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決定命運之夜(2 / 2)

沒有亞歷山大就沒有貿易聯盟,那么也就沒有未來的一切,而這一切從始至終是他們兄妹一起建立起來的。

遠在伊比利亞的亞歷山大是否能夠完成向她許諾過的那近乎瘋狂的野心,還有是否真正能建立起一個將來屬於他們的亞歷山大帝國,這一切的關鍵都在這不可避免的一戰上!

所謂戰略決戰,就是一場豪賭,是軍隊,國家,王冠,夢想與野心的賭博!

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至少在名義上是這種關系。

所以他們的戀情注定不為世人所容。

但是箬莎卻依舊固執的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而現在,她要為了實現哥哥和她自己的理想和野心而戰。

而勝利換取來的豐收戰果,將會由他們的後代享用。

經歷了巨大勝利的喜悅終於徹底放松下來的箬莎甜甜的睡了整整一夜,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清晨,天剛蒙蒙亮,沉睡的箬莎忽然醒了,她躺在床上沒有動,眼睛看著頭頂絲織蚊帳外簡陋的房梁。

外面傳來了衛兵換崗的口令聲,箬莎這才稍微動了動身子,一陣酸痛從身上傳來,她輕輕哼了聲又躺了回去。

多少天了,終於難得可以這樣讓自己放肆的多休息一會兒,這讓箬莎很滿足。

不過聽著外面隱約的低聲交談和漸漸急促的爭論,箬莎輕嘆著勉強爬了起來。

箬莎坐在床邊,兩只光著的腳丫在有些冰涼的地面上微微點了點,飽滿得如同雪白得蠶寶寶的腳趾調皮的動了動。

「我要西西里,」她突然對著空盪盪的屋子莫名其妙的說了這么一句話,那語氣似是在向一個看不見的人撒嬌,又好像孩子在討要心愛的玩具「對,我要西西里。」

這一次箬莎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她的目光中露出了威嚴的神色,似乎在這一刻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宣言。

門外等待的奧摩和派往貢帕蒂那里的使者正在和女侍官低聲交涉,他們的確有很重要的軍情向女王報告,但是女侍官卻以女王正在休息為名拒絕予以通報。

「陛下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好了,你們是男人,可陛下是個年輕的夫人,這對她的身體可沒有好處。」

女侍官不滿的對兩個人抱怨著,她還有句話沒有說,就是女王顯然很在意她的美貌是否能夠讓公爵滿意,而過於操勞可不是件好事兒。

就在奧摩還想說什么,而女侍官已經做出一副要不客氣的拒絕的時候,房門忽然微微打開了。

箬莎從門縫里斜著身子探出半個頭向外看了看,然後她向回過頭去向他望著的女侍官招著手:「來為我收拾一下,然後我要召見他們所有人。」

用了能讓其他女人無比詫異的短暫時間就收拾停當的箬莎很快出現在門外,這時候那不勒斯的將領們已經紛紛奉命趕到。

看著這些人,箬莎的目光最後停在了一個新客人的臉上。

「對於您親自趕來我很高興,」箬莎向鞠躬行禮的斯科普說「而且對於您給予的支持十分滿意。」

斯科普知道箬莎說的是什么,對於箬莎決定把聯軍指揮權全權轉交給貢帕蒂,斯科普沒有表示任何異議。

這甚至讓那不勒斯人都有些暗暗奇怪,他們不知道這位教皇軍的指揮官為什么肯如此輕易的交出指揮權,盡管這並不意味著把軍隊的權力也同樣轉交出去,但是毫無疑問,這樣做很可能會令他失去得到更多好處的機會。

「能夠為公爵和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斯科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注視著箬莎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可能會激怒這位女王,畢竟把羅馬忒西亞公爵放在女王之前不但是不禮貌的,關鍵是這么說已經很明顯的表明了他在兩者之間的傾向與立場。

果然,斯科普的話引起了四周那不勒斯人的不滿,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我很高興你能這么說,」箬莎的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在羅馬與斯科普已經打過交道,但是現在他如此明確的表示對亞歷山大的支持,還是箬莎多少有些意外,不過這也讓她很高興「現在我們是真正的神聖聯盟了。」

斯科普注意到箬莎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微微加重,這聽上去倒似乎像是在贊許他剛剛的態度,這雖然讓斯科普有些疑惑不解,不過箬莎顯然沒有給他再去想這些東西的時間,而是向那個使者說:「現在你可以說說這次出使的經過了。」

使者先向著箬莎行了個禮,隨後開始敘述起他從貢帕蒂那里帶回來的消息,而隨著使使者的敘述,那不勒斯將領們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先是不解,隨即錯愕,接著就是難以置信的驚詫和震動的神情。

「那個貢帕蒂他想干什么,」打破沉寂的是斯科普,他向一旁的奧摩低聲問著「難道他不知道如果法軍兵力集中起來可不是個小數目嗎?」

「的確不是個小數目,」奧摩瞥了眼斯科普,對這個和自己哥哥搭檔著陰死了凱撒·波吉亞的人,奧摩其實有些反感,不過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把這種情緒顯露出來「可是我們的兵力如果集中起來又是多少?」

「我們有……」

一個那不勒斯將領剛剛開口隨即就頓住,他向旁邊的人看看,看到的是同樣投過來的飽含震驚的目光。

「我們有羅馬忒西亞人,」箬莎開口了,她的目光緩緩的掃過面前每個人,同時語氣堅定而又有力的說「有那不勒斯人,塔蘭托人,比薩人,佛羅倫薩人,還有教皇的軍隊,威尼斯,費拉拉與奧地利人,你們告訴我路易十二有什么?」

隨著箬莎的話,人們的情緒在這一刻變得激動了起來,那之前因為貢帕蒂的大膽而感到忐忑的情緒在這一刻變得難以抑制而又異常強烈。

同時,一個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是卻瘋狂的念頭已經在所有人心中形成。

全殲法蘭西軍隊!

這樣的想法即便只是想想都會令在場的人全身顫栗,他們忐忑不安的相互對視,似乎想要別人來阻止自己這個瘋狂的念頭,更希望有人站出來表示反對,但是最終卻沒有一個人開口。

他們不是害怕,雖然女王愈見威嚴的威儀令他們敬畏,但他們知道自己的女王是公正的明君,所以他們並不害怕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現在卻依舊沒有人站出來。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選擇了那個看上去似乎並不現實的念頭。

俘虜路易十二,全殲法蘭西軍隊!

自從1444年波蘭國王瓦迪斯瓦夫三世在與奧斯曼人交戰的瓦爾納戰役中陣亡戰死之後,歐洲已經有半個世紀沒有大國君主再戰死沙場或是戰敗被俘。

君主們已經漸漸的不再像以往那些偉大的騎士君王們那樣站在陣前,他們更願意在自己的宮廷里運籌帷幄而遠離戰火與危險。

法國的查理八世是個英明的君主和不錯的統帥,只是他的運氣不好,沒有能來得及再次施展他的報復。

而他的繼任者現在就在意大利,而且就在前面不遠處的那片廢墟之中被團團包圍。

俘虜一位大國君王,這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是一生為之榮耀的奇跡,而對於一位君主來說則更可能是決定自己的國家走向歐洲霸主地位的奠基石。

「全殲法蘭西軍隊,俘虜路易十二!」

震天的吶喊傳遍聯軍軍營,也傳到了聖吉拉尼亞諾古城的廢墟里。

聽著那此起彼伏的吶喊聲,法軍營地里一片惶惶。

「為什么我對面的不是那個貢布雷呢?」路易十二嘆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