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卡里波的風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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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傳來悶悶的雷聲,在這樣一個冬日會有這樣大的雷鳴,讓很多人不由抬起頭用迷惑的眼神看向頭頂。

烏雲密布,似乎每塊大塊鉛雲後面都孕育著巨大的風暴雷雨,只等著雷鳴閃電劃破雲層,就會有傾盆大雨迎頭而下。

一個老人有些艱難的在略顯陡峭的礁壁上走著,雖然從海上吹來的風隨時都可能把他吹到甚至卷下礁崖,但是他依舊頑固的不住蹣跚前進,直到來到一處很陡峭的斷崖前。

斷崖下的巨浪不住拍打漆黑的礁石,掀起的浪頭砸在堅硬的石頭上頃刻間碎成無數白色泡沫掩蓋住整個礁面,隨後就有飛快的順著礁石間的空隙漏進下面已經被海水千百年腐蝕鏤空的空洞,然後再涌動著向海中退去。

老人身上披著件很厚實的修道袍,站在峭壁上看上去就好像一只不停煽動翅膀的蝙蝠,當他小心翼翼的站在崖邊向下看去時,他頭上的帽兜被吹落,露出了一顆如同常年缺水的干癟橘子般的蒼老頭顱。

「就是這,可憐的莫迪洛就是在這沒的性命,」老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他的手不停的抖動著,不過這除了因為他已經太老了,更因為他的內心里一點都不平靜「上帝原諒我的罪過吧,我已經夠老了,很快就要去見上帝了,莫迪洛你願意原諒我嗎?」

老人摸索著試圖坐下,可當他摸到地上坑窪不平的石頭時,卻好像被火燒到似的猛然縮手,然後後退兩步。

「沒錯就是這,那個坤托在這打碎了可憐的莫迪洛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他可真是心狠手辣。」

老人不停的自言自語,然後他終於勉強拄著拐杖坐下來,眼神迷茫的看著遠處起伏跌宕的海面。

聖賽巴隆修道院長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第幾次來這處斷崖了。

開始他很害怕這個地方,因為在這里他不但親眼看到,而且參與了一場可怕的謀殺。

所以修道院後牆外的這處斷崖成了修道院長最害怕的地方,他甚至一度不願意從靠近這處斷崖的牆下走過。

但是漸漸的,這種畏懼變成了一種令他難忘的折磨,每天他都會不由自主看上那堵牆,想象著那天深夜在牆外的斷崖邊發生的那一幕。

直到有一天他好像經受不住某種誘惑般的悄悄來到了這處斷崖前,看著那嶙峋陡峭的斷崖和下面起伏洶涌的海水,修道院長覺得自己在那一刻被魔鬼誘惑了。

從此之後,修道院長就會時不時的一個人來到斷崖邊,一次又一次的回憶當時的情景,甚至要強迫自己坐下來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喉嚨呼吸那腥咸潮濕的海風,似乎想要從其中分辯出那絲他永遠完不了的濃重血腥味道。

特別是每到這種天氣的時候,修道院長就會想起20多年前同樣這么一個陰雲密布的冬日發生事情。

「你就是在這樣的一天下午被送到聖賽巴隆的,」修道院長低聲對著一塊凸起的礁石說,其實那天夜里漆黑一片又是那么驚慌,他並不記得喬邇·莫迪洛是不是就倒在這塊礁石邊上,更不記得被他每次都無比畏懼的那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頭,究竟哪塊才是殺死莫迪洛的凶器「當時的你才這么點,」修道院長抬手比了比,然後用力拉緊了身上的袍子讓自己暖和些繼續絮叨著「當時你長的就像個天使,雖然知道你是個私生子,可沒有人不喜歡你。」

院長呵呵笑著,灰白的眉毛隨著被凍得發紫的臉頰不住顫抖著,他覺得冷得受不了就站起來繞著礁石開始瘋瘋癲癲的跑動起來,可沒跑幾步就歪倒在石頭上,然後他又立刻驚恐不安連滾帶爬的離那礁石遠遠的,癱坐在地上不住的喘著粗氣。

「你知道的不是我要殺你的,」院長的聲調含糊,他盯著礁石不停的反復辯解著「你知道你是被魔鬼附身了,你是個瘋子沒人喜歡瘋子,把你送來的人也不會希望20多年後見到的是個瘋子,所以你死了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院長不住喘氣,他費力的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腳下無力有一次摔倒,不過他最終還是小心的站起來,看著不遠處斷崖下的海面,院長吸了口氣,然後小心的走到崖邊向下看去。

即便是白天,下面看著漆黑不清的,可以隱約看到的隨著海水起伏不停隱沒的猙獰暗礁時隱時現,即便是一個活人從這里掉下去也很難逃脫被那些暗礁石棱撞得粉身碎骨,更何況是個在之前就已經被人用石頭砸碎了腦袋的人。

「你死了嗎?」修道院長喃喃自語,過了一會他搖搖頭「不,你沒死,你跟著那個坤托去巴勒莫了,所以喬邇·莫迪洛還活著,對,你還活著……」

修道院長如同自我催眠似的不停低吟著,過了還一陣他好像對自己滿意了似的發出聲古怪笑聲,然後慢騰騰的開始往回走。

一陣很大的風聲從海上吹來,修道院長被風吹得打了個趔趄,他頭上帽兜一下擋住了他的頭臉,在胡亂扯下帽兜之後院長不由回頭向著吹來那股勁風的海上看了一眼低聲咒罵著:「這鬼天氣。」

原本就陰沉沉的遠處海上,這時已經黑乎乎的一片,孕育著巨大暴風雨的雲團似乎終於完成了最後的儀式,隨著一道道閃電穿透雲層,大片大片從天而降的暴雨穿透雲層,夾雜在同樣忽然變得更激烈的風浪中由遠而近的向著海岸邊逼迫而來。

而在遠處海面上,正有一條船被卷入這片狂風巨浪之中,隨著海面上掀起的波濤上下起伏,高聳的船頭時而下沉時而高昂,船身在不住的左右搖擺中好像隨時都會顛覆沉沒似的。

「可憐的家伙,也許真的需要上帝才能保佑他們了。」修道院長並沒有如平時那樣盡一個虔誠的神職人員的本分為那些船上的人向上帝祈禱幫助他們,而是用一種帶著悠悠然的語氣說完這句話,就拄著拐杖深一腳淺一腳艱難的向著斷崖後面走去。

海上的那條船依舊在風浪里不停的掙扎,雖然離岸邊很近,可這段看上去並不遙遠的距離卻因為海面上天氣的忽然變化變得遙不可及,風帆雖然被海風吹的完全鼓脹起來,但是巨大的風勢卻把這條船吹得東倒西歪,甚至船頭還不不住扭動,似乎正在被拉扯得遠離岸邊。

「掌好尾帆!」站在甲板上一個把自己用繩子綁在個把手上的老水手不停的吼著「加把勁別泄氣,我們很快就能沖出去了,前面就要到港口了。」

「這暴風雨來得太突然了,也許上帝不想讓我們上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