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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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讓蘇凡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著。

一星期後,她已經可以自己抬起手用勺子吃飯了,當然筷子還沒有辦法使用。至於下地行走,在別人的幫助下,她拄著拐杖可以在病房里走幾步,最多可以走五步了。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很震驚的,包括醫生在內。

每個夜里,霍漱清都從張阿姨的記錄本上看著蘇凡的進步,眼里那毫不掩飾的喜悅投在蘇凡的心里,讓她的心也一陣陣胡亂跳動著。

她那如少女般羞澀的視線,讓霍漱清總是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好像上天真的讓他們重新開始了。

現實總讓人不能如意,讓人覺得生活無比艱辛,好像艱難的快要無法喘息無法活下去,可是,在這樣艱難的生活里,上天卻總是會讓人看到一點點微弱的美好,那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就變成了在黑暗中照亮前路的唯一力量。正如此刻,對於公務繁重、深陷爾虞我詐局勢的霍漱清來說,蘇凡每一天的一點點的進步,就是支持著他每一天早上睜開眼去履行自己職責的力量一般。

生活,就是一個騙子,不是嗎?已經很難了,可還是欺騙著你往前走,騙你說前面更好,明天更好。可是,這樣,心懷著對明天的美好期待,不正是活著的意義和美好嗎?

霍漱清忍不住攬著她的頭,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輕輕的,卻落進了她的心里。

蘇凡抬起頭,眼里都是甜蜜的笑意,好像是一個等待著獎勵的孩子一樣,等著給她一顆糖。

霍漱清不禁笑了,食指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道:「你這個小家伙。」

蘇凡嘟嘟嘴。

霍漱清笑著,拉起她的手,注視著她的雙眸,道:「那你想要什么獎勵?說出來,我都會給你。」

蘇凡低頭,卻又微微抬起頭,快速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搖頭著。

霍漱清真是愛死她這小女人的模樣了,這丫頭,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會用她不經意的一個表情或者眼神讓他心神盪漾,讓他迷醉。

「怎么,是怕我給不起嗎?」他笑問。

蘇凡想說,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只要每天可以看到你,我什么都不要。

可是,這樣肉麻的話,她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沒什么,沒有想要的。」她說。

「真的嗎?」他含笑問道。

他的低頭,視線卻像是會轉彎一樣,投向她那被濃密睫毛擋住的眼睛里。

蘇凡的臉頰滾燙著,她知道他在看著自己,他的語氣他的眼神,都讓她自己心潮澎湃。也許,她每一天都是為了能在夜里看到他這樣的眼神、聽到他這樣輕松的話語,才不顧汗水濕透衣服和頭發,不顧身體上傳來的那穿入骨髓的疼痛,一步步挪動著她的腳步。

什么都是值得的啊!

「丫頭,你是最勇敢堅強的女孩!」他斂住笑容,神色嚴肅道。

蘇凡抬頭,望著他。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絲中間,視線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臉上,一分一毫都舍不得移開。

蘇凡笑了下,道:「我是女孩的媽!」

霍漱清明白她說的什么,笑笑,道:「你啊,就算是當了媽也是個小姑娘。」

「為什么?」她不懂,眨著眼睛望著他。

「呃,因為,」他故作思考,道,好像是想明白了一樣,笑著說,「因為正常當媽的人不會問為什么。」

蘇凡不懂,看著他,眼里卻是他的笑容。

「真是的,又捉弄我!」她也假裝生氣了。

好像是初戀的小情人一樣,蘇凡的這一招在霍漱清這里真是立竿見影。

他趕緊說:「我哪有捉弄你,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明天問問你媽,或者小雪——」

「夠了啦,為了這種事去問,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呢!」蘇凡打斷他的話,道。

霍漱清笑了,道:「這有什么丟人的?」

「人家,都會覺得我跟個白痴一樣。」蘇凡嘟著嘴,轉過頭去,道。

在霍漱清的眼里,這樣的蘇凡那么的可愛那么的俏皮,好像又變成了雲城時的那個樣子,好像他們真的在戀愛一樣。

他擁住她,輕輕吻了下她的臉頰,含笑注視著她,道:「我的小丫頭啊,就是這世上最特別的女孩,不管是二十歲三十歲還是七八十歲,在霍漱清眼里都是小女孩!」

這樣的情話,在他說出來是那么的自然,在她聽來是那么的甜蜜。

是該感謝這樣的一場災難,讓他們又有了一次重新戀愛的機會嗎?

蘇凡舔了下嘴唇,霍漱清看著她這微小的無意識的動作,心頭的浪花一波高過一波。

他的唇,輕輕湊到她的唇邊。

蘇凡抬頭望著他,閉上了眼睛,微微張開嘴巴。

如同初吻一般,她的嘴唇好像被電了一圈,麻麻的。當他席卷著她的唇舌之時,她的全身顫栗著,記憶排山倒海而來。

似乎在過去,他也是這樣吻她,吻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身,她的手,甚至她最隱秘的位置。

可是,突然間,腦子里閃過一道亮光,一切都變成了白色,而那白色瞬間就變成了血色。

蘇凡猛地推開他,開始咳嗽干嘔起來。

霍漱清不知道她這突然怎么回事,擔心起來。

她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是覺得嗓子眼里好像有血的味道在往外翻涌。

霍漱清拍著她的背,等她不咳嗽了,他才給她拿來毛巾擦著嘴巴,給她端水漱口。

「怎么了?」他問。

蘇凡搖頭。

她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很美好的局面就被她給破壞成這樣了。

「對不起。」她說。

「傻瓜!」他輕輕說了聲。

蘇凡看著他收拾著殘局,腦子里卻依然懵著。

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他吻她的時候她會這樣反應?

明明她也主動了,可為什么最終變成了這樣?

意外的發生,讓蘇凡覺得自己沒辦法面對霍漱清,覺得很對不起他,可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霍漱清以為她是葯物反應,因為她現在還在用葯。可是,一般的葯物反應應該不至於如此。不過,他也只是猜測,畢竟他不是專業的醫生。

盡管如此,霍漱清的腦子里還是回響著那一個問題,誰給蘇凡下葯的!

從蘇以珩的手下調查來看,蘇凡身體里葯物成分並無異常。可是,血檢尿檢並不能說明什么,因為他們發現問題就已經不早了,或許那些葯物早就分解了,或者那種葯物分解後和其他正在使用的葯物一樣,具有同樣的代謝產物,這樣一來的話,就很難檢測出來了。

就在霍漱清這樣懷疑的時候,蘇以珩位於京通公司的實驗室里,他的手下也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負責這個項目醫學方面的是一個叫徐妍的女博士,在對蘇凡的血液、尿液,甚至汗液進行了連續兩周的跟蹤分析,徐妍終於發現了問題。不過,在霍漱清找不到答案的時候,蘇以珩方面也沒有任何的進展。

即便不能親眼看到顧希是怎樣努力行走的,霍漱清也能從她每天的行為記錄中看出她的堅持。因為他的辦公室是不能隨意和外界聯網的,所以他即便想實時看到蘇凡的行走,那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不過,即便他看不到,他心里的喜悅也是讓周圍的人感受到了的。

馮繼海和他的秘書都是每天跟著霍漱清的,當然知道蘇凡的進步。而紅牆內那些沒有親眼見過蘇凡的人,也都知道霍書記的愛人努力進行康復訓練,而且效果顯著。這一對夫妻的情深,早就在紅牆里傳成了佳話。有一天方希悠來看望蘇凡的時候,還和蘇凡聊起來,說蘇凡早就成了紅牆里的名人了,就連第一夫人都聽說蘇凡是個很堅強勇敢的人。

方希悠是個穿梭於紅牆內外的人,她的消息都是絕對准確的,再加上她從來都不亂說話,說的也都是恰到好處的話,這讓蘇凡對她的話意並不懷疑。

越是這樣,蘇凡就越是覺得不好意思。

每一天,對於蘇凡來說都是艱難又美好的一天。艱難的康復訓練,卻因為晚上可以等到霍漱清回來和他說說今天的進展和見聞就變得輕松了起來,這一天,也變得越來越值得她期待,期待著夜晚到來,他回來的那一刻。

然而,因為康復訓練太累人,耗費了她太多的體力,吃完飯她很快就睡著了,以至於霍漱清晚上回來的時候,她總是已經入眠。有好幾個晚上,她都沒有等到霍漱清,天亮醒來的時候,霍漱清已經走了

這么一來,她這一整天的心情就會變得非常糟糕。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可是誰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而她也不好意思把實情說出來。要是讓別人知道她是因為沒有見到霍漱清就心情糟糕,豈不是要被笑死?可是,她想見他,想和他說話,他也是同樣。

於是,到了中午休息,或者去哪里檢查工作或開會的時候,霍漱清就會給她打電話,問問她的情況什么的,聊幾句。

每次只要霍漱清的電話打來,蘇凡的心里就會忍不住地狂亂地跳躍起來,全身的血液好像在沸騰。當然,畢竟他們是夫妻,兩個人通話的時候也不會有旁人在場,可是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可以很清楚看到她臉上那幸福的小女人的表情,等電話掛了,羅文茵等人再進去病房的時候,蘇凡臉上那未散的紅暈,還有說話間那不經意的喜悅,都會讓別人猜到剛剛的情形,猜到此時她的心情。特別是這樣的心情和之前她那低落的情緒一對比,誰會不知道她是想霍漱清了呢?只不過,沒人會說出來,畢竟這還是挺讓她害羞又很讓人羨慕的事,不是嗎?

都說夫妻有七年之癢,而且蘇凡已經失憶忘記了以前和霍漱清的種種,可是現在兩人依舊這樣你儂我儂的,怎么不叫人羨慕呢?

可是,就在大家看著情況越來越好的時候,那個一直隱藏著的問題才開始逐漸顯露出來。

一直以來,蘇凡從來都沒有問過任何人,為什么自己會躺在醫院里無法行動,因為她的眼里總是大家殷切的眼神,希望她可以盡快康復的殷切希望,腦子里也總是霍漱清。可是,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腦子里似乎總有這樣的一個疑問,她為什么在這里?

心理醫生每天都會來和她聊,卻也依舊沒有去觸碰那個問題。羅文茵很是擔心,不知道蘇凡為什么不問,越是這樣不問,就越是擔心,就以為蘇凡是不是腦子哪里出了問題而沒有查出來。

事實上,這個問題不光是困擾著羅文茵的,也同樣困擾著所有關心蘇凡病情的人。誰都不敢猜測一旦蘇凡知道了真相,會發生什么。特別是現在看著蘇凡和霍漱清的關系緩和了起來,而且進展的好像很不錯,萬一蘇凡知道了是劉書雅開槍殺自己,而劉書雅又是霍漱清的——那么,這對好不容易才恢復的夫妻感情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可是,事實是不能回避的,不是嗎?

已經蘇醒半個月了,蘇凡每一天都在努力進行著自己的康復訓練,到了周末霍漱清可以休假的時候,他就會用輪椅推著她在樓道里走走。畢竟她已經在病房里躺了大半年,雖然病房里沒什么不好聞的味道,可畢竟那是病房啊!加上她現在活動范圍只是在病房內間,甚至連病房的客廳里都沒有辦法走過去,於是,每次霍漱清可以休息,或者是覃逸飛、邵芮雪、覃逸秋等人到來的時候,推著輪椅帶著她在走廊里走走。

蘇凡住的這邊,一樓有一個很漂亮的室內花園,四季如春。因為京城的氣候四季分明,一年中沒有多少日子是真正舒服的,醫院里建了好幾個室內花園,為的是讓病人可以在一個舒適的環境里,更加有利於身心康復。

因為霍漱清工作太忙,很少來陪她在這里放松,平時都是其他人帶她過來。可是,每次,大家都會注意到她盯著玻璃窗外的車發呆,不知道在看什么。問她那邊在看什么,她只是笑著搖搖頭。

快要到年關了,念卿也放了寒假,被霍佳敏接到榕城霍家去了。蘇凡每天看著窗外那陰沉的天空,總是覺得那陰雲不是壓在天上,而是在她的心頭。重重的,怎么都喘不上氣。

每次見了霍漱清,她都想問他,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躺在這里不能動?可是,話到嘴邊,望著他眼里那充滿期待的神情,她就張不開嘴。

身邊的人很多,可是沒有誰是她願意開口的。

有些東西,在心里壓的時間越長,就會浸透身心。

霍漱清也注意到蘇凡這幾天沉默的時間越來越多,雖然他見到她的時間不多,可是就那么有限的一點相處時間里,比如說晚上他睡覺前去洗漱回來,就會看著她轉過頭盯著窗戶上那漆黑的夜色發呆,一直盯著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要問的時候,她卻同樣搖頭微笑。

她在隱瞞著什么,她在隱瞞著她在想的東西,他猜不出來,現在他真的猜不出來了。好像經過了這次的事件,兩人的世界又變得復雜了許多,不再像過去那樣他可以輕易猜到她心里想的東西。隔閡,終究還是在這半年里產生了,盡管兩個人都在努力去忽視這些存在。

霍漱清打電話問心理醫生,蘇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獨處的時候情緒會那么的低落?

徐醫生跟他說,可能是因為蘇凡開始思考槍擊事件了,雖然嘴上沒說,蘇凡應該是已經想起來了。

「那她為什么不問我們?這么多人在呢,她為什么不問?」霍漱清問道。

「這就是最麻煩的地方。」徐醫生說,「這些日子我在盡量讓她自己說出來心里的疑惑,只有她自己說出來,我才能對症治療,可是關鍵的問題她根本不說,每次我往那個上面引的時候,她就自己把我引到別的地方去了。」

「為什么這樣就很麻煩?」霍漱清不明白,畢竟他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

「這種情況說明病人的創傷後遺症是很嚴重的,一般來說是這樣,越是這樣表現正常,就說明症狀越嚴重。」心理醫生說。

「這是突然的,還是病情發展的一個過程?」霍漱清問醫生。

「很多病人會在醒來後就問自己發生了什么,反應會比較激烈,這樣的病人情況是比較輕的,因為他很容易面對自己的現實。可是對於您夫人這樣的病人,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卻總是回避,這樣的病人,我們很難對症。至於這是突然發生的,還是自然的一個過程,根據我的觀察,這是她心理的反應,不過,也有另外其他的可能。」徐醫生思考道。

霍漱清的心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浮現出來。

「霍書記,您什么時候方便,我想當面和您討論一下您夫人的病情。」徐醫生道,「我們要盡快展開治療,要是繼續這樣下去,可能會更麻煩。」

「那是不是我主動和她談槍擊的事?」霍漱清問。

「霍書記,您應該很清楚她知道之後的結果,她肯定會情緒爆發出來,所以,我建議您還是不要一下子告訴她,我們慢慢滲透,讓她清楚發生了什么,盡量把對她心理的二次傷害減到最小。」醫生建議道。

霍漱清的心頭,被沉重的愧疚感所壓著。

蕭瑟的冬日,變得更加的陰冷了。

望著這樣同一片天空的,還有蘇凡。

這天,曾泉來看她了,只不過他也是從任地連夜趕回來的。到了年關,事情也很多,難得可以有空回家一趟。明天是方希悠大伯的生日,家里要慶祝一下,畢竟是整壽七十歲了。壽宴是晚上的,曾泉只要趕著下午回來就可以了,早上出發,下午絕對可以趕到家里。可是,他還是沒忍住,上周去上班前看過蘇凡,直接從醫院走了,最近聽方希悠說蘇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讓他擔憂的不行,實在是多一分鍾都沒辦法等,連夜趕到醫院了,准備陪著她直到霍漱清回來。

到醫院的時候,蘇凡坐在床上看書,曾泉跟張阿姨說了下,小心地走了過去。

蘇凡猛地抬頭,看見曾泉的笑容。

「我怎么沒聽見你的腳步聲啊?最近在練輕功嗎?」她笑了下,道。

「現在練也來不及了,我又沒機會見到神仙姐姐給我武功秘籍是不是?」曾泉笑著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張阿姨趕緊給他端了一杯茶過來就趕緊出去了,留下兄妹兩人單獨在病房里。

「這么晚就別過來了,難得回趟家,就回去陪陪嫂子嘛!」蘇凡道。

「我們和你們不一樣,都老夫老妻了,用不著陪。倒是你和霍漱清,我可是聽說你們現在跟小情侶一樣甜蜜的不行啊!」曾泉微笑注視著她的臉,道,「霍漱清這家伙,真是幸福死了,都那么大歲數了,還跟熱戀中的人一樣。」

蘇凡看著他,笑了下,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啊?」

曾泉搖頭,道:「你應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你們的吧?」

蘇凡不語。

「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他惹你了?」曾泉問。

看著她這樣,曾泉就想起方希悠在電話里和他說的那些事了。

蘇凡搖頭,嘆道:「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了,可是,好像,我不該想起來。」

曾泉注視著她,探究似地問:「你想起什么了?不能說給別人的,可以說給我,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懂怎么給你解釋這些——」

「你好像從以前就在當我的知音哥哥呢!」蘇凡笑著說道。

曾泉不語。

或許,只有對她才會這樣吧!

蘇凡望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們隨便聊聊?」曾泉問。

蘇凡苦笑了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我好像記得有個人朝我開槍,然後我就這樣了。」

「還有呢?」曾泉問。

「那是個女人,我記得見過她。」蘇凡道。

「這些,你沒有1;150850295305065跟霍漱清說嗎?」曾泉問道。

蘇凡搖頭。

「為什么?」

「我不知道,好像那個女人,和霍漱清有什么關系,我,我記不清和她說過什么了,可是——」蘇凡道。

「因為一直覺得那件事和霍漱清有關,所以才這么難過,是不是?」曾泉道。

蘇凡不語,眼里滿滿都是淚。

「既然你覺得不清楚,那就去搞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可能心情就不像現在這樣了,可能會有其他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曾泉認真地注視著她,道。

「我不能開口問他。」蘇凡卻說。

「其實,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曾泉問。

蘇凡不語,只是無聲落淚著。

曾泉輕輕擦著她的淚,道;「沒有人會強迫你記住什么忘記什么,這是你的腦子,想放什么想清什么,別人都沒有權利的。不管怎么做,關鍵是要你自己做出內心的選擇,而不是順從別人的心意。明白嗎?」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我知道他很愛我,我知道——」蘇凡啜泣著,「我能感覺到,就算我不記得了,可是,看著他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來,可是,想起他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個女人,想起,想起我現在跟個廢人一樣躺在這里——」

曾泉俯身,輕輕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揉著她的長發,道:「噓,噓,沒事的,沒事的,既然這么難過,那就忘了吧,把什么都忘了好了,什么都別去想——」

蘇凡不語,只是在他的胸前哭泣著。

「迦因——」第一次,曾泉叫了她的本名。

蘇凡抬頭看著他。

「遇到事情要做決定的時候,選擇對自己傷害最小的,選擇你最想要的,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物是完美的,你只能根據你的心去做選擇。不要委屈自己,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都在你的身邊愛你,明白嗎?」曾泉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

「你,能替我保密嗎?」蘇凡擦去眼淚,望著曾泉問道,「我不想讓霍漱清為難。」

曾泉嘆了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