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深愛償還前世欠你的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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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客游喜愛喝茶,青靈一進門,便把從相府里帶來的一包上佳的茶葉奉上,她開口滿含歉意道:「讓師傅久等了」

「香草,你先回府。」青靈吩咐跟在她身後的香草道。

香草得了吩咐後退去。

打發走香草,青靈走進客房,與白客游話了些家常後,白客游開始談及她體內的毒。

「丫頭」白客游嘆息,「你身中蝕心散,到目前為止,毒發了幾次?」

「五次」青靈低聲道,蝕心散一旦毒發九次,必死無疑,「師傅,我體內的毒有辦法解嗎?」

白客游神情沉重,青靈心里已猜出了幾分,她臉色接著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死,她不怕,只是怕沒有她陪在秦瀲身邊,他會寂寥。

白客游眉揪緊,面色沉凝,「難解,可以說無解。」

她的心一抽,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我喝過含有金線葵的血,也無用嗎?」想到上次在地宮中毒發,秦瀲強行給她灌下兩大碗含有金線葵的血,她就心疼之極。

白客游再次無奈的嘆口氣,搖了搖頭,「金線葵雖號稱是可解世間所有毒的靈葯,可那也只是傳聞罷了。

不過,金線葵雖不能解蝕心散的毒,卻可以減緩毒發的痛苦,並延遲下一次毒發的時間。」

難怪上次她毒發,喝了秦瀲的血,毒發引起的痛能很快地緩下來。

金線葵對她體內的毒有抑制作用,然金線葵也是極其稀有之物,想得到一株金線葵也要靠一定的機緣。

白客游接著道:「蝕心散是東陵國皇室的秘葯,失傳已久,卻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出現在謝銘手中。中毒者毒發九次後必死,毒發會一次比一次痛苦。」

「蝕心散是東陵皇室秘葯,那解葯是否有可能在東陵皇室的人手中?」青靈心內忽燃起一絲希望。

「解葯是曾生長於東陵的白骨草的花粉,花粉晶瑩剔透,遇水迅速變藍轉紅,水干後又恢復其透明的本色。」白客游道,白骨草的花粉也是解毒的良葯,「只是白骨草早在數年前就已消失了,且它極易枯萎,怕光,一見光則枯萎。很多白骨草往往沒等到開花就枯萎死去,多年過去,不知誰人手中還能收藏有白骨草花的花粉。」

白骨草花粉難得,所以說她體內的毒難解,甚至無解。

青靈心頭酸澀地從白客游那里出來,失了魂般走在大街上,一時間竟不知該去哪。

抬頭,看到前面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緩緩的走來。兩人滿臉的皺紋,因靠的太近,兩人蒼白的幾縷發絲纏在一起,難以分離。

老婦人的腿腳看起來不方便,她的夫君攙扶著她,很有耐心地陪她一點一點的走著,兩人偶爾相視一笑。

青靈站在原地,任行人如流水般從身側匆匆走過。她眼睛一直在看著那對老夫妻,心里突然很羨慕這對老夫妻,可以相守到白頭。

白發如雪,麗顏不在,行動不便時,身邊還能有個同你白發蒼蒼的人攙扶著你,這一生該不會寂寥,這一生該圓滿了。

心一抽一抽的疼,秦瀲老的時候,身邊可會有個同他一般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陪著他?想到陪著他走到白發蒼蒼的人不是她,她的心就堵的發疼,也嫉妒的厲害。可是又想到沒人陪他走到白頭,她又心疼的更厲害。

怔怔地胡思亂想中,耳邊忽然響起無影的聲音。

「小姐」無影自她身後出現。

青靈回頭,看向無影,想到自她醒來還不曾見過無影,「有事?」看到無影擰著的眉頭,一猜就是有事的。

「赫連翊逃了,小姐可知?」無影道。

「什么?他居然逃了?」青靈微微一愣,心下驚訝,赫連翊被廢了一條腿,又是落在秦瀲的人手中,沒想到竟然還能讓他逃了。

無影聽到赫連翊逃走的消息時也同她一樣驚訝,但還是不得不相信赫連翊逃了,「風雪樓的人在押赫連翊離開離元宮的路上,赫連翊瞅准時機地逃了。」

通往離元宮的路上,有一座橋,低下河水未曾凝結成冰。秦瀲的人押著赫連翊路過橋時,赫連翊殘留的部下突然出現,與秦瀲的人打起來,赫連翊趁亂中使出寒冰掌成功推開押著他的人,然後跳進河中逃走。

「有關赫連翊的下落,現在還沒有消息嗎?」青靈問,赫連翊還真是好本事,都那副樣子了還能讓他逃走。

「無影已經讓人打探了一天,還是沒有消息。」

「加派人手找,一定要找到他!」青靈眼里含了戾色。

「是」無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回到相府,剛進門,便迎面碰上了冥六。

冥六看見她,立刻兩眼放光,「夫人你可回來了,公子一直在找你呢。」

青靈心顫,還有些心虛,「秦瀲他……心情如何?」昨夜她給他下迷葯,他醒後有沒有生氣?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兒公子一起身,臉就比那鍋底還黑似的。

夫人,公子在歸暖閣,你還是快去吧。」冥六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借著還有事辦的爛理由溜掉了。

他果然還是生氣了,她磨磨蹭蹭地終於走到歸暖閣,站在寢房門前猶猶豫豫地沒推開門進去。

她手放在門上,剛想推進去,卻又放了下來。估計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她還是出去躲一陣子,待他氣消的差不多了再回來與他道歉,應該會好點。

手放下,剛要轉身,門卻在這時被人從里面打開。

秦瀲靜靜站在門前,勝雪的白衣與烏黑的青絲被風揚起,飄渺地如煙如霧。

他容顏艷麗,眼神卻冰凌凌地,令那張美艷的容顏添了幾分陰氣。他抿著唇不發一語,微涼的目光緊鎖在她身上。

她看得出來,他真的生氣了,「夫君」她扯出一個自認為很誠懇,事實卻很狗腿的笑容。

他冷著臉不說話。

她仰頭看他的臉,目光小心翼翼,「夫君,你在生氣?」她伸手想去扯他的袖子,他卻躲開了,她受到很大的打擊般耷拉的垂下腦袋。

「你說呢?」他冷聲道。

「夫君,你信我,決不會有下次了。」她表情無比真誠,「這次就原諒我,別生氣了好不好?」

「信你?」他冷笑,口氣含了不屑。

「我發誓決不會有下次了……」

她話還在口中,額頭就被人狠力的彈了一下。

「你發的誓頂個屁用!」他怒道。

她揉揉額頭被他彈中的地方,瞥瞥他被綳帶纏著的兩手,小聲道,「夫君,你的手還有傷……」

他冷眸一瞥,她立刻把嘴閉上。

他冷哼,「葉青靈,你就是個騙子。」

說她是騙子這話,怎聽起來有孩子氣?

「夫君,別生氣了好不好?」她掂起腳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不好」他嘴上這么說,嘴角卻微勾出了笑意。

看到這家伙臉色緩和,她膽子跟著大起來,突然輕輕一跳,人就跳到了他身上。她兩手勾住他脖子,雙腳離了地面,整個人就直接掛在了他身上。

「夫君,不生氣好不好?」她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笑眯眯道。

「下去」他嚴肅道。

她死死抱住他脖子,「不要」

這丫頭耍賴,讓他頓覺頭疼。

「夫君不是想要補償嗎,我現在就補償你。」話罷,她吻上他的唇。

他喘息,鳳目幽深,「夫人……這次你休想再溜掉」衣袖拂過,門即刻關上。

絨絨的雪白地毯上,落下一件件衣衫。

「夫君,你手不是傷了嗎?」她的擔心是多余了嗎?才眨眼的功夫,這家伙居然就已將她剝個干凈。

他沒有出聲,只是用吻封住了她的嘴。

青靈被秦瀲這廝折騰的骨頭幾近散架,這廝才松了口說要放過她。

「騙子」他說了放過她,卻還是繼續折騰了她幾回。

「大騙子……」吐出三個字,她徹底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天已亮,她稍稍一動,身子便酸痛的厲害。

她在他身旁,她一動,他隨即能察覺到。

「醒了?」秦瀲眉眼含笑,在她眉間落下吻。

早晨醒來,一睜眼就能看到心愛的人在身邊,竟是這般美好的事。

她趴在他身上,盯著他美麗的鳳目,道:「秦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如何?」

聞言,那美麗的鳳目立刻暗了下去,「你又在說胡話了」

「青青」他眸里是濃濃的深情,「我們生一個小青青吧」有了孩子,也許她就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了。

她也想給他生個孩子,留下孩子陪他,即便以後沒有她,他也不會寂寥了,可她體內的蝕心散之毒會允許她給他生個孩子?

「夫人不願意嗎?」她一直怔愣著沒回他,以為她不願,他眼里不禁露出失望。

看到他眼里的失望,她心微疼,重重的點頭,「當然原意」

她捧起他的臉,「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他兩眼立即發亮,興奮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再努力些吧。」他吻上她的唇,狠力折騰著骨架幾乎快散了的她。

冬雪消融,春風拂過,繁花盛開。

近日來,青靈的精神越發不濟了。早上起了身,用過早膳,在府里的後花園散了會心,便有了倦意。

她心開始出現不安,距上次毒發已有一個月。上次毒發前,她也是這般嗜睡。

香草扶著她,看到她臉色不同尋常,擔憂的開口道:「小姐,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青靈摸上自己的臉,「很難看嗎?」不常用胭脂的她,今兒早晨梳妝時特意抹了胭脂,卻還是遮不住那難看的臉色。

香草回道:「也還好啦」就是蒼白了點。

「小姐要去哪?」香草看到青靈步子忽然加快,她追了上去。

「去葯房」青靈道,因她懂醫,秦瀲特地命人在府中給她建了座大葯房。

葯房里儲藏的葯物繁多,她偶爾還會到葯房里煉制丹葯。

到了葯房,青靈將葯房內的下人都打發出去,然後從櫃子里拿出一個密封的壇子。

壇子里裝的是含有金線葵的血,是當初她在逍遙城里從西燕太子西成霸身上打劫來的。

血本有大半壇子的,被她拿來煉制一些解毒的丹葯時浪費了許多,到如今也只剩下小半碗。

她嘆息,這小半碗血還是少了,怕是對她體內的蝕心散起不了多大的壓制作用。

知道金線葵對蝕心散之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後,她也曾派人去找過金線葵,卻沒什么好消息傳回來。

把壇子放回原處,走出葯房,她眼皮愈發地重了。回到歸暖閣,見春日陽光明媚暖和,便不舍回房歇著,她命人搬來一張躺椅置放在一棵樹下,然後躺上去,打算邊曬著太陽邊小憩會兒,怎料眼睛一閉上,人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她旁邊有棵花開滿枝頭的梨樹,春風吹過,梨花瓣如雨,片片灑落在她身上。

秦瀲下朝歸來,看到的便是她在梨花樹下熟睡的一幕。她睡的很沉,他走過去彎腰抱起她,走出府門,上了馬車。而這一過程中她竟沒有被驚醒,睡顏依舊恬靜。

秦瀲微微嘆息,有不好的預感籠罩在心頭。他拿手在她臉頰上輕撫,手隨之便染上了胭脂。

他指尖摩挲手中殘留的胭脂,眸光越發的暗沉。

睡夢中,青靈隱約聽見環佩叮咚般的流水聲,悅耳的鳥叫聲。漸漸地,這些聲音越來越清晰,猶在耳畔邊。

睫毛輕顫,眼皮緩緩打開。

一睜開眼,青靈便對上一雙幽深的鳳眸。眸含深情,深的望不見底。她一望就被深深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如果可以溺死在他的眸光里,她想,她是願意的。

「咚」有水滴濺在她臉上,水的涼意讓她清醒過來。把目光從秦瀲臉上挪開,她才發現自己在一條小船上。

船下游魚嬉戲,偶有水花濺起。

她和秦瀲泛舟在湖面上,前方有一座木橋橫跨過湖面,橋一端的盡頭是一座別致的木屋。

屋後是青山,門前兩側栽滿了各色花樹。

環視四周,能看到湖邊栽滿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一朵朵粉色的桃花相互擁擠著掛在枝頭,風一吹,枝條輕輕搖曳,那片片的桃花瓣便從枝頭飄落,洋洋灑灑,最終落在水面上。

青靈從秦瀲懷中起身,站在船頭。腳下的小舟行進,伴著桃花瓣的水浪一層層推開。天空湛藍,偶有鳥兒飛過。

「這地方好美」青靈由衷贊道,嗅著混有桃花清香的清新空氣,整個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

她看向秦瀲,「這是哪?你怎么會想到帶我來這?」

秦瀲走到她身後,手環住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肩窩上,開口,聲線慵懶,「這里是夏城近郊,幾年前,為夫偶然發現了這么一個地方,便買了下來。

為夫很久沒能陪著夫人出來外面散心了,今日趁著天氣好,又是桃花盛開的時節,便想著帶你來了。」

有條長長的桃枝垂在身前,青靈掙開秦瀲的懷抱,伸手折下那開滿花的桃枝,如握一把劍般握在手中。

她回頭,融融的笑意比桃花開的還盛,「我為你舞一劍好不好?」說罷,她輕輕一躍,飛向不遠處的枝頭上。

她纖足點在開著灼灼桃花的枝頭,以桃枝為劍,隨風舞動。

身姿輕盈,青絲亂舞,衣袍翻飛。她招式靈動,灑脫飄逸,翩翩若蝶,在桃枝中穿梭自如。

秦瀲仰頭看那在枝頭間恣意穿梭的女子,心念一動,從袖間掏出一支白玉笛,橫在唇間。

笛音渺遠而清亮,樂音歡快,韻律附和青靈的招式。

青靈手腕一旋,數不清的花瓣飛向她,縈繞在她周身。她看向站在船頭手執玉笛的如畫男子,袖手一揚,環繞在她周身的花瓣隨即飛向男子。

花瓣如雨,紛紛揚揚的從秦瀲頭頂上空落下。粉色的花瓣落在了他的青絲間,衣襟上,給他憑添了幾分嫵媚。

「送你的桃花雨,喜歡嗎?」她站在枝頭,嫣然笑道,心頭卻驀然一陣哀傷。

送一場桃花雨,留一場只有你我的桃花夢境。

頭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來,青靈心內有種強烈的不安,她忙扔下手中的桃枝,施展輕功落在船上。

秦瀲看到青靈面色虛弱,是胭脂都掩不住的蒼白,他心頭一緊,「夫人,身子不舒服?」

此刻,青靈的心口處在抽痛,她猜測應該是體內毒發了。這幾日她嗜睡嚴重,料到離毒發之日不遠,眼下這種情形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

「我……我內急,先去解手了,你不必跟來,我很快回來。」她忍下由胸口涌上喉頭的一陣腥甜,不想他擔心,她隨意編了個理由離開。

她轉身欲走,一只手猛然被人狠狠扯住。

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輕嘆,「傻丫頭」

秦瀲一把將她扯進懷中,看到她因痛苦而變了形的小臉,心被狠狠揪緊,「竟會編些爛理由來誆你夫君」他觸動手中白玉笛的機關,玉笛一端現出尖銳後,他將自己的手劃破。

「不……要,我疼一會……就會好的。」她極力忍著心絞痛,手死死的扣進船板,劃出了五道深痕。

他不多說什么,如同上次一樣,吸了手中的血在嘴里,然後強行的將血渡進她口中。

「不要!」他的血根本解不了她的毒,用在她身上也是浪費。且要暫時壓下她體內的毒要很多血,會很損身子的元氣。

「乖,別動。」他點住她的穴道,讓她無法動。

秦瀲不斷地強行喂她喝下血,自己因流出的血過多,臉色漸漸的發白。

「停下吧,你的血根本就解不了我體內的毒。」不想他知道她活不了多久而難過,是以一直沒敢親口告訴她,可是看到他流了那么多血,不忍心看他繼續傷害自己,她不得不開口道。

「可以緩解你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只要對她有好處,他流多少血都不在乎。

青靈瞪大了眼,他居然也知道了。蝕心散是東陵皇室秘葯,知道的人本就少,且金線葵能壓制蝕心散毒發時的痛苦和延遲下一次毒發之事,知道的人更是少。

她沒和他說過,而她師傅也知道她想瞞著秦瀲,也會幫她瞞著的。

不過,他想知道的事,就算她瞞著,以他的手段也能從其它地方知道。

「延遲了下一次毒發時間,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尋找解葯。」他一手擁緊了她,「你一定會沒事的!」

她想開口說些什么,他的唇已經壓了下來,伴著清香的血隨之充斥了滿口。

「夠了,快停下,已經不痛了。」她仰著頭看他。

他臉色發白,唇沾了抹艷紅的血,一白一紅,虛弱中透著種驚人的美。

他動作沒有停下,直到確定了她體內的毒已被暫時壓制下去,他方點開她的穴道,「好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突然,他眼眸一閉,身子跟著往後倒。

「秦瀲!」她呼吸一凝,腦子一片空白間,手已經先於大腦作出反應地拉住了他。

「傻子,你這個大傻子!」她帶著哭腔道,慌張的給他的手止血,扯掉裙擺的一角,把他手上的傷口包扎好。

不敢打擾秦瀲和青靈獨處而躲在遠處的冥六和秦瀲的其他一些屬下,隱隱聽到青靈帶著哭腔的聲音,感覺不對勁,這才沖了出來。

冥六施展輕功飛身到小船,看到昏迷在青靈懷里的秦瀲,嚇了一跳,「公子這是……」目光觸及秦瀲手上的傷口,明白了那定是青靈毒發,秦瀲為了青靈而把自己的血渡給她。

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那究竟是失了多少血,才會弄成了昏迷的地步?

「夫人,把公子交給屬下,屬下帶公子到前面的屋子里歇息。」冥六躬身,伸出手從青靈手中接過秦瀲。

青靈坐在榻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躺在榻上的秦瀲。

看到他臉色泛白,一動不動的躺著,失去了往日的生氣,她的心便酸酸澀澀地。

如果,暫時壓制她體內的毒,需要更多的血,她絲毫不懷疑,她需要多少血,秦瀲這個傻子就給她喝多少,即便是因此失血過多而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她怎么忍心讓他為了她,性命受到威脅呢?

手摸上他蒼白的臉,低喃,「傻子」

「夫人」秦瀲悠悠地轉醒,睜眼,看到青靈紅腫了兩眼,淡淡的笑了笑,「我沒事,別擔心。」

她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說話。

他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她卻別開了頭,「夫人,冷,到榻上來陪著為夫好不好?」他放軟了聲音,口氣里還帶了撒嬌。

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她嘆了口氣,「以後不要這樣了」脫了鞋襪,爬到榻上,躺在他身旁。

他跟個八抓魚似的纏了上來,手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

「老實點!」她狠狠瞪他,把他的手從衣襟里拿出來。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

「夫人,很冷。」他可憐兮兮看她。

這廝當她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么?很冷是假,想對她動手動腳才是真。

她伸手抱住他,「還冷嗎?」

他唇角勾出一絲得逞的笑,「有夫人抱著,不冷。」

沒多久,他睡了過去。

她凝視他的睡顏,總也看不夠一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久久沒有閉眼。

抱著他的手微微用力,再把他的頭輕輕按在心口處。

很想一直把他捧在心口,能不放就不放。

秦瀲失血過多,在木屋里休養了幾天才回相府。

他告了幾天假沒有上朝,待處理的公務堆積如山。回到相府還沒怎么歇,他便一頭扎進了書房。

又將近一個月過去,關於赫連翊的下落,終於有消息傳回。

在此之前,南夏朝廷已經判了赫連翊有謀反之罪,他以戴罪之身逃走,罪大惡極,南夏朝廷已對他進行通緝。

赫連翊,如今已成了南夏的一等朝廷欽犯。

據書硯說,赫連翊現在是和東陵大公主姬綺華在一起。

相府里,一棵梧桐樹下,青靈坐在一張竹椅上曬太陽。

書硯站在一旁,出聲道:「真不知赫連翊給姬綺華吃了什么葯,竟冒險從東陵偷偷來到南夏,接應赫連翊離開南夏。」他開始佩服赫連翊了,廢了一條腿,上唇瓣又被人削掉,如今還成了南夏朝廷欽犯,落得如此狼狽,姬綺華竟然還願冒險幫著赫連翊離開。

上次姬綺華來南夏盜大炮一事事敗,令東陵國名譽受損,東陵王氣怒下剝奪了她手中的兵權,後來她僥幸逃回東陵,東陵朝廷中之事,東陵王也不允許她再插手。

當初姬綺華手握大權時沒少招來其她公主的嫉恨。這下她失了東陵王的寵愛,其她公主紛紛對其落井下石,恨不能置她於死地。

自個還身處險境,就敢偷偷跑來南夏,救走赫連翊。姬綺華對赫連翊還真是情根深種。

「姬綺華給了赫連翊一個新的身份和背景,擺脫了南夏朝廷欽犯的身份。他現在隱姓埋名作為姬綺華的幕繚,隨姬綺華到了東陵。

主上,現在是否派多些人手到東陵,把赫連翊拿下?」雖然現在看著姬綺華失了勢,但她掌權多年,手中不可能沒有一點隱藏的實力。

赫連翊有姬綺華護著,要拿下赫連翊,多派些人手到東陵還是有必要的。

「主上?」沒聽到青靈的聲音,書硯這才抬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發現她竟打起了瞌睡。

她身子緩緩的歪斜,眼看著就要往一邊倒,還有可能摔在地上。書硯又不好上前扶她,只好試圖大聲叫醒她,「主上!」

青靈被書硯的大聲驚醒,她猛地抬頭,「什么?」眼皮還是沉重的想睡。

為了保持清醒,她站了起來。

書硯見此,知她沒有聽到他剛剛說的話,只好又快速的說了一遍。

青靈聽了沒有第一時間回他,垂著眸,似在想什么,良久,方開口,「嗯,是要多派些人手去。」

「主上,聽香草說您這幾日嗜睡嚴重,是不是又快毒發了?」青靈幾次毒發下來,書硯也看出了門道,每次她毒發前的一段時間都會嗜睡很嚴重。

「是啊,再次毒發就是第七次了。」她聲音低低的,透著淡淡的悲涼與無奈。

蝕心散毒發九次後,必死無疑。

她和秦瀲派出去尋找解葯的人,都還沒有消息傳回。

而每次毒發間隔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上次毒發喝了秦瀲那么多的血,也不過僅隔一個月左右就又快毒發了。

上一次毒發,秦瀲給她喝了大量含著金線葵的血,令他昏了過去,她體內毒發的疼痛才被壓了下去。

上次失了大量血,元氣尚未補回來的秦瀲,如果她再次毒發,他還是執意要給她血,那他就不再是昏迷而已了。

再次毒發時,她決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突然有雙手從她後背攬住她的腰身,她聞著那熟悉的清香,綳緊的心弦松了下來。她轉過身,唇上隨即被印下一吻。她瞪大的眼睛里,清晰的倒映著他彎成新月的鳳眸。

雙目對視,在對方的眼里都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剛才秦瀲一出現,書硯就很識趣的自動消失了。

「夫人,在想什么?」秦瀲的額頭抵在她額頭上,笑吟吟的問道。

「想你」她沒有思索的回道,看到他嘴角彎出了深深的弧度。她心微疼,只是簡簡單單的回答就能讓他這般高興。若是……若是她不在他身邊……,唉。

她伸手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唇,看到他笑意更深的眉眼,心酸澀,吻得愈發用力。

離開他的唇,她盯著他瀲灧的鳳目,道:「秦瀲,現在春天了,夏城內好多地方的景色都美不勝收。

這些天在府里,悶死了,所以我想到外面走走看看,過幾天回來,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預計毒發的日子就在這幾天,她不能再讓他看到她毒發的樣子。

毒發時的痛她一定能忍得過去,待忍過下一次毒發,她再回來。

「不好」他拒絕,「近日來你嗜睡越發嚴重,毒發應該就在這幾天了,這幾天你乖乖待在府里,哪也別去。」把她放在自個眼皮底下看著,他才能放心。

「哦」她悶悶地點頭。

他手輕撫她的後腦勺,哄道:「乖,過陣子,為夫帶你去玩。」

過了個年,她又長了一歲,他怎么還拿哄孩子的口吻來哄她。

秦瀲陪了她一會兒,便又去處理公務。

青靈隨後招來無影,「無影,有十六個路口進夏城?」

「是」無影道。

「三個時辰內准備好十六輛馬車,我明天要出一躺門。」青靈吩咐道。

無影一聽,便知她不是要簡單的出門,「小姐這是要離開?」

「估計我毒發就在接下去的幾天內,秦瀲因擔心,不許我離他太遠,而我不想再在秦瀲的面前毒發。」不想他再為了她,連命都不顧的給她血。

「小姐吩咐的事,無影這就去辦。」無影沒再多問,得了吩咐便很快走人。

月色皎皎,夜風拂過,斑駁的樹枝搖曳,在地上留下細碎的光影。

秦瀲披著月色,踏進歸暖閣。勝雪的衣袂飄飄,月色在他身上鍍了層淡淡的銀光,聖潔的恍若天神。

「還沒睡?」秦瀲看著站在門口的青靈,詫異了下。

時值初春,新帝又剛登基不久,各種慶典或宴會一個接一個地來以慶賀新帝登基和祝願今年有個好收成。

盡管秦瀲推掉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宴會,但有些還是沒法推掉。

今晚,他進宮參加晚宴歸來。時辰不算晚,但近日來青靈嗜睡,料想她這個時辰也已歇下。沒想到,她還醒著,就站在門口處,似在等他回來。

她搖頭,「不想睡」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所以就站在門口等為夫了?」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外面風大,快進屋吧。」她剛說完,額頭就被秦瀲用力的彈了下。

「知道風大,還跑來門口站著,該罰。」他一臉嚴肅道。

「秦瀲!」她瞪著他,想以牙還牙,也伸出手,准備彈上他額頭。

他卻忽然彎腰,一把抱起她,她的手僵在半空片刻,轉而攬住他的脖子,「困了就早些睡,不必等我。」他在她耳邊道。

她確實早就困了,為了等他回來,她一直在強打著精神。

屋里,雕琢神獸的香爐,有輕煙裊裊升騰。

有燭火跳躍,淡黃的光暈映在他的眉目上,顯得那眉目柔和之極。

他把她放在榻上,飛快地脫去她的鞋襪,然後拉過一旁的被子把她裹的嚴嚴實實地,「先睡,為夫沐浴後再過來。」

「秦瀲」她從被窩里伸出兩手勾住他脖子,忽然紅了張臉,糯糯地道:「我去幫你擦背」

他愣了下,接著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難得你對為夫獻次殷勤」

看到她困極卻還死死撐開眼皮的樣子,他心疼了,「這次就算了,睡吧,別撐著了,為夫又跑不掉,很快就回來。」他重新給她掖好被子,便走出了外間。

秦瀲一出去,她立刻從被窩里爬起來,走到雕有神獸的香爐旁,拿東西往爐內挑了挑,然後又迅速的爬回被窩里。

秦瀲沐浴回來,如他所想的那樣,青靈已熟睡。

他從漾水閣走回來,身上沾了涼氣,不想把涼意帶給已熟睡的她。他拿過榻上放置著的一疊空閑的被子蓋上,把自己身上的涼氣驅散後,再放輕動作鑽進她的被窩,把她撈進自己懷里,滿足的閉上眼睡去。

清晨,青靈在一陣清脆的鳥叫聲里醒來。

不出她所料,秦瀲還沒醒過來。

昨夜她在香爐里下了點迷葯,不到中午,他是醒不過來的。

打開窗,風吹進來,室內的空氣煥然一新。

她找來筆墨,在桌上鋪開紙,飛快的寫下幾行字。字里行間的大致意思是她出門游玩幾天,讓他不必擔心,幾天後她會回來。寫好後便放在了桌上。

走到榻前,凝視熟睡中的男子。

他面容精麗,青絲在枕邊散開。頭側著,可見一側的脖頸長而潔白,肌膚細嫩,似乎牙齒輕輕一擦,就會滲出血。被褥未蓋住他的肩,敞開的寢衣里可見露出的鎖骨優美。此般模樣,竟透著種嗜骨*的美。

「妖精」她低喃,動手把被子給他拉上。終是忍不住的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才離開。

在她剛走沒多久,窗外吹進來的一陣風將桌上青靈留給秦瀲的那張紙卷起。紙浮在半空中旋轉,最後落進一個擺著作為裝飾的青花瓷瓶內。

秦瀲雖讓青靈這幾日待府里,不讓她出府。但他卻沒有吩咐府中下人不允許她出府,相府的大門,她如往常一般,出的很順利。

出了府右拐,再走幾步,可見無影站在一輛馬車旁候著。

青靈上了馬車,馬車里有備好的衣物和干糧,還有幾日前她從相府葯房里拿出的含有金線葵的血,這血是當初從西燕太子西成霸身上打劫來的。

「主上,要去哪?」出了城後,在外邊趕車的人問道。

趕車的是個年輕小伙子,名喚張沐。

「先往南走吧」她決不能再讓秦瀲看到她毒發的樣子,往南走山脈多,秦瀲若是派人來尋她,她也能憑借那些山的遮掩,躲過幾天。

秦瀲醒來已是午時,醒來的時辰晚,他感到了隱隱不對勁。沒發現青靈,那種不對勁開始擴大。

他傳人來問青靈在何處,得知青靈大清早就出了門。

「公子不必太過擔憂,夫人也許只是出去逛逛,沒多久就該回來了。」歸暖閣的小廳里,冥六站在秦瀲的面前道。

「派人去找找,本相要知道她人具體在哪。」秦瀲道,萬一她毒發了,他也好及時趕到。

「是」冥六退了出去。

傍晚,秦瀲剛從書房出來,冥四恰在這時出現,他走過來對秦瀲行了一禮,「公子,容薔有事稟報。」

「傳她來」秦瀲淡聲道。

容薔一身簡單裝束,行走時的步伐輕快,「公子」她行了一禮,「屬下已打探到赫連翊的下落」

容薔打探到赫連翊下落的消息,與書硯打探到的差不多。

「姬綺華僅僅是為了赫連翊而冒險來南夏?」秦瀲疑惑道。

容薔還沒有回應,冥六這時匆匆走來,「公子,屬下收到消息,夫人出城了。屬下派了人在夏城附近尋找,在每個路口都發現了夫人離開的蹤跡。」

青靈命無影准備了那么多輛馬車從各個路口離開,正是為了混淆視聽,讓秦瀲的人一時間沒法判斷她到底是從哪條路離開的,

「屬下命人往每條路追去,但直到現在仍沒能找到夫人。」

秦瀲一聽,眼神立刻暗了下來,漆黑的瞳眸里看不見一絲光亮,陰沉沉地,滿是陰霾,令人滲得慌。

半晌,他大罵出聲,「葉青靈,你這個混蛋!」明明是很怒,可是冥六聽了,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孩子氣。

「去,去!」秦瀲胸口劇烈起伏,「全給本相去把那混蛋找回來!」葉青靈,膽子又肥了不少啊,竟又敢跑掉了!她最好祈禱別讓他那么快逮著她,否則,否則……「混蛋!」他怒地一跺腳,地板立刻有個腳印深深的凹了下去。

冥六和容薔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

此刻坐在馬車里的某個混蛋,還真的一直在祈禱別被秦瀲找到。

「張沐,停下來歇會吧。」趕了大半天的車也累了,到了一個集市,青靈便開口吩咐停下來歇會。

一直在馬車里坐著,下來走動走動,松松了筋骨,整個人的精神都好了許多。

在人來人往的集市里,青靈走在前頭,無影跟在她身後。

突然,無影加快了腳步與她並肩,「小姐,後面有人。」

青靈點頭,她雖然身中蝕心散之毒,但內力還在,身後一直跟著她的那道腳步聲,她早已懷疑。

「這么快就來了啊」秦瀲手底下的人果然不是吃素的,不到一天就找來了。

青靈神色如常,給無影使了個眼色,然後和無影分開走。她腳步如常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有條少人走動的巷子便拐了進去。往里走了一段路,身後便有動靜傳來。

青靈回頭,看到是無影和一個身形纖美的女子打了起來。她一個閃身,人便移到那兩人開打的地方,加入戰局。

無影看不清青靈是如何出手,不過片刻功夫間,青靈已經一手掐住了剛剛跟蹤她們的女子。

青靈看清眼前的這張臉,心神一震,掐住對方脖子的手不禁用力一收,令對方面色瞬間青紫,「容詩詩」帶了寒意的三個字從青靈嘴里吐出。

「夫……人,屬下……不是!」容薔被掐住脖子,呼吸不暢,說出的話斷斷續續。

青靈看到容薔的眼角下方少了顆刺目的淚痣,掐住容薔脖子的手才微微松了少許。

無影向來不起波瀾的臉,此刻涌現恨意,「狡辯」容詩詩那個女人最擅偽裝,說出的話,無影不會信,「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命還真是夠大。」無影眼神凜冽,「去年在相國寺後山,你下手害了陌霜小姐,今日,你就給她償命吧!」手中的劍直指容薔。

「無影!」青靈沉喝制止,「她不是容詩詩」秦瀲說過,容詩詩已死,那就一定是死了。

無影沒真正見過容薔,此刻一見,還以為是沒死的容詩詩又出現了。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眼底的恨意並未被驅散。

「屬下容薔參見夫人」容薔喘了口氣,接著道:「容詩詩是屬下的雙孿生妹妹,我們的容貌極為相似。

去年在相國寺,未得公子命令就殺死陌霜小姐的人確實是屬下的妹妹容詩詩,而並非是容薔。

後來屬下的妹妹犯了錯,早已被賜死。」

「未得公子命令就殺死陌霜?」青靈神情震驚,掐著容薔脖子的手微微的顫抖,「秦瀲不曾對容詩詩下過命令殺死陌霜?」

容薔看著她對公子是否命容詩詩殺死陌霜之事很在意,不由地詫異,卻還是沒有隱瞞的道:「公子不曾下令命詩詩殺死陌霜,詩詩為了在風雪樓獲得更高的地位,立功心切,未得公子下令便殺害了陌霜。」風雪樓里,立功者有可能在風雪樓中獲得更高的地位,號令更多的人,也有可能得到一大筆金錢或高深的武功心法,或其他意想不到的東西。

「殺死陌霜小姐為何便能立功?」無影冷道,在青靈的喝止下,她指向容薔的劍緩緩收回。

容薔張口,道:「詩詩知道公子也有意除去前太子,當初只要陌霜一死,陌昭南就不能輕易的甚至永遠也不會知道赫連翊設計前太子侮辱陌霜之事,勢必更恨前太子,也絕對會不余余力的對付前太子。

於當時形勢而言,憑著逼死榮王未婚妻,定國侯最疼愛的妹妹。前太子就永遠也翻不了身。」

「所以,容詩詩便自作聰明,擅自做主殺了陌霜?」青靈緩緩地,字字帶著沁人的涼意道。

「是,因為這件事,詩詩自此被公子逐出風雪樓。」容薔道。

青靈的手一寸一寸的松開了容薔的脖子,喃喃自語,「原來,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欠過我。」秦瀲不曾下過令殺死陌霜,他不曾欠過陌霜的血債!

前世今生,他從未欠過她,只有她欠了他!

在青靈的手徹底松開容薔之際,無影突然出手,一掌劈暈了容薔。

「小姐,容薔出現在這里,相信過不了多久,姑爺也會找到這里。」無影提醒道。

青靈壓下復雜的心緒,「走」無影說得不錯,秦瀲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她必須快點走。

青靈的馬車剛駛出集市沒多遠,秦瀲的人馬便追了過來。

無影掀開車簾往後看,凝了眉頭,讓張沐把馬車趕快些。

張沐揚手揮鞭甩在馬背上,令馬車飛速行駛。

「小姐,姑爺的人追來了。」無影道。

「小姐,是否要讓我們的人出來擋一擋?」無影問,這一次出行,青靈安排了人暗中跟著。

良久,無影沒有等到青靈的回應,轉頭,看到青靈手捂著胸口縮在馬車內的角落里,大驚失色,「小姐!」

馬車顛簸,於青靈的身子極為不利,無影急急喝道:「停下馬車!」跟著沖進車內。

「只是疼了會,還能忍。」青靈白了臉,沖著無影笑了笑。

還沒真正毒發,這只是一點預兆罷了,看來,毒發真的就在這幾日里了。

「秦瀲的人追來了?」青靈問。

「是」無影回道,「是否讓人擋一擋?」

心絞痛猛然加劇,青靈蹙緊眉,一手死死按住心口處,忍住那股劇痛,艱難的出聲,「不必」她的人是擋不住的。

路旁有三三兩兩的野生桃樹,此刻花開滿了枝頭。風輕輕一吹,花瓣飄落,鋪了一地的艷紅。

因氣候緣由,此處山林的春天來的比較遲。外面的桃花已經開盡,而此處的桃還開的那么盛。

秦瀲策馬而來,紛揚的桃花瓣落下,與縷縷飄飛的青絲共舞。

馬蹄蹋過,落在地上的花瓣被帶起,飛舞旋轉的花瓣縈繞在他周身。他身上寒氣逼人,那飛舞著的花瓣憑添了幾分冷艷。

車外飄進一道音色柔和之極的聲音,「夫人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