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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620 字 2022-11-16

「該回去了。」薛貞娘和寧君榆同歲,卻比寧君榆更加穩重,鎮定地道,「世子有話,你我夫妻回府再說,這個時候,世子該陪在太子身邊才對。」

寧君榆此刻卻是格外激動,伸手往外一指:「太子就在那!我陪著呢!」

薛貞娘:「……」

三個女人自然一一拜見棠落瑾。

棠落瑾「嗯」了一聲,自知這件事不好處置,想了想,便板著臉道:「孤還有事。四舅舅,諸位夫人,請自便。」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棠落瑾不是猜不到寧君榆此刻或許想要他待在那里為他撐腰。可是那薛貞娘,小小年紀,也的確可憐。棠落瑾雖不能幫她,卻也不想害她。於是理直氣壯的就離開了。

棠落瑾離開後,他的另外幾個伴讀就找到了他。

眼瞅著這會子沒人來敬酒,朱克善道:「善堂那里,都是照殿下的吩咐,兩家善堂分開,兩家善堂孩子的年紀和身體都差不多,一家善堂照福建的善堂一般行.事,另一家善堂,則每日讓孩童喝上一碗羊奶,無論男女,每日練拳腳。這些孩童每隔三日,就會記錄一次體重身高。善堂如今,也特特分出了五人,專門負責探訪長安城殘疾將士。」

棠落瑾聞言點頭。

葉臨影接著道:「還有千叟宴,如今已經找到了不少七十歲以上的老人,他們也願意來長安城一趟。只是時間上……」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殿下看,是否要再等等?」

太皇太後身子不好的事情,如今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的。葉臨影是太子伴讀,也常常見太皇太後,觀其顏色,就知道太皇太後仙逝在即。如果這個時候將太子要辦千叟宴的事情傳了出去,太皇太後後腳就沒了,這種事情,哪怕是和太子、和千叟宴無關,旁人私底下,也總要議論幾句的。

棠落瑾微微一頓:「千叟宴的事情便罷了,再等一等。只是孤記得,當初令你去尋那些七十歲以上的老者,可不單單是為著千叟宴。旁的事情,臨影莫不是忘了?」

葉臨影忙道:「殿下吩咐,臨影自不敢忘。尋找老叟之時,除卻詢問了他們是否願意參加千叟宴一事,亦問了他們的養生之道和處世之道,若是那老叟是種田之人,還問了其種地的經驗等等。因殿下.身份和厚賞,那些老叟無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臣派去的人,亦將那些話記了下來,只等整理之後,奉與殿下。」

棠落瑾這才點了頭。

寧君遲遠遠地瞧見了棠落瑾,見除了其伴讀,無人打擾,便直接走了過來,恰好聽到了「千叟宴」的事情。

「千叟宴?」寧君遲驚訝道,「小七怎的想到這個?」

棠落瑾一揮手,幾個伴讀立時退後幾步,走到一旁,與旁人舉杯,但也不肯離開棠落瑾太遠。

棠落瑾這才道:「這些老者能活到七十歲,或有運氣之故,但其自身,亦當有些自己的養生之法。曾祖母年紀大了,我想做甚么總歸晚了,可是祖母、父皇還在,這世上人,總有老邁的一日,向他們詢問了養生之法,編成書籍和口訣,讓世人挑選研習,也好能身子健壯的多活上幾年。」

更何況,老人養生,連帶著就會規范自己子女、孫子女的飲食和養生之法,如此大棠百姓才會越來越健康,大棠國力才能越來越穩固。

至於向那些老叟詢問種田的事情,棠落瑾自覺寧君遲當想得到這其中的好處,便也沒有過多解釋。

寧君遲聽了,溫聲道:「小七總與旁人不同。」

棠落瑾心道,這句話莫非是誇獎?

只是他還來不及細問其中緣故,棠落瑾就被人給纏住敬酒了。

寧君遲站在一旁,只微微笑著看向棠落瑾。

寧君榆臉色難看的走出來,正好瞧見寧君遲,道:「三哥這是瞧上了哪個美人兒?莫非咱們家又要辦喜事了?」

寧君遲當即回神,斥了一句「胡鬧」,轉身便走了。

太皇太後在宴席剛剛過半的時候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帶走了皇後,讓皇後在長樂宮的小佛堂跪了一宿。

皇後自生了十二皇子後,身子就格外虛弱,翌日從小佛堂出來時,膝蓋酸.軟無力,抬頭看著初升的朝陽,微微怔楞。

「皇後娘娘,快跟奴婢去見太皇太後罷。她老人家,如今正惱著呢。」

皇後正要開口詢問,可安姑姑哪里敢開口?半扶著皇後就到了太皇太後的內室。

太皇太後躺在榻上,連連咳嗽。

等皇後.進來拜倒在地,太皇太後將一盒子首飾往皇後眼前一摔!

「好你個寧氏,是不是不攪的皇室永無寧日,你便一日不快活!」太皇太後看向皇後的眸子仿佛淬了毒一般,「皇帝那日是怎么說的?令五公主去庵堂修行,頭發剃了,往日的衣裳首飾都丟了,安安靜靜的去修行!旁人不知其中緣故,寧氏你難道不知道,五公主是因做錯了事情,才被罰到庵堂去了么?好不容易,如今五公主認了罰,知曉自己錯了,願意修行悟道了。你倒好,昨個兒特特提起了她,擾了太子的生辰宴不說,竟還送了這些首飾給五公主?你這是活生生的逼死了五公主啊!寧氏啊寧氏,哀家真是恨不得……咳咳……」

皇後已然怔住,喃喃道:「逼死了五公主,逼死了五公主?這是甚么意思?五公主……我的蕪兒,她不是好好活著呢么?」

「好好活著?」太皇太後饒是再不喜五公主,五公主也是她的曾孫女,五公主死了,她又豈會半點不難過,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當即諷刺道,「若不是皇後你,在五公主已經漸漸心如止水的時候,在她生辰當日,特特讓人給她送了那些她身為出家人,根本用不得的錦衣華服、各色首飾給她,讓她心中痛楚不已,她又如何會以為你這個惡毒的嫡母,還想要為十二公主報仇,用那些衣裳首飾害她,竟是一時想不開,跳井而亡?」

皇後登時癱軟在地上。

太皇太後指著安姑姑道:「把五公主的遺書念給她聽,念給她聽!」

安姑姑心中一嘆,便拿著五公主最後的遺書念了起來:「曾祖母、祖母、父皇、母後拜上!兒自知從前大錯特錯,因榮華富貴,污了雙目,不認親母,不知孝悌,更是嫉妒心起,傷了十二皇妹性命。大錯已然鑄成,兒原以為,避居庵堂,為兒所犯之錯,念經百年,便能化解。卻不想今日收到母後所贈之禮,仍舊心生貪念,恨不能向從前那般,榮華富貴,俱在眼前。兒自知心中不靜,不敢在佛前污了佛祖雙目,但求一死。只在死前,祈求曾祖母、祖母、父皇、母吾妹妃,一生安泰,求吾妹九公主,一世快活。……」

皇後聽了,仍不肯信,直接跟安姑姑搶了五公主所寫的遺書。

太皇太後恨道:「她已經知錯了,認命了,你何苦再去撩她?你這般招惹的她心中不靜,蕪兒敏.感多思,怕是以為你仍舊惦記著她所做的事情,想要殺她報仇。她怕你因她遷怒了馨貴妃和九公主,所以才會干脆想了自殺一法。」

太皇太後閉目道:「皇後啊皇後,你只道你過得苦,卻不知,世人皆苦;你只道人人都會犯錯,卻不知有些錯誤,要么就不能犯,要么一旦錯了,就只能永遠這般錯下去。

若非你放不下五公主,五公主如今,在馨貴妃膝下,馨貴妃溫順安和,五公主如何會不快活?沈家大公子,人品端正,如何配不得她?五公主一生,皆是被你所害。如今她被禁在庵堂,你又用了那些她此時原本不該再得到的東西去撩撥她,皇後,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皇後已然淚流滿面,怔怔的癱軟在地。

看著分外可憐可悲。

太皇太後又連咳了數聲,擺手道:「哀家早說了,你可憐,這世上比你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哀家面前做出這幅樣子。你回宮去,接著生病罷。」

安姑姑聞言,立時把那封五公主的遺書從皇後手中硬抽了出來,把遺書放好,然後就要伸手扶起皇後往外走。

皇後卻痴痴道:「皇祖母,我、我能否去送一送五公主?還有那信,五公主最後留下的那封信,能否給我,做個念想?」

太皇太後哼道:「給你?皇後還是繼續病著罷。送五公主最後一程的人,自該是她的生母馨貴妃,拿了她最後一封信做念想的人,也該是馨貴妃。至於皇後你,雖是嫡母,卻是直接害死她的罪魁禍首,把她的東西給你?你當哀家要赴黃泉了,腦袋就糊塗了么?」

皇後終是被人半扶半拖著帶走了。

她再怎么痛苦不甘,太皇太後仍舊不為所動。

庵堂里的五公主去世的消息,並沒有讓後宮前朝的人難過。畢竟,五公主已進了庵堂,就是方外之人,除了馨貴妃帶著九公主出宮去送了五公主最後一程,太子代表皇帝和諸位兄弟姐妹去了一次,旁人,就再也不曾提及這位突然死在庵堂的剃度了的五公主。

旁人不說,容妃和玥充媛自然也不會開口對著還是娃娃的十二皇子說。

只是這二人不說,棠落瑾每隔三日就來瞧一次十二皇子的時候,看著十二皇子在榻上來回爬著,只拿屁股朝向他時,卻是突然開口。

「說起來,五皇妹去了庵堂後,常常惦記宮里的兄弟姐妹,臨死之前,還把自己生前做過的香囊,都放在了榻上,遺書里說,想把這些香囊送給兄弟姐妹們。」棠落瑾淡淡道,「怎不見十二皇弟的香囊?」

十二皇子原本還不肯轉頭,這時候卻是轉了頭,怔怔的看向棠落瑾。

玥充媛道:「五公主在太子生辰那日赴死……這也忒晦氣了。皇上雖下了令,對外把五公主的死期往後推上三日。可她終究是對太子不敬,這樣的罪人,她的東西,如何能給珉兒戴?珉兒還未出生時,皇上就封了他做順王,可那庵堂里的五公主,又算甚么?她的東西,早早就被我讓奴才剪碎了扔了去了!才不能讓那東西污了珉兒的眼!」

容妃推她一下,玥充媛才不再開口。

棠落瑾看了看已然不可置信的呆住的十二皇子,目光微閃,權當自己甚么都沒聽見,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