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難道是他(2 / 2)

「皇上的情形如何了?」青靈咬著筷條問道。

「頭被冰塊磕中,但還不算太糟,早晨時還能清醒片刻,交代了一兩句話才又接著昏過去,直到現在還不曾清醒。」他不滿地用自己的筷子,輕敲她咬在嘴里的筷條,「好好吃飯」

連這也要管!她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卻還是乖乖地把筷條拿下。

「皇上交代了什么?」她有些好奇。

「在皇上無法打理朝政期間,由太子監國,老皇叔赫連蒲從旁為輔。」秦瀲道。

「除此外沒別的了嗎?關於敬南王和寧淑妃,沒有提及么?」她眼里寫滿好奇。

「沒有」他夾了塊肥肉往她嘴里塞,「吃飯」

她沒注意,下意識地就嚼了嚼,下一刻鍾秀眉皺起,「秦瀲,你喂我吃了什么!好難吃!」

從敬南王和寧淑妃私奔的消息傳出後,赫連翊走到哪都感到有人拿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有個私奔的母妃,朝中漸漸傳出榮王血統並非純正的流言。

現在沒有拉攏上朝中或朝外強大勢力的支持,原本作為他後盾的寧家從寧縱死後就漸漸衰落,他現在已陷入了孤立的境地,想要翻身,真的是太難。本來就夠憋悶了,如今又聽到他並非皇室正宗血脈的傳言,他就怒地直想殺人。

一連悶在書房里幾個時辰後,赫連翊推開門,到府里的後花園逛逛,散一下心。

「真想不到,敬南王和淑妃娘娘居然有一腿。」有一女子聲音道,後花園的一棵梅花樹下,兩個榮王府侍女站著閑聊,絲毫沒察覺到赫連翊站在她們附近。

「聽說當年淑妃娘娘沒進宮前就和敬南王好上了」另一侍女道。

「哎,你說我們的王爺會不會是淑妃和敬南王偷情時留下的種。」

她聲音剛落,脖子忽然一涼,還沒反應過來間,只聽得咔嚓一聲,脖子就被人應聲扭斷。

「王……王爺,饒命!」另一個侍女看到前一刻鍾還與她閑聊的同伴,下一刻鍾就失去了呼吸,便嚇得兩腿軟倒在地上。看著赫連翊那張布滿陰霾的臉,她沒等赫連翊出手便直接嚇暈了過去。

「誰允許你們說三道四的,本王是正宗的皇室血脈,是正宗的!」他大吼一聲,枝頭上的積雪簌簌墜落砸在他腦門上,他氣得打出一掌,頓時,周身五里內的樹木全部轟倒。

「本王才是正宗的,要說不正宗,那赫連城才是……」赫連翊猛然想到,要說皇室血脈是否正宗,赫連城才最值得懷疑,畢竟赫連城曾流落在宮外,難保不會有人冒充真正的赫連城。

清晨,太陽出來,金色的陽光穿過層層霧靄灑在冰封千里的大地上。

「公子,厚禮都備好了,什么時候出發去葉府?」冥六道。

「再說,你先候著。」秦瀲的聲音從寢房內傳出。

青靈與秦瀲成親後歸寧,秦瀲沒能陪她回去,此事一直擱在秦瀲心里。趁今日天好,他打算備份厚禮上一趟葉府,跟岳父賠罪。

「父親不會怪你的啦,用不著賠罪。」青靈嘟著嘴,半眯著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安安分分地坐在妝台前,由他給她梳理頭發。

昨夜被這廝折騰的很晚,大清早又被叫醒,無怪乎此時她會打瞌睡。

「你我成親數日,也是時候回去看一下岳父了。」秦瀲道。

「好了」他放下梳子,吩咐人拿來吃的東西。

用過早膳,青靈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秦瀲索性彎腰,打橫抱起她。她習慣性地抱住他脖子,然後噌了噌,就把腦袋埋在他胸前睡過去。

已是年底,早晨的街道上已成一片鬧市。

嘈雜的喧鬧聲從馬車外傳進來,青靈被吵的再也沒有心思睡覺,索性窩在秦瀲的懷里,把玩他的頭發。

馬車驟然一晃,車外隨之傳來的嘈雜聲更大。

「狗娘養的,啊呸,看你往那逃。」

「臭小子,敢拿假貨來蒙你爺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丘大爺,我真不知道那畫是假的,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把銀兩籌來還給你。」

「……」

青靈從秦瀲懷里起身,掀開車簾往外看,「怎么回事?」

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跌在馬車前面,他面容憔悴,眼皮下方發黑,一看就是常通宵達旦而不眠的人。有七八個同樣年輕的人,他們手持棍棒一步步靠近那青衣男子。

這么一伙人完全把馬車的路給擋著了。

青靈一露臉,那青衣男子就認出了他,他出聲喊道:「二小姐,救命!」

青靈詫異,覺得那青衣男子的面容眼熟,但又似乎沒見過他。她怔了片刻,沒有出聲。

「小子,竟敢拿一個銅板都不值的假畫誆你大爺,今兒誰也救不了你!」站在邊上的一個玄衣中年男子狠戾道,他一揮手,圍住青衣男子的那些年輕人立刻動手。

青衣男子慘叫一聲後,慌亂大叫「丘大爺饒命」

「二小姐救命,我是葉府管家常季的兒子,救救我!」

葉府管家常季的兒子,青靈算是有點印象了。

常季的獨子常林嗜賭,常常偷拿家里值錢的東西去賭,不管常季如何打罵教訓他,那嗜賭的本性總是改不了。

常季試過將常林關在家里,然常滿一鬧起絕食,他就不忍再關。畢竟是獨子,兒子不吃不喝的更讓他頭疼。

如此,常季根本就管不了他那好賭的兒子,久而久之,對他那好賭的兒子就漸漸失望,對常林在外賭之事就不再過問。只是兒子欠下的賭債招人毒打,他也懶得再管。

「二小姐,二小姐救我!」常林看著青靈像看救命稻草一樣。

「啊!」他被人拿垂子垂斷了小腿,痛得他臉色煞白。

「住手!」青靈從馬車上跳下,丘大爺看到她所在的那輛馬車華貴,不是普通大戶人家能坐得起的。再看她衣著精致,通身貴氣逼人,顯然不是好惹的人物。

盡管如此,一身玄衣的丘大爺還是冷聲道:「姑娘,你最好別管閑事。」

丘大爺是地下錢庄和四方賭坊的老板,雖沾一身的銅臭味,人卻是喜歡名家書畫那等風雅之物。

他尤其喜歡收藏名家字畫。

「二小姐,救救我。」常林從青靈身上看到了希望,不停的對她喊救命。

「他如何得罪了丘大爺?」青靈不急不緩的問道,「莫不是他欠了四方賭坊的錢還不上?」

丘大爺不想得罪通身衣著低調奢華的青靈,便耐心解釋道:「這小子欠了我四方賭坊一大筆債,竟妄想拿幅假的崔真墨跡來誆本爺,讓本爺給他寬限些時日還錢。哼,一幅假畫充其量也就值幾個銅板,竟想拿這破畫蒙本爺。」說著,還把手里一幅假的崔真畫作拿了出來。

青靈奪過他手里的畫作看了看,在丘大爺發怒前把一錠銀子拋給他,「這幅畫我要了」

青靈轉身就回了馬車,常林見此,臉上失望的同時仍不死心的求青靈救命。

「冥六,救他。」青靈道。

回到馬車內,青靈展開手里的畫作,不再理會外面的嘈雜聲。

崔真的畫作,她在前世時見過,尤其是眼前這幅楓葉圖。畫上的楓葉與題的詩句都有崔真的風骨,青靈怎么看都看不出這畫哪里有假。

「能把崔真的畫模仿成這樣,此人的畫作功夫也不低。」青靈道。

秦瀲從她手里拿過那幅假畫看了看,「的確,此人模仿他人畫作與字跡的功夫一流。只是墨跡太新,懂字畫之人很容易就看出這畫是假的。」崔真是隔了兩個朝代之人,死了有兩百多年,留下畫作的墨跡不可能是新的。

「夫人,丘大爺的人解決了,不過常林斷了一條腿。」冥六在外頭道。

「本相記得附近有家醫館,送他去把斷腿接上。本相在車里等他,待會兒,本相親自送他回去。」秦瀲道。

青靈詫異了一下,秦瀲不像是愛管閑事之人,他會親自送常林回去,估計也是想從常林嘴里知道那幅假畫由誰所作。

常林從醫館出來,上了秦瀲的馬車,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青靈和秦瀲說謝,「幸虧遇上了二小姐和姑爺,不然小的今天估計就被那些人打死了。」

「常林,這畫哪來的?」秦瀲也不啰嗦,漫不經心地直接問道。

「從我老爹那偷來的,姑爺,您對字畫也感興趣?」常林問道。

「嗯」秦瀲點頭。

「我爹那多的是,您要是喜歡,小的改天多偷幾幅出來孝敬姑爺。」

「多的是?你爹哪來那么多的假字畫?難道那些字畫是你爹作的?」青靈笑問。

「那當然是了,我爹模仿名人字畫的功夫可是一流,可是他不願讓人知道,連我都想瞞,不過我好歹也是他兒子,他又怎么瞞得住。

今天被丘大爺發現字畫是假的,肯定是小的倒霉撞邪了,才會被他發現字畫有假。」

常季平時住在葉府,不過他在葉府外有自己的宅子,他夫人跟常林都住在宅子里,得空時才會回去。

送常林回到他家里,常夫人看到常林傷了一條腿,就知道他肯定是被追賭債的人給打了。她又是恨又是氣,只不過礙於秦瀲和青靈在場才沒有發作。

常夫人請青靈和秦瀲進去喝杯茶再走,青靈與秦瀲推辭了。

兩人到了葉府,秦瀲向葉天銘送上一份厚禮,就客套的在那閑聊。

不多時,葉天銘讓人准備的酒菜擺上了桌。葉緒和葉曇到來,也先後入坐。

葉天銘敬了秦瀲一杯,「青靈這孩子以後有你照顧,老夫就放心了。」

秦瀲深情看著坐在他身旁的青靈,道:「岳父放心,我必會視青青如珍寶,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那就好,來,我們再干一杯。」葉天銘道。

接著葉緒和葉曇相繼與秦瀲敬酒,這一頓飯後,天色已不早。秦瀲和青靈同葉氏父子辭別,坐上馬車離去。

兩人剛回到相府沒多久,冥四就出現了。

「公子,屬下潛入常季的書房,在他書房的一個小密室里發現了不少名家字畫,還在書房的一個火爐里發現了這個東西。」冥四拿出一塊被燒後留下的殘余紙片。

常季應該是沒注意到紙片沒被完全燒掉,這才讓冥四發現了。

那紙片上有特殊的並不全的符印,但青靈仔細一看,震驚地發現那符印竟然是屬於玉璽的!

蓋有玉璽之印的聖旨或密詔,毀掉便是大不敬之罪。

常季善於模仿他人字畫,他書房的火爐里出現殘留的玉璽符印,那符印必是假的!

「是他,難道是他?」青靈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