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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620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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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可是因此,怪過本宮和太子?可惜過庵堂里的五公主?」

皇後問出這句話後,心中就有些後悔。

天元帝如今已經變相的將她拘禁了起來,周遭的宮人,都換成了天元帝的人,平日里若無大事,既不許旁人去她宮里見她,也不許她隨意外出。今日能出席太子生辰禮,還要多虧了她是太子的「生母」的身份。

可是她方才見到沈家大公子,就想到了自己孤苦伶仃的五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經下手害死了十二公主,哪怕五公主曾經做錯事情,可是,她還是她的女兒不是?

皇後雖心狠,可是對著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五公主這個被她換掉的孩子,卻始終心狠不起來。

馨貴妃卻不是皇後以為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聞言心中一陣膈應,正要開口,就聽太皇太後重重的哼了一聲,抬頭看去,就見太皇太後神色不好。

棠落瑾原本就站在不遠處,他沒聽到皇後的話,只偶然瞥到了太皇太後的臉色,立時對沈家大公子沈賢道:「不知沈表兄可識得刺青師傅?若是有出色的,可推薦給清歡。」

此話一出,沈賢還有甚么不明白的?心下一嘆,面上仍舊吊兒郎當:「是。殿下且再等等,家里定會為殿下准備好人。」頓了頓又道,「殿下若是缺了什么,也盡可吩咐。」

棠落瑾看他一眼,微微頷首:「嗯。孤去瞧瞧曾祖母。沈表兄自便。」

二人理所當然的分開,外人瞧了,誰也沒發現二人之間有何不妥的地方。

棠落瑾走到一群貴夫人的桌前,就瞧見太皇太後正在發火。

「五公主?」太皇太後怒道,「五公主是因八字有異,哀家為著她自己,也為著大棠國運,才令她剃度修行,既是為大棠積福,何嘗又不是為著她自己積福?如此積福之事,在皇後口中,怎的成了是對五公主的折磨?哀家瞧著,皇後如今身子常常有礙,久不見外人,竟記性也變差了,竟連五公主是因何而去了庵堂,都記錯了么?」

皇後面色登時一變。

馨貴妃安靜的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正要往一邊站著,就瞧見棠落瑾正在向她走來。

馨貴妃驀地將手中的帕子攥緊,怔怔的看著朝她一步一步走來的少年,一時之間,腦袋里竟甚么念頭都沒有了,只想站在這里,等著少年走到她身邊,輕輕喚她一聲「母妃」。

「娘娘!」紫煙覺得自己主子不對勁,忙拽了馨貴妃的衣角一下,「娘娘,太子要去拜見太皇太後和太後,您莫要杵在中間啊。」

馨貴妃這才回過神來,一雙杏眸稍稍茫然了一瞬,隨即就垂了眼,安靜的站在一旁。只手中的帕子,頃刻間就被捏皺。

棠落瑾知道沈家因沈婷看到了他後腰的胎記,知曉了真相,如此才會讓沈家看起來最不著調的沈賢來找他。沈家知道了,馨貴妃……或許也知道了。

棠落瑾不知她是何時知道的真相,亦不知以她的性子,是如何這般壓抑著自己,讓自己不露出馬腳的。可是,這種時候,饒是棠落瑾發現了馨貴妃的不對勁,他也甚么都不能說,只徑自朝著太皇太後走去。

等見了禮,太皇太後忍不住又斥責了皇後幾句。

棠落瑾聞言,目光淡淡,看了皇後依舊抱著的十二皇子一眼,又看向怔忡的皇後。

「旁的便罷了。母後畢竟養育五皇妹數年。母後若當真是思念極了五皇妹,便趁著今夜,讓人給五皇妹送去一碗長壽面好了。」

這件事情,對從前的皇後來說,是最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只要吩咐下去,必有人勤勤懇懇的去做這件事。可是對於現在的皇後來說,她身邊都換成了天元帝的人,除了她自己的衣食住,旁的事情,她縱使是吩咐下去了,那些人也不見得會聽她的。

因此聽到棠落瑾如此說,皇後目光微亮,立刻抓住了機會:「此事甚好。本宮為五公主的生辰,備了不少東西,便和那碗長壽面,一同送去給五公主罷。」

太皇太後和太後神色不變,但也沒有拒絕。

棠落瑾直接點了頭:「五皇妹與兒臣同年同月同日生,本就是緣分。能幫母後為五皇妹送東西,兒臣自是願意。」

此事就此定下。

太皇太後和太後雖然都不喜歡五公主。可是無論如何,五公主都是皇家血脈,在她十三歲生辰這日,給她送些東西,倒也無礙。於是二人也象征性的賞了些庵堂里能用的東西下去。

太皇太後和太後賞了東西,皇後送了東西,其余妃嬪和誥命,便也立即摘下自己手上活荷包里的東西,讓太子派來的小太監,一並給五公主帶了去。

於棠落瑾來說,五公主害死了十二公主,雖然有罪,可是,五公主如今也才十三歲,終究還是個孩子。且還是真正的皇室血脈,五公主是死是活,對他來說,都沒有大礙。

——畢竟,對於見識過了皇宮里的富貴奢侈的生活後,不得不剃了頭發,每日青燈古佛念經文的五公主來說,這一日日的早課晚課,何嘗又不是一種懲罰?

天元帝和太皇太後、太後雖允許她活著,但五公主小小年紀,殺死了才兩歲的十二公主是真。五公主是皇室血脈,十二公主又何嘗不是?他們能讓五公主活著,卻決不允許她再擁有公主的尊貴和富貴。

五公主一事,只是太子生辰宴的一個小小插曲。

皇後惦記著五公主,旁人卻是惦記著能和太子多說說話,能在天元帝、太皇太後、太後面前多露露臉。

有閨女的人家,還要想的更多一些——雖然私底下有傳言,原太子妃是替太子死了,是以太子念舊,便打算替原太子妃守上一年,說親之事,暫且不提。可是,太皇太後的身子一日日落敗,雖身子不好,但也常常召見各家貴女,顯見還是想在自己去世前替太子選好新太子妃的。眾人聞弦歌而知雅意,自是把帶著自家女孩兒,往太皇太後和太後面前湊兒。

至於皇後……皇後多病,許多事情早已不理,尋常也不見外人。眾誥命夫人最會看人臉色,見皇後如此,顯見是遭天元帝的冷落了,如何還肯拿太子的婚事去「煩」皇後?

棠落瑾這一晚上也忙得很。

他是今日壽宴的主角兒,自是誰都想在他面前說幾句話。且他如今才十三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那些臣子們帶著兒子想跟他說話,那些誥命們也想帶著女兒跟他說話。棠落瑾雖因身份,不必飲太多酒水,可也頗有些招架不住。

寧君榆是棠落瑾的伴讀,酒量極好,見狀就笑:「可是煩了?走,那邊人少,咱們往那邊走走。」伸手一指指向湖邊柳樹下。

棠落瑾看寧君榆喝的滿臉通紅的模樣,就點了頭,打算去湖邊吹吹風,清醒片刻,再回來接著應付眾人。

誰知二人風是吹著了,原本不該在這里見到的人、不該聽到的話竟也見到、聽到了。

「娘,女兒想好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若女兒這胎是兒子,女兒便守著他長到十二歲,再和世子合離。若這胎是女兒,只求爹娘兄嫂可憐可憐女兒,讓女兒帶著孩子,回家去住,立時與世子合離。」

棠落瑾和寧君榆同時呆住了。

「妹妹這是何苦?」一個年輕的女聲勸道,「世子雖糊塗,可是爵位在那里,身份在那里,年紀也輕。饒是這一胎不是兒子,等將來他回來了,再與你一同生個嫡子,不就齊全了?左右咱們家的家世在這里,饒是承恩公世子再不著調,也不可能將來真的讓庶子繼承爵位的。好妹妹,你當初嫁進承恩公府時,就知曉世子要上戰場,你要獨守空閨。當初能忍的,如今為何又不能忍?」

那先頭說話的女子卻道:「忍?若是我的夫君,是為國家征戰在外,辛苦搏命。無論在家中如何孤寂,我也忍得,心甘情願為他打理家中事務,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可是,我的夫君,卻並非良人。我與他成親才數月,他已經納了七個妾,六個通房。而這七個妾室里,如今已然全都有了孕。六個通房里,也有兩個有了害喜的症狀,是否懷孕,尚未可知。」

棠落瑾幽幽地看向寧君榆:「……」他只知道寧君榆的妾室有孕了,竟不知七個妾室,全都有孕。這還是在嫡妻有孕,還未曾誕下嫡子的時候。

寧君榆依舊有些呆。

「長安城里但凡規矩人家,誰家會讓庶子庶女生在嫡子前頭?誰家會在嫡妻剛剛有孕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讓那些妾室通房和嫡親幾乎同時有孕?誰家會在這些孩子都沒出生的時候,直接大言不慚的開口,請嫡親包容他,包容他的那些庶子庶女,在他去往疆場,幾年不回來的時候,照看好他的一大家子庶子庶女和妾室通房?」

「嫂嫂,旁的不說,若是換了哥哥如此,你可能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嫂嫂不能忍的事情,如何要讓我來忍?我雖是女子,卻也是爹娘嬌養大的,如何要白白受這幾十年的苦楚?我原以為,我成親嫁人,嫁的是一個英雄,一個會在戰場上剖頭顱灑熱血的少年英雄。可是卻不曾想,英雄又如何?他是大棠的英雄,卻未必是我薛貞娘的良人!」

薛貞娘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挺著大肚子,語氣堅毅地道。

薛少夫人勸不動小姑子,面上青青白白,煞是難看;薛夫人終是心疼女兒,嘆道:「貞娘既決意如此,那便且等著,你若真生了女兒,那便歸家來住。若是男孩兒……」

薛夫人的話還不曾說完,寧君榆已然貿貿然的沖了過去。

「貞娘,貞娘!我不會與你合離的!是男是女,我都不會!頭一個不是男孩兒,後面總有是的。到時候,我隔上幾年,就歸家一趟,咱們總能生出兒子來的。還有、還有那些通房,我並不知你不喜她們。你既不喜,那咱們回去,便將她們遣散,總之,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良人,你我此生,自當生同寢,死同穴!」

寧君榆沖了過去,薛貞娘三人俱都呆住了。

而他這一番看似深情的話一出口,薛少夫人立時抹了抹眼睛,勸道:「如此兒郎,妹妹又怎能辜負?」

薛貞娘:「……」

棠落瑾:「……」雖然寧君榆的為人的確不錯,待他也極好,有一顆精忠報國之心,心懷大義,將來定然如薛貞娘所說,會是個真正的英雄。

可是,英雄如今才將將十七歲,最是貪玩糊塗的年紀。自小雖有兄長教導,但到底不如父母都在身邊,知曉禮節尊重。只接到父親的一封讓他生多了兒子,就能往戰場上去的信,就稀里糊塗的娶妻納妾生子,一下子讓八個女人懷了孕……饒是棠落瑾,也不敢厚著臉皮說,他家四舅舅,是個不該被辜負的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