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沒事沒事,我明白!」她抬起頭看著他。

他的眼中,是那濃烈的情意,即便是不說出來,她也看得懂。

「那,現在家里的事,處理好了嗎?」她忙問。

「家事,永遠都是那樣!」他苦笑了下,卻擁住了她。

蘇凡聽見他在她耳畔那一聲長長的嘆息,心中不由得痛了。

他好想就這么一直抱著她,讓他切實地感受到有個人在身邊的踏實,可是,還有工作

他看見她床上那件剛剛被他扯壞的短袖,手指輕輕滑過她依舊滾燙的面頰,道:「改天去買一件新的衣服,那件,就扔了吧!」

她點頭。

「我還有份報告要寫,你早點睡。」他松開她,柔聲道。

「哦,我從家里帶了點花茶,您要不要嘗嘗?」她突然想起來,問。

「好啊,那你去泡茶,我去洗個澡換衣服,等會兒你拿到書房去。」他笑了,說。

「嗯。」

「呃,干脆你拿到我書房去泡茶,也好陪我待一會兒。」他又改了主意。

她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輕輕碰了下,就移開了。

看著他離開,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剛剛,差一點就

接下來怎么辦?她還主動說去他的書房

經過剛才這一幕,蘇凡的心情越發的復雜起來。她切實感受到了他的欲望,那么濃烈的情|欲,如果剛剛沒有被那通電話打斷

該怎么辦?

等霍漱清洗完澡坐在書房里開始准備工作,蘇凡敲門進來了。

「你坐在沙發上!」他抬頭看著她,說。

「嗯。」

「這個茶,好像女人喝會比較好?」他一邊開電腦,一邊問。

「是,活血化瘀啊什么的,據說喝多了還有美容的效果。」她沖洗著茶具,答道。

「那我是不是不能喝?」他笑問。

「呃,應該還好吧,除了美容,還可以緩解疲勞啊什么的!」她說著,看向他,卻發現他也看著自己,忙低下頭泡茶。

兩個人誰都不提剛剛的事,也不說自己的心事。

霍漱清笑笑,卻起身走過去,看著她在洗茶,便坐在一旁,道:「你專門學過茶道?」

「我們縣里有茶館,我大學假期回去打過工,學過一點,不是很專業。」她說,「茶道是一門修生養性的學問,只是我們現在的人都太忙碌太浮躁,沒有心情來做這個了。」

他點頭,道:「我們現代人不如古人懂的享受啊!」

說著,他發現那玻璃茶壺里的水色,開始逐漸發生變化,原本透明的顏色,漸漸有了綠色。

「呃,也不能這么說,現在的人只要願意,就能接觸到這些,不像古代等級森嚴,普通老百姓哪有機會了解茶道啊!」她停下手,道,「可能那個時候的文人和貴族比較閑吧,我想。」

聽她這么說,霍漱清不禁笑了,說:「沒想到你還懂這么多!」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道:「我,我喜歡看這些無聊的東西。」

「這怎么是無聊的東西呢?修身養性,這是境界很高的一件事。要不然,古代的出家人也不會把茶道當做是修行的一種方式!」他說。

她笑了下,揭開茶壺的蓋子,對他說:「您看,這樣子是不是很漂亮?」

他側過身,靠近她,茶水已經從綠色變成了紫紅色,而綻放盛開在水中的花朵,紅花綠葉,嬌艷非常。

「這茶具,是你新買的?我好像沒買過。」他點頭,問道。

「我今天早上買的,超市里很便宜。」她微笑著說,然後蓋上茶壺蓋,端起來晃動了幾下,給玻璃茶碗里倒了兩杯。

霍漱清端起一杯,放到鼻尖聞著,道:「果然是香氣濃烈,沁人心脾。」說著,他看了她一眼,那粉潤的臉龐,如花一般嬌艷,如茶一般香濃。

「跟你一樣!」他說著,看著她,將自己杯子里的茶抿了一口。

蘇凡忙低頭,本來尚未褪去的紅潮,又偷偷地火熱起來,趕緊掩飾般的端起一杯茶喝了。

深夜苦讀,紅袖添香,這是古代多少多少人夢寐以求美事。此時,雖不是寒窗苦讀,紅袖也未添香,可是,在這深夜加班的時候,有個人在一旁為自己泡茶,對於霍漱清來說,也是從未想過的情景,近乎奢侈!

他看著她的側臉,那平靜的模樣,讓他的心也不知不覺平靜了下來。

也許,紅袖添香也是有科學道理的!

他攬過她的肩,俯首輕輕地親了下她的眼角,道:「我把電腦拿過來。」她微微點頭。

這不是霍漱清第一次熬夜寫報告,可是,這是他最輕松的一夜,心中有種風吹過草原的感覺,寬廣又平靜。蘇凡坐在他旁邊,拿著一本書看著。

兩個人一言不發,安靜中卻有著一種久違的和諧,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幾百年,好像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坐在她的身邊,不近不遠。這樣的距離,蘇凡怎么有心思看書?

給他斟茶的時候,她會偷偷看他工作的樣子。放下茶,拿起書,又舍不得讓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那么的吸引她。他就是塊巨大的磁鐵,將她的注意力牢牢吸在他身上。不管是他沉思,還是他思考之後敲字,她都想要一直盯著他。可是,直勾勾盯著他,這種事,她是做不出來的。看來,只能想別的辦法。

小心地捧起書擋住自己的臉,露出一只眼睛看著他,這樣就安全了。

他深思的時候,會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而那修長的食指,偶爾會在他的嘴唇上敲敲,或者摸摸鼻尖。臉上表情舒緩,他就會放下手,在鍵盤上敲字。而他敲字的時候,似乎都是有節奏感的,完全不像是在寫文章,而是在演奏美妙的音樂。

古人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這是以男人的眼光來描述他們愛慕的人。其實,在女人的眼中,自己愛慕的那個人,何嘗不是世間最美的存在呢?

蘇凡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樣痴痴地盯著一個男人,完全不是她的風格。又或者說,她的骨子里就有這種好男色的本性,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被挖掘出來?

她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謹慎,不會被他發現。可是,世上有句話,叫做「再狡猾的動物也逃不過好獵手」。何況,她根本不是狡猾的獵物,只不過是一只傻傻笨笨的小綿羊,而他絕對是狡猾的獵人。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除了偶爾端起茶杯喝口茶,其他的時間都坐在那里思考敲字。太過專注,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為了身邊這個女孩觀察的目標。即便偶爾瞥過頭看她一眼,也只會看見她坐在那里看書,只是,只是她看書的樣子,有點奇怪。可是,他哪有心思去追究她這樣奇怪的看書背後在隱藏什么?

他的縱容,讓她越發的大膽了。剛開始只是露出一只眼睛看,後來發展成將半邊臉都露在書外。

既然是在狡猾的獵人面前,那么,這只小綿羊被發現就是遲早的事情了。她這種自作聰明的偽裝,實在太過誇張。

霍漱清正在思考,余光注意到了她這誇張的偽裝。臉上緊綳的肌肉倏然放松了,嘴角微微上揚出一個弧度。

獵物暫時的安全,不是因為獵人放棄了捕獵,而是在等待時機。對於獵人來說,獵物警惕性最低的時候,才是捕獲的良機。而很快的,他的機會來了!

蘇凡眼前那本用作偽裝的書,猛地從她的眼前消失了。她還來不及搞清楚怎么回事,他的臉就取代了那本書出現在她的眼中。

她呆呆地盯著他!

怎么回事?

可是,霍漱清卻笑了,他在心底深深笑了。

這個傻丫頭,竟然,竟然會有如此孟浪的舉動。真是,看不出來。

就這樣和他對視了幾十秒,蘇凡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盯著的不是書,而是他,活生生的他。不是隔著書在看他,而是,毫無阻擋地看著他。

完了!

她在心里大呼一聲,慌忙低下頭。

耳畔,卻傳來他若有似無的笑聲,她越發地窘了。

霍漱清扳過她的身體,小心地抬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那酡紅的臉頰。

之前偷看他的膽量,此刻全都消失的沒了影蹤。要是地上有個洞,她一定會鑽進去,可是,沒有!

「想要看嗎?」他含笑低聲在她耳畔問道。

她低頭不語。

那濃密的眉毛,不停地撲閃著,如同她此時那顆慌亂的心。

「沒人像你這么大膽」他說完,將她攬入懷中,而他的舌尖,則纏繞著她的耳垂。

她的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下。

懷中的軟玉溫香,讓他的記憶重新回到之前進門的那一刻。

她這柔嫩的身體,還有胸前那一對盈盈而握的柔軟。

耳畔的呼吸聲,愈發地粗重,她的心,陡然亂了。

那雙剛剛被她觀察了許久的大手,開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撩撥著她身體深處那不安的情愫。

這個小丫頭,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誘惑他。可是,他想不通,自己怎么會這么容易就受了她的誘惑?

當他的唇在她的臉頰上摩挲之時,突然聽到懷里的她小聲說了句「您,您不是,要寫東西嗎?」

他輕笑,松開她。

「你這個撓人的小丫頭!」他笑著說。

她低頭。

霍漱清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我還要寫一會兒。」

蘇凡點頭。

拿著書起身離開沙發,走到門邊回過頭,卻發現他已經拿起了電腦繼續工作了。

可是,回到房間的蘇凡,怎么都睡不著了,翻來覆去都是想著他。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會和他失控走到這一步了?她怎么就

「霍叔叔的老婆就是孫阿姨啊!」邵芮雪的話開始在她的腦子里不斷地回放。

他是有老婆的人,可是,她,她還

這樣是不對的,蘇凡,他是有家庭的,有老婆,也有孩子,他是丈夫也是父親,你怎么可以和他

不能,不能了,絕對不能了,你這樣做不對,完全錯了。你現在是在破壞一個家庭,即便沒有到破壞家庭的地步,也是在涉足別人的家庭。你忘了自己曾經說的嗎,絕對不能做第三者,就算是對方沒有結婚有女朋友,你也不能對他心存非分之想,何況他,他還有家庭!不行,絕對不行!

她知道自己錯了,可是該怎么辦?她很肯定,自己的心,已經陷進去了。從在人潮中回頭看見他的那一刻,那如夢境一般的重逢,那一刻開始,她就再也走不出對他的愛戀了。

怎么辦?

屋子里漆黑一片,可是她的眼睛根本閉不上。

就在她這樣慌亂的時候,卧室門,開了。

黑暗中的蘇凡雙手緊緊抓住被子,一下都不敢動。

他坐在床邊,借著月光注視著她的睡臉,那平靜的睡臉。

抬起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視線卻絲毫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

一直以來,他自詡自己是個自制力非常強的人,而他的經歷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和徐蔓分居兩地的這五年,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他以為女人對自己已經失去了吸引力,以為自己沒有了生理的需求,直到今晚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有著很強的欲望的。只是,這樣的欲望長期以來被冷淡的婚姻和繁重的工作壓制住了。或許,他的生命里就是需要她這樣一個年輕女孩,陪他說說話,然後

他俯身輕輕親了下她的額角,起身離開了。

直到聽見門關上的聲音,蘇凡才睜開了眼睛。

今晚的月亮,真的好亮!

下了樓,霍漱清拿上車鑰匙,鎖上小樓的門離開。

就在剛才,他接到了省委書記覃春明侄子覃東陽的電話。五年前,覃東陽來到江寧省行商,這也是覃春明來到江寧省上任的時候。霍漱清和覃家關系很熟,和覃東陽也是過從甚密。

「聽說你這個假期很忙啊,簡直是雙城記呀!」覃東陽在電話里笑著說。

「你不是出去玩了嗎?怎么,回來了?」霍漱清喝了口茶,道。

「早上剛回來了。趕緊過來,我要好好安慰安慰你這個大忙人!」覃東陽道。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肉麻?」霍漱清笑道。

「這哪叫肉麻?」覃東陽笑著說,「竹苑,建峰也在呢,咱們聊聊。反正你也一個人,我們就舍命陪你了!」

霍漱清一看,現在才十點多些,反正報告也寫完了,就出去一趟好了。

「我等會兒到!」他說完,掛了電話。

竹苑,位於太白區東面的仁壽山下,是柳園里的一個院落。

柳園,是五年前覃東陽在江城的一個項目。當年,太白區提出要整改仁壽山周圍的環境,建設一個休閑的場所,覃東陽通過覃春明的關系拿到了這個項目,將原來計劃中的方案徹底推翻,花了三億將整個仁壽山風景區一帶進行了整修。

經過兩年的建設,原來是一片灘塗的柳園,變成了今天太白區重要的文化休閑場所。柳園,霍名思義就是種了很多柳樹的地方。除了柳樹,園內還種了其他的一些樹木,同時將上清江的江水引了進來,在園內建了一個很大的人工湖。除卻柳園,整個仁壽山也有了改變。曾經的荒山,種滿了桃花,到了三四月間,漫山的桃花盛開,與山下的綠樹碧水相互呼應。

人工湖的周圍,全是仿照蘇州園林的建築,青色屋頂白色牆壁,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除了這些景觀式的建築,柳園內還有大約二十來個院落,全部都是市民休閑的地方。同時,又以梅蘭竹菊為名,建了四處私人院落。覃東陽給自己留了的就是竹苑,至於梅苑、蘭苑和菊苑的主人,卻是不為人知的。

竹苑里,種滿了竹子,也因此而得名。覃東陽經常在此接待自己的來往關系,霍漱清和覃東陽過從甚密,自然也是竹苑的常客。

他的車子,停在竹苑門前,守在門口的男青年趕緊跑過來拿過他的車鑰匙,將車從側門開了進去。

「老霍」覃東陽從門里走出來。

霍漱清剛把要是遞給泊車的小哥,就看見了覃東陽。而當他注意到那個和覃東陽一起走過來的人,眉頭蹙了一下。

原來,這才是覃東陽請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