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夜起,羨魚閣的燭光正亮著。他這兩年修身養性,幾個姨娘的面都沒見著過。
也沒什么好見的。
陳三爺一言不發,立刻又回了書房,叫了護衛:「讓江嚴過來。」
江嚴剛讓下人套了馬,還沒來得及出門,匆匆忙忙地朝寧輝堂趕來,頭上全是汗:「三爺!您有什么吩咐?」
陳彥允卻過了會兒才說:「顧德昭那邊……你先別管,戶部的人員調動我有安排。」
江嚴有點發愣,這話三爺大可讓下人傳給他。怎么急匆匆的召他過來親自說,又說得沒頭沒尾的。但要讓他質疑陳三爺的話,他又不敢。只得拱手應是。
江嚴的遲疑已經能說明他的失誤了。
可能真的是近日太累了。
陳彥允閉上眼,他覺得有點不對了。可憐一個人,這種感覺其實很危險,和好奇一樣。但要是任由顧錦朝流離失所,他想起來好像更不舒服,他好像挺希望自己能護著她的。
陳彥允讓人去查顧德昭。順便也查了顧錦朝。
回來稟報的人說:「顧家大小姐就是個尋常的閨閣小姐。聽說是名聲的問題,現在都沒有定親。他們家現在在風口浪尖上,也沒有人敢輕易和顧家交好……」不知道陳三爺為什么問起顧錦朝,回話的人只能盡量說得仔細一些,「顧德昭現在知道不妙,也在找人保命。」
陳彥允聽後默然。
也罷。既然人已經被他保下來了,那就這么算了吧。
幾日之後他在午門外面遇到顧德昭。
他正在和另一個戶部的官員說話,交談的聲音細不可聞。
看到陳彥允的轎子過來了,兩人都連忙站到路旁喊「陳大人」。
陳彥允看了看顧德昭,顧德昭卻心虛得不得了,誠惶誠恐地弓著身子。平常看到陳彥允這一類的官員,他們都是恭敬地喊一聲等人家過去。畢竟地位懸殊太大,怎么今天有點不尋常……
顧德昭不得不聯想到顧德元被削官發落的事。
「兩位在說什么,竟也聊得如此高興?」陳三爺突然問。
顧德昭聽到這話一愣,被旁邊的官員用手肘撞了撞,才連忙說:「哦……是下官的家事。」
「我聽說你兄長因為貪墨入獄了。」陳三爺說。
「勞煩陳大人牽掛。家兄的確是有言行不當之處。」顧德昭心里一跳,陳三爺為什么問他這句話?
陳三爺淡笑道:「那顧大人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為人處世謹慎些總是好的。畢竟現在時局動盪,顧大人說是不是?」
顧德元硬著頭皮答道:「下官明白。」
陳三爺點了點。上了轎子。
顧德昭目送陳三爺的轎子遠去,才嘆了口氣。
同行的官員問他:「顧大人。你何時認識陳三爺的?」
「哪里認識,我以前都沒和他說過話!」顧德昭搖頭,他哪能認識陳彥允啊。
「也不知道他說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唉!長興候在的時候,我半點沒有沾光。現在他死了。卻要我也跟著倒霉,這事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人就笑了:「說你笨你倒是不信了!現在陳大人關心你,你不趁機跟他處好關系,還在這兒抱怨沒人能保你。難道你還要人家送到你門前不成。」
顧德昭半信半疑:「可是……我怎么去和陳大人處關系……」
那人搖搖頭:「算了,懶得理你。就你這個樣子,一輩子就當個郎中了!」
顧德昭聽後回去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去請陳三爺去六合酒樓喝酒。
結果他在戶部衙門外面等了很久,陳三爺都沒有出來見他。
江嚴去見陳三爺的時候還好奇地看了顧德昭好久,等到了陳三爺面前,就提起顧德昭:「顧郎中說要請您去喝酒,您要不要見他?」
陳三爺說:「我和他喝什么酒,他是病急亂投醫而已。」
江嚴心想也是啊,陳三爺怎么會答應去和顧德昭喝酒呢,他也是多問了。
「那顧郎中還真是病急亂投醫。」江嚴笑著說,「聽說他要把自己的長女嫁給鄂西的一個宣撫使,宣撫使正好來京城一次,正好就把人帶回去。川黔那地方窮山惡水,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的,指不定路上還有什么意外呢。」
陳三爺放下手中的筆問:「哪個宣撫使?」
「施州衛所的覃家的襲承宣撫使。」江嚴說,「您前幾天也見過這個人,和金吾衛指揮使比手勁贏了,卻連自己名字都不認得的那個。」(未 完待續 ~^~)
ps:幾天不登陸,竟然已經被擠出十名開外。。。好吧,我越寫越沒有靈感了,果然靈感這東西抓都抓不住。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