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兄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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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由凱澤爾代替他的父親舉辦,做為伯爵的長子,凱澤爾是合法的繼承人,在科森察伯爵已經越來越顯呆老之後,他已經開始代替伯爵管理領地。

雖然只有亞歷山大這么一位客人,但是菜譜還是很豐盛的,雖然科森察看上去地處鄉下,和那不勒斯這種有著繁榮海港的大城市無法相比,但看著桌上擺滿的一道道香氣洋溢,汁液流淌的野味,亞歷山大倒是有些奇怪箬莎怎么能在如此豐盛的肉山酒海中保持她的體型的。

「我不喜歡吃太多的肉,」箬莎似乎看懂了亞歷山大眼中的疑惑,她用叉子插住一塊烤得焦黃的野鹿肉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就放下,然後就用木勺承著牛油和蜂蜜拌過的碎萵苣吃了起來「我父親就是太貪吃了,我從很小時候就看著他不停的吃各種東西,他的雙手沒有了,可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喜歡吃肉,但越是這樣他看上去似乎越糟糕。」

箬莎的話讓亞歷山大略感意外,他當然知道如伯爵這樣的身體攝入太多脂肪肯定是不好的,不過他倒是沒想到箬莎也知道這個道理。

「肉可不不止是好吃,」坐在主位上的凱澤爾不贊成的說「這還是一種權威,我們打獵也不知是為了樂趣,而是彰顯我們對這些野獸的權利,上帝創造了萬物,可人才是上帝在這個世界上最寵愛的造物,所以上帝把這個世界賜予人,讓我們能予取予求。」

一個視權力為一切而又不擇手段追求的人,這是亞歷山大給凱澤爾這些話的定義,雖然認識不久,可他差不多已經能肯定這位未來的伯爵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明天我們可以去獵場看看,」箬莎對亞歷山大說「科森察的獵場有很久的歷史了,甚至最早的科森察就是個狩獵官。」

「羅馬人的狩獵官,」凱澤爾喝了口酒補充著「據說曾經有不止一位的羅馬皇帝到過這里,不過羅馬人總是來了又去,直到最終他們再也來不了了。」

亞歷山大知道凱澤爾說的其實是東羅馬帝國的那些皇帝,在西羅馬滅亡之後的千年當中,東羅馬帝國的皇帝們曾經不止一次的試圖奪回屬於他們的東西,所以發動了眾多收復失地的戰爭,在這些戰爭中,有時候他們就能順利收復大片土地,有時候則又會被新的舊的敵人逼迫的幾近亡國。

所以就如凱澤爾說的那樣,許多個世紀來科森察和很多地中海沿岸的地方一樣,被羅馬人或是征服或是放棄,直到最終君士坦丁堡陷落,那個帝國徹底消亡。

亞歷山大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因為這么個話題有種莫名感傷,想想也許是這個身體曾經經歷過的逃亡引起了共鳴,亞歷山大壓下心頭那股沒來由的失落,用想起什么的口氣說:「說到這個,我還答應過伯爵小姐給她看一些有趣的東西,如果明天方便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

「是什么有趣的東西?」凱澤爾笑著問,他的眼神在妹妹和亞歷山大臉上巡視,似乎要從倆人神態間發現些什么。

「一些小玩意,」亞歷山大並不想說太多,他所以提到這個,只是為轉天和箬莎出門找個借口「您知道西西里是沒有這么大的獵場的,所以想對伯爵小姐的邀請表示點謝意。」

凱澤爾點點頭,在他看來這個來自西西里的年輕人應該是對妹妹有所企圖,不過他倒也並不很在意,畢竟哪怕是兩人真的發生什么,可只要鬧的不過分就無所謂。

他真正擔心的是腓特烈的兒子阿爾弗雷德。

「聽說國王的身體越來越糟了是嗎?」凱澤爾一邊切著盤子里肉一邊問「我在幾年前見過他,當時只覺得他是個喜歡鬧脾氣的小孩子,現在看也許那時候他就已經發病了。」

「那不勒斯人都很擔心,不過我想情況應該還不會很壞。」

亞歷山大小心回答,作為一個使者他其實並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不過從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哪怕是在被法國人占領期間,科森察都沒有遭受到過多侵擾,法國人除了要求科森察向他們繳納了筆數量可觀的稅賦之外,幾乎沒有對科森察有任何侵犯。

也許是法國人覺得占領那不勒斯已經足夠,也許是他們當時已經力所不繼,但不論如何與莫迪洛一樣,科森察與法國人之間的關系是很微妙的。

正因為這個,現在凱澤爾才會那么毫無顧忌的隨便和個剛認識的人議論關於國王的身體狀況。

「如果國王不能承擔他的責任,」凱澤爾看了眼亞歷山大「您認為腓特烈公爵是不是會承擔這個職責呢,特別是現在這種國王還沒有後裔的時候?」

「我想我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亞歷山大意識到不能再這么下去,他甚至覺得凱澤爾在故意把他往坑里帶。

「的確不適合,」凱澤爾笑了笑「那么明天你們要去什么地方呢,獵場很大的。」

「我會讓伯萊里給我們帶路,」箬莎似乎提起打獵就顯得頗有興趣「他對所有地方都很熟。」

「伯萊里,當然了。」

凱澤爾說完不再開口,而是開始向著面前一塊很大野豬膀下起了手。

亞歷山大見到那個伯萊里的時候,第一個印象就是修道士是不是搞錯什么了。

如果說瞭望哨酒館的老板是個大塊頭,那么這個伯萊里就是個又放大了的酒館老板。

厚實的肩膀,寬大的脊背,還有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讓人畏懼的手臂和拳頭,亞歷山大覺得以喬治安妮那保持良好的身體,很難想象能生出這么個參孫似的大個子。

這個伯萊里的確是個大個子,哪怕是站在很遠地方都能看到他那比別人高出一截的體型,當他揮手驅趕身後那些馬匹時,亞歷山大注意到那些健壯的馬似乎有些怕他的發出一陣騷動。

「伯萊里!」箬莎遠遠喊了聲,還舉起光滑的手臂不住搖晃,亞歷山大注意到當見到箬莎時,大個子臉上就擠出了一個像是笑容的表情。

這里是距離城堡有段路程的馬場,讓亞歷山大略感意外的是,科森察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很多地方卻並不比那不勒斯差多少,譬如這看上去規模不小的馬場,他相信就是在那不勒斯也是不多見的。

「小姐您回來了這可真好。」伯萊里也遠遠大聲喊著,他的聲音和他粗獷的外表不太相稱,聽上去不但不沉悶,相反多少還帶著點細膩。

這讓亞歷山大覺得,這個人也許不象他外表看上去那么是個粗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