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衛國的求學路(2 / 2)

後娘最彪悍 浣若君 2736 字 2022-11-16

陳麗娜其實是故意等到這一刻才說的,年青人啊,路很漫長,她得讓聶衛民這個很聰明的,想要什么都會易如反掌的得到的孩子,也知道,這世間總有些東西,是難求得的。

畢竟養了十來年了,陳麗娜看不出來嗎,上輩子報紙上稱『情婦』,而那時候的報紙,對於措詞還是很嚴謹的。

可見,聶衛民那怕喜歡,給予劉小紅的尊重並不多。

那怕他真的愛她,到現在,沒有親口說過一句愛吧,沒有給過那閨女准信兒吧。

她都把這孩子養這么大了,總得教會他,如何真正從心底里的,去尊重一個愛慕的女性吧。

冷奇來基地的次數,可真不算多。

就偶爾來一趟,吃碗飯,因為他脾氣爆,會吹大話,在孩子們的心目中,那是屬於比聶工還凶,還嚇人的叔叔。

可今天,他是跟聶工一起回來的。

二蛋只差鑽進季超群的包里,逃離家了,但大勢已去,唯一能倚靠的,爸爸有所忌憚的客人走了,而冷叔叔呢,穿著領子高高的風衣,大頭皮鞋,一頭板寸貼著頭皮,還戴了一墨鏡,就從他爸爸的老吉普車上下來了。

轉身到後面,掀起後備箱,二蛋以為冷奇是想拿拷子,或者獵槍呢,沒想到,他拿出一個更可怕的東西來。

沒錯,為了幫聶工教育兒子,冷奇拿了一個大搓板出來,夾在胳膊下,嘴里叨著一根煙,大步向二蛋走了來。

經過二蛋身邊時,他低了低墨鏡,露了一絲冷酷的目光出來,然後,擦肩而過。

搓板一痕痕的凸起著,棱角是那么的尖銳,冷書記握它在手中,看起來是那么的,熟捻順手。

聶衛國吞了一口唾沫,心說這大搓板要輪到他的背上,那得多疼啊,要光打背也就算了,不怕,挨得住,主要是打爛了臉,打落了牙,他可能一輩子,就玩不了搖滾了。

「你給我拿一搓板干嘛?」陳麗娜說。

冷奇在葡萄架下親自比劃:「孩子們的衣服愛臟呀,而你那搓板呢,木頭的,搓幾下就不成了吧,我們這是新式的塑料搓板,我試過了,磨不禿,比木頭的好使喚。」

陳麗娜拎了一下,挺重,挺結實的:「放那兒吧,明天我試試,好不好用。」

二蛋以為的大凶器,就這樣,輕輕給擱牆角了。

冷書記跟陳麗娜短暫交流了一下主婦心得之後,頭一甩,又進去,跟幾個孩子吹牛,充大英雄去了。

聶工一直在實驗室呆到晚飯的時候才回來,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了。

聶衛疆和鄧淳呢,正在聽冷奇講自己當初給蘇國還債,押火車皮到蘇國的事兒呢。

紅彬樹,厚厚的雪,還有冷酷的,隨時想開槍的蘇國士兵。

在他說蘇國人故意挑釁,嫌雞蛋不夠大,或者麥子不夠飽滿,面粉不夠白,而故意不肯收東西時,他用眼神威懾對方收下東西時的樣子時,他故意瞪著鄧淳:「要是你,我這樣瞪著你,你會害怕嗎?」

鄧淳是真怕:「您用眼睛瞪著他們,他們就收下東西了嗎?」

「是的。」冷奇說。

鄧淳和聶衛疆手挽著手:「冷叔叔,你真的太棒了。」就這,還沒聽到冷奇一大腳,把蘇國兵踹回他們邊境的一兒呢。

陳小姐晚上做的漿水面,炒的虎皮辣子,回鍋肉,燉了好幾只大蹄膀,還有拌好的黃瓜,小蘿卜,紅薯葉子,冷奇搓搓雙手,哎呀,要說安娜有哪一點不好,就是不會做飯啊。

可見,一個男人能娶一個同鄉的女人,是多么的重要。

「燈開開啊小陳,沒個摸黑吃飯的吧?」他說。

聶衛疆說:「我家裝的是我大哥發明的聲控燈哦,您喊一聲它就開啦。」

鄧淳喊了一聲,果然,燈亮了。

冷奇對於聶衛民,除了豎大拇指,都不知道再說啥好。

就在這時,聶工進門了,而在這一瞬間,燈也突然黑了,二蛋以為是爸爸的怒火把燈給弄滅了,本來就因為害怕而沒敢入座,這回直接嚇跪了:「爸,我錯了,您要打我也行,罵我也行,讓燈亮了,行嗎?」

陳麗娜啊的一聲,燈又亮了。

聶工於是入座了:「衛國,幫你媽把飯端到桌上了就趕緊吃飯,站著干嘛。」

二蛋一看菜那么豐盛,豬手燉的爛爛的,膠質都快流出來了,突然就覺得,這大概是自己行刑前的最後一頓飯的,一抹眼淚,坐下來,就給自己挑了塊大肘子。

「能跟爸說說嘛,現在西方流行樂壇,你最喜歡的搖滾樂隊是哪一支?」聶工突然問說,聲音溫柔的,簡直不像是要罵他似的。

你甭看二蛋英語成績最差,說起西方流行樂壇來,如數家珍啊:「披頭士樂隊我最喜歡,可惜解散了,但列儂的歌也非常棒。」

「滾石樂隊呢,英式的藍調搖,你不喜歡嗎?」

「喜歡,爸,我特喜歡,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皇後樂隊,我最喜歡的就是那首《波西米西狂想曲》。」二蛋說。

在羈押室里,二蛋可謂一見鍾情,從此不能自撥。

聶工於是說:「列儂的創作才華,是無與倫比的,而他和爸是同一天的生日,你知道嗎?」

二蛋蹄膀都不咬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

聶工於是又說:「他從小就熱愛音樂,但如果沒有在藝術學校里學習各類樂器的扎實功底,他是不可能寫出那么多歌來的。」

二蛋說白了,就只會照鴨學舌的唱幾句,對於那些流行歌手,卻是一概不懂。

聶工於是又說:「皇後樂隊的主唱,freddiemercury,父母是印度人,而他又是在英國完成的他的音樂必修課,所以,他的音樂風格,揉雜了印度傳統樂和英式音樂,這種揉雜,以及他那種高亢的嗓音和舞台感染力,才是他音樂精華的所在,而你知道,他曾經讀過幾所大學嗎?」

二蛋完全懵了:「不知道。」

「艾爾沃思工藝學院,泰晤士學院,伊令藝術學院,那都是英國非常非常有名的藝術學院,所以,聶衛國,他們能站在世界流行樂壇的巔峰,靠的不是鸚鵡學舌。」

「那他們靠的是什么,我可以翻唱他們的歌啊,他們唱了那么多。」二蛋說。

聶工頓了良久,說:「創造力,以及獨一無二的風格,才是他們能真正鼎立在流行樂壇的資本。」

「廢這么多話干完,直接告訴他你要讓他去英國流學不就完了?」冷奇跐溜了一口長面,嘆了口氣:『啊,豬手手配漿水面,我的最愛啊。」

聶工於是又說:「我把你演唱的帶子,通過國家有關部門送了出去,當然,這其中的曲折,爸爸不想你知道,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不出國,如果你不到那些真正的藝術學院去進行系統的學習,你永遠,都創作不出屬於自己的歌來。而沒有自己的歌,一個搖滾歌手,又怎么可能有他的生命力?」

聶衛國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同時,他還是覺得不敢相信:「爸,我能考得上嗎,軍藝都不肯要我啊。」

「你的英語分數是夠出國的,而泰晤士學院呢,跟軍藝的要求不同,他們要的是真正有音樂創造力的孩子,但是,你去了會吃很多苦頭,你要能吃得下苦頭,你就去,要吃不下來,就不要去了。」聶工於是說。

多嚴肅的氣氛,燈啪的一聲,又滅了。

大家叫的叫,跺腳的跺腳,才把個燈又給跺開。

冷奇氣的吃不下了:「你們這叫個什么燈啊,還叫不叫人吃飯了,啊?」

聶衛國的人生,總是大起大落加雜著大喜大悲,可惜了一只豬手,叫他的淚雨給洗的更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