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三角戰(五)雙王會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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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頗為猛烈的炮擊的轟鳴聲還在耳畔隆隆作響,雖然身邊的侍從們一再勸阻,路易十二已經迫不及待的從掩體里走出來站到了高處觀察著對面的敵情。

一個滿頭大汗的炮兵向著這邊不住的喊著還揮舞著手,不過國王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這個時代的火炮是很危險的,這種危險不只是對敵人也是對自己,一場戰斗下來因為火炮炸膛而把自己人送上的事屢見不鮮,所以對於國王離炮兵陣地如此近很多人都感到暗暗擔憂。

不過路易十二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么多,他需要對敵人進行猛烈打擊,特別是在看到錫耶納方向出現的教皇軍的身影後。法王意識到留給他的時間也許已經不多了。

斯科普的信中是這樣寫的:「為了維護教皇領地的安全與梵蒂岡對錫耶納城的最高權威,以樞機主教團賦予我的權力我要求修正雙方軍隊於15日中午前撤離錫耶納近郊,否則教皇之武裝將視此行為為對梵蒂岡之冒犯,並以此正當理由宣戰。」

斯科普在這里顯然耍了一個小小的花招,他在向法軍透露出宣戰意識的同時卻並沒有明確宣戰目標,這給人的感覺似乎還算公平,但實際上只要想一想之前亞歷山大六世的被放逐和老羅維雷成為了梵蒂岡如今全是最大的人,就可以知道這個宣戰的敵人是在暗示誰。

所以當戰斗一開始後,法王就向那不勒斯軍隊展開了激烈的猛攻,雖然在中午之前徹底擊潰敵人似乎有些奢望,但是路易十二希望通過連續進攻首先占據更有利的戰場態勢,這樣或許就能威懾斯科普,令其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想法是很好的,在占有兵力優勢之下,法軍的推進十分順利,雖然那不勒斯軍隊展開了激烈的抵抗,但是在面對源源不斷涌上來的敵人面前,那不勒斯軍隊也不得不一次次的從事先修好的工事里向後撤退。

錫耶納城郊外是一片很廣泛的丘陵,這對於防守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路易十二也已經意識到那不勒斯人之所以會撤退到這里就是想利用這個地勢予以抵抗,所以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在教皇軍隊參戰之前首先擊潰那不勒斯人。

法軍的炮兵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射擊,甚至就在路易十二躲進掩體後沒多久就聽到了一聲與射擊截然迥異的爆炸聲,那是火炮炸彈後引爆了附近火葯的殞爆。

那一瞬間的巨大震動讓國王身邊的侍從們嚇得臉色發白,雖然國王自己也下的不輕,但是他依舊咬緊牙關堅持著,而且在炮擊剛剛結束就不顧一切的走出來看著炮擊後的結果。

在雙方與錫耶納城外僵持的短暫時間里,那不勒斯軍隊就著地勢修建了幾道簡易的工事,如今這些工事很多地方已經被炸得殘缺不全,法軍也正洶涌著向著這些缺口發起了連續進攻。

看到這個路易十二的心微微放了下來,到了這時他才有空向站在一旁,神色忐忑的路易·德·波旁看去。

「那么說你現在依舊認為羅馬忒西亞人是想要擊敗我嗎?」

聽到國王的詢問,路易·德·波旁如土色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隨即就堅定的點點頭:「是的陛下,我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即便您認為我是在為自己的失敗尋找借口,可是請相信我我們面對的敵人要比我們想的強大的多。」

「我並不懷疑你的居心,」路易十二略微壓低聲音對波旁公爵說「我是在問你是否認為我們這個時候應該為自己留條退路做好准備,要知道為了阻止教皇軍隊有借口參戰我必須在中午之前擊敗當面的那不勒斯人,所以我就必須把所有軍隊全部投入戰場,那么我就沒有太多的兵力讓你去對付一個可能只是你臆想出來的敵人。」

「但是這陛下絕不是臆想,」波旁公爵激烈的辯解著「如果您不能給我抽調出足夠多的部隊,我可以現在回去重新組織現在指揮的部隊,不過那樣我很難保證能夠阻止羅馬忒西亞軍隊的進攻。」

法王微微沉吟著,對於波旁公爵突然狼狽歸來並且帶來個可能法軍會被圍殲這么個似乎聽上去不可思議的想法,很多將領認為這只是路易德波旁為了掩飾意外失敗推卸責任的借口,雖然國王自己內心里也這么想,但是出於一向謹慎的性格,路易十二並不想就這么草率的否決他的想法。

只是教皇軍的威脅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這除了戰場上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希望盡量避免與梵蒂岡的正面沖突。

如果能夠迫使教皇軍隊保持中立是最理想的,否則也要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直接與梵蒂岡發生軍事沖突是最萬不得已的結果,因為這很可能會導致法蘭西在基督世界里被進一步孤立。

最終路易十二做出了決定:「你可以回去做好准備,我這里會盡量的抽調出一批兵力支援你,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對於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擊敗面前的這位那不可思女王。」

路易·德·波旁眼中掠過一絲失望,雖然已經知道很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依舊希望能夠得到足夠多的支援。

他的士兵已經疲憊不堪,輜重和補給的丟失慘重,很多人負了傷,更重要的是士氣低落,而羅馬忒西亞人出乎意料的勇敢則讓法軍對他們已經聞風喪膽,波旁公爵不會忘記親眼看到那些只是因為聽說敵人追來就丟棄了負傷的同伴獨自逃命的士兵,哪怕這樣做事後會遭到恥笑,可在當時卻沒有人指責這種卑劣的行為。

「我會盡我的全力陛下,」波旁公爵抓下頭上臟兮兮的帽子,揪下上面已經捻在一起的羽毛,在稍微猶豫之後扯下一根遞給國王「不過陛下我請求你,如果我再次派人來給您送來這樣的羽毛,我希望您相信這是因為局勢已經到了危急時刻,為了法蘭西為了您和您的軍隊,我請求你相信我一次。」

路易十二稍微沉吟接過了那根骯臟的羽毛,看著鞠躬之後轉身離開的波旁公爵的背影,法王神色陰郁的默默停了陣背過身向戰場望去。

法軍的又一次進攻開始了,這一次沖在最前面的瑞士佣兵發揮了巨大作用,這些來自山地的職業軍人們在丘陵的阻礙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手腳麻利卻又隊形不亂的越過那些障礙,然後向著前面不遠處的敵人沖去。

完全的戰斗精神和彪悍的山地風格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即便面對迎面而來的密集彈雨,瑞士蠻子們也一邊吶喊著戰號一邊腳下不停地向著敵人陣地迅速接近。

那波勒斯軍隊終於有些動搖了,很多士兵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戰線出現了如波浪般的波動,而這時候擲彈兵的嚴酷訓練和曾經與奧斯曼人激戰的豐富經驗就顯現出的寶貴的作用。

即便瑞士人已經沖到了很近的地方,面對他們手中如林般的長矛,擲彈兵們依舊嚴守陣地聳立不動,當聽到射擊的命令時,他們冷靜的端起手中的武器瞄准可能打中的每一個目標,然後在號令之下整齊劃一的射擊,轉向,後退,裝彈。

所有動作簡單而又機械,震耳的槍聲和刺鼻的火葯味兒還能讓年輕的士兵們感到一絲激動,而一些老兵則是面色平靜,似乎這一切只是在參加平時的訓練,至於對面那些被紛紛射倒的敵人,他們很多人甚至沒有去看上一眼。

「那個斯科普他在等什么,」陣地後面,奧摩有些焦慮的說著,他時不時的向女王看一眼,似乎想提出什么建議卻又沒有把握,不過最後他下了決心般的終於說「陛下,我可以去教皇軍那邊要他們立刻發起進攻。」

箬莎望了眼奧摩,看到年輕的軍事侍從焦慮不安的樣子,她淺色的眉梢輕輕動了下似乎想要微笑:「你不覺得這樣也許更好嗎,你認為路易為了防止教皇軍的進攻,他會調動多少人監視他們?」

「3000或者4000人?」奧摩想了想不確定的說「可是即便這樣陛下如果教皇軍現在就發起進攻難道不是更好,現在我們的局面可不是很妙。」

「的確,如果現在他們就發起進攻我們的壓力會小一些,但是那路易就會逃跑了呀。」

箬莎終於笑了起來,她那帶著一絲天真的笑容讓旁邊的侍從們眼前一亮,這一刻威嚴的女王看上去就好像個天真的孩子,只是她的話卻讓所有人的心不由猛然一震!

原來女王並不只是想要擊敗敵人,他甚至想要徹底殲滅由法王親自指揮的法蘭西軍隊!

「這是一個很嚴密的計劃,或許你們不會相信有人能夠在一年前就已經布置好了這一切,為了這個他甚至放棄了垂手可得的米蘭。」

說到這兒的時候箬莎的眼神有些迷離。

她想起了當初在聽說亞歷山大主動放棄米蘭時感到的不可思議,畢竟那是一座讓幾乎所有的君主都不惜兵戎相見的富饒城市、

作為倫巴第的中心,米蘭擁有著不可辨駁的重要地位,但就是這樣一座用財富堆砌起來的城市,亞歷山大卻由始至終都沒有向它伸出一根手指,哪怕他已經到了帕維亞甚至還一度占領了蒙扎,但是最終他卻在米蘭城下止步不前。

當初包括箬莎自己在內,很多人都無法理解亞歷山大的這一決定,畢竟占領米蘭意味著擁有了對倫巴第地區的重大影響,而他放棄米蘭的行為只能讓人理解為他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

箬莎當然並不相信亞歷山大沒有那個膽量,為此她曾經給亞歷山大寫去密信表示了對他如果想取得倫巴第的全力支持,為此她甚至許諾如果需要那不勒斯可以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