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風大作(2 / 2)

怒海歸航 落魄三哥 1605 字 2022-11-17

伯爵正和卡拉米一起給其他船只發信號,「勝利」號的指揮權已經移交給了大副,所有人都上來了,甚至連穆秀才和卡洛斯大夫也在;負責午夜值班崗,本來應該正在睡覺的人們也都聚在一起,除了「早上好」以外,他們沒有說一句話。

「伙計們,動作快點哈里先生,麻煩你的人固定炮架。安德魯,錨架固定完後降上桅帆,動作要快……時間來不及了」

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清晰可見的海平線,現在變成了一種黑黑的紫色。整個天空翻卷著深銅色的巨大雲團,朝各個方向以奇怪的、不自然的速度移動。

緊接著,閃電連續不斷地在各處閃爍,在船尾方向的遠處,空氣中轟響的雷鳴震顫著漸漸移近。陡峭的、不規則的海面,掀起龐大的碎浪,就好像非常強烈的大風在鼓盪著它們似的。事實上風並不算太大,但卻來得很急,在纜索之間呼嘯著,發出尖銳刺耳、驚心動魄的聲音。

上桅桿已經被降了下來,放在了甲板上,所有水手都忙著用雙股艇索,固定吊桿上的小艇,忙著送上防護支索、支桅索、轉帆索、後支索,給大炮套上駐退索,用柏油帆布蓋住船頭艙口和舷窗,再釘上扣板……

穆秀才發現一根繩索好像有些松動,連忙沿著跳板向船頭跑去。從跳板到船腰只有不到六英尺高,但他卻被異常猛烈地拋了下去,頭差點撞在一門大炮的鐵制駐退索上。

董南大吃了一驚,連忙讓哈里派人把他扶下船艙。這時候,人們還沒來得及把主桅中桅桿降下來,一陣溫暖的傾盆大雨便砸到了船上。穿過桅栓孔的保險索崩裂了,暴雨令人幾乎無法呼吸,更不要說睜開眼睛了。剛放亮的天也突然黑了下來,就像漆黑的深夜。

風從四面八方瘋狂地吹著,雷電在頭頂上轟鳴。令人無法置信、難以解釋的陡峭海浪,以巨大的力量噴濺開來,就像要把船吞噬一樣——海浪噴濺,好像下面有暗礁似的,但船上所有測海深的繩索都測不到海底。

除了這些,還有更為出奇的事:水龍卷也突然傾倒在他們驚愕的頭頂上,有幾分鍾把主甲板變得和海水相平;雷鳴接連不斷地在四周轟響,閃電在牙檣和錨架間不斷閃爍。

正常的時間觀念已經徹底消失了,剛才那一系列權宜之計和緊急措施,在驚人的雷擊和雨水的入侵下無一幸免。而在雷擊和雨水的間歇,他們還要系緊松脫的單桅艇、羅經櫃和吊桿。

在這段驚心動魄的時間里,水泵也一直在拼命地工作,摔出成噸的海水,而海洋和天空又重新把水摔了進來。但盡管如此,在水泵上工作的水手和陸戰隊員們卻是最少被騷擾的,雖然他們必須站在齊腰深的水里,干到直不起腰來,經常被飛濺的水花,和比水花還多的雨水嗆得半死,但至少他們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

而對甲板上的其他人來說,每時每刻都是重新開始的危急狀態,每時每刻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聞所未聞的、險惡驚人的事故隨時會有。比如狂風刮倒主桅中桅桿;比如捉摸不定的海浪,把一跟不知什么時候刮進海里的圓木又摔到船上;比如甲板上的其它什么東西被刮起,在大桅支桅索里或其他部分謀殺般地來回掃盪……

與此同時,同樣捉摸不定的暴風,把「勝利」號僅敢扯起的結實小帆變成了逆帆。讓船突然停了下來,就像已經觸礁了一樣,導致船身傾斜得非常厲害,很多人都以為它就要沉了而事實上只要迎風面有一門大炮松開,在這個極端緊張的關鍵時刻,大炮必然會把船舷砸穿。

整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暴風才有了方向,人們才稍稍可以看出一點暴風的意圖。回旋著、轉折著、沒有形狀的狂風終於朝北方和西方吹去,緊跟其後的是郁積已久的東南風,雖然它充滿著間歇發作的暴雨和偏向的颮風,但還是以巨大的力量吹著,最終引起龐大的海涌。

這是非常厲害的暴風,非常非常厲害的暴風,另外還有從船尾方向涌來的大浪。但這些卻是他們在海上無法避免的,甚至習以為常的事情。

「傑克,非常抱歉,我都沒來得及跟托馬斯說再見。」

風暴所造成的災難性後果,直接導致托馬斯指揮的「艾迪」號不見了伯爵蹣跚著走到破敗的後甲板上,一臉沮喪到極點的表情。

「上帝會保佑他們的,說不定他們已被風刮到我們前面去了。」

六艘船剩下了五艘,其中還有一艘無法投入戰斗的商船,董南同樣憂心忡忡。解開腰間的救生索,才發現甲板上從前面到後面都是一片凄涼。「勝利」號只扯起收縮帆篷的中桅帆和三角帆緩慢航行,纜索的末端飄動著,到處是斷裂的圓材和索具,它們所發出的聲音比通常降低了整整兩個音階。

前面的「黑珍珠」號同樣萎靡不振,慢慢駛過靛藍色的海面,船身混雜著泡沫和碎浪的白色細流,而後面的巨*卻緊跟著,一浪比一浪高,甚至能打到後桅樓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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