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全民公敵貢薩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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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瓦尼·斯福爾扎死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亞歷山大多少有些意外。

在他的記憶中,喬瓦尼是最終逃脫了波吉亞家陰謀的,他幸運的從他那些試圖謀殺他的親戚手里逃出來後就迅速返回了自己的領地,雖然接著就因為被強制離婚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但是喬瓦尼·斯福爾扎還是活下來了,而且他一直對自己的遭遇始終憤憤不平,以至成了波吉亞家的終身敵人,直到幾年後在一次戰斗中因為負傷感染引發了並發症而一命嗚呼。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就這么死了,而且按照關於他死狀的描述,他似乎死前還很痛苦,這讓亞歷山大不由暗暗驚心,他倒不是為喬瓦尼·斯福爾扎的死感到不安,而是對似乎正在漸漸改變的歷史感到隱約的茫然。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並沒有出現亞歷山大邀請圍攻的聯軍進城這件事。

事實上是包圍羅馬的聯軍直到1497年的3月中旬才正式進入了羅馬,盡管在那之前法國人早已經逃出了城,但是羅馬這座不設防的城市就在聯軍面前如同一個脫光了的美女般被晾了將近一個月,然後才被正式接受。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作為聯軍前線指揮官的貢薩洛堅持要讓自己成為第一個進入羅馬的騎士,而他在北方前線的事情卻又一直沒完沒了,法國人雖然已經開始撤退,但是依舊有軍隊因為要保護主力滯留在阿爾卑斯山東麓,作為法國與意大利之間的天然邊界的濱海城市尼斯成了雙方對峙的焦點,特別是皮埃蒙特人,因為擔心受到聯軍的襲擊堅持要挽留法軍,這一切都讓貢薩洛一時間無法分身及時回來享受他解放者的果實。

以至當他終於能從那些繁雜的事務里擺脫出來,以近乎征服者的姿態進入羅馬城時,早已經過了寒冷的冬天,進入了春光明媚的季節。

但是這一切卻似乎不會發生了,亞歷山大六世忽然向城外的聯軍發出了邀請,而且他以基督世界最高權威的身份給予了城外那些將領很高的榮譽,特別是一個「聖地的保護者」的名譽,瞬間讓那些還在猶豫是不是要等待貢薩洛的聯軍將領們變得口干舌燥,口水漣漣,按照教皇派出的使者的描述,很多人在聽到教皇發布的那封邀請聯軍進城的公開信里內容後,因為激動和想入非非甚至迫不及待的就要立刻進城。

如果不是帝國宮相科茨察赫坐鎮,而且立刻下達了嚴令禁止聯軍隨意進入羅馬的命令,估計這個時候羅馬城的大街上已經到處都是縱馬狂奔的聯軍軍隊了。

除了亞歷山大,教皇的這個邀請也讓很多其他人大感意外,羅維雷家就因為這個立刻感覺到了被動。

羅維雷家之前肯花大價錢從亞歷山大手里買下那些後勤物資,就是看准了聯軍缺少這些東西可能會陷入的窘迫境地,大主教希望能通過這些物資與聯軍建立起足夠好的關系,至少這樣一來在即將開始的樞機主教選舉中,那些貴族不會給他添麻煩。

但是現在亞歷山大六世忽然邀請聯軍進城,羅維雷家提供的那些物資的作用一下子就變得可有可無了,這固然讓羅維雷家白白賠上了一筆不菲的錢財,更重要的是原本想要與聯軍建立良好關系的願望一下子落空了。

另一個感到憤怒是凱撒。

這段時間來凱撒已經嘗到了作為『羅馬王』的甜頭,他是教皇的兒子,巴倫西亞的紅衣主教,但是這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如秩序會議首席議員這個身份來得顯赫與尊貴。

在秩序會議這件事上,他甚至覺得應該感激亞歷山大,因為正他提出的這個建議讓凱撒得以堂而皇之的向羅馬的世俗權力伸出了手,而且他很快就沉溺在這種權力帶來的種種快感中,更重要的是,凱撒覺得這個秩序會議只是個開始,隨著對羅馬的控制,他的目光開始投向更大的目標。

可他父親忽然決定邀請聯軍進城,這讓凱撒覺得自己就好像個剛到手的心愛玩具就被人搶走的孩子。

如果那個亞歷山大在話,也許能想出點好辦法,凱撒不由這么想著,可隨後就拋開了這個念頭。

他忘不了亞歷山大在市政廳前公然鳴槍的羞辱,這讓他覺得哪怕是殺掉亞歷山大也不能洗刷這個羞辱。

對教皇邀請聯軍這件事同樣反應強烈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前那不勒斯王後喬安娜。

當聽說這個消息時,喬安娜先是楞了一下,然後她就立刻命令仆人去找亞歷山大。

「我要參加聯軍的入城儀式,」這是喬安娜見到亞歷山大後的第一句話,然後她才接著說「做為那不勒斯的王後,我需要用這種方式證明對西西里王國的擁有權。」

看著喬安娜激動的樣子,亞歷山大倒是能理解喬安娜這么說的理由,阿拉貢軍隊在解放了那不勒斯之後的種種粗暴舉動其實讓那不勒斯王室早已經忐忑不安,雖然不知道阿拉貢的斐迪南二世想干什么,可阿拉貢軍隊一直盤桓不去卻是個讓那不勒斯王室始終心頭不安的原因。

所以即便是同為阿拉貢後裔,可喬安娜和很多人一樣,也並不希望看到貢薩洛那張囂張的臉再次因為征服了羅馬而更加得意洋洋,而且如果能借著參與一個盛大的入城儀式而能讓人們重新認識到她的地位,那就更加完美了。

看來貢薩洛的人緣真是不怎么樣,亞歷山大愕然發現那個還未見面的聯軍統帥居然已經到了人厭神煩的地步,似乎就沒有一個人喜歡那個西班牙人。

這讓他覺得一個人能混到貢薩洛這種地步,可居然還能始終身居高位聳立不倒,也真是個奇跡了。

「您的要求我會傳達給教皇,」亞歷山大恭敬的說「不過陛下請允許我放肆的進言,您現在需要的不止是讓其他人重新認識您的家族對那不勒斯的擁有權,更重要的還是需要能幫助您的盟友,只有這樣不論是在國外還是那不勒斯,您才能擁有更大的發言權。」

喬安娜默默看著亞歷山大,她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很顯然以她現在的處境,人們未必會把她這個前任王後當一回事,更何況腓特烈既然已經想辦法把她從那不勒斯趕走,就不太可能那么容易讓她有機會重新回去。

「你認為還有人能幫助我嗎?」喬安娜有些情緒低落的問,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多么可憐,沒有錢財沒有權勢,甚至連作為女人最後資本的容貌都沒有,她見過羅維雷家的那個巴倫娣,如果說在容貌上她還能自詡比巴倫娣強上那么一點,可在其他方面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連這個大主教的私生子都比不上。

「陛下,總有些人需要朋友,」亞歷山大笑了笑「也許我能幫助您完成這個心願。」

喬安娜楞了楞深吸了口氣,從當初亞歷山大主動給她獻上獻金時她就知道這個年輕人似乎野心不小,只是這么久以來他卻並沒有向她提出任何要求,雖然當她遭到襲擊攜帶的所有金錢全都被洗劫一空後,亞歷山大很慷慨的依舊支持她,但是喬安娜知道這種慷慨肯定不是沒有期限的,一旦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沒有了價值,也許就會斷然拋棄她。

不過現在看來,喬安娜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些用處,至少一個那不勒斯前王後的身份應該足以能換來他對自己的重視。

「你要找的是什么樣的朋友?」喬安娜覺得有必要讓亞歷山大知道她的意見依舊是很重要的「我要提醒一下,那不勒斯王室的尊嚴是不能被輕視的,所以我必須要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亞歷山大心里暗暗搖頭,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簡直真是蠢透了。在這種時候還依舊不肯放棄她那盲目的驕傲。

不過和她相比,那位現在的那不勒斯國王腓特烈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怎么也不會想到他的國王寶座已經坐不穩幾年了。

而把他從寶座上拉下來的,就是如今被很多人視為那不勒斯大救星的阿拉貢國王斐迪南二世。

「請放心陛下,這位朋友是足以能和那不勒斯王室相配的,」說到這,亞歷山大的心頭忽然微微一動,他稍一沉吟繼續說「或許您可以自己判斷一下這個人是否有資格得到您的友誼。」

亞歷山大的話引起了喬安娜的少許好奇,不過她還是矜持的只是點點頭。

離開喬安娜的房間,亞歷山大在馬力諾宮里慢慢走著。

走廊上很安靜,其實是人們看到亞歷山大後會悄悄避開。

沒有了歡快的奔跑聲,也沒有了似乎因為又吃到了某種新鮮點心而發出的誇張的「啊啊」的歡呼,更沒有了總是砰砰嘭嘭的鎧甲碰撞在牆上的聲響,馬力諾宮忽然變得讓亞歷山大不太適應了。

索菲婭,亞歷山大心里發出低呼。

索菲婭已經離開很久了,可他總是不能適應,有時候他一睜開眼就習慣的翹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希望能聽到索菲婭發出的那些熟悉的噪音,但是每次他都失望了。

當納山把索菲婭帶走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給他們見面告別的機會,也許納山知道如果那樣索菲婭很可能就走不了了。

或者是,如果那樣也許索菲亞走的會更加痛苦。

有時候事情如果沒有答案也許會更好。

亞歷山大這么想著走進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