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軟,雅予更逞了性子地委屈,「怎的提不得?都是你的女人!」
「那都是打仗得來的,我要不要都是我的女人,都得養著。」
一聽他認下他的女人,心里立刻泛酸,酸得她信口就嚷,「是!往後,往後還要打仗,還多的是女人呢!隨你玩樂,幾日換一個都行。她們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
「嘖!這是胡說什么??」賽罕被吵得有些懵,不知所以,卻知道手臂是萬萬不可松的,更摟緊了道,「都放在營里難得瞧一眼,怎的跟她們比起來了?」
「怎的比不得,你膩了那一日,還不都一樣!」
膩了?賽罕皺皺眉,前前後後仔細琢磨,才記得前兩日說透那回為著紹布生氣,實則氣的是他不解風情、喜新厭舊,這才明白這半天亂糟糟她鬧的什么。再瞅那氣得嘟嘟的小臉,賽罕心里笑,便一本正經應道,「嗯,說的是,女人還真是會膩,脫了衣裳,她們都一樣。」
「你!你……」
不待她話成音兒,他掐住她的小臉,「可你,不是我的女人啊。」
嗯??雅予被他這突然一拐拐得有些怔。
「你是我的……」她忽閃著淚蒙蒙的眼睛瞅著他,賽罕好心疼,「我的心肝兒。真有一日膩了我的心和肝兒,我可還活得?」
她的淚端端蓄好了一般一下就出來,口中卻不肯饒他,「你少哄我!」
「不哄不行啊,看跟我鬧的。」
「你,你,就知道你不是真心!」
他笑著握了她的小手貼在心口,「怎的不是?摸摸。」
胸膛好熱,摸得到那通通有力的跳動,窩在他懷里貼著的都是她給他的傷疤,心這才順了些,「……不是說,不是說心里一直有人么。」那一日他一句怕死揉碎了她的心,為著自己是他這一刻的因由,雅予只覺得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不疼,她竟是生出了為他做祭的念頭。可一刻在他懷里就又有了俗世的念頭,如今人和心都是他的,卻還是不篤定他在哪兒……
「嗯。過去的事不提了。」
他這么沉沉嗯了一聲,雅予的心立刻陷,他果然是觸動傷心了,「隨你!」轉身扭了過去。
賽罕笑笑,又摟了啄那小耳垂兒,「又氣了?嗯?想問就大膽地問,跟我繞什么圈子。」
被他說的有些羞,雅予賭氣道,「又怎樣?不說就不說。」
「轉過來,轉過來我告訴你。」
別扭了一會兒,雅予轉了過來,立刻被他摁進胸膛里,緊緊貼了不容她透氣。嗅著他的味道,她的心一刻就沒出息地軟了,軟得鼻子酸,軟得張開手臂環了他……
「還記得我跟你說十二歲那年隨阿爸在沙漠里迷路么?」
「嗯,記得。」
「那一回是去探額吉娘家,回來的路上因為一場風暴迷了路。阿爸把水都給我,渴死了。我背著阿爸走了一天一夜,昏死過去。」
「啊……」當時知道他比遺腹子小妹大十三歲,雅予就曾猜想他們的阿爸就死在那次沙漠之行,可萬不才想到是這般凄慘……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家人。我被救了。可從醒來的那一刻起,耳朵就嗡嗡響,曾經能聽見幾十里,那時什么都聽不見了,疼,流血。後來,突然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很細,卻很清楚。……從此我只能聽到那個聲音。」
「是……她?」
「嗯,她是那家的小女兒,長我兩歲,聲音很清涼,很甜。」
「……她叫什么名字?」
「阿莉婭。」
……
「半年後,我身體恢復,她和她哥哥把我送回了草原。後來,她就留下沒走。……十七歲那年我奪了帥印,兄長們張羅給我們成親。」
懷中好靜,他不敢再講,低頭吻了吻,「魚兒?」
「……後來呢?」
「她突然收到娘家的信,說老人病重,我就送她去探病。到了後,她要留下照顧老人,我得回來述職,就分開了。從此,再無音訊。」
「再無音訊?」雅予抬起了頭,「怎的會再無音訊?」
「開始還有信,後來突然斷了。我去尋過,那村子遭了難,沒有人了,不知去了哪里。」
他已是盡量平淡、簡短,她卻已是一臉的淚,他低頭輕輕吻住,「魚兒,這些年我沒娶是沒中意的,不是因為……」
「賽罕……」她眼睛怔怔的似沒聽著,輕聲打斷,「若是那年你們成親了,會怎樣?」
賽罕略愣了愣,更將懷中擁緊,「要你,該怎樣就怎樣,誰也攔不住。」
「我才不跟你!」淚突然洶涌,嗓音嘶啞炸了一般。
「由不得你!」
「怎的由不得?我就不是從!你強了我我也不從!」
「我就霸著,誰敢跟我爭?!」
「那怎樣?我橫豎不依!不許你碰我!」
「不依也得在我跟前兒,就是個床上的擺設也得讓我看著不許離半步!」
「那她呢?你的妻呢?你都不要?禽獸!!」
「你頭一天知道我是禽獸??我要你,早來晚來都一樣!如何??」
這一番話本是無恥之極,可雅予的心卻生生被他的怒吼震碎了,「你!你……」
不知她心里如何,只看著那淚無措,也不知自己這一時沒了把握脫口而出是不是又犯了她中原那糟糠之妻、情深意長的忌,補救也不及,賽罕只知抱緊了給她抹淚,口中語無倫次,「跟了我了,啊?聽話,聽話……」
看著他慌,雅予心疼難忍,張開手臂死死抱了他,「我當這是你盟給我的誓!」
他一愣,笑了,「不嫌禽獸了?」
「禽獸也是我的禽獸!只是我,我……」帶著淚,她喘得厲害。
「魚兒,你怎的?」
「我不跟人分!」
他怔了一怔,狠狠吻上她的唇,「不分!都給你!」
「唔……」被他咬得疼了一個激靈,她卻也不肯放開他,口中苦澀都是淚,被他纏裹得透不過氣,想急急地回應他,卻怎么都敵不過。感覺大手迫不及待的撕扯,雅予慌道,「別……你傷還沒好呢。」
「已經好了。」
「什么好了,昨兒那一回還流血了。」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我說好了就是好了!」他惡狠狠地抵了她的額頭。
「……今兒晚了,你也累了,睡吧,行不行?」
看她怯怯的,他這才斂了手下,「魚兒,你一點兒都不想要?」
他眼睛逼得好近,她藏無可藏,只得小聲道,「……嗯。」
「還疼?」她身子好嫩,人也小,初有的這幾回他都小心翼翼、努力屏著不敢用力,依然覺得那緊致與生澀,想來她必是不能好受。
「不是……就是,不舒服……」
「嗯?那就是你的男人沒本事,這我可不能應。」
她紅了臉,「什么本事不本事的,你……」
輕輕地,唇蹭著唇,滑到她的耳垂窩,「寶貝兒,你得學會享受。」
「賽罕,我,我用不著,你……」酒勁好似又上來,頭暈暈的,也不及再與他爭,「你要是想,就,就要好了,我……」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今兒夜里,什么都不想,啊?」
「可……」
「乖……」
輕聲哄著,輕輕吻著,賽罕從床頭拽過頭巾蒙上她那美麗懵懂的眼睛輕輕系了……
「賽罕……」
「莫怕,等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滴c,手榴彈彈好溫暖!╭(╯3╰)╮
(極小聲)另外,親愛滴們閑來無事去鵲的專欄溜達一下吧,有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