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相守的誓言(2 / 2)

「青菜煮的太爛了」

「……」

秦瀲的臉漸漸垮了下來,這丫頭怎么可以那么實誠?戲折子上都說為心愛的人做菜,即便菜做的不好,心愛的人也會說好吃,然後感動的稀里嘩啦地撲到對方的懷里。

然戲折子的橋段到他這里怎就變了樣?一個勁的誇好呢?感動的撲到他懷里呢?完全沒有!他還想著她感動地一塌糊塗撲進他懷里時,把她給吃了。

自洞房以後,就沒能碰過她了。每次將要動手時,這丫頭要么開溜,要么睡成死豬。天天抱著她,卻不能盡情的吃,他快被折磨瘋了。

「你不要自己下廚了」把一桌子菜幾乎嘗遍後,她道。

他的臉一垮再垮。

「要下廚,我陪你。」她道。

「燒鵝做的還不錯」她往嘴里塞了一塊油膩膩的燒鵝,嘴巴沾滿了油。盯著他如玉的側臉,她壞心的一笑,湊過去就吻了一口。

美玉般的側臉立刻有塊地方油亮油亮的。

「調皮」他無奈地一笑。

一桌子菜,就燒鵝味道做的極好。她筷子不停的夾燒鵝,其它的菜卻不動,很快,一盤燒鵝就見了低。

他伸手一勾,將她抱坐在腿上,「燒鵝好吃嗎?」

「好吃」她點頭,望進那幽深的鳳眸失了神。

他眸光灼熱,摟著她腰身的手開始不安分,「為夫嘗嘗」

話罷,低頭就吻上她的唇。

她把眼睛瞪的大大地,在浪潮般的熱吻中,大眼蒙上水霧,理智被勾走,雙臂纏上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吻他。

一通熱吻後,她靠在他懷里,雙頰嫣紅,紅唇發腫卻艷麗,她氣鼓鼓地輕輕捶了他胸口,「我又不是燒鵝,干嘛咬我。」

他心里默道:你就是我的燒鵝,不咬你咬誰。他起身,抱著他的『燒鵝』,跟陣風似的,閃身回了寢房。

「你身子還沒好,別亂來啊。」她身子陷在厚厚的毛毯中,眼神慌亂。

他兩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目光暗沉,「為夫餓了」

「餓了就吃啊……」

低沉悅耳地輕笑聲響起,「嗯,為夫遵命,餓了,就吃。」

她剛才一定是被他灌了*葯才會順著他的話說的!

他音一落,一張妖艷的臉朝她壓下去,她張口欲說什么,聲音全被熱吻吞了去。

珠簾輕晃,燭火跳躍,輕紗漫舞。

室內羞人的細碎聲不歇,直到雞鳴聲破曉,賬內才完完全全地平靜下來。

不知被這家伙折騰了多少次,也不知昏過去又被弄醒多少次,當他終於肯放過她,迷迷糊糊將要睡過去之際,她感覺到有人捧起她那只被磕傷的腿,並在上面抹了些涼涼的東西。

秦瀲給她被磕傷的腿上完葯,然後在她身邊躺下,「你是我的,沒我的允許,你不可隨意弄傷身上任何一個地方。」

沒聽到她回應,他掐了她臉頰。

「疼!」她怒地睜眼,惡狠狠的瞪他,不過瞬時,眼皮又閉上。

看著懷里累的沉睡過去的女子,他低喃,「總拿為夫的話當耳邊風,不疼又怎讓你長記性?」

青靈這一覺睡得很久,最終是被餓醒了。

秦瀲已不在身邊,蓋在身上的被子掖的很好,密不透風,很暖。動了動,發現身子跟散架了般,使不出多大力氣。

還有個讓她紅了臉的發現,被子下的她竟是不著一物。

掀開被子,看到身上各處羞人的痕跡,又想及昨晚的瘋狂,她臉漲紅地快要滴血。

「小姐,你起了嗎?」香草在門外道。

「夫人還沒起來嗎?」秦瀲溫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聽到他的聲音,青靈迅速把被子蓋好。

「還沒呢,小姐今天怎么了?都快睡一天了,也沒起來吃點東西。」香草道,來相府多日,她還是習慣喚青靈為小姐。

什么?都快睡一天了?青靈想跳腳,暗暗磨牙,秦瀲這只『衣冠禽獸』!

門外的秦瀲眼皮突然一跳,隨後瞥了眼香草手中的托盤,托盤上放有一罐熱粥和幾只碗。

「給本相吧」不容香草推辭,他已從香草手中拿過托盤。

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青靈立刻閉上眼裝睡。

聞到粥的香味,她餓得更厲害了。可是想到被子底下,她不著一物,屋里頭還有只『狼』,此時起身顯然不明智。

她悄悄咽了咽口水,死死的閉著眼睛,不動。她不動,可是肚子卻不爭氣的響了。

秦瀲這時正站在床頭,聽到她肚子的叫聲,他忍不住的笑了,「怪為夫不小心失控了,讓夫人下不了榻,為夫下次會克制些。」

「沒有下次!」她腦袋從被窩了伸出來,瞪著眼,像極了從洞里鑽出來的地鼠。

他心頭一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餓壞了吧,快鑽出來吃點東西。」他順手掀開她的被子,卻不料會看到瘋狂後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倒吸了口冷氣,眼神立刻暗了下來。

見他此刻模樣,她大叫不好,手抓住被子,身子一滾,就把自己裹成了大繭子,警惕的看他,嚴肅道:「不許碰我!我真的很餓!」

擔心她餓著,他很輕易就松了口,「好,不碰你,先把衣裳穿了,再吃些東西。」

「我還有事,先出趟門,晚上回來陪你。」他把那只『大繭子』揪到面前,低頭在她額頭一吻,起身便離去。

敬南王與『淑妃』約好帶她離開萬福庵的日子,轉瞬便到來了。

深冬的天黑的很快,酉時剛過不久,天色便徹底黑下來。

敬南王剛過酉時就到了那天與『寧淑妃』約定好的地方,他到了約定的地方。沒看到寧淑妃的身影,心稍稍失落,但想到她說戌時之前會在這等她,許是他來的有點早了,她還沒到。按捺住急切的心,在一個亭子里等候。

忽然,萬福庵的某處忽然起了大火,火光沖天,照亮整個夜空。

看起火的地方,大致是寧淑妃住的地方,他的心立刻懸起來,抬腳就要去看看寧淑妃有沒有出事。

「王爺」敬南王的一個心腹攔在他身前,「請王爺耐心等候,畫枝陪在娘娘身邊,一旦娘娘有事,她一定會及早告知王爺的。現在畫枝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就意味著娘娘還沒出什么事。」

敬南王想想也是,是他太心急了,萬一他離開了,皎皎又來了這,那豈不耽誤了?

「誰?」敬南王聽到一陣腳步聲,警惕出聲道。

「王爺,是奴婢。」畫枝沿著一條小路,氣喘吁吁的走來,她身上還背著一個人。

「她怎么了?」敬南王看清畫枝背的人是寧淑妃,急急沖上去。

「娘娘趁萬福庵的人不注意,在自己住的寢房里放了場大火,打算趁萬福庵的人因突然起火大亂時逃走。不料在娘娘出了寢房之際,屋里的橫梁斷裂,屋頂上的瓦片墜落。娘娘躲閃不及,被瓦片砸中頭,之後暈了過去。」畫枝解釋道。

「怎么由她放火?」敬南王沉怒道。

「是娘娘執意要親自放火,奴婢不敢不從。」畫枝小聲道。

敬南王的計劃是在寧淑妃的房里放火,並找一個與寧淑妃身形相似的人冒充寧淑妃。待一場大火過後,別人都只會以為寧淑妃已葬身火海,而不會懷疑是敬南王早帶走了寧淑妃。

然敬南王沒想到的是寧淑妃自己親自放火,還倒霉地被瓦片砸暈。

「王爺,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事不宜遲,快帶娘娘走吧。」畫枝道。

敬南王從畫枝背上接過寧皎,橫抱在懷中。他看到她額頭腫起的一個包,拿袖子輕柔的擦去她額頭上干了的血漬。

「走」敬南王道。

「王爺,奴婢還需回萬福庵打點一下,讓人徹底相信娘娘已經葬身火海了。」畫枝開口猶豫道。

「去吧」敬南王道,抱著寧皎很快消失在畫枝面前。

畫枝沿著一條小路,鬼鬼祟祟地來到一棵大榕樹底下。

榕樹下,走出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女子面覆白紗,露出的那雙眼睛很大,清亮而又秀氣。

「事情辦得不錯」女子的聲音輕松而愉快,「解葯給你」

音落,就有一顆葯丸朝畫枝擲來。畫枝接過,把葯丸服下,「什么時候才能徹底解掉我身上的毒?」她怒問,莫名其妙的就被這女子下了毒,毒發時能令她痛不欲生。

為了免去毒發時的痛苦,也為了活命,她聽這女子之命行事,出賣了敬南王和寧淑妃。

「這就要看你會不會說話咯,放心,我向來很仁慈,只要你聽命行事,不會讓你死的。」女子咯咯笑出聲,那雙靈氣逼人的眼彎成新月。

畫枝離開後,書硯從榕樹底下現身,「主上,這畫枝知道太多了,要不要滅口?」他身邊面覆白紗的女子正是青靈。

「自然」青靈笑道。

黑沉沉的天幕,又開始飄起了雪。

宮里,一個侍衛行色匆匆的走到御書房外,得到皇上允許後,進到御書房,「啟稟皇上,淑妃和敬南王私奔了!」

此消息如一道驚雷劈下,元雍帝愣了許久,緩緩抬頭,陰沉的臉夾著隱忍的滔天怒意,「你說什么?」聲音森寒的可怕。

侍衛聽著他的聲音,不由地膽寒,「回……回皇上,淑妃與敬南王私奔了。」接下來,他磕磕巴巴地把寧淑妃在萬福庵放火,趁亂逃出萬福庵的事告訴了元雍帝。

「有人親眼看到淑妃和敬南王出了城」侍衛道。

『咔嚓』一聲,元雍帝手中的筆應聲而斷,他突然站起來,握住斷筆的手背青筋暴出,「傳朕的命令,務必要將淑妃和敬南王拿下!」

「是」侍衛得了令,迅速的退出御書房。

「寧皎,連你也要背叛朕嗎?」元雍帝對著冰冷的空氣自言自語道。

「朕痛恨背叛,更痛恨朕的女人與人私奔!」怒地袖手一拂,書案上的東西全部落地。

敬南王剛帶著昏迷的寧淑妃出夏城,身後就有一批士兵追來。

「前面的馬車,快停下!」

敬南王聽到馬車後面傳來的聲音,心頭一凜,抿緊唇,沒有命人將馬車停下,反而讓人快點。

「前面的,再不停下,休怪本將不客氣了!」

後面威脅的聲音再度傳來,敬南王的一個心腹在外面駕著馬車,不禁憂心道:「王爺,後面突然出現追兵,怎么辦?」

「快走,本王已暗中調集大軍趕到廬城,只要到了廬城,就安全了。」而廬城距此地不遠,只要能撐過將近一個時辰不被追兵追上,他就能與大軍會合。

他是一個藩王,從寧皎進宮那天起,他回到自己的藩地就開始儲備自己的實力,為的就是有一天能有足夠的力量從宮里帶走寧皎。

數年過去,他已經有和元雍帝一拼的實力。

「放箭!」奉命前來追敬南王和淑妃的禁衛軍統領,再三勒令前面的人停下馬車,前面的人卻不聽,無奈下他只好命人放箭了。

夏城是南夏的繁華之都,即便到了晚上,又下著雪,只要沒到深夜,街道上總是會熱鬧非凡。

「萬福庵失火,寧淑妃與人私奔。」

此消息像風一樣,不到一刻鍾,就傳遍了夏城的大街小巷。

一個小山丘上,覆蓋有厚厚的白雪,在暗夜里泛著刺目的白光。

青靈面覆白紗,身披厚厚的狐裘,站在山丘上,看著山丘下方的一處平原上發生的事。

「主上,敬南王的人和禁衛軍打起來了。」書硯道。

山丘下的一片平原上,那些追來的禁衛軍,有的手上舉有火把,在飄雪中仍沒有滅掉,幾乎照亮了那片平原。

「嗯」青靈淡淡應了聲。

「算算時間,淑妃這時候該醒了吧?」青靈道,事實上,寧淑妃額頭被書硯用瓦片砸傷昏過去後,她又順道下了點輕微的迷葯,令寧淑妃不那么快的醒過來。

寧淑妃一旦清醒過來,敬南王就會知道這是個騙局。所以,青靈不能讓寧淑妃清醒那么早。

「無影,是時候出手了。」青靈道。

書硯抬頭,竟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無影。

「是」無影道,她隱身到暗處,換了身禁衛軍的裝束。拾起弓箭躥出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禁衛軍後面並解決掉一個人。接著,她頂替那人,揚鞭,狠力打在馬背上,追著敬南王的馬車而去。

敬南王的馬車內,寧皎悠悠轉醒。一醒來便驚訝地發現自己和敬南王同在一輛馬車上,「敬南王,本宮怎會和你在同一輛馬車上?」聽到馬車外颼颼地箭羽之聲,她心瞬間發涼,「你要帶本宮去哪?」

敬南王看到寧皎此刻看他的陌生眼神,又聽到她此時的問話,心開始發慌,「皎皎,你怎么了?兩天前你不是還親口說讓我帶你離開萬福庵的嗎?現在,我帶你出來了,很快就到廬城了,只要到了廬城,就安全了。」

「你胡說什么?本宮何時說讓你帶本宮離開萬福庵?還有,請敬南王自重!」她把他扶在她雙肩的手拿開。

「皎皎,你是不是被瓦片砸糊塗了?所以忘了兩天前你與我說的話?」敬南王焦急道,眼前的寧皎突然變得陌生的可怕。

寧皎閉上眼,揉了揉額頭,她記得自己用過晚膳,剛想歇下就突然被人拿東西砸了額頭,結果就昏了過去,直到現在才清醒。醒了竟然出現在敬南王的馬車上,不好,有人在算計她!「你被騙了!本宮這幾日從不曾見過你,不可能親口說出讓你帶本宮走的話!」

「皎皎,你現在想反悔,不覺得遲了嗎?」敬南王沉聲道。

「反悔?本宮從來沒想過要與你離開,是你瘋了才會被人騙去。本宮這些天不曾出過萬福庵,更不曾見過你,兩天前你所見到的人一定不是本宮!」

「快調轉馬車,立刻送本宮回去!」

「皎皎,你想回去,怕是已經遲了。」敬南王苦笑道。

寧皎聽到馬車外的聲音,已經猜到自己被人誤會她要和敬南王私奔。

「皎皎,不管你願不願意,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不論如何,我都要帶你走。」敬南王道。

寧皎不說二話,突然就掀開車簾想要跳下馬車。

「皎皎,危險!」敬南王急急拉回她。

「你放開本宮,讓本宮回去!」寧皎使勁掙扎,卻掙不開敬南王的束縛,「本宮要回去與皇上解釋,本宮是被人陷害的,根本就沒有想要離開萬福庵。」

「皎皎,別傻了!皇上不會信你的,你回去,等著你的就是死!」敬南王厲聲道,如今這種情形,說他和寧皎沒有私奔,根本不會有人信。

宮妃與人私奔,乃是死罪。

他不會冒著失去她性命的危險,放她回去。

「你放開本宮,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手中。」寧皎決絕道。

他緊緊抱著她,痛心道:「皎皎,和我一起逃走,以後相守在一起,不好嗎?」

「你做夢!本宮寧願死,也不會背叛皇上!」

敬南王盯著她的臉,眼神忽然變得陰騖,「不會背叛皇上?你難道愛上他了?難道我們以前許下的相守誓言,你真的忘了一干二凈?」

「一生相守,不離不棄,陪你看盡浮世繁華與蒼涼。」

「白守不離,相守一生。」

「皎皎,這些誓言你真的忘了嗎?」他滿眼期待的看著她。

她冷冷一笑,「隨口說說罷了,難為你過了那么多年還記得。」

字字句句,如冷刀子般直戳他的心窩,冷的他顫抖,痛的他臉色蒼白,「原來,相守的誓言,從來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守。」他絕望而哀涼道。

寧皎聽著心里微微酸澀,嘆息一聲,「我不過是你年少時的一場夢,你何苦如此執著,過了那么多年都不願從夢里醒來。」

「是啊,你是我的夢,你是我一輩子不願醒來的夢。」他低喃著,痛苦的閉上眼。

「你可有愛過我?」他問。

「那些都過去了,再追究愛與不愛,還有意思嗎?」她冷道。

他蒼涼的一笑,愛上她是那么的容易,說不愛了,為何就那么困難?

追著敬南王馬車的無影,此時見前方右側的馬車與自己的距離相差不是太遠時,她迅速抽出背上的箭羽,上弦,瞄准馬匹,將箭射出。

馬車忽然劇烈的搖晃,寧皎嚇得容顏失色,她和敬南王穩不住身形,齊齊向後倒。

「怎么回事?」敬南王沖外面喊。

「王爺受驚了,剛剛一匹馬的腿被箭射中。」車外,敬南王的一個名喚初南的心腹道。

馬車原是由兩匹馬拉,一匹馬的腿被無影射中,跑不了只好棄之。馬車的速度立刻就減了下來。

禁衛軍有更多的人追過來,與敬南王的人激烈拼殺。

寒夜,沒有一點風,雪卻下的很大。

雪落無聲,然那馬蹄聲,刀劍碰撞聲,喊殺聲,聲聲刺耳,令這一片原本寧靜的平原充滿了詭異的熱鬧。

由遠及近的轟隆馬蹄聲漸漸掩蓋住這一方的拼殺聲,又一批人馬追來。

「王爺,不好了,皇上親自帶著大批人馬追來了。」初南驚道。

山丘上,青靈看到元雍帝出現,不禁詫異,「皇上居然親自來了」元雍帝的出現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元雍帝坐下的汗血寶馬狂奔起來如風般,他身披大氅,威風凜凜,可見身為一國天子的氣勢。他身後跟著的一批精銳,同他一般騎著良馬。

朝敬南王所在的馬車狂奔而去,頗有種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氣勢。

「初南,再快一點!」敬南王掀開車簾命令道。

「皇上來了,你是帶不走本宮的。」坐在敬南王對面的寧皎冷冷道。

敬南王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如針扎般疼,閉上眼,再睜開,嘴上平靜道:「那可未必,再撐一刻鍾左右,接應本王的人馬估計也到了。」

「你就不能放過本宮,放過你自己嗎!」她突然怒道。

敬南王抿唇不語。

寧皎嘲諷的笑了笑,她趁敬南王失神間,驟然沖出馬車。

「皎皎!攔下她!快攔下!」敬南王大喊。

初南想出手,只是拉車的馬這時又突然被箭射中。馬吃痛,高高仰起前蹄,初南身形不穩,沒抓住寧皎,被寧皎跳下了馬車。

「皎皎!」敬南王也跟著沖下去。

「皇上,快救臣妾!」寧皎不顧亂飛的箭羽,奔向高坐在汗血寶馬上的元雍帝。

「皎皎,危險!」敬南王揮動手里的劍,把飛來的箭擋下。

「皎皎,你不要命了嗎!」敬南王拉住寧皎的手,紅著雙眼怒斥。

「不要你管,快放開本宮!」她沖他大吼。

敬南王揮劍,擋下幾支朝寧皎飛來的箭羽。

「皎皎,你醒醒吧!皇上現在根本不相信你,要是信你,為何他還不讓人停止射箭!」

敬南王話音才落,箭又如雨般飛來。

盡管敬南王身邊有人給他擋箭,但箭飛來太多,他不得不出手。

就在他轉身擋箭的瞬間,在他手里一直掙扎的寧皎突然安靜了下來。

一支勁力霸道的金箭,帶著呼呼的風聲,從元雍帝手中射來,寧皎睜大了眼,表情震驚,忘記了躲閃。

「噗」金箭穿透她的咽喉,她眼里對高坐在汗血寶馬上的男子的期待與愛慕,隨著心寸寸碎裂。

「皎皎!」敬南王回轉身,發現寧皎已被一箭封喉。

「皎皎!」撕心裂肺地聲音穿透暗夜。

「王爺,您騎上馬快些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初南急急道。

敬南王似沒聽到般,抱著已失去呼吸的寧皎,沒有動。

「王爺,再不走,就遲了!」初南催道。

敬南王抱著寧皎,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臉,仿若外界的廝殺聲都與他無關,眼里只有一個寧皎。

「這皇上也真夠無情的,居然二話沒說,就把寧淑妃殺死了。」青靈身旁的書硯驚訝道。

「是啊,皇上今晚出現在這里很意外,親手殺死了寧淑妃,這更讓我意外。」青靈道。

兩人閑聊了會,再把目光轉到下方的平原上時,元雍帝已經策馬返回。

敬南王身中數箭後斃命,跟隨敬南王的人還有活口的,元雍帝下令全部滅口。

「東陵長公主下落不明,寧淑妃死,敬南王死,榮王怕是已經沒有強大的勢力可拉攏了。」書硯道,可以說赫連翊已陷入了孤立的境地。

「主上,接下來,是不是要對榮王出手了?」跟在青靈身邊的時日不短,書硯早隱隱察覺到青靈在對付赫連翊。

青靈沉默半晌,接著開口道:「沒有強大的勢力拉攏,這一點你可能說錯了。」

元雍帝臉色沉沉的策馬往回趕,在他身後,緊跟著大批侍衛。

這些侍衛中,有一人手里銀芒閃爍。他趁人不注意時,將手里的暗器擲出。

「皇上!」

元雍帝突然從馬上栽倒在雪地,嚇得後面不少人臉色蒼白,紛紛勒住馬。

禁衛軍統領率先上前去元雍帝,發現元雍帝昏了過去,額頭被磕破,血止不住的流。

「嘖嘖嘖,莫不是寧淑妃死不瞑目,化作厲鬼找皇上報復了吧。」書硯開玩笑道。

青靈淺笑,不置一語。不經意的轉頭間,有道寒光掠過眼,她驀地屏住呼吸。朝那道寒光望去,在她所站的角度可以發現,在距她較遠的另一個山丘上,站有一個面覆銀色面具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