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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東宮 澀澀兒 3685 字 2022-11-16

小半個時辰後,太子車儀亦到了南門門口。

原本圍著四皇子的眾人先是一驚,隨即就是一喜,爾後俱都跪了下來,高呼太子千歲。

四皇子面色一僵,隨即也跪了下來。

太子下了車,親自將他扶起:「儀王為孤做事,鞠躬甚偉。待得孤將儀王所做的事情,一一稟報父皇,父皇定會為加賞儀王。」

四皇子忙道:「臣不敢。」

太子卻微微有些苦惱,道:「只不過……四皇兄本就是親王,卻不知再加賞一番後,又該封賞些甚么才是?」爾後轉向跪在地上的眾人,盡力和氣地道,「諸位覺得,四皇兄,該封賞些甚么才好?若有好的想法,盡可說與孤聽。說不得,孤將諸位的想法告訴了父皇,父皇心中若是喜歡,必然也會嘉獎諸位。」

一眾百姓懵懂的尚且在懵懂之中,聰明的已經反應過來了,加賞?還能加賞甚么?都已經是親王了,再加賞,那不就是要做太子了么?可是現在,已經有太子了。

他們這樣被人攛掇著跑來跪迎儀王,豈非是糊塗至極?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他們這樣糊糊塗塗的來了,真真是太傻了!

那些臣子里面,有的只是被攛掇著來的,立刻反應過來,道:「微臣卻是不懂這些,只是今日恰好路過這里,這才遇到了儀王。只是不想,微沉竟如此幸運,遇到儀王後,竟還能見到太子,實乃微臣的福氣!」

四皇子臉上微微變色。

棠落瑾只笑,良久才道:「既如此,那么,四皇兄就與孤,一同回宮罷。蓮城之事,四皇兄在寄來的書信里,寫得太過模糊,孤請了幾位大儒來看,都看不懂四皇兄所寫的意思,竟也不能及時送人送物去蓮城。倒是孤的錯了。」

四皇子忙道不敢。

棠落瑾卻不在理他,而是坐在太子的車上,讓四皇子步行跟著,一路往皇宮去。路上,還不忘是不是的與四皇子說話。

等進了東宮,棠落瑾便將四皇子留在了東宮的客院里,以探討蓮城瘟疫之事,接連一月,沒有放四皇子離開,也沒有讓任何一人見過四皇子。

太子此舉,不少被四皇子的功績沖昏了頭腦的人都反應了過來——皇上尚在,太子尚在,四皇子雖有功績,卻根本比不得太子,他們這樣吹捧四皇子,就是要得罪太子了,一時之間,很少有人敢為四皇子開口勸諫。

就是有人開口勸諫了,太子也只回他一句:「我天家手足,許久未見,留四皇兄在東宮多住幾日,又有何妨?古人常道秉燭夜談,孤與四皇兄,正是如此,需要夜夜秉燭而談,如何能放四皇兄離開?」

四皇子妃和三公主跑去後宮尋容妃和太後,容妃自然也著急,偏偏太後一心向著太子。

「太子是誰?是咱們皇帝.都誇過的,最最友悌兄弟的,你們啊,就是想得太多。儀王若是錯了,太子或許都能饒他。他若是沒錯……呵呵,那你們就更無需擔心了。」太後道,「還是說,你們連太子和哀家,都信不過?」

棠落瑾如今政務繁忙,並無時間和四皇子糾纏,可是放任明顯了奪嫡之心的四皇子在外,他也不能安心,於是就干脆把四皇子給關了起來。

他倒是沒想著把四皇子關太久——突厥邊境,父皇來信,說是打算趁著冬季來臨,突厥缺少糧食,想要搶奪大棠邊境的糧食時,一舉進攻突厥,以讓突厥兵退數百里之外!

這一次,大棠籌備的極好,將士人數達三十萬,馬匹七萬,過冬的戰袍和糧食都是棠落瑾下令嚴查,並親自去抽查了十幾次的。而大棠東邊的高麗如今正值內戰,倭國正虎視眈眈的想占高麗的便宜,暫時都不需要太過擔心。西面的吐蕃,早早就被打的十年之內,無抵抗大棠之力。但是前次吐蕃敢向突厥送馬匹一事,大棠還給它記著呢,當下棠落瑾就寫信讓留在那里的劉將軍空著手去和吐蕃「換」馬,若不「換」馬,大棠就會再次發起戰爭。

吐蕃自知理虧,又未曾想到現在當家做主的這個監國太子並不像從前的皇帝那樣「大度」,做不出強搶的事情來。這位太子野蠻狡猾,明明是在威脅著「明搶」,卻也被他說成了「交換」,甚至雙方還簽署了買賣的契書。吐蕃送出去了三千好馬,拿著幾個空麻袋,氣苦的離開了。

如此大棠如今的戰事,就只剩下突厥一戰。

而這一戰,天元帝自登基時起,就開始籌備。如今正是天元二十七年的冬天。

二十七年的時間,足夠天元帝,打一場漂亮的勝仗了。

天元二十七年,十一月十九,大棠朝突厥開戰。

這是大棠史上,第一次明確的大棠從被動的防御和安撫,轉為主動地出擊之戰。

大棠來勢洶洶,天元帝御駕親征,良將世家的寧君遲還有諸多新晉的將領,俱都殺意慢慢,眾將士心中只有一個「殺」字。

他們必須要贏。

突厥汗國素來兵馬強盛,從前就百般壓榨大棠,若是他們這一次輸了,那么,大棠數代皇帝的隱忍退讓,發展人口,養精蓄銳,就統統成了笑話。

他們必須要贏。

還要贏得漂亮。

同年臘月,監國太子棠落瑾,再次從宮中放出一批宮人,並鼓勵達官貴人和富商放出自己的奴仆,讓他們成為大棠平民百姓,誕育子孫。

同月,監國太子正式修改律令,嚴格規定了士農工商各自續奴的最大數量,同時選拔翰林院的人才,著手制定雇佣律。

天元二十八年正月,邊境捷報接連傳來。

朝廷大喜,棠落瑾主動從私庫里,捐出一千頭活豬,一萬只活雞,一萬斤糧食,二十車葯草和六十個從善堂里長大的大夫,打算送往邊境。

太子既如此做了,旁人雖暗罵太子奸詐,但也只得乖乖跟從,一則放出部分奴仆,二則也送了糧食和葯材。雖單個看來,都不算多,但數量多了,也極其客觀。

棠落瑾稍稍松了口氣,同時又下令,凡是剛剛被恢復普通百姓身份的奴仆,十三歲以上,四十歲以下,若肯去邊境服兵役二十年,無論生死,其子女和孫子女、曾孫子女,皆不受「奴仆子孫三代之內不得科考」的限制。

棠落瑾原以為,這個法子或許招不來太多人,結果卻發現,不少人都來服役。他稍稍疑惑後才發現,這些人被放出後,雖然不做奴仆了是好,但他們也同樣沒有了收入。棠落瑾的法子,雖然會讓他們去戰場搏命,但一來可以掙錢,二來可以為子孫掙得前程,如此眾人哪里還有不同意的?

知道了其中緣故,棠落瑾便不再說甚么,而是放心用他們。只是雖然說是用,他也只是將他們帶回來,先訓練一番——既然原先是奴仆出身,那么就該比平民更懂得「忠心」二字,這些人若是訓練好了,說不得能有大用。

正月十五,這些東西,全部被棠落瑾信任的石圓等人護送著,送往邊境之地。

二月初二,天元帝最信任的暗衛突然趕回。

「邊境大軍感染瘟疫,皇上亦被感染!」暗衛直接趴在了地上,他連快馬加鞭趕回,中間半步不敢停歇,如今已經累得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軍中三萬人馬,俱都感染了瘟疫。雖然被寧元帥速速都聚集到一起,但屬下趕回來的時候,瘟疫還在繼續。」

棠落瑾驀地起身。

暗衛已然支撐不住,昏睡過去前,從自己的頭發里頭取出卷地細細小小的密信,說了最好一句話:「殿下,皇上說,要殿下無論如何,守好長安城!」

暗衛來了之後,不過片刻,石圓身邊的一名猛將亦趕了回來。

猛將身上沒有重傷,滿臉是血,見到棠落瑾,立時跪了下來。

「臣等有負太子所托,石圓大人帶著臣等護送物資一路往邊境去,路上卻遭遇劫匪。那劫匪雖自稱是劫匪,可臣從前在突厥邊境見過突厥人,那些人,分明就是突厥人假扮的!而且,看他們的口音,說話和大棠人差不多,顯然是在大棠生活了一段時間。」

棠落瑾道:「石圓呢?其他人呢?大夫呢?都……」

猛將忙道:「石圓大人見來人是咱們的三倍多,各個還都是彪形大漢。咱們的人又一下子死傷大半,便帶著其他的兄弟,護送大夫們分散逃走。石圓大人知曉臣馬術好,就讓臣趕回來報信,他則是帶著人悄悄跟蹤那些人,想罷物資再找回來。」

棠落瑾面色登時鐵青。

爾後立即召集了四位宰相、六部尚書還有他的親信等人,商議此事。

棠落瑾說完這件事後,明顯表露出了要去邊境的想法。

李首相立時道:「殿下萬萬不可!朝之安穩,在於君主。皇上既已出了事情,那么,太子絕不可以再出事!況,瘟疫一事,何其難料?若是殿下去了,亦感染了瘟疫,那么,這要天下百姓該如何辦?哪怕大棠出了殿下外,還有其他皇子,可是,皇上既無詔令,那么,其他皇子為奪皇權,必然還要拼死拼活的爭上一番。內有皇子爭斗,外有敵寇侵擾,屆時只怕,整個大棠都將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李首相雙膝跪地:「老臣懇請,太子為大棠百姓,坐守長安!」

其他臣子亦跪了下來。

「請太子為大棠百姓,坐守長安!」

「請太子坐守長安!」

寧山和寧君榆今日也來了,聞得此事,亦跪了下來。

「請太子坐守長安!」

寧山父子,心中其實更想說的是,如果可以,他們可以負責去運送葯物。但是很顯然的,棠落瑾,不會同意的。

棠落瑾此刻,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他緩緩將李首相扶了起來,道:「諸位且先聽孤一言。瘟疫一事,著實難料,大棠將士既有了瘟疫,便會一傳十,十傳百……後果難以預料。且,這些將士身在邊境,後頭運送的物資若不及時,只怕後果難料。且一旦大棠將士得了瘟疫,死傷無數的事情傳到突厥耳邊,只怕突厥定要如同大棠早年一般,毫不顧忌的殺害大棠將士,侵占大棠領土。突厥汗國,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一旦他們踏破邊境,侵襲大棠領土,那么接下來,他們就很可能一鼓作氣沖到長安城來,像武皇初初登皇位時那般,企圖再次逼我大棠稱臣納歲貢!如此恥辱,我大棠,豈能再受第二次?」

「此次,孤,必須要去。」棠落瑾雙目堅定地道,「並非是為父皇,而是我大棠,不再受那等恥辱!」

李首相沉默的又跪了下去,當先道:「殿下英明。」

眾人齊呼這句話。

棠落瑾再去扶李首相時,李首相卻不肯起來,他如今已經七十多了,如果不是天元帝臨走前請他幫著太子照看「家」,李首相根本不會再每日上朝。

他蒼老的手,抓著棠落瑾道:「太子若當真要去,老臣自無話可說。可是,老臣請太子無論如何,要安排好長安城中的事情,再離開才可。」

棠落瑾道:「首相安心。」爾後目光掃過一眾跪著的人,遙遙指著皇位,道,「那個位置,是父皇的。父皇受命於天,必將安然無事。縱使是父皇……那么,新帝登基之事,亦要等孤帶著父皇回來後,再行進行。否則的話……」

「孤並不介意,弒兄殺弟,手上染上兄弟的血!」棠落瑾驀地拔.出劍來,忽而道,「幾位皇兄皇弟,今日便與孤去瞧瞧四皇兄罷。四皇兄之前意圖篡位,殺父殺弟,已經被孤關了起來。孤原本想要把四皇兄交給父皇處置,現在看來……不若孤在臨走之前,先處置了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