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2 / 2)

砂鍋娘子 女王不在家 6776 字 2022-11-20

他疼得咬牙咧嘴,哇哇大叫,一邊叫著一邊道:「誰仍的啊!不長眼啊!」

那卒隊的人見了,瞪眼道:「老子扔的,你要如何?」

二十九號見狀,忙賠笑:「扔得好,扔得好!」

那卒隊的人把二十九號好生笑話了一番,這才罷休。

二十九號摸著腳丫子,無奈地看著那壇子。

忽然,他仿佛發現了什么般,疑惑地望著那壇子,忙又將那壇子拾起來,用手摸著上面的字。

上面清晰地有五個小字「一人飯庄制」。

二十九號盯著那幾個小字,茫然詫異地呆愣了半響。

良久後,二十九號悄悄地走到秦崢身後,小聲地問:「你,你好像是從鳳凰城來的吧?」

秦崢不言語。

二十九號無奈,誠懇地道:「你聽說過一人飯庄嗎?那是一個做路菜的飯庄,聽說做的菜很好吃。」

秦崢在心中冷笑,除了吃,他還知道什么?

二十九號軟聲央求:「今日的事,原本是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設法補償你。你便告訴我吧,好不好?」

秦崢閉眸,淡聲道:「我沒聽說過一人飯庄。」

二十九號頗為失望,呆站了許久,拎著那壇子離開了。

*********************

這幾日秦崢原本心中憋悶,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竟然來了月事,渾身越發不自在起來。二十九號這幾日對她格外的殷勤,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便皺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崢連看都不曾看二十九號,徑自端起雞湯,向多湖將軍的營帳走去。

到的多湖將軍的營帳,將雞湯送進去,便站在營帳外恭敬地等候。只聽得里面那女子正輕輕哼著曲兒哄著小娃,那女子哼著曲兒的音調甚是溫柔,卻也隱隱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憂傷之感。

秦崢默默立了片刻,那哄睡的曲兒漸漸停了下來後,才聽到那女子仿佛將娃兒放下,起身來喝湯。

片刻後,女子忽然道:「你先走吧,這鍋碗晚些再來取。」聲音卻全然不似方才的溫柔,帶著幾分鏗鏘的冷漠。

秦崢垂眸,低聲道:「是。」

轉身就要離去時,女子卻忽道:「站住。」

這女子話聲有力,饒是秦崢,也不由得停了下腳步。

那女子問秦崢道:「你可是大炎人?」

秦崢點頭:「是。」

里面的女子聽了這話後,倒是沉默了番,片刻後方才道:「你是什么時候被抓來的?」

秦崢道:「不到一個月。」

女子聞言,語氣中仿佛帶著猶豫:「你……你可聽說過——」

話剛說到這里,卻忽然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不悅地道:「你站在這里和誰說話?」

秦崢回過頭時,卻見一身戎裝的多湖正從不遠處走來,見自己正站在這里說話,想來是看出自己在和他夫人說話,神情甚是嚇人,眸子里都帶著嗜血殺氣。

那里面的女子語音忽然轉冷:「你也不必難為於他,我不過是悶了,隨口和他說說話。難道你就要為此打殺了他?」話說到這里,女子忽然極其諷刺地道:「是了,你們殺人無度,便是一刀殺了他,原本也不算什么。」

多湖聞言越發惱怒,瞪了秦崢一眼,粗聲道:「還不快滾!」

秦崢聽到這個,忙道是,然後抬起腳趕緊滾了。

回到灶房,秦崢只覺得腿腳發軟,便蹲坐在灶前,借口燒火歇息。誰知道偏偏這次潮水來得極多,她在這南蠻軍中又沒什么好東西來在下面鋪墊,不過隨便撕了一些衣服里的舊棉花墊著罷了。如今久坐之下,那濕潤之物竟然浸透出來,她猛地起身,卻見地上一灘血跡。

秦崢心道不妙,所幸的是身上是玄色的舊袍,外人並看不出衣服的臟污,只是這地上血跡卻是要盡快處理的。她正想著時,卻恰好火頭夫從糧官那里領了一批新米,招呼著幾個卒子往這邊抬呢。

那火頭夫見秦崢神色不對,頗覺得疑惑,再來到跟前,看到地上血跡,越發懷疑。要知道為了防止這群雜役做出什么,他都是極為小心,食材都是自己一手准備,殺雞用的刀子都從不敢讓這群大炎人碰到的。若是要剁肉,也必然是有人從旁看著,如今怎么好好的地上有血跡呢?

也活該秦崢倒霉,若是平日她自然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遮掩,可是此時她正神情恍惚腳步虛浮,這落在火頭夫眼中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了。

當下這火頭夫兩眼若刀,盯著秦崢打量:「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幾個卒子卻也是機警的,見了這血跡,當即便放下糧草,拔劍而出了。

秦崢垂眸,低聲道:「只是不小心傷了手。」

火頭夫卻是不信的,啐了一聲,道:「先抓起來,請將軍定奪!」說著時那幾個卒子就要上前。

卻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個憤怒難平的聲音:「二十七號,你這殺千刀的玩意兒,仗著自己會熬湯,便這么欺負我,我和你拼了!」說著時,卻見二十九號沖了過來,舉著用一截袖子包扎好的胳膊就對著秦崢撞過來。

火頭夫忙攔住,二十九號見是火頭夫,馬上跪下,義憤填膺地道:「大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這二十七號,仗著將軍大人喜歡他做的湯,每日里都欺負我!今日個,竟然用鏟子打我的胳膊,這都滴了這么多血,肯定是傷了筋絡,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呢!我這胳膊如果就這么廢了,以後可怎么侍奉大人你啊!」

火頭夫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又見這二十九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由沒好氣地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十九號道:「今日個我燒火,他熬湯,他嫌我火燒得不好,說將軍夫人喜歡用小火熬的湯,那樣才更入味。我就氣不過,和他爭辯了幾句,誰知道他就拿著鏟子沖我刺過來,正中我的胳膊,還流了血,我嚇得不行,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然後去撕了袖子包扎了。我是怕了他,不敢過來,如今見大人你來了,這才過來評理!」

火頭夫拿過二十九號的胳膊,嘩啦一下撕開,果然見胳膊上有被鏟子劃過的傷痕,那血如今還往外溢呢。

火頭夫看看秦崢,卻見秦崢只低著頭,很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想起他做的湯很得將軍夫人喜歡,若殺了他,再去哪里找一個這樣的廚子,當下便息事寧人道:「你萬萬不可因為將軍夫人喜歡你的飯菜就得意了去,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便是報到將軍那里,將軍也不會輕饒的!」

二十九號卻頗為不滿地道:「難道就這么饒了他?不行啊……」說著一頓哇啦哇啦……

火頭夫頭疼,忽然怒吼道:「別吵了!」

二十九號被嚇了一跳,愣愣地縮著脖子。

火頭夫哼了聲,道:「若是再吵,便殺了你!」

二十九號聞言,面上幾乎要哭了,跪下道:「是,大人,我不吵了……」

一番吵鬧之後,火頭夫自然去招呼人安置新領來的糧草,領走前自然給秦崢安排了許多的活,罰她將所有的碗筷盆都要洗一遍。

秦崢取了沙土,一個個地擦拭著碗筷,等擦干凈了,最後再過一遍水。

二十九號瞅著火頭夫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蹭過來,道:「你還好吧?」

秦崢停下手中動作,目光落在二十九號尚且流血的胳膊上。

二十九號嘿嘿笑了下:「我以前倒是時常受傷,這不算什么。」

秦崢輕嘆了口氣:「謝謝你。」

二十九號笑嘻嘻地道:「難得你口中討一個謝謝呢。」

秦崢低頭繼續干活。

二十九號便坐在一旁幫著秦崢一起用沙土擦碗,邊擦邊隨口問道:「你是怎么被抓到這里的?」

秦崢道:「我幫朋友買葯,結果碰到他們抓大夫,把我也抓來了。」

二十九號聽到這個,點頭道:「是了,那個多湖的女人前些日子生孩子,先是抓了穩婆,結果穩婆說胎位不好,為了預防萬一,他們就開始抓大夫了。」

二十九號望著秦崢又道:「我是生了孩子後,有事必須回老家一趟,誰知道等我從老家回來,這里轉眼間竟然打起仗來了。沒辦法,我正好不幸運,被他們抓來了。」說到這里她又自顧自地道:「你也應該猜出來了,我和你一樣,是女扮男裝。」

秦崢確實也早已感覺到了。這二十九號雖然掩藏的一直很好,外人不會輕易識破,可是同為女人,秦崢自然會格外敏感地注意到這個二十九號與自己的共同之處,並從這小小的共同之處中猜出什么。

看二十九號的年紀,應該和自己相差無幾,這個年紀確實也該成親成娃了。

秦崢此時突然想起自己那個拜過堂的夫君衛衡,就那么成為亡城中的冤魂了。自己如今一個人孤身陷在這敵軍中,還不知道將來如何呢。

而二十九號說要尋找夫君和孩子,這茫茫人海,別說是很難找到,就是尋了消息,怕也並不是什么好消息。

這二十九號此時卻想起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頗為懷念地道:「我的男人他也和你一樣,很會做菜,做得很好吃,我想吃什么他就做什么。我家女兒也特別可人,又白又胖……」

若是平日,秦崢怕是早已皺眉走了,可是現在她卻想起營帳里那個女子溫柔的呵護聲,聽著二十九號的絮絮叨叨,於是便開始想著,當日母親在時,家里又是怎么樣的情景,是不是她也曾經用那么柔和慈愛的語調呵護過自己?

兩個人正在這里一個說一個聽著時,卻忽然聽到一陣吆喝聲和鼓聲,緊接著火頭夫去而復返,對著眾人吆喝道:「所有的人,馬上聚集到校場去!否則格殺勿論!」

於是這群被抓來的雜役們,一個個被驅趕著無精打采走向校場,去到那里,卻發現已經圍了許多的人,想來這里的大部分被抓來的雜役都已經來了這里。

秦崢看過去時,卻見校場正中央,正綁著一個人,卻不是別人,正是彭大。此時彭大灰頭土臉,身上染著血跡,頭上四散凌亂,很是狼狽。

目光移過去,卻見彭大身邊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小人兒,那面目早已被血染盡,依稀可以辨出是彭大的小兒子。這小兒子雖滿臉忐忑,但精神尚好,想來身上的血並不是他的。

而就在這父子二人前面,一個南蠻將軍模樣的男子鐵甲冷寒,面目陰森地騎馬立在那里,嗜血的眸子環視眾人,高聲道:「你們這群人好好看清楚了,誰敢逃跑,今日這對父子便是你們的下場!」

秦崢皺眉,來了這里這么許久,她隱約猜到這個將軍模樣的應該是近日兵敗歸來的高登,聽說此人生性殘暴,還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彭大。

彭大聞言卻是冷笑,錚錚地盯著面前的南蠻人,眼中冒火,口中還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夠娘養的,要殺便殺就是!」

這南蠻將軍聞言,一把鋼刀拔出,陰笑一聲道:「你以為你要死,便讓你死?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說著時,卻見他一揮手,身邊有一個侍衛便上前,將繩子綁住了彭大的胳膊和腿,然後將繩子的另一頭綁在馬尾巴上打了一個結。

馬忽然被綁了尾巴,很是不舒服地胡亂踢著蹄子。

這南蠻將軍撫著馬鬃,笑道:「烈雲,來,跑一圈!」

眾人聞言,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被綁在馬身上牽著跑他們都是經歷過的,但是好歹他們可以用腿跑,雖然狼狽,可也能跑。這如今彭大被綁了手腳,那就是活活要托死他的啊。

果然,這南蠻將軍一拍馬屁股,這烈雲馬揚起蹄子便跑了起來,可憐那彭大手腳被綁得死,腹部和腿部都活生生在地上摩擦,片刻功夫,地上便是血跡。

那彭大的兒子不過七八歲而已,此時見了這情景,慘烈大哭,竭力喊道:「放了我爹,求你們了,放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要起身去追,卻被一旁的南蠻士兵死死按住。

彭大卻是一個有志氣的,瞪大雙眼,仰天嘶啞通痛喊:「兒子,不許求他們!今日死就死……」話剛說到這里,那南蠻將軍又給了馬兒一鞭子,馬兒吃痛越發奔騰起來,彭大睜大雙眼,張著嘴巴,目中呆滯,再也沒有發出什么聲音來。

地上的血跡越來越重,幾乎使人不忍去看,後來甚至有血肉掛擦在地上。

那繩子上綁的男子,已經不成人形了,所有的人都皺著眉頭,撇過頭去,不敢再看,臉上隱隱露出憤意,可是卻強自忍下,敢怒不敢言啊。

就在這時,忽然,大家聽到一陣馬蹄聲,眾人看過去時,卻是一個男子身著鐵甲,寒光凜冽地騎馬而來,身後跟著數個衛士。

眾人見了,忙讓開一條路,那男子勒住韁繩,停在校場上,神情難辨地望著校場中情景。

只見這男子面目如金,眉目深邃,高鼻如雕,右耳一點幽珠散發著鬼魅般的光澤。此時這男子玄甲戰袍,黑發微動,戰馬嘶鳴間,他巍然立於戰馬之上,恰如年畫上的戰神一般。若是往日見了此等氣概昂然的男子,怕總是要多看幾眼的,可是此時此刻,眾人卻連頭都不敢抬,只因這不是別人,卻正是南蠻北伐主帥,大將軍高璋。

高登見高璋來了,斜眉笑道:「你看我弄的這個,好玩嗎?」

高璋神情陰晴難測:「好玩。」

高登笑指著旁邊的男孩,那男孩只呆呆盯著自己父親不成人形的屍首,低頭不發一言。高登得意地笑對高璋道:「這個就送給你了,如何?」

高璋面無表情,拔出腰際長劍,長劍鳴,寒氣逼人,仿佛亟待嗜血。

秦崢此時卻是認出來了,當日她在敦陽城門前帶著父親逃跑之時,那個立在城樓下令屠城的人,可不正是此人么。

原來,他就是高璋。

就是那個帶兵攻破敦陽城,下令屠城殘殺平民的高璋。

自己的父親便是死在他的箭下吧。

秦崢緊盯著戰馬上那人,眉毛輕輕蹙起。

而這時候的高璋,舉起長劍,輕輕策馬上前,於戰馬之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那個臟污的小男孩,面無表情地道:「你總是要死的。」說完這話,大家只看到劍光一閃,長劍已經脫手而出,刺在了小男孩的心口。

小男孩原本瞪眼盯著那個不成形狀的父親的,此時忽然被利劍刺中,倒是也沒什么痛苦的神情,只是麻木地轉首,看了高璋一眼。那一眼,沒有恐懼,沒有悲傷,安靜的不似一個即將死去的小孩童。

他的唇角緩緩流出血來,他艱難地轉首,最後看向自己的父親,然後慢慢地歪下去了。

他早已沾滿了血的頭顱倒在堅硬冰冷的泥土上,雙眸依然睜著,呆滯地望著這個冰冷的世間。

這校場上人數眾多,至少有兩千余人,可是此時此刻,校場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任何聲響,仿佛唯恐驚動了什么,招惹來殺身之禍。

高璋於獵獵風聲中,縱馬回首,環視四周眾人。他深邃冰冷的眸中暗光輕閃,卻越發映襯的那寒氣逼人,仿佛冰山壓下,讓人不敢直。他目光所到之處,眾人盡皆低首。

而高璋環視眾人的目光,停留在一處。

他策馬向那個方向而去,於是那個方向所在的眾人,都臉色瞬間失了血色,兩腿戰栗,幾乎不能站住。

可是最終,他停在了一處,目光也緊盯著處在人群中的那個人。

眾人用眼角望過去,高璋盯著的那個人,卻是秦崢。

處在他陰影籠罩下的眾人,幾乎不堪忍受高璋身上發出的凜冽殺氣,心慌腳顫,於是他們自動自發地,小心地挪步,為高璋讓開了一條路,同時也脫離了高璋的視線。

高璋盯著立在他馬首之下的秦崢,卻見這人面色蒼白,眉目疏淡,臉頰上一道淡淡的疤痕從左側鬢角一直貫穿到右側下巴。這人的眼雖然在望著他,卻是極為遙遠和漠然,仿佛自己不過是一點煙塵,根據不曾放在他心上。

高璋此時長劍已經不在手中,他拿起馬鞭,用馬桿抬起秦崢的下巴。

秦崢的下巴被迫抬起,可是面上卻不曾變一絲顏色,眸中沒有任何一絲情緒。。

高璋嗓音中帶著冰冷的沙啞:「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秦崢道:「我生來便長成這般模樣。」

高璋馬鞭一緊,秦崢下巴被迫拘在那里不能動彈。

高璋審視著秦崢的臉,看那一眉一目,看那唇鼻,看那膚色,看那臉上的疤痕,半響終於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高璋閱人無數,眼力獨到,可是眼前這人,卻是雌雄難辨。

而這時候,周圍眾人之中自然有火頭夫等人,是認識秦崢的,此時聽到大將軍這話,不由得臉色變了。將軍問出此話,難道這個秦崢還可能是個女人?若是如此,那他們識人不明,竟然讓一個女人混在雜役之中,少不得被問責了。

秦崢眼睫微微一動,問道:「是男人如何,是女人又如何?」

高璋緊盯著秦崢,唇邊勾起一抹殘冷的笑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眼神,不希望再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他停頓了下,低冷危險地道:「若你是男人,我便要殺了你,因為只有讓你倒在血泊中,奪去你的生命,你才被終結和征服,你的眼眸中將再也沒有對我的不屑和漠然。」

他微低首,陰冷的氣息便籠罩住秦崢的臉面,他低啞地道:「不過如果你是一個女人,那我便不想殺了你,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要讓你的身心都被我征服,要讓你的不屑化作濃烈的愛意,將你的漠然化作如火的熱情。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視我為神明。」

秦崢面不改色,緊閉的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高璋冷笑,馬鞭更用了幾分力氣,於是馬鞭狠狠逼壓著秦崢下巴,逼得她只能高高仰起脖頸,喘息艱難。

她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殺意,也感覺到這人已經失去耐心,自己若是不說,抑或者說是男人,他的馬鞭便化作利器,奪了自己的性命。

秦崢冷眼望著高璋,平靜地承認道:「我是女人。」

這話一說,眾人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秦崢。眾多雜役,是不敢置信這是個女人,更不敢置信這個女人竟然在一群虎狼之中承認自己是個女人。他們深知那些被南蠻軍抓來的女人是被如何的折磨,怎么屈辱地慘死。

而認識秦崢的火頭夫等人,則是不敢相信這么一個面目普通毫無女人味的人,竟然真的是一個女人,他們的將軍會不會將他們一頓痛罰?

高璋聽到秦崢的回答,卻是怔了一下,隨即便仰頸哈哈大笑,笑聲隨著風聲在眾人耳邊呼嘯,讓周圍之人臉上越發失了血色。

高登看了這一場好戲,此時策馬過來,望著秦崢的目光很是探究:「六王兄,你怎么發現這是一個女人的?」高登在戰場上是一個嗜血閻羅,下了戰場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色魔,他怎么絲毫沒聞出這個人身上的女人味。再者說了,就算這是一個女人,那也是毫無姿色的女人,何況這女人還被一道鞭痕破了相,很是難看。

高登沒等到高璋的回答,卻只見鞭影一閃,有細長皮鞭聲劃過長空的聲音,緊接著眼前人影一動,再定睛看時,這個據說是女人的男人已經被高璋禁錮在懷中,以著仰頸被迫受寵的姿勢被高璋牢牢按住。

濃烈強悍的男性氣息以及凜冽森寒的殺氣縈繞在鼻端,男人堅硬寬厚的胸膛緊緊抵住自己的,而身下所能感觸到的是男人火熱有力的下部。

一時之間,秦崢幾乎無法喘息。

高璋低寒地在秦崢耳邊嘲諷:「大炎的女人,不是視貞潔為生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么?」

秦崢皺眉,低聲道:「活著總比不活著好。」

高璋眸中閃過贊許:「你說得對。」說著這話,他低下唇,親上她的。

秦崢沒有任何的反抗和掙扎,任憑高璋吻上自己。

高璋的唇輕輕離開懷中女子的,端詳著她依然漠然的眉,以及眸中的平靜,皺眉道:「作為一個女人,難道你在被強迫的時候就不能有半點羞澀和恥辱嗎?」

秦崢抬眉,反問:「你想要我怎么做?」

高璋皺眉道:「一般女人在這時候,總是要掙扎一番的。」

秦崢唇邊勾起冷笑:「我又不是你的對手,掙扎又有何用?你既要強我,但來便是。」

高璋聞言,忽然松開了抓著她的手,於是猝不及防的秦崢便從馬背上跌落,姿態很是狼狽,身上沾滿了灰塵。

秦崢爬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上的灰塵。

高璋眯眸,對左右侍衛下令道:「將她帶到我的營帳。」說完這話,轉首策馬離開校場。

一旁高璋親衛見此,將秦崢拘拿起來,押著她向大將軍的營帳走去。

高登從後面望著秦崢的背影,摸著下巴,眸中輕閃,低聲喃道:「其實,這樣的女人倒是別有一番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