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遷都」(2 / 2)

原本繁華的街道上瞬間血肉橫飛,而這些暴徒顯然沒有奧斯曼軍隊那樣面對彈雨的勇敢精神與頑強意志,所以不第二排火槍兵射擊,隨著一陣恐怖的尖叫,成群的暴徒立刻沿著街道向著遠處望風而逃。

科森察士兵們開始有些意外,他們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不過好在他們的指揮官已經被告知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所以除了命令謹守陣地之外,並沒有下令讓擲彈兵乘勝追擊。

暴徒們很快就發現那些可怕的「屠夫」並沒有追上來,他們於是漸漸放慢腳步,一邊查看究竟有哪些倒霉的家伙沒能活著逃出來,一邊開始商量是不是換個地方繼續搶劫。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地面傳來的陣陣震動聲。

一些曾經參加過戰爭的暴徒立刻意識到這是有大隊人馬在迅速接近的征兆,他們不禁立刻警惕起來緊張的看著四周的街口。

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似乎每個街口都有這聲音傳來,甚至就是一些小巷里也傳來了迅速而密集的腳步聲。

一隊巴爾干人出現在了最近的街口,這些巴爾干人都拿著護身的小盾牌和典型的巴爾干彎尾短斧,當他們排成雖然不夠整齊,卻在這種狹窄的街道上最為適宜的密集隊列向著暴徒們擁去時,暴徒們再次陷入了逃亡的恐慌之中。

但是他們的運氣顯然不如之前那么好了,因為所有路口都已經被堵死,隨著一個騎在馬上的巴爾干軍官用古怪口音宣布「按伯爵老爺的命令辦」,巴爾干人向著那些已經嚇呆的暴徒舉起了雪亮可怕的短斧。

暴徒幾乎是在剛剛開始鬧事的時候就被用血腥的方式鎮壓了下去,而那些似乎准備搞什么陰謀的人卻連屋門都沒來得及出就被堵在了掌印官的別墅里。

當幾個曾經光顧過『瞭望哨』的人被從房子里帶出來時,躲在對面一座民房窗子後面的酒館老板很順利的就認出了他的這些客人。

一場陰謀就這么悄無聲息,甚至沒有掀起一絲浪花的被平息了,只是當奉命留守的掌印官看到走進他房間的全副武裝的時候時,臉上流露出了惱火卻又無奈的神色。

「王後說的對,這不是我的失敗,是那不勒斯王室的失敗,」歐福雷德向前來逮捕他的城防官無奈的說「但願我們的國王能夠明白他現在的處境,否則也許他真的會如王後說的那樣,未必能如他父親那樣戴著王冠死去。」

…………

「雖然我的父親死的並不安詳,可他畢竟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我也許就沒這個福氣了,」阿爾弗雷德這么說著的時候,正躺在一輛搖晃前進的馬車里,馬車上鋪了一層從河邊蘆葦盪里割來的葦葉,淋了水的葦葉多少能讓阿爾弗雷德過熱的身體舒服一點,不過他頭上的汗卻一直在不停流著。

坐在國王旁邊的箬莎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丈夫。

箬莎知道自己是怎么也不會愛上阿爾弗雷德的,不過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或許對阿爾弗萊德來說,他唯一的過錯就是他是那不勒斯國王。

箬莎不會知道歷史上的阿爾弗雷德甚至沒有機會戴上王冠,就和他的父親一起被阿拉貢人囚禁到了撒丁島上。

而在腓特烈死後,阿爾弗雷德終生沒有能逃離撒丁島。

箬莎伸手撫摸了下阿爾弗雷德的臉頰,有些燙,她這時候已經不知道阿爾弗雷德這個樣子是因為喝了她給他的摻了洋地黃的酒還是原本他就有什么病症,不過這個時候的阿爾弗雷德情況顯然不太好。

幾名騎兵從不遠處匆匆經過,看著這些身穿款式奇特的軍裝的獵衛兵,阿爾弗雷德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神色,不過很快他就又感到困倦,於是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亞歷山大騎在馬上跟隨著隊伍緩緩前進,其實他完全可以扔下那些貴族帶領獵衛兵趕到前面,而且莫迪洛伯爵也的確這么建議。

對於莫迪洛伯爵來說,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多少超出了他之前的構想,他甚至反而開始有些擔心亞歷山大會讓事態變得令他們無法控制。

不過伯爵是個很現實的人,當他發現局勢已經已經愀然發生了變故後,伯爵沒有拘泥固執與原定的計劃,而是立刻決定隨機應變,所以才會有了歐福雷德被命令留在那不勒斯的決定。

「可惜掌印官最終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伯爵有點失望,不過也只是稍微感嘆一下後就把這件事扔到了一邊,既然掌印官已經被逮捕,那么在伯爵看來這個人就已經不再值得關注「不過你真的不提前趕過去嗎,要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如果阿方索真的堅持拒絕讓蒙蒂納軍隊進入比利謝利,那可能就會爆發戰爭,這個時候你不在你的軍隊那里真的可以嗎?」

「請您放心,我的行軍隊長在那里。」亞歷山大笑了笑「要知道他在我身邊呆了那么久,學了那么多的東西,我甚至還為他找了個很漂亮的老婆,為的可不是讓他只給我當個高級傳令兵,我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將軍,雖然我的手下現在恰恰就缺這樣的人才,不過好在奧孚萊依還沒有讓我失望過。」

伯爵點點頭,他倒是也聽說過那位行軍隊長的名聲,在亞歷山大遠征巴爾干的這段時間里,奧孚萊依一度成為了統率蒙蒂納與比薩軍隊的指揮官,這讓他自然就不可避免的逐漸為人所知。

而一旦進入了某些人的視線,他之前在亞歷山大身邊的過往經歷也就慢慢被人熟悉了,然後很多人才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亞歷山大身邊居然有了這么個頗為優秀的軍官。

不過現在的奧孚萊依卻並不輕松,他就站在距比利謝利城門幾十法尺之外,而緊閉的大門和可以隱約看到的城牆上的刀槍閃光讓行軍隊長的臉色黑得可怕。

不過讓奧孚萊依更惱火的,是旁邊還有嘮叨個沒完的巴爾干人連隊長。

「隊長老爺,如果再不進去等到伯爵老爺來了我們都得被抽鞭子不可,」巴爾干人不耐煩的催促著「我們也許應該先對著城門開一炮,之前那個修道院我們不就是這么攻下來的嗎?」

奧孚萊依斜眼瞥了下旁邊的巴爾干人,他懷疑這些人都中了貢帕蒂的流毒,自從進攻了聖約翰修道院之後,這些巴爾干人儼然成了貢帕蒂大炮制勝論的狂熱信徒。

只是眼前的比利謝利卻不是用大炮就可以打開的,看著眼前的城門,奧孚萊依心思飛快轉著。

對阿方索拒絕他的軍隊進城,奧孚萊依是有所准備的,所以讓他惱火的並非是這個。

雖然巴爾干人說的抽鞭子有些荒謬,可奧孚萊依同樣不想等到伯爵到了的時候還沒有打開比利謝利的大門。

只是現在他一直等待的人卻沒有出現,這讓奧孚萊依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有那么兩次他的確想如巴爾干人說的那樣用手里的那幾門火炮狠狠教訓一下這些比利謝利人,可臨行前伯爵的吩咐卻讓他不得不冷靜下來。

「用什么樣的手段拿下比利謝利是個關鍵,這個時候哪怕是最蹩腳的借口只要能夠和平的打開比利謝利的城門都是勝利。」

「約瑟夫·布契尼,你這個猶太佬在干什么?」奧孚萊依嘴里低聲自語,他抬起頭看看天空,心里暗暗決定如果再沒有回音,他就只能用最糟糕的辦法了。

「准備火炮,」看看太陽又向頭頂微微挪動,奧孚萊依無奈的下達了命令,聽著身邊巴爾干人興奮的叫喊聲,他微微苦笑「如果最後不得不用大炮轟開了城門,或許真的要挨伯爵的鞭子了。」

聽著炮車碾過地面發出的聲響,奧孚萊依最後一次向城門望去,看著依舊沒有動靜的城門,他無奈的微微舉起了手。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響聲忽然從對面傳來。

奧孚萊依立刻看過去,隨著聲音越來越響,比利謝利的城門慢慢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