?」調整了一下眼鏡的位置,將目光遮好,生天目的聲音又重新恢復了毫無抑揚頓挫的平板:「欠我的人情,可是沒那么容易還呢。」

「你知道,我的身手並不好。」

西斯武士將頸後挨了一針的茵蒂克絲丟給暮羽,穿著動力護甲的後者雖然發出「嘖」的一聲,卻仍然毫不費力的扛起了茵蒂克絲小小的身體:

「我可不想因為殺人而被時空管理局,學園都市和神秘側三方追殺——我還想在這個和平的都市呆上一陣子呢。」

無論是陸戰隊的軍人,還是海軍情報部的殺手,這個男人在需要與敵人面對面搏斗時都完全不必考慮留手。這樣的戰斗風格之下,如果雙方等級相差甚多時,他還能有些留下對方的性命,乃至將對方戲耍一番的余裕,但如果對上這個世界里加起來也不滿雙手雙腳之數,個體戰斗力位於整個世界金字塔尖的英國清教/天草式的聖人……

能在她手里保住性命就不錯了。手下留情?那是做不到的。

「老師?生天目小姐……你們……」

從墨埜谷暮羽出現的一剎那就陷入了思考不能狀態的佐天淚子,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

那個她稱為「老師」的男人轉過了身,臉上是令人放心的笑容。

到了這樣的笑容,西斯學徒也不由得放松了下來。以至於,當她到阿斯拜恩雙瞳被視膜後的植入芯片泄露出來的光子染成燃燒的煤塊的顏色時,一點反應也做不出。

從穿越原力海洋的精神羈絆傳過來的精神穿刺,一下子就讓西斯學徒那完全不設防的精神本體陷入了混亂之中。在她的意識陷入溫暖的黑暗前的一瞬間,她聽見了直接以精神波動形式傳來的細語。

「笨蛋徒弟……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這么信任我了。」

「好了。」生天目仁美對阿斯拜恩的行動似乎早有所料,她面無表情的拍拍手:「走吧,讓我們趁早結束這場要人命的麻煩。」

「等下。」

西斯武士微微躬身,似乎面前有著某個人一樣,右手微微擺動了一下將自己、墨埜谷暮羽和生天目仁美圈了進去,將對著並不在於現場的存在宣言。

「如您所見,擄去『魔法的**目錄』的全體,都與學園都市沒有關聯。」

…………………………

學園都市的中心學區。

一座沒有任何出入口,與事故後被封死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反應堆無異的建築之內,綠色的應急燈光照耀著房間中間的一根巨大的透明管狀水槽。某個人形物體頭下腳上的懸浮在液體之中。

「如您所見,擄去『魔法的**目錄』的全體,都與學園都市沒有關聯。」

滯空回線傳來的圖像到此為止,接下來,圖像里的一男一女,還有搬運那個銀發女孩的動力護甲就憑空消失了,如果不是倒在地上的幾個人還在那里,恐怕會有人以為之前拍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影而已。

「您到了,也聽到了吧?」

突然之間,周圍的機械裝置發出的聲音顯得有些冷漠。

一個深灰色的三棱椎形投影從正對著那個人形物體面部的地方上跳了出來。一模一樣的四個三角形側面上,「soundonly」的紅色熒光標示慢慢旋轉著,下面則是一個大大的用來標示頻道的no。

「您這是……」

說到了一半,機械聲就停住了。

對對方有著相當了解對方的人形物體很清楚,出現這么個極具科幻風格的場面,倒不是對方想保持神秘感或者秘密意識作祟,純粹是因為她是個機械白痴,根本不懂的如何開啟攝像頭的緣故。

話說回來,她會用絡,而不是念話術式與自己聯絡,來她的機械白痴的毛病稍稍的往好的地方進了一步。

如果用念話一類的術式,說不定效果會好得多?

嘛,其實自己也不想那張臉。不過重點倒並不在這里……

「意思-什么-是這?」

「您可以不說日語么?」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已經完全朽壞僵硬,他還真想一手扶額發出嘆息。

大腦活動的加劇,使得一串串從體液中析出的氣泡來不及被液體吸收,就從在應急燈光下呈現出淡綠色的透明液體中直接浮上,然後消失在了液體的循環管路之中。

「鄙人的日語就那么差勁嗎?」

拉丁語的女聲微微透出了沮喪。

「就算上帝本人,大概也只能嘆息了吧。」

機械合成聲毫不猶豫的照樣用拉丁語吐槽。

「上帝……呵呵,聽您說起這個詞鄙人還真感到驚奇……言歸正傳,您當然不會貪圖那十萬三千本魔導書吧。」

「呵,我似乎沒有那個時空管理局的調查員有信用?」

「那是自然。想也知道,身為這個世界科學側領袖的您,肯定也不會對未開化部落鑽木取火的技術感興趣吧——你還沒回答鄙人的問題呢。」

「您太刻薄了。」無論是倒掛在水槽里的那張臉,還是機械合成的聲音里,都感覺不出一絲的誠意:「相信您也知道我所求者為何。那可不是那些古董能夠達到的呢。」

「這樣啊……姑且相信你吧。」

「不勝感謝……下次,記得找一個魔法絕緣體質的人。那樣的話以字符形式記載魔導書,數據量會小得多呢。」

「絕緣體質嗎?那又怎么加載保護書庫的術式呢?」

「嘛,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我們這些學園都市的科學家,可是一點魔法都不懂呢。」

深灰色四面體中發出「哈,哈,哈」的干澀聲音。

「這是您想出來的笑話嗎?真好笑。」

「……總之,我們達成了一致,對嗎?」

「對。」

「那么,再見。」

「再見,無信者——瀆神的人啊,願神將您置於煉獄的火焰中,掛在撒旦的獠牙上日日煎烤直至世界末日審判的號角響起。」

「彼此,偽信者……最大主教閣下。」

…………………………

這里,是哪里……

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日光燈冷冷的光芒將視膜刺的生疼。

年輕的女性不得不再次閉上了眼睛。

自己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她努力回憶了起來。

周一的下午,從某個研究機構的面試會走出的年輕女性,臉上透露著止不住的疲憊。

並非因為她沒被錄用,相反,對她的面試只是走走過場而已,錄用早就是內定的事情了。

只要一眼她簡歷上那連一頁都排不下,全部都是權威雜志上發表的論文,任你是何等牛氣的研究機構主管,恐怕也不得不在這樣強悍的實績面前低頭。

只是……

伸出指頭算了算,她現在兼任的研究職位,竟然連一只手都數不過來。這樣多的職位壓下來的研究任務,就算是天才如她也感到吃不消。

大概已經到極限了吧?

不,哪能在這里放棄呢?

將一個孩子從幼稚園培養到大學畢業,生活費、學費還有其他的支出,大概需要一千萬日元那么多。

雖然她的身家還算豐厚,研究員的收入也相當不錯,但十個孩子的未來就這么壓在一個人身上的話,實在是難以承受啊。

「唉……唔!」

記憶到此為止。感覺中最後一瞬間,似乎某種冰涼的東西壓上了自己的後頸。

電擊器嗎?

她不動聲色的微微活動了下手腳,結果無論是手,還是腳,只要微微動彈一下就會受到束縛。

那么,利用精神感應探查,附近如果有能力者的話,向他們求救……

「哼!」

想要動用能力探查周圍,但只是微微運算了一下aim擴散立場,手腳上面的環內側就猛然放出直刺中樞的細微電流。讓她不由小聲的叫了出來。

這不是學園都市用來壓制超能力者的束縛環嗎?

「哎呀,你醒了。」

一個男性的聲音傳來。

既然被對方聽到,那么再裝昏迷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木山春生抬起頭,卻被正對著自己的台燈照的被迫垂下了眼睛。

台燈實在太亮,在燈罩的范圍之外什么都不到。

只有聲音顯得很清晰。

「木山老師,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

「小川老師!」

被鎖在椅子上的女性打斷了他,聲音中充滿了詫異。

她認得台燈後的人——毋寧說兩者之間有著過命的交情。在亂雜開放事件中如果不是阿斯拜恩的活躍和努力,她木山春生別說救出春上衿衣、枝先袢理和其他的孩子們,大概還會把命毫無意義的丟在第五交流道的檢查站吧。

在那之後,因為春上轉入阿斯拜恩擔任班導的柵川中學年d班,以及阿斯拜恩擔任指導教師的義工社幾乎每周都到翌檜園活動的關系,兩人也彼此熟悉了不少。

所以她根本想不通,為什么小川老師要把她給綁來?有什么事好好說不行嗎?

「這個,是有相當原因的。」

眼已無掩飾身份的必要,阿斯拜恩隨手關上了台燈。眨了兩下眼睛,木山春生就清了他富有特色的不良一般的外表。

以及,旁邊直挺挺的躺在診察病床上,白銀般的頭發在枕頭上散開,臉色蒼白的女孩。

「休想!」

揉著被束縛環卡的生疼的手腕,木山春生毫不猶豫的搶在阿斯拜恩開口之前拒絕了他。

「我知道威脅對你是沒有用的。不過在上一次我們……」

「我是欠你的情!」木山搖了搖頭:「但那不應該用另一個孩子的未來來換!」

「請你賦予她未來吧。」

「絕……你說什么?」

阿斯拜恩將之前給神裂和史提爾的pet圖,還有核磁共振的偽彩圖的原本膠片夾在了牆壁上的背景燈前。

木山露出了專業人員特有的嚴肅神色。目光瞬間就捕捉到了茵蒂克絲大腦海馬區中的瑕疵。眉頭驚訝的皺起。

大概一分鍾之後——

「電話。」

「唔?」

「我的移動電話給我。」

木山臉上露出了痛悔的神情。

「兼職的頭一天就請假,估計要被炒魷魚了吧——啊啊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么個油水豐厚的兼職呢!——話說,這女孩跟我有什么關系啊!難道我不是無血無淚的研究員嗎?難道我不只是因為負疚感才去救春上他們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阿斯拜恩臉上帶著讓木山春生恨不得狠狠揍上一拳的笑容,慢悠悠的說:「您為什么要連著不是自己的學生的另外幾個孩子也一起負起責任呢?六千萬日元和一億日元,差的還是很多的吧?」

「……哼!」

…………………………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

「所以說如果不及時清除記憶,腦袋就會『呯』的一聲炸開來嗎?……嘖,麻煩!」

阿斯拜恩冷笑著,面對著面前的茵蒂克絲。

不,那不是茵蒂克絲,只是借用她的身體這個「硬件」來發動魔法術式的幽魂罷了。

用科學的語言來解釋的話,大概就是「腦域泛用型植入式程序」一類的東西吧。

修復了海馬區的瑕疵之後,下一步按照阿斯拜恩的計劃,就是讀出茵蒂克絲的所有記憶,然後以原始數據的形式儲存起來。

當觸及到茵蒂克絲大腦的某個區域的時候,逆流的強勁電流在讀取探頭中產生。即便是兩個時代之後的科技水准下生產的儀器,也在這樣強大的電流之下冒出了電火花。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

在新伊甸薩沙曾經為他的改造人加上過這種枷鎖。

在被稱為「聖痕」的枷鎖技術被破解之前,在戰場上偶爾被捕獲的薩沙改造人除了用在角斗場里,與來自新伊甸各個角落的稀奇古怪的生物拼死搏斗以娛樂大眾,並給博彩業——無論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添磚加瓦之外根本毫無用處。從他們腦子里獲取技術的美好願景幾乎盡數落空。

所以從一開始,阿斯拜恩就知道,茵蒂克絲的腦袋會「呯」的一聲爆開,元凶必然是教會加在她身上的束縛。

如果不這樣做,那些就算每年更換,也對茵蒂克絲產生了相當感情的護衛們,指不定哪一年就會干出類似「私奔」的傻事來。

「……」

瞳孔中毫無生氣的茵蒂克絲浮在半空中,嘴唇在不斷翕動著。一個又一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術式在這小小的空間內肆虐。然而,在多達十二支的步兵掠能探針的壓制之下,這些都只能讓西斯武士嘴角的冷笑更加濃重而已。

然而實際上,他並不輕松。

針對任何一個術式,他都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感應到能量的流向,並操縱探針以不損害術式根本結構的前提下一層一層的把魔法能量剝去。

否則,驟然失去了支撐其結構平衡的能量而崩潰的術式,會對術式的使用者——即茵蒂克絲本人造成如何驚人的傷害,就算他不是魔法師,一點概念也沒有,但這不遜於磁軌炮的能量流動,大概女孩的命是保不下來的。

那樣的話,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沒有意義了嗎?

不知持續了多久,在阿斯拜恩都記不清有多少術式被像剝洋蔥一樣拆掉了能量,結構灰飛煙滅之後,茵蒂克絲猛然被一團光球籠罩了起來。

「結束了嗎?」

與嘴里的話相反,阿斯拜恩的表情嚴肅到了極點。

如果各種手段皆不能保護秘密的話,毀掉秘密大概是能預料到的手段了。

深色的虹膜,被以百分之百功率運行的植入芯片泄露出的光子染成了熔岩球般的明亮橙色,瞳孔更是熾白一片。

原力鎖鏈牽引下,掠能探針所到之處,光幕如同被沸水潑到的雪一樣消失了,空洞就像乳酪上的孔一樣到處出現。

最終,白色的光團「啪」的一聲破裂開來,大群的光點聚攏成一片片羽毛般的碎屑在空中飛舞。

「終於……」

當最後一片羽毛般的碎屑也被淺綠色的晶體吸收完畢時,阿斯拜恩不由一下子靠在了牆壁上,閉上了眼睛。

下次……呵,下次淚子要是再招惹這樣麻煩的事情,我要……

還沒有想出究竟要怎么樣,疲憊到了極點的西斯武士的精神,已經滑進了那片溫暖黑暗的原力海洋深處。以至於從時空管理局米德芝爾達總部傳來的消息,也吃了一個閉門羹。

————————

ps:上一章章節名錯了,道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