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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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文茵點頭,道:「是啊,前陣子她不是去那邊兒臨時做了下翻譯嘛,好像就是那件事吧。不過,夫人老早就看上希悠了,跟我們說希悠怎么怎么好,喜歡的不行。這次去做秘書,應該是早就有消息的。希悠外語又好,待人接物啊,出席外交場合都是比普通人要穩重熟稔,而且,她從小就在首長家里玩,首長和夫人都很喜歡她,讓她去,也是沒什么奇怪的。畢竟現在夫人的外交活動越來越頻繁,需要一個像希悠那樣有經驗又信得過的人過去。」

蘇凡的心里,此刻簡直把方希悠當做了女神,完全的女神啊!

「我們希悠啊,還真是了不起呢!」羅文茵微笑著說。

是啊,希悠,真是了不起!

蘇凡也承認母親說的。

有那么優秀的一位嫂子,蘇凡更加覺得自己無地自容了。

人啊,終究是要努力的,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是結婚前還是結婚後。如果自己不努力,遲早會和身邊的人拉開差距。到時候,不說是身邊的伴侶會覺得和你沒有共同語言,就連自己都會覺得站在那個人的身邊很難堪。夫妻之間,如果沒有共同語言,還怎么談及靈魂交流?如果不能有靈魂交流,怎么做到一生一世相愛?難道要用婚姻的責任去纏住那個人嗎?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還有什么必要結婚?不如分開好了。

婚姻,就是要讓兩個人都覺得幸福,讓兩個人都覺得和對方在一起是最幸福美好的事,而不是單方面從婚姻中獲取好處!

聽到曾泉這么問,方希悠怔住了。

婚姻是什么?她沒有想過,或者說,她想過,她認為婚姻就是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這就足夠了。而她從小到大愛的人,只有曾泉一個人,不管身邊別的異性再怎么優秀出眾,她的眼里,只有曾泉!

嫁給自己最愛的人,和他共度一生,這不就是婚姻嗎?

她不語。

「或許,我不該這么說,不該干涉你自由選擇的權利。可是,」他說著,看著方希悠,「我希望有關你的事,是你親口和我說,即便我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也希望是你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別人轉述給我,不是別人來跟我恭喜的時候我才知道。」

說著,曾泉起身。

「你干什么去?」方希悠問。

「出去走走。」他說。

她想要站起身,想要拉住他的手,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動,看著他走了出去,看著他離開。

方希悠閉上眼睛。

是她錯了嗎?

她——

蘇凡來的時候,曾泉已經走了,她敲門,發現方希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嫂子,你怎么了?」蘇凡忙過去問。

方希悠搖頭。

「我哥呢?」她問,看著方希悠那難過的眼神,「是不是他惹你了?」

「沒有。」方希悠道。

可是,不管是眼神還是聲音,都是那么的悲傷。

要說沒事,誰都不信。

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兄嫂,蘇凡和曾泉關系那么好,她又那么崇拜方希悠,怎么忍心看著兩個人鬧誤會?

「我哥,他其實就是有時候有點嘴巴上不著調,說一些有的沒的,可是,他的心里,他真的是很好,他——」蘇凡忙解釋。

方希悠看著蘇凡,見蘇凡這樣為曾泉幫腔,一時之間,她有點分不清眼前這是自己的小姑子,還是,情敵!

情敵?自己的小姑子是情敵?世上,恐怕沒有比這更可笑更悲催的事了吧!

她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

他說,婚姻是什么?她想問他,你的妹妹,在你眼里到底是妹妹,還是你愛的人?

可是,她問不出來,不管多少次,她都問不出來。

蘇凡昏迷的時候,她看著曾泉坐在蘇凡的病床邊,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靜靜坐著,那悲傷的眼神,如同尖刀一般刻在她的心上。蘇凡昏迷了半年,她幾乎沒有在曾泉臉上看見過笑容,除了面對著念卿,曾泉會發自內心的笑,其他所有的,即便是他在笑,也只不過是應付而已。

然而,登蘇凡清醒後,她看見曾泉臉上那若隱若現的笑意,看見曾泉看著蘇凡那寵溺的眼神,她看得出來,曾泉很開心。蘇凡在康復過程中每取得的一個進步,都能讓他歡喜好幾天。她知道,他的視線,總是在蘇凡的身上沒有移開過,他的悲傷和喜悅,都是在蘇凡的身上,蘇凡控制著他的心情,而不是她!

多么希望她可以成為他世界的中心,多么希望他可以像關注蘇凡那樣關注她,可是,他沒有。他看見的,永遠都是蘇凡,哪怕蘇凡變成了曾迦因,他也依舊無法讓她從他的世界從他的心里消失。或者說,他們的兄妹關系,成全了他可以正大光明地關心蘇凡的理由。

兄妹,抑或是情人,這是多么矛盾又可笑的事實啊!她到底是該慶幸他們是兄妹,還是該為這個現實感到悲哀?

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在她這里,並不是一句值得用祝福的語氣來說的話。

每每想到此,她都想問,蘇凡,她究竟是你的妹妹,還是你的情人?

可她不能這么問,她的驕傲和她的教養都不能讓她跟個潑婦棄婦一般在丈夫面前問這樣的話。

不能問,並不意味著這個問題不存在。

相反的,壓在心里不能說的話,久而久之就會變成有毒的藤蔓,捆綁著她的心,將毒液刺進去,一天一天侵蝕著她的心智。

時間越長,她的心,就越來越變得不是自己了。

「你,覺得他很好嗎?」她笑了下,問蘇凡。

蘇凡哪里知道方希悠心里想的?哪里知道方希悠眼里的曾泉是怎樣的?

她點頭,很認真地說:「而且,他對感情很專一,別的女人再怎么跟他表示,他都不會看一眼的。」想起之前自己和曾泉在前院客廳開玩笑的那些話,她趕緊解釋說,「剛才我和他說的那些,都是開玩笑的,他怎么會對別的女人動心呢?有了你,別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看一眼的——」

方希悠笑了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凄慘還是悲傷,總之在蘇凡看來是有些陌生。

「是嗎?他是這樣的人嗎?」方希悠嘆道。

蘇凡說,他的眼里沒有別的女人,可是只有方希悠自己才知道他的心里有個人,怎么都沒辦法走出來,就像是當年走進父親心里的那個女人一樣,哪怕是死了,父親還是記著她,一輩子都在父親的心里。

母親說,希望她幸福。她知道母親話外之意,就是不希望她步了母親的後塵,不希望她和另一個女人爭奪丈夫的愛。

可是,母親的希望,終歸只是希望。

她的丈夫心里住著一個人,而且那個人,還是他的妹妹。

有時候,她會覺得曾泉也很痛苦吧,愛著自己的妹妹,因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吧!

每次這么一想,她就會心疼他,他痛苦,她就難過,沒有辦法,她愛他,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心情只有他控制,正如他的眼里只有蘇凡,他的心情只有蘇凡控制。

愛啊,怎么會讓人這么痛苦?

可是,她好像又比母親幸運,至少蘇凡活著,而父親心里的那個女人死了。母親一輩子都在和那個死人爭,根本就是沒有一點勝算,而蘇凡活著,她至少可以等著時間來讓曾泉遺忘那一段他沒有得到的感情。

是的,如果蘇凡死了,她這輩子就再也沒有希望得到他的心,她這輩子就會和母親一樣。

在蘇凡出事後,她是那么擔心,那么害怕。她害怕蘇凡死了,害怕蘇凡再也醒不過來了,那樣的話,曾泉的視線就會永遠都在蘇凡的身上,蘇凡住進他的心里就再也走不出來。她的一生,也就毀了!

幸好,幸好蘇凡醒了,幸好蘇凡現在變得很正常,幸好蘇凡現在和霍漱清很幸福!

人的心啊,真是矛盾!

她從沒想過愛情是這么矛盾的一種東西。

蘇凡說的沒錯,沒有什么女人是可以輕易走進曾泉的視線的,這也是那么多年她那么自信的原因,因為他是她的,他的身邊只有她,哪怕他們只是以朋友發小的關系相處,可是,他的視線不會在別的女人身上駐足,至多就是說一句「以珩,這妞兒不賴嘛」,就這么一句,卻根本不會愛上誰。

有的人,很難愛上什么人,可是一旦愛上了,一輩子都忘不掉!

「當然是啊!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是什么樣的人,嫂子你比我更了解啊!」蘇凡道。

她希望曾泉和方希悠生活幸福,因為曾泉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哥哥,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

方希悠微微笑了,道:「是啊,我比你更了解他!」

說完,方希悠沉默不語,似乎是在看向什么很遠的地方。

1;150850295305065蘇凡隱隱感覺方希悠和曾泉一定有什么事,可是她說不出來。

「嫂子,我媽剛才和我說,你要去給夫人做秘書了,是嗎?」蘇凡趕緊換話題,道。

方希悠點頭。

「你好厲害啊,我都崇拜死你了!」蘇凡笑著說。

方希悠看著蘇凡的笑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蘇凡是個沒有心機的人,高興和難過都是在臉上,她說喜歡誰,那就是真的喜歡誰。可是,她方希悠喜歡蘇凡嗎?

「我有什么厲害的?一點都不。」方希悠嘆道。

蘇凡不明所以,以為方希悠是謙虛,便道:「怎么不呢?全國那么多人,能有幾個人被夫人選去做秘書啊!而且你還給首長做翻譯呢!那么——」

「如果連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還有什么厲害的?」方希悠說完,走到吧台後面,給自己取出一瓶紅酒,倒了一杯。

蘇凡更加雲里霧里了,跟著方希悠走到吧台邊,望著方希悠。

「你要不要來一杯?」方希悠問。

大白天喝酒?

別說是大白天喝酒了,就算是平時,蘇凡也幾乎沒有見過方希悠怎么碰酒杯,也就是在家里吃飯的時候喝點。

「好吧!」蘇凡道。

方希悠給蘇凡倒了一杯酒,兩個人輕輕碰了下。

「你和霍漱清,你們,」方希悠抿了口酒,道,「其實,我一直都很不了解,為什么你們之間可以那么相愛,你為了他能吃那么多苦,他為了你——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你們可以——」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運氣好吧!運氣太好了,就遇上了他。」蘇凡道,頓了下,她又說,「其實,公正來說,曾泉,他,很好,他是個好男人!」

方希悠笑了下,道:「是啊,他是個好男人,我知道。」

沉默了片刻,方希悠接著說:「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很特別的一個人——」

「嫂子,你和我哥,是不是,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蘇凡打斷方希悠的話,問。

方希悠看著她。

蘇凡啊蘇凡,你怎么這么蠢?你怎么會不知道曾泉對你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兄妹感情嗎?何況,你們從小就沒在一起長大,成為一家人的時候都二三十了,怎么就——

可是,她沒說出來,這種話要是說出來,天是要塌下來的。

這么一家子人,曾元進、霍漱清並非不清楚曾泉和蘇凡的過往,可是他們誰都不說,就是怕說了之後不可收場。這是怎樣的丑聞?親哥哥愛上自己的親妹妹,說出去都不知道要怎么笑話曾元進,曾元進怎么可能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們都不願提,她又何必多事?

可是,曾泉剛剛那番話,加上他的態度——和蘇凡在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開著玩笑,開心的不行,可是看見她,就板著個臉,不就是沒有和他說那件事嘛,至於那樣對她嗎?這樣的態度,她怎么忍受——方希悠的心里也冒出一股火。

她也是有火氣的,她也是會生氣的,可是曾泉以為她不會生氣。

「他心里有其他的女人!」方希悠說道。

蘇凡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曾泉怎么會——

方希悠這么優秀的女人,不管世上哪個男人娶到家都要燒香拜佛的吧!可曾泉怎么會喜歡別的女人,而不是方希悠呢?

蘇凡是不相信的,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嫂子,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我哥他,他不會那樣的。」蘇凡忙說。

當妻子懷疑丈夫心里有別的女人——是心里,不是身邊,身邊的,可以想辦法趕走,可是心里的,怎么趕?住進了心里,就沒那么容易離開了——這是非常非常危險的一件事,可以說是夫妻關系的毒瘤。

方希悠卻苦笑了,她真想說「那個人就是你,蘇凡,曾泉心里愛著的是你,那個笨蛋,居然愛著自己的親妹妹不能自拔」,可是,她不能說,她不想說。

「嫂子,你聽我說,曾泉,我哥,他不會和你結婚了還喜歡別的人。再說了,你這么好,他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人?比你更優秀更漂亮更好的女人,他上哪里找去?別說世上沒有這樣的人,就算是真有,人家怎么可能會嫁給他?嫂子,你別想多了,他絕對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蘇凡這么勸著方希悠,可是她的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曾泉心里有另一個女人?

真的嗎?

不會的啊!曾泉怎么會——

可是,曾泉和方希悠也是長期分居,結婚以後共同生活的時間簡直屈指可數,的確不太像是新婚夫妻。如果讓她和霍漱清分居,她可是絕對受不了的。

方希悠聽蘇凡這么說,心情卻是復雜難辨。

她是該同情曾泉呢,還是覺得他一腔真情錯付?

「你又了解他多少呢?每個人連自己都不見得了解,何況他人?」方希悠嘆道。

到了這樣的地步,的確蘇凡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恨不得趕緊把曾泉找來和方希悠對質,讓他們好好地面對面地談一談——

「你們,談過嗎?」蘇凡問方希悠。

方希悠沒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們,談什么?

「我也許不是很了解你,也不是很了解他,可是,我知道一點,如果兩個人不能坦誠交流,不能把自己內心的困惑和疑慮說給對方,對方很難知道。你說沒有幾個人了解自己,更談不上了解別人,既然你自己都覺得並不一定了解自己,又怎么期待對方知道你內心的想法,知道你的痛苦和無助?」蘇凡道。

是啊,她不就是這樣嗎?拼命隱藏著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只是為了讓身邊的人安心,只是為了不讓身邊的人再為她擔心。可是她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她到底害怕什么恐懼什么,似乎都是秘密,即便是自己最親密的愛人都不知曉。

人啊,想要藏心事,其實真的再也簡單不過了,只要你真的想去隱瞞。

方希悠沉默不語。

「如果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想把你的想法讓他知道,就開口和他坐下來好好聊聊。現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很忙,忙的沒有精力再去試探別人的心意,特別的是身邊伴侶的心意。你覺得他心里有別人,可是,你並沒有真的發現那個女人存在,是不是?也許只是你的臆想,也許只是因為你們兩個人分開太久,讓你產生了臆想,你以為他是喜歡了別人才不在意你的心事,也許他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也許你們兩個人都在等一個開口的機會,讓對方走進自己心里,讓自己走進對方心里的機會。」蘇凡望著方希悠,認真地說。

「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可是即便是青梅竹馬,也未必完全了解彼此,是不是?」蘇凡繼續說,頓了下,她說道,「你們結婚的時間並不長,如果你們之間真的有什么問題,或者誤會,早點坐下來談,把話說清楚,事情可能並不像你想的那么復雜。是不是?」

方希悠笑了下,喝了口酒。

「我相信他,你也應該相信他,因為他是你愛的人,是你選擇牽手一生的人,如果連都不相信他,未來的人生,你們怎么走下去?」蘇凡道。

良久,方希悠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苦笑了下,道:「也許,你說的對,我和他,的確是該好好談談的——」

「當然啊!」蘇凡道。

「可是,很多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說出來的。」方希悠道。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蘇凡道。

方希悠愣住了,看著她。

「很多事,在別人看起來很難的事,你都做的很好,很多人都喜歡你,應該說凡是認識你的人都喜歡你尊重你,也許那些人你不一定全都認識,可是,沒有人覺得你方希悠不好,沒有人覺得你不好相處。像你這樣完美的人,我沒有遇見過,只有你,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蘇凡說道。

蘇凡的話語如此誠懇,有那么一瞬間,方希悠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把她當做情敵實在是不該。在她和曾泉的問題里,蘇凡是沒有錯的,蘇凡既沒有和曾泉發展過男女戀情,也沒有利用曾泉對她的好感做過什么。在蘇凡這里,曾泉只是朋友,後來這個朋友變成了哥哥。她說她相信曾泉,這種信任,方希悠也相信是基於蘇凡和曾泉之間亦兄亦友的感情,而不是愛情。如此一來,她是不是太小氣、心胸過於狹窄了?

「如果不能真誠地交談,你的心意如何傳達到對方的心里?」蘇凡說完,放下酒杯就出去了。

方希悠看著那扇關上的門,陷入了深思。

自己的問題,只有自己解決,可是,她和曾泉之間的問題,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紅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搖晃著。

記憶,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是四年前,她和曾泉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的相處著,不是戀人,不是親人,是說不清的關系。

他們最好的朋友,蘇以珩結婚了。那場婚禮來的極為倉促,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知道蘇以珩為什么突然之間就結婚了。三個人的平衡,在那一刻被打破了,留下他們兩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對方。

未來,在何方,他們究竟是該往前走,還是分開?

而那時,曾泉去了一個叫雲城的地方,一個北方的城市,江寧省的省會。她不理解他為什么會去那里,以前他可是在紀委給她父親做秘書的,雖然不是第一秘書,卻也是極為親近的,那時父親為了培養曾泉。可是突然之間,曾泉就去了雲城,一去就是好幾個月。

和以往一樣,她會和蘇以珩一起去探望曾泉,或者她單獨去,作為他的發小去探望。她以為他久久不回京是因為在外面有了喜歡的人,可是去了才發現一點跡象都沒有。

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樣,平淡如水,平靜的跟死海一樣。

可是,蘇以珩結婚了,她的心,有些沒法安定了。

她知道蘇以珩是不想再繼續三個人的局面了,三個人的關系,總要有一個人先退出,所以,蘇以珩先退出了。可是,蘇以珩的退出,並沒有讓她和曾泉走近多少,他們依舊和以前一樣。

那陣子,好像局勢有些麻煩,父親變得極少回家,好像總是在單位加班,看了新聞才知道父親派了很多人在全國巡查。

父親的工作總是很忙,這一點,她很適應,從小就清楚。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國事和家事總是交織在一起,她明白。只是,那個夜晚,父親回來後把她從床上叫醒了。

「你和阿泉,怎么打算的?」父親問。

「沒什么打算。」她坐在沙發上,抱著靠枕打哈欠,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

父親的神情有些嚴肅,她並沒有覺得意外,父親總是那樣,因為工作的緣故,父親看起來讓人並不容易接近。

「突然問這個干什么?」她不明白,問道。

「你和阿泉這么多年,也該有打算了,別拖太久。我聽說穎之那邊,夫人好像有點中意阿泉——」父親說著,望著女兒,方希悠沉默了。

「以珩結婚了,你和阿泉兩個人,如果沒打算要繼續發展,那就早點斷清楚。我也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斷也不可能真的斷了,不過也要說清楚,你們以後是打算怎么辦,總得有個准話兒,也別再拖了。」父親道,「穎之的事,你也知道,夫人也是別的人沒看上,阿泉呢,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很不錯的,夫人有那個想法,也是很正常的。畢竟穎之年紀也大了,出了之前那樣的事,夫人肯定是想著在圈子里給她找一個。」

方希悠不語。

誰都知道她和曾泉的關系,因此也沒有人會真的打她或者曾泉的主意,他們兩個人,好像這輩子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沒有任何懸念。而穎之一直愛著一個人,為了那個人跟著去了美國,在美國發展,結果兩個人感情出現問題——當然,他們的感情問題從來不簡單是兩個人的問題,還有很多,特別是穎之的父親出現升遷的動作之後——她的父母就勸她回國,直到和那個男人徹底分手了,穎之才回來。在他們這一個圈子里,曾泉不管是家教還是人品,又或者是個人的才干,各個方面都是佼佼者。穎之和曾泉也是關系要好的朋友,她的父母喜歡曾泉也是事實。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好像是要有個決斷了。

可是,感情的事,又豈是她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不過,父親的提醒,的確讓方希悠引起了警覺,她必須想辦法來應對這件事,首先當然就是打探曾泉和孫穎之雙方的意願——盡管他們的婚事並不一定是由他們的意願決定,可是他們的想法也會有很大的決定因素——

方希悠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要為了得到曾泉而戰斗,她也要保衛自己多年的愛。

「你自己好好想想,阿泉是個好孩子,穎之又是你的好朋友,該怎么處理這件事,你要想清楚。總之別拖太久了!」父親道。

方希悠點頭,放下抱枕就准備回房間睡覺了。

「希悠——」父親叫了她一聲。

「爸爸,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可以得到幸福,嫁給自己最愛的人,得到你最想要的幸福。可是,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爸爸不想看著你受傷,明白嗎?」父親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注視著她,道。

「我明白,我明白!」她說。

是啊,她明白,她怎么會不明白呢?她的幸福就在曾泉的身上,她唯一的幸福就是曾泉!如果沒有曾泉,她還有什么幸福可言?

於是,方希悠開始了守護自己愛情的戰斗。

可是,因為對手是孫穎之,這一場戰斗對於她來說就變得異常艱難。

當然,首先,她就要去了解孫穎之本人對這件事是什么態度。孫穎之的個性,方希悠是很清楚的,那個倔強不是一般人可以說得動的,就算是她的父母也是很難說動她。只要孫穎之自己沒有這個想法,她的父母就很難強迫這一場婚事,那難度對於方希悠來說就小了許多。其次,就是曾泉了,她現在真的很不明白曾泉的想法。她,不止是她,其實所有人都認為曾泉是為了蘇以珩一直在這一段三個人的關系里謙讓著,而現在蘇以珩徹底退出,那么他們兩個人就該走到一起了,不是嗎?而曾泉遲遲沒有動作,這讓她很是擔心,心里也完全沒譜了。

父親說的對,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可是,如果另一方沒有動作,那就真的是懸了,她怎么會不明白?

讓她去跟曾泉談嗎?她怎么說?

愛情之中,先愛上的那個,付出最多的那個,注定是受傷最重的。她很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很多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如果自己選擇別人,而不是曾泉的話,未來會怎么樣。可是,那樣的未來,她完全想象不來。

蘇以珩曾經對她說,她的人生就是和曾泉連在一起的,不管對她,還是對曾泉,這樣的命運似乎沒有辦法改變。兩個人的生命,就像是兩盤絞絲一樣,隨著時間的延續,越纏越緊。因此,她無法放棄曾泉,她沒有辦法不愛曾泉,哪怕他說「希悠,我們還是好朋友」。同樣的,她也無法想象萬一曾泉愛上了別人,和別人結婚了怎么辦。

父親的提醒,讓她很是擔心,她和曾泉近日來的關系更加加重了她的擔心。

盡管擔心,可方希悠還是覺得孫穎之不會愛上曾泉,不會和曾泉結婚,因為她們是好姐妹,她知道孫穎之的心思,孫穎之也知道她的。她對曾泉的感情,孫穎之太清楚了,所以,孫穎之是不會和曾泉怎么樣的。

然而,問題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曾家,在於曾元進那里。

如果孫家提出了孫穎之和曾泉的事,曾元進是不會不動心的。孫穎之父親的權利,會給曾家和曾泉的未來更多的保證。曾元進一定會認真考慮這件事!而且,連父親都知道了夫人的動向,肯定是這件事已經有所風向了,那么曾家就不可能沒有動靜。

當務之急,第一,就是去孫穎之那里了解孫穎之的想法,第二,就是從曾泉那里了解他的想法。孫穎之那里,她可以去打探。可是,曾泉——

曾泉那里,讓蘇以珩去吧!蘇以珩的話,一定會幫她的。

這一夜,對於方希悠來說是徹夜難眠的。

一晚沒睡,方希悠一大早就起床了,化了個妝,給蘇以珩打電話,和他約見。

「我今天沒時間,呃,要不,」蘇以珩道,「什么事你在電話里說?」

「還是見面談吧!你能給我抽出一點時間嗎?」她問。

在方希悠這里,蘇以珩的時間永遠都是可以自由調整的。

「好,那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聊吧!」蘇以珩道。

和蘇以珩約好,那接下來就要去找孫穎之了,昨天她和孫穎之約好了今天去孫穎之的工作室,正好現在就可以過去了。

「穎之,我現在就過去嗎?」她給孫穎之打電話,問道。

「我要等會兒,呃,你要不在家先等我一會兒,等我這邊忙完了就給你打電話?」孫穎之道。

「好,我等你。」方希悠應聲。

雖然是等時間,可是方希悠是絕對不會用玩游戲看電影或者在網上瞎逛來打發時間,她要准備好和這兩人說話的方案。

等孫穎之電話打來,方希悠已經在出門了。

即便是過了一個心事重重的無眠之夜,可是,等方希悠出現在孫穎之工作室的時候,孫穎之還是絲毫沒看出這是個熬夜了的人。

「日本一個同行下周二來辦展覽,你要不一起去?他那邊有不少好玩意兒。」孫穎之對方希悠說。

「好啊,反正也是沒事。」方希悠道。

孫穎之見她雖然說好,可是好像情緒並不高。

「怎么了這是?和阿泉吵架了?」孫穎之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