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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061 字 2022-11-16

沈家四子自是答應不提。

沈婷卻愣住了,呆了片刻,見四個兄長都要離開了,才忙忙開口道:「等等,娘,那姐姐呢?姐姐是太子生母,她、她總該知曉這件事情才好!她從前以為五公主才是她的孩子,五公主在庵堂的時候,她日日憂心五公主在庵堂青衣古佛,太過清苦;等五公主回了宮,偏偏只以嫡母為尊,甚至不屑認她這個庶母。姐姐為此,不知流了多少眼淚。若非有九公主在,姐姐大約日日里都沒個小臉了。

她這般痛苦,總該叫她知道,不是她這個做母妃的不好,而是她和五公主並非親生母女,是以才會不親近。而她親生的那個孩子,其實早早就在對她好了。」

沈婷原以為,商量完了如何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子並且提醒太子提防之後,就該商量如何委婉的把事情告訴馨妃了,孰料她把事情說出來後,她的父親母親和兄長們,竟都沉默了起來。

對沈婷來說,馨妃既然是太子生母,就該知曉太子身世;可是對沈家其他人來說,他們寵愛馨妃是真,願意因此對馨妃的孩子哪怕是從前的五公主好也是真的。可是,馨妃性子太過天真單純,若是不知這件事情,馨妃也僅僅是為此傷心淚流,但若是知曉了,馨妃會不會一時愛子心切之下,為此讓已經在太子之位上坐的穩穩地棠落瑾,驟然失去太子之位,從此心中恨極了馨妃,讓馨妃愧疚悔恨而淚流呢?

但凡男子,都是有野心的。

太子自出生,就是金尊玉貴。周歲封昭王,三歲封太子。如此做了九年的太子後,沈家男人想,就算是換了他們自己,也容不得其他人來破壞自己的身份、權利、地位,甚至生命。即便這個人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哪怕不會那么怪罪,心里也會因此生了嫌隙。

且,太子現下是太子,尚且有人容不得他,若有一日,太子若不是太子了,想要殺他或廢他的人自會更多。沈家,並不願意為此太過冒險。

沈婷看著父兄的神色,心中越發絕望起來。

長樂宮。

太皇太後在接到了棠落瑾的信後,就令人去請皇帝來長樂宮用晚膳。

天元帝今日事務不算繁忙,聞得祖母邀請,便早早來了,想著多陪皇祖母說說話。

太皇太後瞧見他提早來了,心中也是高興,可是想到棠落瑾的來信,那份高興,就削減了不少。

天元帝素來敬重自己的皇祖母,見其面露難色,不禁問道:「是誰惹得皇祖母不開心了?朕現下不是從前的無知小兒了,誰也惹得皇祖母不開心,朕也甚么都做不得。現在,誰若再做這些,朕必不饒他!」

太皇太後聞言就笑了:「你啊!你從前是無知小兒的時候,哀家就是太後了,哪個真的來惹著哀家了?至於現在……哀家是太皇太後,還是一條腿伸進棺材里的人了,任是誰糊塗了,都不會來招惹哀家的。」

天元帝心下只覺哀傷。從前太子出生那一年,太皇太後才六十有五,一眨眼的功夫,太子長成了一個小小少年,太皇太後,也老了。

「您會活得長長久久的。」天元帝坐在榻上,拉著太皇太後的手,道,「您還要看著小七給您生孫子孫女呢。小七有觀音痣,得佛祖護佑。說不得,他的孫子孫女,也能有觀音痣。到時候,一堆得佛祖護佑的人圍著您,您可不是就要活成老神仙了?」

太皇太後聞言,哭笑不得。

「哀家啊,怕是連小七的兒子都瞧不見了,哪里還能等得到小七的孫子孫女?」太皇太後當真是老了,哪怕每日喝著補葯,吃著山珍海味,太醫日日來看診,她也能感覺到自己真的是老了,「這人啊,哪里有不老不死的?從前那些皇帝,還有追求甚么仙丹靈葯,想求長生的,可是你瞧,他們現在,哪一個不是死的透透的?哀家會死,皇帝會死,哀家的小七也會死。人啊,總會有那么一天的。」

天元帝握緊了太皇太後的手,一時竟不知該說甚么是好。

太皇太後比天元帝想得開。她的一輩子,風光過,失意過,像男人那般,將這天下的權利掌控在自己手中過,當然,更多的日子,也曾只能掌控這一宮的權利,看著她的丈夫、兒子、孫子,在天下權利面前,或踟躕、或瀟灑、或胸有成竹。她的一輩子,如此,便也就足夠了。

「哀家叫你來,是為著另一件事情。」太皇太後拿另一只手拍了拍天元帝的手,爾後對安姑姑道,「把太子今日送來的信拿過來。」

天元帝疑惑著把信看完,才道:「這信里寫了小七的歸期。這個,他在給朕的信里,也寫了。」所以,太皇太後為何又特特把他請來?

太皇太後揮了揮手,把周圍伺候的人趕了出去,才緩緩開口道:「太子七月十五啟程,彼時皇後懷胎七個月。江南和長安之間,有運河相通,太子若走水路,哪怕是在路上多游玩些時候,在九月之前,都能趕回長安。而那個時候,皇後懷胎正好八個半月。」

七生八死九成人。

天元帝是男子,一時沒想到這個,太皇太後卻是知曉這些,因此一看到信,心中就生了疑竇。

天元帝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天元七年,皇後七月產子,馨昭儀八月產子。如此,太子若真要……那也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太皇太後斥道:「糊塗!糊塗!太子年輕,一時糊塗也就罷了,你如何能糊塗?或許你今日會覺得,一個沒出生的孩子,沒了也就沒了。可是,等到明日,你或許就會對這個孩子心生憐惜,進而責怪太子。讓太子為難!況且,太子雖那時候會回來,但也未必會真的對一個孩子出手。十二皇子哪怕出生,也只是個襁褓嬰兒,如何能與太子相比?太子此次,怕是,志不在小小嬰兒。」

天元帝也反應過來,太子是他一手教出來的,有愛兄弟,當初七歲稚齡,尚且能饒過十五歲的大皇子一命,如今自然也不會對小小嬰兒的性命感興趣。太子此舉,的確不是為那小小嬰兒。

太皇太後見天元帝明白過來,才嘆道:「你既知曉了這件事情,要如何做,阻止也好,冷眼旁觀也罷。總之,你既做了決定,就該知曉,以太子的身份,有些事情,並非是絕情,而是不得不做。只是你一旦做了決定,就莫要再責怪太子的不是才好。」

天元帝沉默許久,方才嘆道:「太子聰慧。朕竟不知,當日所為,是對是錯。」

太皇太後幽幽嘆道:「至少,對大棠來說,是件好事,還是大好事。」

小鎮上,棠落瑾跟著寧君遲,一道見了當初的戍守邊境的左潛將軍和左潛將軍的兒子左文睿。

左潛和左文睿在這小鎮的酒樓里,早早等了七八日,就是為著能有機會,見到棠落瑾。

左潛是武將,哪怕斷了一只手臂,依然不改武將脾氣,見著寧君遲和棠落瑾進了包間,就立刻帶著兒子朝棠落瑾跪了下來。

「臣左潛,見過太子。」

「小民左文睿,見過太子。」

寧君遲早就猜到,這父子二人大約是想要借著他,搭上棠落瑾,如此光明磊落的利用,寧君遲見狀倒也不惱,只端坐一旁。

棠落瑾目光掃過左文睿,見左文睿年約二十六七,雖華衣錦服,卻一身英武,瞧著,倒也像個模樣。

「左將軍,左公子,都坐罷。」

雖這左家有心投靠他,可是,他們也要讓他看到,左家的可用之處,如此才好。

左潛和左文睿自是大喜。

左潛性子太過魯直,當初沒有斷臂之前,因軍功極盛,旁人不敢對他指手畫腳,可是等到斷臂之後,不得不提前告老還鄉,就有些人開始反過來報復他,竟害得他的兒子明明文武才能皆有,卻偏偏考不得武進士,重新入朝為將,這才只得想到這么個主意,來這繁華小鎮上守著太子。

沒想到,他們真的守到了太子,也守到了左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