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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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霍漱清?

她的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可是母親和張阿姨都看不出她眼里的迷惑,因為她的表情現在也沒有足夠豐富清晰到讓別人明白的地步。

一早上,醫生各種檢查各種護理,病房里忙成了一團,還好病房足夠大,要不然還真是轉不開。

霍漱清接到羅文茵電話的時候,正在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當然是馮繼海接了電話,馮繼海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天就真的這么到來了!真的要去放鞭炮慶賀一下啊,必須要慶賀一下啊!

縱然是個五尺男兒,一個和蘇凡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男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潸然淚下。

蘇凡醒來了,霍書記就會變得正常了!是啊,霍書記已經不正常,從蘇凡出事的那個時候開始,盡管他表現的和其他的同僚一樣。內心的那種痛,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啊!這個世上,只有蘇凡一個人才會讓霍書記如此,上次是她離開的那三年,而這次,雖然只有半年的時間,可是,馮繼海感覺這半年比那三年更難捱,更加的艱難不易。

「是,夫人,霍書記正在開會,等他出來我立刻報告。」馮繼海道。

與此同時,曾元進也接到了妻子的電話,可是同樣因為工作的緣故沒有辦法趕去醫院。

羅文茵坐在病床邊,看著女兒躺在那里,煙圈不禁泛紅了。

「什么都別想,好好休息,慢慢就好起來了,乖!」羅文茵輕輕拉著女兒的手,道。

可是蘇凡的腦子里有太多的疑問,記憶就像是碎片一樣拼湊在一起,亂七八糟的,她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根本沒有辦法連起來。

「念卿去學校了,等下午我再接她過來看你,那孩子啊,真的好聰明,可討人喜歡了。你爸說那是因為像你的緣故!」羅文茵含淚道,對女兒說著。

可是,蘇凡的眼神,似乎有些呆滯,好像並不能聽懂羅文茵在說什么。

羅文茵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就算蘇凡現在不能怎么說話,身體不能動,可是她的眼神不該是這么呆滯的啊!怎么感覺和她說話沒反應呢?

「你先休息會兒,媽就不吵你了!」羅文茵說著,起身輕輕在蘇凡的額頭親了下,深情地注視著女兒那慘白的臉龐,折身離開的時候淚眼蒙蒙。

跟一旁陪護的護士交待了幾句,羅文茵就走了出去。

到了外間的客廳,羅文茵給丈夫撥了個電話。

「出什么事了嗎?檢查有問題?」曾元進問。

「我感覺迦因好像有點不對勁。」羅文茵壓低聲音道。

客廳里就她一個人,可是羅文茵還是害怕里面的女兒聽見。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她受了那么重的傷,現在才醒來,可能有些不適應是自然的——」曾元進解釋道。

「你說的那個我知道,現在的問題是,」羅文茵說著,看了一眼套間門,道,「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怪怪的,我和她說什么她都沒反應。」

「怪?」曾元進愣住了,「你不是說她叫你媽媽了嗎?」

「是啊,可是,我感覺她是不是不記得什么了,我和她說念卿,她都沒有反應啊!你說這怎么回事?是不是睡的太久,腦子出問題了?」羅文茵道。

「你現在去找一下姜教授,和他說一下迦因的情況,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曾元進道。

「嗯,我知道了。」羅文茵道。

「哦,你給漱清說了沒?」曾元進問。

「我給他打電話了,小馮說他在開會,可能現在還沒開完,一直沒給我電話。」羅文茵道。

「那你去找姜教授了解一下情況,回頭再給我電話。」曾元進道。

羅文茵掛了電話,深深呼出一口氣,起身離開病房。

剛到門口,張阿姨就進來了。

「我去找一下醫生,你去里面守著,和她說說話,要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就跟我說。」羅文茵對張阿姨道。

「我知道了,夫人。」張阿姨應聲。

姜教授的辦公室在下面的一層樓,羅文茵走樓梯下去。

到達姜教授辦公室的時候,教授正在和自己手下的醫生討論蘇凡的病情,對於他們來說,蘇凡不光是一位身份特殊的病人,也是病情特殊的。

「曾夫人?」姜教授看羅文茵敲門進來。

「你們在忙嗎?」羅文茵問。

「哦,我們在討論霍夫人的病情——」姜教授道,「您請進吧!」

「姜教授,有點事,我想和您私下談。」羅文茵道。

姜教授便讓其他的醫生都出去了,關上門問羅文茵道:「什么事,您說吧!」

羅文茵便把蘇凡剛才的情況說了下,姜教授陷入了思考。

「到底怎么回事?她好像記得什么,又對我說的話沒有反應,是她失憶了,還是腦子哪里反應出了問題?」羅文茵問。

羅文茵不是普通人,不是徒有一個部長夫人頭銜的家庭主婦,在女兒沉睡這段時間,她也閱讀了大量了醫學著作,雖然不及專業人士那么精通,可是也不是完全不懂。

「我剛才檢查了,她的神經反射很正常,膝跳反射都是有的,說明她的行動能力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需要的只是時間來鍛煉。眼睛對光線的反應也正常,觸感也沒有任何問題。」姜教授道。

「那為什么她會那樣?」羅文茵問。

姜教授想了想,道:「曾夫人,您先別急,等她恢復一點體力了,我們再繼續做其他的檢查,像她這種病人要做的檢查很多,您是知道的。我們慢慢來,現在讓她好好休息,盡量不要去想什么問題。雖然她已經沉睡了六個多月,可是她的身體很虛弱,還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羅文茵點頭,道:「我知道,那我們怎么配合呢?總不能讓她就這么躺著——」

「您可以讓家人拿一些照片過來,或者和她過去記憶經歷有關的物品來和她交流,不要做出在試探她是否失憶的樣子。她是中槍昏迷的,心理還是有很深的恐懼。我已經安排了心理醫生,下午開始就給她做心理測試。等到一切檢查結果出來,我們會開一個治療會議,到時候再跟你們詳細解釋,可以嗎,曾夫人?」姜教授道。

羅文茵點點頭,姜教授接著說:「相比較身體的創傷,病人精神上的傷害會更加嚴重,而這種傷害我們很難用儀器檢查出來,所以,也要請你們家屬來配合治療。」

「你說的是那個創傷後遺症?」羅文茵問。

姜教授點頭,微笑道:「夫人您懂的很多,的確是那個。病人是中槍昏迷的,她對那一刻的記憶應該是很深的。只是因為人本身就會對讓自己恐懼的東西產生選擇性遺忘,所以她暫時不一定會想起那件事,可是,等她開始想起那件事的時候,我們就必須要小心了。」

羅文茵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姜教授,有什么情況您及時告訴我們。」

說著,羅文茵就起身了,姜教授站起身,送羅文茵出去。

「我和您一起去看看病人。」姜教授道。

雖然曾元進和羅文茵都沒有對院方說過自己和蘇凡的關系,可是院方參與治療的人都很清楚了,不光是從曾元進夫婦的表現,還有曾家人頻繁的探望上面,都是很清楚的。不過,在這種地方,誰都不會多說一個字,沒有意義,對不對?

來到病房,就看見張阿姨正拿出一本相冊給蘇凡翻著。

「您看,這是松鳴山,松鳴山的竹林很美吧?那里的溫泉也——」張阿姨耐心地給蘇凡說著照片里的情形。

記憶的碎片,如同拼圖一樣,一片片開始在蘇凡的腦子里拼了起來。

她記得這些地方,記得自己好像在那一片竹海之中騎車而過。她記得山上的路特別好,沒有多少車,她好像特別喜歡在那竹林中的公路上騎車。雙手松開車把的時候,風從耳畔吹過去,帶著竹林的聲音,就連頭發都好像被什么溫柔地拂過,真的,好舒服!

閉上眼睛,蘇凡的腦子里就想起那一幕,臉上不禁有了笑容。

張阿姨看見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興。

羅文茵走過去,從張阿姨手里拿過那本相冊,一頁頁翻著,姜教授開始和蘇凡聊了起來,並做著檢查。

「你什么時候准備的這個?」羅文茵驚訝地問。

剛剛醫生還和她說要拿一些照片過來,結果沒想到張阿姨已經准備了,而且,每一頁的內容好像都是認真擺放的,有念卿的照片,從小到大的,還有蘇凡自己的,有雲城的,有榕城的,有她和曾元進、曾泉方希悠的,還有蘇凡養父母和弟弟,還有蘇凡的朋友邵芮雪和覃逸飛覃逸秋等等,好多人的照片,還有念清的,江彩樺的都有,好像是把蘇凡從小到現在每一步的經歷都認真地重演了一遍。

張阿姨微微笑了,道:「之前醫生不是說,等蘇小姐醒來後要給她看一些過去的照片什么嗎?我就請邵小姐幫忙找了蘇小姐過去的照片,邵小姐專門去翔水老家那邊找的,還有一些照片是邵小姐自己拍的,有些是我老公拍的,還有覃先生和方小姐他們都幫忙了的。」

羅文茵的鼻頭,一陣酸澀,雙眼潤濕了。

這個張阿姨,從蘇凡出事開始就一直精心護理著,不光是要照顧蘇凡,還有霍漱清的一些生活起居都是她在負責。在照顧蘇凡這件事上,張阿姨比所有人都盡心都認真,除了學習那么多的護理知識,還有這么細心地准備相冊——

「謝謝你,張大姐!」這是羅文茵第一次這樣稱呼張阿姨。

張阿姨愣了會,忙笑了道:「您別這么和我說,夫人,這都是我該做的,我——」

說著,張阿姨的淚水從眼里涌了出來。

羅文茵含淚望著她。

雖然兩個人是在客廳里,病房里間的門也關著,可是,張阿姨依舊害怕蘇凡聽見,便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的哭聲傳進去。

「蘇小姐,她,這么多年,真的不易,真是,受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和霍先生結婚了,卻發生了這樣,這樣的事——」張阿姨道。

羅文茵的手,輕輕放在張阿姨的手背上,張阿姨望著她。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羅文茵道。

張阿姨點頭,淚水從兩個女人的臉上流了下去。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上天給了我們機會,不管過去發生了多少的不幸,她醒過來了,我們總會有機會來補償她!」羅文茵道。

話是對張阿姨說的,可羅文茵更像是在對自己說的。

這半年來,女兒沉睡的這半年來,她一直在想,等女兒醒來以後就要怎樣怎樣,彌補自己這么多年對女兒的虧欠。

是啊,還好上天給了她機會,讓她可以得償所願。

「哦,對了,這個相冊做的很好,非常好,醫生剛剛讓我從家里拿一些過來,我也准備了一些照片,可是也沒多少,沒你做的這么齊全,等會兒我讓小孫回家去取一趟,拿回來以後咱們一起整理吧!」羅文茵對張阿姨道。

張阿姨有點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高高在上的曾夫人居然會和自己一起——

「好,好。」張阿姨點頭道。

「現在迦因醒來了,我安排別的人來替換你,這大半年也太辛苦你了。正好也要到過年的時候,你就回家去和老公孩子團聚,好好休息休息。」羅文茵道。

「夫人——」張阿姨不明白羅文茵的思路,這是不是要趕她走啊?

「你別誤會,我不是趕你走,」羅文茵是何等人,怎么會不知道張阿姨心里想的?

「為了迦因你辛苦了這么久,我知道你是因為漱清和迦因的緣故做這么多的,可是你也五十多的人了,要是身體垮了怎么辦?我們也沒辦法和你家人交代。先回家休息一陣,等你想回來了,就隨時回來,我想,漱清和迦因都會希望你和他們在一起的,畢竟你們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是不是?」羅文茵道。

張阿姨含淚點頭,道:「霍書記對我有恩,對我們全家有恩,蘇小姐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樣——」說著,張阿姨意識到自己好像過界了,蘇凡是曾元進和羅文茵的女兒,是部長的女兒,她一個小百姓哪里能這么說?

「對不起,夫人,我,我說錯了——」張阿姨忙說。

羅文茵搖頭,微笑看著張阿姨,道:「你說的沒錯,我看得出來,你對迦因真是比我照顧地細致的多。和你相比,我真的,真的很,汗顏,覺得自己,自己,很對不起她——」

說著,羅文茵的眼里淚花閃閃。

或許是因為遇上了一個差不多同齡,又很疼愛蘇凡的女人,羅文茵卸下了平日里的心防,說了起來。

「蘇小姐心地很善良的,她不會怪您什么的——」張阿姨安慰道。

羅文茵卻含淚搖頭,道:「那孩子一生下來,出月就被我扔了,後來我在我嫂子那里見過她那么多次,都沒有,沒有好好的,好好看她一眼,沒有——如果我早點看看她,認了她,她就不會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吃那么多的苦。」

張阿姨沒有說話,她理解羅文茵的心情,遞給羅文茵一張紙巾。

「大姐,你不知道,我剛認她的時候,還,還打了她,還,還覺得她是個鄉下人什么的,覺得她不是我生的——我真的,現在想起來,我覺得自己真,真不是個人啊!」羅文茵趴在張阿姨肩上哭了起來。

照顧蘇凡這半年來,張阿姨也對羅文茵和曾元進的婚姻,以及蘇凡的出生有大致的了解也就知道羅文茵為什么這么說了。雖然她對羅文茵說的這些真是很意外,不過也沒什么意外的,想想羅文茵平日給人的感覺就理解了,羅文茵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蘇凡剛出事的時候,羅文茵不是還打過霍書記么?不過,現在羅文茵難過成這樣,張阿姨也在心里嘆息,不管什么地位身份的女人,做媽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夫人別這么說,蘇小姐她不會怪怨您的。」張阿姨只好這么說。

「是啊,你說的對,那孩子真的是很善良的孩子,當初我那么對她,她也沒有記恨我——」羅文茵道。

這時,護士出來說「姜教授請夫人進去一下」,羅文茵就趕緊擦干眼淚,走進了病房里間。

「怎么了,姜教授?」羅文茵問。

「媽——」蘇凡叫了聲,羅文茵趕緊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

「乖乖,什么,你說,媽在呢!」羅文茵忙說。

「我想見念卿!」蘇凡道。

雖然聲音微弱,可是羅文茵也聽清楚了。

「好,好,讓小孫趕緊去接。」羅文茵說完,就趕緊走出去給秘書孫小姐安排了一下,孫小姐就趕緊離開了。接著,羅文茵給念卿幼兒園的院長打了個電話,說派了人去接孩子。

姜教授走了出來,對羅文茵道:「她的狀態很穩定——」

「這樣不是很好嗎?」羅文茵道。

姜教授搖頭,道:「不見得,因為這樣的話,她可能會刻意掩飾什么,或者讓自己去忘記什么。」

「如果她可以忘記槍擊的話,倒是好了,起碼不用再傷心了。」羅文茵道。

兩人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居然是霍漱清。

「漱清回來了?」羅文茵道。

她也沒想到霍漱清這么快。

「霍書記,您進去和您太太聊聊吧,她現在可以說話了,只不過,你們都不要說任何和槍擊有關的事,不要說一些讓她傷心或者有不好回憶的事,她的心理很脆弱。」姜教授道。

霍漱清點點頭,趕緊走進了病房。

里面的張阿姨和小護士都走了出來。

霍漱清緩步走向病床。

病床那么大,她顯得那么的,那么的瘦小,好像在病床里都要看不見了。

他的視線,一直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臉上,絲毫沒有移動。

一步又一步,好像是從很久很久以前走來的一樣。

是的,是他走過了她沉睡的世界,把她從那個世界里喚醒了過來,讓她睜開了雙眼看見了真實,殘酷卻又溫暖的真實。

她的視線,也一直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一個人從門口走進來,走到他的身邊,一直一直慢慢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