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13毒家發標(1 / 2)

臣盡歡 弱水千流 2420 字 2022-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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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一步,就像一頭扎進無邊的苦海里,即使回頭也看不到岸了。

窗外是寂靜的夜與月,黑暗之中有唯一一點嫣紅,那是她微抿的唇。烏黑的發絲交織在一起,他的唇輕輕印上她的嘴角,帶熱還冷,吻下去便引起細微地顫抖,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

阿九的雙目近乎迷離,尖銳的指甲陷入他的肌理,留下一道道赤紅的劃痕。不知過了多久,風雨停歇,一切總算平靜下來。他呼吸尚還不穩,伏在她的肩頭微微喘息,她的右手移過來,在背脊處撫摩,一下,一下,以一種極盡溫柔的姿態。

指下就是他的脊梁骨,人身上極為脆弱的地方,斷了一截人便一命嗚呼。以前她用過這個法子殺人,指尖陷進去用力一掐,屢試不爽。

阿九勾了勾唇,指尖輕輕點在他的脊梁骨上。謝景臣向來謹慎多疑,即便最得力的手下也不會全然信任,這會兒卻顯然大意了,因為她若想取他性命,只在一念之間……

正思忖著,不料一只微涼的大掌忽然覆上來,十指收攏,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她眸光微閃,卻見他撐起了身,從居高臨下的角度俯視她。幽冷的月色中,他的面目有種森寒的意態,眼波明滅道:「你在想什么?」

阿九合了合眼復又睜開,目光挪移對上他的視線,坦然無畏,沒有絲毫閃避的意味,涼聲道:「大人,如果方才我要殺你,是不是易如反掌?」

話音落地,謝景臣眼底驀地一寒,同她對視半晌,忽然嘴角上揚扯出個笑容來,朝她道:「你說的不錯,方才是天賜的良機,失不再來。可你沒有動手,不是嗎?」

這副得意洋洋的姿態真教人反感,仿佛她是個傻子,無論怎么努力都跳不出他的五指山。阿九覺得自己可笑,起先信誓旦旦否認了那么久,最後還是被他逼得承認了。她渾身不適,想同他爭執又沒力氣,只能別過頭道:「大人想要的都得到了,如今心滿意足,可以放開我了吧。」

避開她的冷漠不提,這話倒是提醒了謝景臣。方才自己怒火攻心,唯有將她拆吃入腹拆能慰藉心中疾苦,下起手來也沒了輕重。女人第一次難捱,這一點眾所周知,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情境,她心中一定委屈極了吧。

他心疼,連忙撐起來察看她的身子,憂心忡忡道:「方才我急了些,你傷著哪兒沒有,快讓我看看。」邊說邊拿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

冰涼的指尖從光潔的肌理上掠過去,阿九覺得胸口郁結,這究竟是什么人啊,說話歸說話,怎么還動起手來了?她懊惱,用力按住他游移的大手,有氣無力地怒斥:「不是看么?光拿眼睛不就行了?大人這是做什么,尋由頭吃人豆腐么?」

吃她豆腐?這說法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他眉毛愈挑愈高,反扣著她的手道:「你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是我沒瞧過沒摸過的?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要摸你還得尋由頭?」

真是恬不知恥!阿九心頭恨得能滴血,可身上的酸疼難以啟齒,她很虛弱,自然沒力氣同他爭執不休,因皺緊了眉頭道:「那就多謝大人關心了。我沒傷著哪兒,就是很累很疼,所以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

她雙頰上紅潮未褪,眉宇間卻盡是疲態,月色映照下有種羸弱的美。他望著她,只覺胸口的地方被填得滿滿的。過去是孑然一身未有察覺,如今有了愛戀與牽掛,才發現自己的人生開始趨於圓滿。

伸出雙手將她從地上扶坐起來,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通袖袍替她穿戴,動作輕柔而和緩,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金尊玉貴的丞相伺候自己穿衣服,這恐怕會折陽壽吧!阿九滿心悲苦同憤懣,她鼻頭發酸,稍稍掙了掙道:「我可以自己來……」

謝景臣抬起眸子覷她一眼,臉色沉下去,言簡意賅道:「老實待著。」

無論兩人的關系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對於阿九而言,他的話還是極有威懾力的。她不敢再掙了,只是木木地坐在那兒任由他將袍子往身上籠,目光徐徐往上看,映入眼中的卻只有一對濃眉,還有高挺的鼻梁骨。

好半晌穿戴妥當,他終於抬起頭,四目相對,一雙璀璨萬千的眼便直直撞進了她心底,剎那間勾惹起無限悸動。她有些恍惚,隱約聽見他開口,語調無奈:「衣裳破了道口子,好在不大顯眼,搪塞搪塞便過去了。」

這話是一桶冰水,兜頭蓋臉淋下來,將一切旖旎火星都熄滅了。衣裳破了口子,是被他撕扯的,他奪了她的貞操,就在這佛門聖地中。心口那方隱隱作痛,前路這樣晦暗,他們是沒有將來的,這樣種因結果,最後只會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吧!

她的眼簾低垂下去,抬起右手,艱難地去扶一旁的畫柱。他伸手來扶,卻被她一把拂了開,「不敢勞煩大人紆尊降貴。」說著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腹下的痛楚難以忽略,走一步都像是要將人撕裂開。阿九雙腿發軟腳步虛浮,然而只能咬緊牙關死命忍耐,盡力裝出若無其事的姿態來。提步往外間走,不料他從後面追上來,拽著她的手腕道:「你去哪兒?」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掙脫,只是背對著他淡淡道,「太後罰我在英華殿思過,這會兒旨意還沒來,我自然不能離開。」說著一頓,眼皮子微抬掃了他一眼,「倒是大人,這么晚還不離宮,讓人撞見可就不好了。」

「你身子不爽,怎么還能繼續跪著?」他語調憂切,眉頭微皺道,「你自回碎華軒,太後那頭有我擔待。」

然而她搖頭拒絕了,手腕微微使力從他的指掌間掙脫開,沉聲道:「大人不必為了我再與太後起沖突,沒的傷了母子情誼,我罪大惡極。」

這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真令他整副心腸都涼了個徹底。他雙手無力地垂下去,望著她,仿佛無限落寞:「阿九,你寧肯相信一個燕楚嘰的片面之詞,也不願相信我么?」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怎么會這樣固執,難道全然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情意么?

腦子里無比地混亂,阿九合上眼艱澀道:「我不知道,真真假假,我從來都看不透你……」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眸子定定望著他,問道:「大人,即便你愛我,可是這錦綉河山呢?若是實在走投無路呢,非得我死才能換得來呢?」

他面色陰寒,走過來,攬著她的雙肩將她嵌進懷里來,沉聲道:「天下沒有那么多的走投無路。燕楚嘰今日潛入宮中,特意來對你說這番話,分明是挑撥離間,想利用你來達到一些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腦子也不笨,難道連這個都想不通么?」

聞言,阿九面色倏地一變,沉吟道:「挑撥離間?」

人在氣頭上,腦子就相當於一個擺設,什么道理都捋不順了。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垂了眸子思索,將燕楚嘰那番話從頭到尾給回想了一番,這才發現漏洞百出。按理說,周國若真一心要得到金蠍蠱,知道她是養蠱的人,便該將她蒙在鼓里安安心心等死才是。這么千方百計將一切捅破,倒像是刻意要她與謝景臣為敵似的!

她到底聰慧,琢磨了瞬便明白過來了,詫異道:「燕楚嘰這么做,是想挑唆我來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