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少女情懷(2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626 字 2022-11-16

「就今天啊,她說自己決心堅定著呢,我不招她她就不走,要在實驗室的門外站到死為止,凍成一座冰雕。」聶工是理科生的大腦,當年知青上山下鄉的時候,他都無法理解那種熱情,稱他們為腦子有問題。

而在他看來,一個資格不夠的女學生,強撐一股熱情就想要到他的實驗室工作,並且為此,不惜在大風雪中凍自己,那也屬於腦子有毛病。

「現在沒有上山下鄉了,我的實驗室要的是有能力的孩子,而不是一腔澎湃的崇拜之心,她覺得自己熱情多的不得了,那就給凍凍,說不定凍一凍腦子就能清醒了呢?」聶工說。

他的車在辦公大樓旁邊加防凍液,得到那兒去取車。

要經過實驗室,他停在鐵門外,遠遠的指給陳麗娜指說:「你看,那姑娘不還在那兒站著呢嘛。」

果然,一可漂亮的大姑娘,臉蛋不大,有幾點小雀斑,穿著的衣服,陳麗娜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她們今年十月份推出的最新款羊絨呢外套。

這外套,是陳麗娜極其嚴格的,根據她最愛的香奶奶的質量來生產的羊絨呢,裁剪卻是按照東方女性的身形來裁剪的,大衣長度接近腳踝,只有馱色一種顏色。

這件大衣的制作成本,就要將近兩百塊錢,而現在一個高級干部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兩百塊。所以,這衣服她只生產了兩百件,還全都發上海去了。

小姑娘能穿得起零售價在四到五百塊一件的羊絨呢大衣,那家境應該很優越呀。她圍著一根厚厚的,大紅色的圍巾站在雪中,小臉蛋兒倔犟的揚著。

聶工開上車要走呢,又吩咐陳麗娜說:「勸勸那姑娘,叫她回上海去。」

本來手在方向盤上,聶工突然雙手合什就給陳麗娜拜了:「是,我知道我的相貌有點怪異,還有點兒招姑娘喜歡,但這真的妨礙了我的科研,所以,美麗迷人的陳小姐,幫我把她勸走吧,在男生面前可以凶一點,那是個小姑娘,跟咱們衛星是一樣的,我不想對她凶。」

因為,他也有個可愛,漂亮的女兒,也知道女兒有一天終要長大。

但願聶衛星萬一有一天頭腦發昏,整個世界,都能對她溫柔以待。

「趕緊去吧,記得小心一點,不要學衛民逞英雄,抓油耗子,那是公安的事,好嗎?」陳麗娜交待了兩句,就回家了。

上海來的小姑娘,快叫雪給淹沒了,但是吧,陳麗娜覺得自己沒必要也上趕著去勸她。

畢竟年青人有熱血,有沖動,確實如聶工所言,要不好好凍一凍,清醒一下腦子,她估計還聽不進去忠言良勸呢。

二蛋,三蛋和鄧淳三個已經把火牆里的土豆全刨出來,造完了。

「媽媽,我還是肚子餓啊,怎么辦?」二蛋揉著肚子,就問陳麗娜。

「我哪知道怎么辦啊聶衛國,你們可以少運動一點啊,比如說,學你大哥安安靜靜讀點書,不運動就消耗的能量小,當然也就不餓肚子,你看你大哥,向來不都吃的很少?」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但陳麗娜還是開始准備晚餐了。

孩子們無肉不歡,而前兩天,陳麗麗給她送了一只自家養的羯羊。

羯羊,又叫太監羊,說起來挺可憐的,因為人們對於公羊的需求並不多,所以大批的公羊,在出欄期就會被閹割掉,這樣長大的羊,不比母羊肥,而肉質呢,又因為它能跑,運動性能好而特別的鮮嫩。

這種羊適合用大鍋來燉,而且是見火就熟,吃手抓肉再好不過。

跟二蛋聊天的功夫,陳麗娜把小半只羯羊剁成塊子,往柴火灶的大鐵鍋上一燉,抽空再在蜂窩煤爐子上炒倆素菜,風雪呼呼的寒夜,一頓飯就出爐了。

她喊二蛋去叫那個蘇向南,讓她到家里來吃飯。

而她自己呢,拿上自己上班的衣服,化妝品包,以及燙發卷,疾匆匆的出門,往隔壁王姐家去了。

二蛋跑了一圈兒,沒把那姑娘給叫來。

回來一看陳麗娜也不在家,於是就讓三蛋去喊。

三蛋跑了一圈兒也沒喊來,最後鄧淳自告奮勇,說自己原來見過蘇向南,以及,認識她,帶著妹妹,倆人風雪中跑了一趟,才把蘇向南給叫回來了。

客廳條桌上,幾個小的圍了桌子坐著呢,二蛋在端手抓肉,三蛋在擺調料和蒜泥。

他見進來個女的,當然就停在門口了:「阿姨好。」

蘇向晚才二十一歲,一看二蛋濃眉大眼四方方的臉,看起來至少有十七八的樣子,頓時就生氣了:「小同志,你該喊我一聲姐姐吧,請問,你媽媽不在嗎?」

鄧淳也左右看呢:「是啊,聶衛國,小陳阿姨呢,剛才不是還在嗎,這會去哪啦?」

二蛋也是一臉茫然,好像是哦,一直在灶頭旁邊做晚飯的媽媽,這半天好像一直沒見面呀,她去哪兒啦?

還是三蛋很有禮貌的就說:「阿姨,你先坐下吃飯吧,我媽應該是出去啦,很快就會回來的。」

蘇向南連三蛋也不放過:「我才二十一歲,請叫我姐姐。」

鄧淳人家嘴就很甜:「蘇姐姐今天化妝了吧,而且塗的還是鴨蛋粉,真漂亮,叫妹妹都沒問題。」

這蘇向南今天來了之後,當時還沒有下雪,還進家屬區來轉了一圈兒,見了幾個婦女,全都黑黑瘦瘦的。

而且,礦區人的臉色嘛,普遍都發黑。

她雖然在鄧東崖的同學照上見過陳麗娜,但那時候的陳麗娜剛生完妹妹,而且吧,沒有特地化過妝,素顏,又站在後面,照片上看起來並不顯眼,就看著一特溫柔的女性。

所以在蘇向南想來,陳麗娜生活在礦區,那怕稍微比礦區別的女人時尚一點,肯定也漂亮不到哪里去。

而她呢,上海來的小姑娘,穿著的,是最時髦的羊絨呢,圍的,是最鮮艷的圍巾,當然,特地化的妝,看起來就跟沒化妝一樣。

她認識聶工,還是在去年元旦播出的,全國先進工作者的電視講話中認識的。

聶工家沒有電視,所以聶工也不知道自己在電視上是個什么樣子。只不過是電視台的人來采訪,他在實驗室里,對著鏡錄了一段而已。

但是,他那雙深邃而又銳利的眼睛,叫邊疆的風雕琢過的,楞角分明的臉龐,眉宇間的皺紋一道道,都仿佛深藏著故事一樣。

而他也不像別的學者一樣,面對鏡頭會忐忑,講話會很生硬,肢體會很不協調,他全程都在微笑,介紹自己的實驗室時,拍著自己的大型計算機說:「說實話,家屬就很難對付,但它,比家屬更難對付。」

頓時,看電視的蘇向南就笑了。

所以,經過多方努力,蘇向南來了。

她有熱忱,有信心,她願意把青春和她少女的情懷,全都貢獻給這片基地,貢獻給石油業。

當然,看到聶博釗住的院子這樣簡朴,她心中不由就生起一股憐憫和崇敬來,啊,真不敢想象,這就是一個全國先進工作者的家啊。

而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穿著與她的羊絨呢大衣差不多,但是顏色要更有質感一點,也圍著一條圍巾,圍巾卻是墨綠色的女人來。

她走進來的那一刻,蘇向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來:林青霞?

但同時,她又覺得那不是林青霞,因為這個女人的五官比林青霞要柔美得多。而且,她的皮膚雖然不算特別白皙,但是健康,有光澤,擦的應該也是鴨蛋粉,粉非常伏貼,襯著她的臉是一種,非常有質感的白。

女人還戴著一雙純白色的軟羊皮手套,進門就一根根抽了手指:「小蘇吧,老聶說你今天要來吃飯,怎么還不進去吃飯啊?」

手上還有一塊表,是今年上海最流行的鳳凰機械表。

這么一個漂亮,時髦到無可挑剔的女人,蘇向南心中頓時浮起千萬個問號來:啊,她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