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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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妻子臉上又羞又氣的樣子,霍漱清忍不住又親了她,她卻說:「你昨晚,害得人家起不來床,被媽說,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真是被你給害死了,以後我可怎么辦?」

「好了好了,沒事的,我媽不會計較的,你讓她兒子夜夜滿足,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感謝你?」他笑道。

「惡心死了,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霍漱清,你真是——」她簡直無語了,推開他,道,「你要賴就賴著吧,我要去洗漱做早飯了。」

「姐姐他們已經走了嗎?」霍漱清一邊起床,一邊問。

「媽說姐姐他們去了姐夫家了,早飯我來做。」蘇凡道。

因為今天下午就要去和覃家、葉家、羅家一起聚會,霍佳敏和丈夫一大早就趕去了婆婆家,陪著公婆吃個初一的早飯,和楊家其他的人團聚一下。

看著蘇凡著急的樣子,霍漱清不禁笑了。

這丫頭,總是這樣沉不住氣!

大年初一的早上,蘇凡和霍漱清帶著孩子陪著老人一起去了趟公墓,給霍廷楷獻花。下午三點多,霍佳敏一家回來了,大家一起便驅車前往覃逸飛定好旅行地點,幾家人分開走,在庄園里碰面。

昨天的雨,讓今天的空氣感覺清透,特別是在遠離市區的地方。下午時間,陽光已經從雲層中探出來,照射著大地。

極少陪著家人出門旅行的蘇凡,現在心中滿滿的都是溫暖。

這就是家啊!以後,她就再也不會是孤單一人了。

這么想著,她看向了身旁的霍漱清,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愣,看著她臉上那平靜的表情,對她微微一笑。

謝謝你讓我有了家,霍漱清!

她這么想著,頭靠向了他的肩。

這家伙,怎么這么粘人?霍漱清心想,卻還是在心底微微笑了。

遠處的青山,籠罩在一片沼沼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蘇凡望著那隱隱的青山,心情已經倏然開朗起來。

車子直接開進了這一座竹翠蒼蒼的山里,沿著盤山公路直上。走到半山的時候,車子拐進了一條並不起眼的青石路,路很窄,只能有一輛車通過,走著走著就看見了一個梅庄的大字。

「終於到了啊!」蘇凡一下車就聽見了楊梓桐的聲音,接著就看見念卿從車上下來了。

「剛剛有沒有乖啊?」蘇凡過去抱起女兒,問。

「我和姐姐在玩呢!」念卿道。

「走,我們進去,你看,小飛叔叔在那邊呢!」楊梓桐拉著念卿的手,念卿立刻就從媽媽的懷里竄下來,跟著姐姐跑向了覃逸飛。

覃逸飛一下子就抱起念卿,親著念卿的小臉蛋,念卿也親著他。

「薛姨,佳敏、正剛哥,累了吧!」覃東陽笑臉迎上來,和楊正剛握手,問候大家道。覃東陽的妻子章惠娟也跟著他過來,念念問候大家。

雖說是覃逸飛組織的聚會,覃東陽是東主,自然也就由覃東陽的妻子來負責招待大家了。

「麻煩你們了,陽子、惠娟!」薛麗萍笑著說。

「哪里哪里,幾家人難得有機會聚一下,我也沒麻煩什么。」覃東陽陪笑道。

「是啊,大家賞光,東陽和我都很開心呢。薛姨,這外面濕氣重,先到里面休息一下。」章惠娟微笑道。

在章惠娟的陪同下,霍佳敏夫婦和薛麗萍先朝院子里走去,霍漱清和蘇凡在後面跟著,覃東陽跟他們說話。

「老霍,這氣色不錯啊,看來還是迦因把你伺候的好啊!」覃東陽攬著霍漱清的肩,笑著打趣道。

蘇凡一聽,不免難堪。

霍漱清捶了下覃東陽,笑道:「不要胡說了。」

覃東陽看著蘇凡那微紅的臉頰,哈哈笑了,道:「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要不迦因就不好意思了!走吧,我們進去,二叔和葉叔叔他們都到了。」

一行人走進里面的院落,蘇凡才發現這里和外面完全不同,仿了秦漢的建築風格,建了幾個小樓分別置於三個院子里,院子里種著幾株梅花。

蘇凡心想,這覃東陽真是越來越有錢了,竟然連古梅園的地都圈了來蓋宅子,別說這地了,就光是這三個院子的房子蓋下來也不少錢了吧!財主啊!不過,這點院子,和他的身家相比起來,恐怕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也只是這么想想,嘴上是絕對不說的。

內院有一扇門出去就是一條通往古梅園的青石板路,而內院後面,則是一派新式的江南園林。雖然現在只有梅花點點,其余的花都沒有開放,卻也可以看出夏日花開時的勝景。

大家來到內院的正廳,廳堂屏風後面的門直通花園。

而此時,覃春明夫婦和葉承秉夫婦,還有江彩樺在羅正剛夫婦的陪同下一起參觀著園子,蘇凡在屏風邊看見了他們。

「去年年初才建好,這一年就空置著,等過年的時候請大家一起來坐坐。」章惠娟見蘇凡看著後面,含笑解釋道。

「媽,您先休息一下,我們去後面和覃叔叔他們打個招呼。」霍漱清對母親道。

「去吧,我先喝口茶。」薛麗萍道。

「薛姨,咱們去後面喝茶,等會兒他們就都過來了!」章惠娟微笑道,扶著薛麗萍起身,走出了正廳。

霍漱清和蘇凡還有姐姐姐夫一起在覃東陽陪同下來到後花園,問候覃春明等人。

「怎么沒見敏慧他們?」蘇凡問覃逸秋。

覃逸秋拉著蘇凡的手,低聲在耳邊說「敏慧去檢查咱們的後勤了」,說著,覃逸秋詭秘地笑著,蘇凡明白了,葉敏慧已經是作為女主人在招待大家了啊!這么說,覃逸飛也在這兒有份?

很快的,蘇凡就看見蘇以珩夫婦和覃逸飛,還有念卿、桐桐一起從側門走了進來。

「媽媽,媽媽,那邊有好多的花,好漂亮啊!」念卿跑向蘇凡,大聲喊著。

跑到父母身邊,念卿才發現有一堆人,對大家笑著。

「這孩子就是這么惹人啊,怪不得三姐夫總在我們跟前顯擺自己的外孫女兒!」蘇以珩母親蘇靜過來彎下腰摸著念卿的頭頂,微笑道。

「趕緊讓小希給你們生個大孫子,你也就不眼饞了不是?」徐夢華笑著說。

蘇靜含笑道:「我這不也做好准備等著呢嘛!」

一堆人都笑了,桐桐喊著念卿去看水池里的魚,念卿就趕緊跑了。

「霍書記,蘇姐姐,你們好!」顧希走過來問候道。

蘇凡拉著顧希的手,笑著說:「好久沒見你了,是不是學校的事很忙?」

「一到假期就輕松了!」顧希微笑道。

大家走到人工湖上的一座廳子里,葉敏慧已經在那里泡茶等候大家了。

幾個月沒見葉敏慧,當蘇凡看見她的時候,感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閨秀的感覺,宛如方希悠的復制品。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眾人都落座了,大家聊著笑著,一片祥和熱絡的氣氛。即便是覃春明夫婦或者葉承秉夫婦,誰都沒有提覃逸飛和葉敏慧的事情,可蘇凡看得出來,兩家似乎是有了默契的。而覃逸飛——

「小飛叔叔,沒有魚食了,小魚們要游走了!」念卿的聲音從外面飄進蘇凡的耳朵。

蘇凡便起身走了出去,看見覃逸飛陪著桐桐和念卿在喂魚逗魚。

「我陪他們玩兒吧,你進去和他們聊天去!」蘇凡對他說。

「沒事,好久沒和念卿玩兒了!」覃逸飛對她笑了下,道。

「念卿,我們去那邊,快——」桐桐拉著念卿就跑了,扔下兩個大人不理會。

蘇凡要叫女兒慢點跑,覃逸飛卻說:「沒事,桐桐會盯著的。」

不遠處傳來兩個女孩的聲音,蘇凡站在柱子邊看著他們。

覃逸飛站在她身邊,也是一言不發。

風從耳邊吹過,陽光投在水面上,泛著點點金光。

「哦,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蘇凡覺得這樣無話可說挺奇怪又可疑,忙找了個話題。

「什么事?」覃逸飛問。

「念清。」蘇凡看著他,覃逸飛抬手,示意她邊走邊說。

蘇凡便和他一起走著,把自己的設想告訴了他。

「我想著要是不行的話,就關了吧,搬到那邊去,我在經營方面又不行,又怕因為這個出什么事——」蘇凡道。

覃逸飛背著手慢慢走著,卻問:「那是你這么多年的心血,你舍得嗎?」

蘇凡苦笑了下,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幫忙,也不會有念清,從始至終,我做的都很少——」

「你是這么看待的?」覃逸飛道。

蘇凡不語。

覃逸飛腳步很慢,也不再說話。

盡管她沒有明說,可是他也覺察的出來,她這么決定,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這么一想,他的心里,難免痛楚。可這種痛,他說不出來。

他們沒法見面,唯一見面的理由就是念清,而現在,她連念清都要關了——

覃逸飛抬頭看了一眼白雲層疊的藍天,停下了腳步。

「如果你自己想要放棄的話,我也沒有理由說服你繼續留著念清,只是,迦因,我想告訴你,念清是你的,雖然我也為念清做了些事,可是,你的思想是念清的靈魂。不管念清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意味著什么,我覺得你都不該輕言放棄。如果你要放棄,必須要有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讓自己以後不會再後悔。你現在,有這樣的一個理由嗎?」覃逸飛問。

葉敏慧看著湖對面覃逸飛的身影,心頭不禁痛了,卻還是面帶微笑陪大家聊天。

他們,在做什么?她是該繼續去在意,還是,放下?

或許,還是不要去在意了,他要放下蘇凡,需要時間,而她,應該給他這個時間,至少,他現在已經在慢慢的放了。

理由?

蘇凡停下腳步。

理由就是,她不能再和覃逸飛有牽扯,這就是理由。只要念清存在一天,她和覃逸飛之間就免不了聯系,而他需要有他的新生活,她不能讓念清拖住他!

對,就是這樣,她不能拖住逸飛!

「我覺得自己在設計方面還欠缺很多,以前或許是運氣太好了,一直都很順,可是,將來,如果要一輩子從事設計的話,我恐怕不行。所以,」她抬頭望著他,眼神果決認真,「我,我覺得不如現在就放棄了好了,這一年多沒有我,團隊里其他的設計師都做的很好,我想,要不就交給他們繼續去做——」

覃逸飛雙手插兜,抬頭望著頭頂假山上的樹,那是一種芳香木本植物,卻完全不認識是什么。

「呃,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不如就繼續保留念清,你不想做主設計師,可以請別人來,你說呢?等到什么時候你回來了,念清還在,怎么樣?」覃逸飛望著她,道。

蘇凡張大眼睛看著他,卻說不出來話。

這是個好辦法,畢竟,也許她將來還會重回設計行業,留住念清,算是給她一條後路。

覃逸飛竟然——

「我們就這樣決定,好嗎?等過完年開會和員工們通告一下,你如果想去繼續學習就去學習,讓他們繼續發展念清。至於搬遷,我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搬了如果你不做的話,念清留在榕城,我可以盯著。」覃逸飛道,「還有,我和四少、宇飛一起在上海看了一塊地皮,打算買下來,在上海拓展業務。雖然榕城距離上海不遠,可是畢竟不能比上海,上海在各方面都是領先的,要想發展下去,還是要在上海占領一席之地。」

「你沒有計劃去京里發展嗎?」蘇凡問。

覃逸飛搖頭。

「那你們要好好干,把飛雲做成國內第一的傳媒公司!」蘇凡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她眼里深深的笑意,讓覃逸飛的心又劇烈跳了下,卻還是微笑著握住了她的手。

「嗯,一定會的,等到了那一天,我請你吃飯!」他笑著說。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會狂宰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蘇凡笑著說。

「沒問題!就算你要滿漢全席,我也不會反悔!」他說。

蘇凡卻只是笑了,不說話。

「那你呢,離開念清之後打算做什么?」覃逸飛邊走邊問。

「還沒想好,可能去讀書進修,不過沒法出國。」她說著,無奈地笑了下。

覃逸飛點頭,道:「出國去學的話,最好,只是現在紀律那么嚴,沒辦法。」

「是啊,所以就在國內學,設計,或者繼續學我的老本行。」她笑著說。

「要去做翻譯?」覃逸飛道。

「呃,也許吧,還沒決定呢!」蘇凡道,「之前還和逸秋姐在飛機上聊,我還想著找我大姑家的表嫂,潘蓉,你知道的吧?」

覃逸飛點頭,問:「你找她做什么?」

「想請她入股念清啊,等念清搬去京里的時候,管理方面,我就可以請她幫忙了。不過,昨晚想了想,還是不要麻煩人家了,她那個人是不錯,可是,我還是,算了,畢竟不是很熟。」蘇凡道,「所以,我就想把念清關了,現在你這個辦法,呃,那就沒必要關門了,你說的對,念清是我的心血,雖然這么說讓我難以承受,你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太自私。」

覃逸飛笑笑,不語。

「可是,以後就要辛苦你——」蘇凡道。

「這有什么辛苦的?交給小雪去做就好了,她現在不是干的挺好嗎?而且她是你閨蜜,大家都放心。」覃逸飛道。

蘇凡點頭。

「你是該停下來休整了,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覃逸飛看了她一眼,「一直這么操心下去,你的身體也承受不了。」

「哪有那么誇張?我可不是紙片人哦!」她笑了,道。

「那你說說,世上有多少人中槍醒來半年就去工作的?」覃逸飛道。

蘇凡含笑不語。

「不過,做翻譯就是有點辛苦,而且,你給誰做翻譯去?誰用得起你?」覃逸飛笑道。

「你應該說,那么多翻譯人員,哪有我的位置?」她笑著說。

「我可沒那么說啊!」覃逸飛道,「你想做就去做,反正別在家里待著就是了。」

蘇凡點頭。

「哦,對了,我剛剛看見敏慧,感覺不一樣了哦!」她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有嗎?我沒發現。」覃逸飛道。

「真的不一樣了,她以前給人感覺很活潑,現在,呃,沉穩很多了,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蘇凡道。

覃逸飛淡淡一笑,道:「我媽更喜歡那種類型。」

「不是你嗎?」她接著問。

覃逸飛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蘇凡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說過頭了。

「對不起,我,好像話太多了。」她尷尬地笑了,道。

「沒什么啊!你沒說錯,她現在就是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我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還好現在也慢慢適應了。」他說。

「那你喜歡過去她的樣子,還是現在?」她問。

喜歡?覃逸飛看了她一眼,笑笑。

「呃,可能是她也成熟了吧,畢竟年紀也長大了,所以,也許這就是人生的必然。」覃逸飛沒有回答,卻說。

蘇凡點點頭,笑了下,沒說話。

可是,直到此時,蘇凡突然有種感觸,教養這個東西,真的是很難說清楚的一件事。葉敏慧以前是那么瘋狂不著調的一個人,現在也能為了覃逸飛變回淑女,變成了一個和自己過去完全不同的人,卻一點都不違和。

「呃,我要和你說的就是念清這件事,沒其他的了,等年後公司上班了再正式處理。」蘇凡道。

「你不用管了,我會派人弄好的,你是品牌的持有人,所以,你的股份還在,到時候我弄好了,你再回來簽字就行。」覃逸飛道。

「謝謝你,逸飛,又麻煩你了。」蘇凡望著他,道。

覃逸飛搖頭,道:「又不是我親自做,交給別人去弄就行了,也沒什么麻煩的。而且,這方面,我比你懂的多一點。」

蘇凡微微笑了,沒說話。

「你們聊什么呢?」突然,一個人面帶笑容走過來,蘇凡和覃逸飛都看向她。

「你們聊什么呢?」一個聲音飄了過來,蘇凡和覃逸飛都看向了她。

「敏慧!」蘇凡含笑問候道。

「迦因姐!」葉敏慧微笑著問候了一聲,走到覃逸飛身邊,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靠著他站著。

覃逸飛並沒有拒絕,他看了蘇凡一眼,卻見她對他們微微笑了。

「我過去看看念卿和桐桐,兩個孩子太淘了。」蘇凡微笑道,說完就朝著兩個孩子的方向去了。

而這時,覃逸秋的女兒嬈嬈不知道從哪里跑來了,桐桐帶著兩個妹妹在園子里玩了起來。

「迦因,等等——」覃逸飛推開葉敏慧的手,追了上去。

葉敏慧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頭如同被細密的針扎著,眼里,猛地涌上一層水霧。

「怎么了,逸飛?」蘇凡停下腳步,問。

「你大概什么時候回來?我是說年後回榕城。過兩天你不是要和我哥回京里去嗎?」覃逸飛道,「等你回來的時候,咱們再決定念清怎么處理。」

蘇凡點頭,道:「好,等我回來吧!」她回頭看了一眼葉敏慧,見葉敏慧依舊站在原地,便對覃逸飛淡淡一笑,「你去和敏慧一起陪大家吧!」

覃逸飛看著她的背影,轉身走向了葉敏慧。

葉敏慧忙側過身擦去眼里的淚,待他走近了,抬頭望著他微笑著。

「敏慧——」他站在她面前,低低叫了聲。

她知道他是要解釋什么,卻搖頭,道:「沒什么,我們回去吧!」

「她要關了念清!」覃逸飛道。

葉敏慧怔住了,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不遠處和三個孩子玩的蘇凡。

「她,真的要放棄設計了嗎?」葉敏慧驚愕道。

覃逸飛點頭,負手而立,望向蘇凡。

她臉上的笑容,淺淺的,卻是讓人感覺那么的快樂。

是啊,她要守護她的幸福,有些東西,不得不舍棄。他,難道不也是嗎?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呢!很多時候,不都是退而求其次嗎?

葉敏慧看著他臉上的落寞,她怎么會不明白呢?對於覃逸飛來說,蘇凡就是他心上那顆痣,此生無法除去。

她握住他的手,覃逸飛看著她。

「不用擔心,她當初也是無意間踏入設計行業的,總有一天,她也會找到其他的夢想去實現。」她抬頭望著他,道。

是啊,總有一天,蘇凡會找到其他的夢想並去努力實踐,就像她對待她的設計一樣。而這個被她「拋棄」了的夢想,就如同他一樣,已經走進了她的歷史。

她是那么執著的一個人,當初選擇離開大哥,孤苦無依在這他鄉謀生,卻都沒有想過回去找大哥。她明知道只要和大哥在一起,她是不會吃一丁點苦的,不是么?而她,情願選擇走最難的路,只為了愛心里的那個男人!

那么現在,她也是同樣的嗎?斷絕了他和她之間唯一的紐帶,只為了——

覃逸飛的心里深深嘆息著。

她為的,依舊只有她心里的那個男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一個人,只有他啊!

「逸飛——」葉敏慧低低叫道。

覃逸飛看著她,神色木然。

「我說過,你等她多少年,我就等你多少年。現在,你能告訴我,還要繼續等嗎?」葉敏慧望著他,眼里全都是他。

覃逸飛不語。

良久,葉敏慧低頭,眼中淚花閃閃。

覃逸飛的手,輕輕抬了起來,一點點,落在她的臉上,淚水就從她的眼里滾了下去,他輕輕擦著。

沒有人是石頭,沒有人不會為另一個人對自己的深情感動。只是,在他望著蘇凡的時候,卻一直忽略了身邊這個望著他的人。當他被蘇凡拋下的時候,這個人,依舊站在這里。那么,人生就是如此了嗎?得不到他最愛的那個人,只有去選擇一個最愛他的人,這就是幸福嗎?

或許吧,或許,這樣也挺幸福的,應該也——

「走吧,大家都在那兒聊天呢,我們不能在這兒瞎呆著。」覃逸飛說完,就要朝著湖上那個廳子走去,剛邁開腳步就停了下來,伸手牽住葉敏慧的手,深深注視著她。

葉敏慧的心里想哭,卻不知道是為什么要哭。

盡管如此,她還是對他笑了,快步跟著他,走向了廳子。

愛情,從來都不是對等的,注定一個人要卑微地向另一個人付出。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就足夠了啊!和他在一起,也好過孤單地守著自己的夜夜夢回。

蘇凡遠看著覃逸飛和葉敏慧手牽手走向廳子,看著葉敏慧和他說說笑笑,心里,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望著那一對背影,微微笑了。

逸飛,你幸福的嗎?是啊,會幸福的!

因為,如果你不幸福,我的幸福,又怎么會真實?

幾家人的聚會,在這古梅園邊上的別院里舉行著,溫馨又熱鬧。

夜里,念卿非要和兩個姐姐一起去睡,蘇凡沒有辦法,只好把孩子托付給桐桐,自己便獨自坐在房間里看書。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霍漱清和覃春明等人打牌聊天,一直沒有回來,她看著也無聊了,就披了外套走出房間。

寂靜的夜空,一片清凈,蘇凡一直走到了後花園里,坐在游廊下看著那滿天的繁星。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這么美的星空了,她也不禁忘了時間。

記得小時候,那夏夜遼闊的星空,總是讓她流連忘返。那時候沒有機會出去旅游什么的,偶爾出門,也就是去市里跟著爸媽賣花,唯一接觸外面世界的方法,就是電視了。那么索然孤立的童年和少年時期,於她而言,最美的莫過於這無垠廣袤的夜空。後來上了大學離開了家,到了城市里就再也看不到那么美的星空,久而久之,也就不去抬頭看天了。

如水的夜空,深邃而久遠,如同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她的靈魂。

「你是不是想著能飛到天上就好了?」霍漱清的聲音飄了過來,她沒有回頭,卻只是微微笑了,等著他過來。

他真的坐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她便靠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穿這么點衣服就出來了?著涼了怎么辦?」他抓著她冰涼的手,道,語氣里怪怨著,卻還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搓著。

蘇凡微微轉頭,望著他,煙波含笑,忍不住親了他的臉一下。

他無聲笑了,依舊給她搓著手。

「你知道嗎,上大學之前,我都沒有去過雲城。」她望著夜空,低低地說。

他不語。

「那之前,就覺得星空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你說的對啊,我就是想著能飛上去,可惜沒有翅膀!」她說著,笑了。

「聽說俄羅斯宇航局可以把人送到太空里去,只要你掏錢。」他說。

她笑了,道:「那要好多錢啊,我們沒有,所以,還是在這里看看夜空就好了,不花錢的!」

他親了下她的臉頰,笑道:「真不錯,知道給你男人省錢!」

她含笑不語,兩個人就這么靜靜靠在一起坐著。

聽她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才說:「趕緊回屋吧!小心感冒了!」

兩個人牽著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院子里安靜極了。

「我跟逸飛商量了念清的事。」她說。

霍漱清「哦」了一聲,道:「你怎么說的?」

「我跟他說我要關了念清,他說,還是先留下來,交給雪兒她們打理,等以後我想回來做設計了,念清還在。」她說著,看了他一眼。

霍漱清的臉色平靜,似乎並沒有意外這些。

「那你想怎么做?」他問。

「呃,我覺得,逸飛的建議,也,很好,所以,我同意了。」她說道,又問,「你覺得呢?」

霍漱清笑笑,道:「這是你的事業,你自己決定。」說罷,他停下腳步,靜靜望著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也抬頭望著他。

良久,他才說:「你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我不希望你過多考慮我的想法而犧牲你自己的夢想。丫頭,你的夢想是什么?」

蘇凡微微笑了,道:「你別多想了,我覺得離開念清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繼續設計了,我想從頭開始去學習,充充電。而且,逸飛說的對,念清還是要保住的,因為,它是我的另一個孩子,它和念卿一樣,都是因為你而存在,我不該輕易就放棄了。可是,現在的我沒有力量讓念清變得更好——」

霍漱清抬手,手指輕輕摸著她那冰涼的臉頰。

「我已經決定了的,具體的事宜,等年後回來再和逸飛商量。」她說。

「那好吧,這樣也是個辦法。等你以後可以輕松駕馭的時候,再把念清接起來。」霍漱清道。

蘇凡點頭。

兩個人誰都不提此事對大家的影響,而這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可是,這樣也,可以啊,大家都需要向前走。

霍漱清擁著她,繼續朝著房間走。

「明天想去看看下面的梅花。」蘇凡道。

「嗯,早上起來我陪你去,小飛說花開了不少了已經,只不過都是花苞而已。」他說。

「要是下點雪就更美了,可惜榕城的冬天太少下雪了。」蘇凡道,「你還記得嗎,咱們雲城的那個家,那個小區里的梅花,下雪的時候開放真的好美。」

他點頭。

怎么會不記得呢?那個時候在月色下,擁著她站在陽台上看著院子里頂著風雪綻放的紅梅,那么的美。

「我想,是不是可以在梅樹下喝茶吃東西呢?」她突然說,「青梅煮酒,就像古人一樣!」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小同志,青梅煮酒又不是在梅樹下面煮酒,你偷換概念了。」

「差不多就行了嘛!不要那么死板!」蘇凡噘著嘴,一臉孩子氣。

霍漱清看著,心里憐愛萬分,忍不住親了下去。

蘇凡閉著眼,一點點回應著他。

「不過,你這個主意不錯,明天早上約上小飛和以珩一起去。」霍漱清道。

蘇凡笑了,不說話。

「你今晚怎么老說過去的事?是不是想雲城了?」他問。

蘇凡沒有意識到,經他這么一提,好像,是真的。

「我想回家一趟,我說的是翔水那邊。然後再去雲城看看,還想,」她邊想邊說,「我還想去拓縣看看。」

「拓縣?」他愣了下,「去那里干什么?」

「當初去那里工作的時候,老支書一家對我很好,這么多年沒聯系了,也不知道他們一家過的怎么樣,就想回去看看他們過的怎么樣了,當初如果不是他們收留我,我還不知道成什么樣子了呢!」蘇凡道。

「是啊,那家人是對你很好。」他嘆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沒和你說過太多啊?」蘇凡問。

霍漱清不禁笑了,道:「那次你病的那天,我要帶著你走,一個女人非要問我和你是什么關系,不敢讓我帶你走,後來跟著我到了縣醫院給你檢查了,說她是支書的兒媳婦,說她公公婆婆都擔心你出什么事,見你沒事才放心地走了。我還說給她錢坐車,她都沒要。」

蘇凡愣住了,眼前立刻浮現出支書一家人的臉。

「還是好人多,是不是?」她嘆道。

霍漱清點頭,道:「也是因為你幫了他們,因為你也很善良,人和人之間,以誠相待,以心換心,總會有好的回報!」

蘇凡含笑不語,拉著他的手,靜靜注視著他。

是啊,那一次,他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把急病的她從鄉下帶回了雲城,救了她的命,也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她怎么會忘記了呢?

「那她問你是我什么人,你怎么說的?」她突然問。

他狡黠地笑了,卻根本不回答。

「說嘛,你怎么回答的?」她卻執意要得到答案。

「不告訴你!」他笑道,大步朝前走著,她跑著跟了上去。

「告訴我嘛,好不好,快點說嘛!求你了!」她拉著他的手,追問道。

「真想知道?」他停下腳步。

她點頭。

好想知道那個時候他是怎么看待她的,好想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在他的眼里是什么。

他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底是深深的笑意。

「你怎么說的嘛?」蘇凡拉著他的手,怎么就是不罷休。

霍漱清笑了,張開嘴,沒有說出話來。

「討厭嘛!就知道賣關子,再不說,我可不聽了。」她說著,假意不理他,推開房門。

霍漱清跟了進去,關門含笑道:「真不聽了嗎?那我可就不說了哦!」

說著,他從她身邊走過去,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

蘇凡看著他,真是不知道怎么辦了。好想聽他說,可是他又——

這個人,就是這么,這么,討厭——

他回過身,含笑看著她,一副過時不候的表情。

蘇凡咬著唇角,想了想,還是走上前,拉著他的手,嘟著嘴,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道:「求你了嘛,告訴我吧,好不好?」

「你就這樣動動嘴皮子,就想要讓我說出那么重要的事?」他笑道,故意欺負她。

她知道,他這么說的時候,就要給點實惠的好處,要不然——

「那你說,怎么樣才告訴我嘛!」她拉著他的手搖來搖去,撒嬌道。

霍漱清故作深思,臉上的笑意漸濃,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句話,她的臉就立刻紅了,不停地捶著他的胳膊,道:「討厭死了,腦子里想的什么啊!」

說完,她就扔開他的胳膊,脫下外套,徑直走向洗手間。

「哎,說真的,你答應不答應?」他跟著她走過去,靠在洗手間門口,笑著看著她那一臉窘相,他最喜歡看她這樣的表情了。

蘇凡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這下,換成霍漱清著急了,可是,他不想就這樣放棄立場,她想知道,就必須要用什么來換,用他最喜歡的——

「好吧,那我們的交易就取消了,這輩子,我都不會跟你說了。」他說著,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你不說,我可以去問那個嫂子的。」蘇凡道。

「好啊,你去問吧,你以為人家沒事干會記著幾年前的一句話?你以為人人都跟我一樣?」他說道。

蘇凡停下刷牙的動作,想了想。

的確啊,嫂子可能都忘記了,人家憑什么記著那么幾年前的事情呢,那么一件小事?原想用激將法把他降服的,可是,看來根本不可能成功了。

這么想著,她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和霍漱清談判一下,換個條件什么的——

「想好了沒有?機會馬上就要沒有了哦!」他右胳膊撐在洗手間的門框上站著,含笑望著她。

蘇凡刷完牙,擦干凈嘴上的牙膏,走過來,抬眼望著他,臉頰泛紅,點頭。

可是,她剛點完頭,整個人就被他抱起來。

一下子懸空的恐懼,讓她趕緊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

「嚇死人了。」她叫道。

他卻笑著,把她放在床上,一點點解開她的衣服,嘴唇在她的肌膚上肆虐,胡茬輕輕扎著她,癢癢的。

衣衫褪盡,蘇凡擁著他,回應著他的激吻。

他的唇齒間,帶著絲絲的酒味,熏醉了她。

猛然間,她翻身壓過他,霍漱清看著她,無聲笑了,喘著氣。

她的眼波流轉,視線像是帶著鉤子一樣撩動著逐漸快速跳動的空氣,撩動著他的心。

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如同小貓一樣趴在他的身上,唇舌一點點掃著他肌膚。

頭頂的燈,似乎在旋轉。

不知是這燈光,還是之前飯間飲的酒,讓他此時感覺有點暈了。亦或是這樣濃烈的幸福,徹底擊倒了他?此時的霍漱清,完全浸泡在這樣的甜蜜之中。

她的舌,如小蛇一般靈敏,卻又柔滑不已,滑過他的肌膚,顫栗著每一寸的細胞愉快地跳動著。

他感覺到她的吻,一點點從肩頭滑了下去,一點點的興奮,向下延續著。當那吻落在腰際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脊椎根部開始快樂躍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