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征服者布薩科(2 / 2)

「請原諒大人……」布薩科無奈的開口。

可對方立刻打斷了他:「是教師。」

「什么?」

「我是說我是個教師,不是貴族。」

看著那人認真的神情,布薩科只能再次微微鞠躬,他這時候有點後悔把當初伯爵對於這所大學的描述急得那么清楚了,否則或許他還有勇氣教訓一下對方,可現在他卻不敢這么做,特別是一想到要是讓伯爵知道他居然敢在博洛尼亞大學校園里動武,或許被趕回阿格里守一輩子大門就是他最後的結局了。

「我想請問,來自法國的菲歇大師在什么地方。」布薩科耐著性子問著。

「你是說菲歇大師?」那個教師略顯警惕的看了眼布薩科,然後輕輕搖頭「我不知道你找那位大師做什么,不過你要知道他是我們的客人,所以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對他做什么無理的事情。」

「請您放心,我只是想要拜訪那位大師。」布薩科露出了微笑,雖然正如這個人所說他不敢在大學里對那位菲歇大師做什么,但是只要那個法國人沒有離開博洛尼亞,他就不會讓菲歇趁機跳掉。

「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讓你的士兵先離開這里,他們讓我的學生們有些不安,」那個教師依舊固執的說,不過隨後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房子「菲歇大師就在那里,他現在住在布列吉特老師的家里。」

布薩科先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微微略顯意外的問了一句:「布列吉特?」

「對,尊敬的布列吉特老師,我們這里最淵博的法學大師,菲歇大師就是來和他交流學問的。」那個教師露出了驕傲的神情。

「請原諒,我想問一下,這位布列吉特大師,他是不是有個女兒?」布薩科小心翼翼的問,說起來自從走進這座看上去就無比威嚴的大學,他覺得自己的膽子好像都變小了不少。

聽到他這的詢問,那個老師又露出了一絲警惕,他先是仔細看看布薩科的臉,然後忽然用一種略顯同情的腔調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過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什么?」布薩科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

「我是說吉娜,」那個老師難得以一副好心腸的語氣開導著「吉娜不會看上你的,事實上如果你打聽過就該知道,她已經公開宣布過她是不會選一個學問不如她的男人當丈夫的,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真正麻煩的是布列吉特老師支持她這么做,所以你如果想追求吉娜,至少得奪得當年度的獎學錦標才行。」

聽著那個老師的話,布薩科臉上露出了古怪。

就在剛剛不久前他被那些博洛尼亞官員們小看了,然後現在又因為沒有學問被人鄙視了,再想想當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那個叫吉娜·布列吉特的女學生那一臉無視的樣子,布薩科開始覺得這座城市里的人,似乎對他有著深深的惡意。

佩波內·布列吉特的家是一座帶著個很大陽台的小樓,當布薩科來到門口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房子里的人發現他的到來後似乎有些緊張失措的那種氣氛。

隔著旁邊窗子玻璃就可以看到的里面閃動的身影證明了他的推測,而就在他示意身後的士兵做好准備時,房門打開,之前遇到的那個年輕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您好吉娜小姐,我來求見您的父親布列吉特大師。」布薩科鞠躬行禮。

「或者說你是來找菲歇大師的對嗎?」年輕女人沒有讓開,而是看了看布薩科身後的巴爾干人「我知道自己做了件錯事,這對我是個教訓。」

「您不用太難過,即便是像您這樣很有學問的人也未必不會犯蠢。」布薩科不知道怎么的就來了這么一句,然後他忽然覺得之前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就沖淡了不少。

不過吉娜·布列吉特並沒有如布薩科猜想的那樣暴跳如雷,她只是臉色平靜的看著他,然後向旁邊一閃讓出了道路。

「菲歇大師正在等著你,將軍。」

布薩科有點無趣的走進房間,他並不擔心房子里的那些法國人會襲擊他,除非他們真的愚蠢到了極點,否則輕舉妄動只會給他們自己帶來麻煩。

在客廳里,布薩科看到了菲歇。

這位巴黎大學的未來校長和路易十二的智囊看上去神情平靜鎮定自若,與他旁邊那幾個略顯緊張的學生相比,布薩科甚至覺得這位大師有點太隨意了些。

而坐在菲歇身邊的另一個人,則干脆就是用一種稍感興趣的目光看著布薩科。

「我們的英雄,基督世界的拯救者來了。」菲歇站了起來,他微笑著望著走進客廳的布薩科,然後回頭向他的那些學生們說「你們應該認識這個人,就是他用火炮打傷了奧斯曼的蘇丹。」

幾個法國人的目光中露出了詫異,雖然他們已經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但是在這種情景下見面還是讓他們既好奇又緊張。

「親愛的大師,我更感興趣的是他以什么名義占領博洛尼亞,」旁邊的老人接口說,看著吉娜·布列吉特走過來陪在他身邊,布薩科已經肯定這就是那位布列吉特大師了,果然這位大師接下來就給布薩科出了道難題「根據已經簽署的協約,博洛尼亞做為梵蒂岡直屬的領地,承認教皇為博洛尼亞至尊的也是唯一的君主,任何對博洛尼亞的入侵都將被視為是對梵蒂岡的直接挑戰,將軍我不知道你占領本城是經過了蒙蒂納伯爵的命令還是你個人的擅自決定,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將軍你的行為已經給你的君主和你自己帶來麻煩了。」

布薩科看著對面的兩位大師,到這時候他已經確定了一件事,自己和這座叫博洛尼亞的城市,還真是犯沖。

而在距離費拉拉不遠的一座鎮子上,當聽完信使前言不搭後語的報告,終於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之後,貢帕蒂也呆呆的發了好一陣愣神。

正如布列吉特大師說的那樣,布薩科現在究竟是以什么理由,或是以誰的名義占領博洛尼亞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占領的是梵蒂岡的屬地!

「你都干了些什么呀布薩科,」貢帕蒂摸著腦門不住的搖頭,不過只一會之後他又突然露出了微笑,接著貢帕蒂大聲下令「撤退,撤到雷諾河南岸去。」

隨後他向身邊的隨從揮了揮手:「看來我得消失一段時間了,從現在開始任何從費拉拉來的人我都不見。」

說完,貢帕蒂抓起帽子扣到腦袋上,一邊向馬廄走去一邊嘴里低聲嘮叨:「上帝保佑,但願伯爵夫人不會被這件事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