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2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3209 字 2022-11-20

秦崢自然是心知肚明,越發冷笑一聲:「你到底是什么人,說吧,不然托雷就要上刑了。」

單言閉起眼睛,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秦崢拍手:「好,真是英雄氣概啊!托雷,上。」

話音剛落,托雷一聲「好,馬上來!」於是就見托雷拿了那根羽毛,在單言的腳底板撓啊撓啊撓……

單言渾身一個激靈,臉色奇怪至極,努力憋笑。

托雷不高興地說:「奇怪,怎么沒效果呢?」

秦崢從旁道:「你手法再輕一些。」

托雷依法照辦,於是單言臉色越發古怪,憋得臉都紅了,渾身幾乎顫抖,可是依然依然地沒笑。

秦崢搖頭,實在看不下去了,要過來那羽毛,坐在單言身邊:「還是我來吧。」

她的動作很溫柔輕微,一點點,羽毛似有若無地滑過單言的腳心。

單言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托雷都被嚇了一跳:「你不笑則已,一笑驚人啊!」

秦崢手下毫不留情,繼續滑啊滑。

單言一旦破功,再也無法忍受,只能笑個不停,笑得眼淚直流,笑得渾身發抖。

秦崢在單言難以控制的激烈笑聲中,輕聲問:「誰派你來的?你來做什么?」

單言一邊笑著一邊艱難地道:「哈哈……停下……停……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說……哈哈哈哈」

秦崢終於停了下來,眯起眸來,語音危險:「不要說謊。」

單言的眼淚都已經流了下來,他盯著秦崢,道:「是城主派我來的。」

秦崢不言語,等著他繼續講下去。

單言只好繼續道:「城主說,讓我來這里當伙計,幫秦掌櫃干活,順便保護秦掌櫃。」

秦崢皺眉:「我需要保護嗎?」

單言想哭:「我現在也覺得秦掌櫃不需要保護。」

秦崢卻又道:「不過既然城主讓你來保護我,也許我真得會有什么危險?」

單言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那我實在不知道了。」

秦崢俯身過去,盯著他道:「你們城主還說什么了?」

單言見她過來,便有些怕,忙道:「城主也沒說什么……」他忽想起來,道:「城主說,若是秦掌櫃非要問我的來歷,那就告訴秦掌櫃。」

秦崢摸著下巴,陷入了深思中,這么一個武功看起來不是極好,腦袋也不是特好時的人,怎么就被派來保護自己了呢?

單言見她眯著眼睛不說話,忍不住紅著臉問道:「秦掌櫃,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他身上沒穿衣服啊!

秦崢點點頭。

托雷便上前解開綁繩,還他自由,並將衣服扔還給了他。

單言趕緊穿上衣服,穿完後恭敬地向著秦崢一拜,道:「其實城主還說了,從今之後,秦掌櫃便是我的主人,我一切聽從掌櫃使喚。」

秦崢點頭,心不在焉地道:「好,那你繼續躺那里吧。」

************************

路放離開落甲山的時候,心里是沉重的。

他忽然想起以前三哥曾經說過的關於落甲山的傳說。曾經有那么一位將軍,他歷經萬千征戰,有一次路經此地,發現山脈俊秀,溪水清冽,花香鳥語,便說道,端的一處頤養天年好去處。於是他便褪下鎧甲,在此歸隱田林。

其實如霸蓋天血光里混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他或許真得是希望晚年之時能有一個安寧吧。

可是路放到底還是來到這里,將霸蓋天卷入了這場風雲巨變的爭斗中。

路放對霸家是了解的,他見過這個老人,其實他從踏入山庄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目的一定能達成。

如果自己不來這里,或許霸蓋天真得能在這里獨守一方,頤養天年呢?

路放苦笑,他從踏出秦崢那個小院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將在這個已經腥風血雨的土地上卷起更大的風浪,也許要犧牲更多的人命吧。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有那么一條路,注定是踏著血肉之軀前行的。

路放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選擇了,他就必須走下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辰時了,距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此地距離鬼斧山只有百里之遙,他是能趕得過去的。

他細細品嚼著懷中的臘肉,味道並不好,至少遠不如秦崢做的好吃。不過他現在餓了,有這個吃著已經很不錯了。

吃完後,他將剩余的臘肉放到了包裹中,又打算繼續趕路。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一件可疑的事情,他身旁的雪,有被許人踐踏過的痕跡。雖說落甲山上的人也會行經此地,可是他們怎么會如此大規模人群地在此行走呢?

而且從這些痕跡看,這些人行動間頗有章法,全然不像落甲山群豪的作為。

路放腦中閃過什么,一些幾乎要被他忽略的線索重新匯集在一起,霸無悔痛罵自己的情景,霸蓋天為難的猶豫,以及最後下定決心時的慨然。

路放略一沉吟,便矯健輕盈地躍上了一棵參天大樹,躲在樹杈中瞭望附近。此時整座山都被朦朧的薄雪覆蓋,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銀光。路放眯起眸子,仔細地看著這片雪山,終於,他察覺到山腳下一處的銀色略有不同。

他跳下樹來,施展輕功,敏捷靈活地穿梭在雪樹間,往山腳下縱去。越接近山腳下,他越證明了自己的判斷,這里果然駐扎有一批人馬。路放以這些人扎營的范圍,大致判斷,應該有兩萬人之多。

他心下不由生疑,如果說高璋所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圍在鬼斧山,那么這里的人馬又是從何而來?是高璋特意派出的一批人馬。他們到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路放此時時間並不多,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這片駐扎地,施展輕功重新回到落甲山,進山寨之時由於他已經來過一次,這次守衛嘍啰紛紛放行。

見到霸蓋天時,他單刀直入:「伯父,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霸蓋天望著這個去而又返的年輕人,道:「這里自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你放心,我霸蓋天一定會帶人去助陣鬼斧山的。」

路放何等人也,他盯著霸蓋天,沉聲道:「其實落甲山已經被南蠻軍隊盯上,而我的到來恰逢其會,看起來倒像是南蠻軍隊所設下的一個陷阱,引落甲山群豪出寨,然後趁虛而入。」

霸蓋天點頭:「是。」

路放確實來得太巧了,而路放的提議又實在是像個陷阱,不過此時的他望著路放的眸中是信任,他徐緩而堅定地道:「可是老夫相信你,路公子。」

「我相信路家的每一個人。」

路放頓時胸口發熱。

他知道如今大炎四分五裂,各路將軍懷揣各種心思,慢說個中總有投敵叛國之輩,便是大家都是為大炎,彼此之間誰又能做到真正的信任呢?

可是這位因為路家的連累失去了唯一女兒的老人,他依然能說出一個信字。盡管如今的自己看上去是那么的讓人疑竇叢生,他依然答應了他帶人馬前去支援鬼斧山的請求。

路放深吸了口氣。

他收斂起所有的情感,平靜地問:「這里的主將是哪位,人馬有多少,來了幾日?」

霸蓋天答道:「主將乃高璋兄長高登,人馬兩萬,來了四日。」

路放蹙眉:「高登竟然也來了。」

高登這個人,路放也是聽說過的。在南蠻,高為王姓,高登和高璋都是王族子弟。如果是南蠻的高璋是一員攻城陷陣不可多得的將才,那么高登就是一個陰險殘忍的暴徒。

路放還曾聽說,傳言高登有望繼承南蠻王位,是以這個人竟然來到了大炎這邊土地上作戰,倒是有些意外。

或許,是南蠻已經對高璋如今的戰果不太滿意了?如果不是這個,那便是南蠻王庭要發生什么變動了。

不過這些猜測於目前的事情完全無補,怎么打退高登的這二萬人馬,那才是關鍵。

偏偏他的時間只有三個時辰,因為他必須留下另外兩個時辰趕往鬼斧山。

這時候,霸不悔終於忍不住了,跑進來嚷道:「爹,如果你真得信得過這小子,那我們不如就偷偷溜走罷了,等到了鬼斧山和路家軍會合,再回來把高登打跑。」

霸蓋天瞪了他兒子一眼:「你以為我們這么多人馬出去,他們是瞎子竟然看不到嗎?你以為他們會留著我們的山寨等我們回來嗎?」

路放此時卻心生一計,道:「其實霸大哥的話倒不是不可行。」

霸蓋天聽了,詫異地看了路放一眼,不過他很快想到,路放並不是如他兒子一般沒頭腦的人,於是便不再發問,直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路放道:「山寨中不過幾千人,若要打高登兩萬人馬,縱然是贏,必也會死傷無數,我們將得不償失。」

他剛說到這里,霸不悔卻是一個沒耐心的,嚷道:「那到底該如何呢?」

路放望了他一眼,沉聲道:「不如我們來個緩兵之計,先放出一半人馬前去鬼斧山,把山寨留給高登。高登此人性情殘忍粗暴,做事粗放,他驟然得了山寨,必然得意忘形。」

霸蓋天聽此,不由得問道:「一半兵馬前去支援鬼斧山?我這里人馬不過三千,若是只派出一千五,又能頂得上什么用?」霸蓋天心里何嘗不明白,鬼斧山是一場惡戰,雙方力量懸殊,別說派出三千,便是派出三萬,也未必在高璋那里討了什么便宜。如今卻要只帶去一千五,這是要去送死的意思嗎?

霸不悔卻是問道:「若只派出一半,那另外一半呢?」

路放道:「鬼斧山之戰,只需要落甲山帶兵一千五足矣,其他我自有辦法。而我們留下的另外一千五百人馬,可以藏在這里的後山之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里的後山設有地洞暗洞無數,且極為隱蔽?」

當年路家前來落甲山迎親,他是來過的,路經後山,曾經暗驚此地乃藏兵好去處,更感嘆落甲山寨先人之心思巧妙。

霸蓋天聞言,眸中不禁泛出敬佩:「路公子,好眼力!」他點頭:「你的意思是,剩下一千五百人藏於後山,待另外一千五百人回來後,便里外夾擊,打他們一個措施不及?」

路放點頭:「正是。回來的不止是一千五百人馬,還有路家軍。」

霸不悔聞言,心里卻是想著那路家軍能不能回來還另外說呢。誰都知道,此次他們願意襄助路放去解鬼斧山之圍,那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別無其他想法,只好聽路放的安排。

想著路放極少年時便因為打敗高璋而聞名天下,或許他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