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狼情肆意 靈鵲兒 1653 字 2022-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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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來越密,幾步遠的距離那纖瘦的身子已是有些模糊不清,濕透的衣袍粘在身上依然被雨水打得不停擺動,可人卻像被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雨水從頭淋下,粘濕的發完全失去了形狀緊緊貼在臉頰上,一雙眼睛大睜著,一眨不眨,任是風任是雨,目光仿佛那驚起的雷電穿透了雨霧。小小的人,狼狽之中竟是透著一股凜冽之氣。

從未見過小魚兒有這般氣勢,賽罕驚詫之余竟有些慌亂,顧不得細尋思,緊著大步上前將她拖進帳中,「這么大雨,渾跑什么??」

帳外風雨交加,帳內葯香冉冉,未及掌燈,陰雨天投下與時辰不符的昏暗,靜謐中透著窩心的溫暖。滴滴噠噠,腳下映出一灘水跡,沒有了雨水遮掩,雅予一身*滲著陰冷的寒氣,瞬間就打破這一室的干燥適宜,格格不入的突兀。

賽罕張羅著去拿干手巾,阿莉婭也應著聲響坐了起來,結好最後一顆扣子抬起頭,才端詳起這引見過一面便再不曾與她有絲毫瓜葛的小女子。這就是他的小魚兒,是他少言寡語的口中,寥寥幾個字便描畫出那卧在他心尖兒上的軟處……此刻從頭倒腳濕漉漉地淌著水,活像一只將將從水里撈上來的小沙半雞,半條命的模樣凍得僵硬,頗有些不管不顧的味道。

阿莉婭心里不覺失笑,看這小丫頭的架勢是捉奸來了。也難怪,十幾歲的年紀不經世事,一直被他寵著、護著,一時冷落便沉不住氣。不管平日里性子是靜是鬧,這一場怕是要十分難看了。只是,跟了賽罕這兩年,不知可當真知曉這男人的性子。他最煩小心眼計較,雖從不在意旁人眼里怎樣看他,卻絕不會任人強摁他的頭。阿莉婭隨即有些皺眉,若是小丫頭當真鬧起來,她該如何?言語上壓制,小丫頭定無還手之力,只是明知這是他心頭之人,時日不多了,她實在不願意在他心里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悅;可若是和和氣氣顯大度,必定會顯得他的小魚兒無趣,一旦撒起潑來惹惱他,兩個人鬧僵了,豈非也是她的不是?這么琢磨著一時竟是沒個主意。

正是獨自尋思,忽見那水淋淋的人抬起手撥開遮擋在臉頰上的發,微微一笑露出碎玉雪白的牙齒,周身那濕冷的寒氣頓時在那笑容里消去了大半,好是可人。阿莉婭一怔,正是要回個笑給她,賽罕已是拿了干手巾罩在她頭上。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那瘦小的身子乖乖地站著,像一只小布偶,任他的大手在她頭上揉搓。攏起她的發仔細地抓捏、揉干,他好是熟練,顯見不是頭一次。想起曾經他自己沐浴後都不會如此精心,此刻這一幕有種說不出的異樣。不遠不近地看著,阿莉婭只覺那濕涼的雨氣慢慢侵蝕過來,將才那生出的些許大度有些硌得心口疼……

打開手巾,露出亂篷篷的小腦袋,粗粗地給她梳梳攏,賽罕便抬手去解那*的袍子。她老老實實的任他擺布,只自己抬手把那被雨水打歪到一邊的的小藍魚兒擺正在眉心。褪下外袍,里頭也已經殷濕,不能再脫,賽罕解下自己的袍子給她穿上,衣襟對折,繞了兩圈把她裹得像一只端午的粽子。包攏在他的味道中,很快就暖去她身上那細細索索的抖。

「不是讓阿木爾給你傳信兒去了,還跑來做什么?」

「阿木爾?我沒見著他啊。」低頭看著他結衣帶,雅予輕聲應著。

賽罕蹙了蹙眉,深知小魚兒雖大事上十分懂得隱忍、顧全大局,可閨房之內卻是個霸道、愛耍性子的丫頭。從不會自己騎馬的人冒雨奔到這僻靜所在,先不說她是如何尋得到,單是這股子勁頭就可見那心里的惱怒。賽罕那本就一團亂麻的心慌亂之余已是更添煩躁,此刻這語聲入耳,十分平靜,倒是讓他有些吃不准。

「我一個人無事,房里悶了半日,原是出來閑逛,聽人說你們出了中城往這邊來了,我就尋了來。」

聽她毫不避諱是跟蹤而至,賽罕的臉色沉了下來,顧念阿莉婭的身子不能再激於喜怒,便不好發作,壓了聲斥了一句,「這么大雨,鬧什么!」

平日里哪忍得他丟臉色,此刻卻似不見,她面上柔和,淺淺的是常於人前所示的笑容。結好衣帶他正要放手,被她兩手輕輕握了,「那馬今兒倒還聽話。我也不想折騰,只是府里倒罷了,出到外頭來,耳目難免,我不得隨著么?」

「瞎操心!」賽罕反手握了她,摸到冰涼的小手上一道深深的勒痕,蜷縮在他掌心一點熱氣都沒有,再想這兩日就該是她的信期,他便語聲不耐,越發擰了眉,「旁人的耳目關咱們何事!」

聞言雅予輕輕蹙了蹙眉,將將暖過些血色的臉頰又是一冷,粘著幾顆雨珠更覺白凈剔透,尷尬地瞥了一眼阿莉婭,訕訕道,「從來就不是個顧憐的人,只圖著自己行事便宜。不關咱們的事,也不關大姐的事么?金帳不比大營,你若覺得凡事妥當,便是我多事了。」

她的語聲好是輕柔,語氣中不曾攙雜半分酸醋的味道,賽罕一時不得不擱下於那蛛毒的糾結,心下細琢磨。久不在大營出入,撕殺與放逐,他早淡了凡人禮數。彼時雖是心急想探知阿莉婭的病情,也並非未顧慮旁的,只是心坦盪,根本不屑去顧及什么人言。此刻被小魚兒這么一問,腦子里這才又轉了個彎。即便這草原上人人都曉得他那曾經淵源,可如今人家並非他帳中人,若當真因此惹下口舌,又不曾有實在的意思,無論阿莉婭計較與否,他這男人做的都是欠妥。再者,自己雖是脫了牢獄之災,卻並未脫去宗王族的耳目。金帳這所在不是男人廝殺的戰場,是斗心思玩手段的地方,一點傳言被小人惡心了去,他不在意,那積極謀劃他重新出山的兄長們在大汗面前恐也不大好看,豈非無妄之災?此刻小魚兒冒雨趕來,待返回之時三人同行,任是誰見了都十分周全。賽罕這才按下心里的煩躁,悄悄贊了一句我家郡主果然懂事。只是面上如何肯折?只大手握緊了小手道,「還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