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吵成一鍋粥(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488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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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仙兒和黍離就在門口站著,自然聽得見里頭的動靜,黍離下意識的抬了手,顧自筆畫了一下,怎么聽都像是甩耳光的聲音。不過轉念一想,王爺素來冷戾,怎么著也不會動手打女人吧?

「砰」的一聲,是杯盞摜碎在地的聲音。

黍離愕然,「王爺?」

「滾!」是薄雲岫的聲音沒錯,帶著清晰的薄怒。

「是!」黍離行禮,掉頭就走,卻見魏仙兒一動不動,當即行禮道,「王爺有令,是以請側妃馬上離開!」

魏仙兒深吸一口氣,咬咬牙轉身離開。

及至魏仙兒走出小院,黍離這才放心的走開。

王爺讓滾,誰敢不滾?

小廚房內。

沈郅疼得齜牙咧嘴,薄鈺那一巴掌打得狠,沈郅完全沒防備,是以牙齒磕破了口腔內皮,以至嘴里出血,好在除此之外並沒什么大礙。

「郅兒,還傷著哪兒了?」春秀控制力量,剝了殼的雞蛋在孩子臉上慢慢滾動,看著這鮮紅的五指印,春秀說不出的心疼,恨不能替他受傷。

「就是耳朵有些嗡嗡的,其他倒也沒什么。」沈郅縮了縮脖子,疼得厲害了想拿過雞蛋自個滾,卻被春秀制止,他只能歪著頭疼得直眨眼。

劉捕頭在旁坐著,看得也是直皺眉頭,「這離王妃瞧著溫柔端庄,怎么生出這么狠的孩子來?」

「呵呵,你都會說是瞧著溫柔,鬼知道背地里是怎么教孩子的?我跟你說,這孩子啊就是爹媽的鏡子,孩子什么德行,跟爹媽怎么教有關。你看沈大夫教出來的孩子,再看看那什么妃!」春秀氣不打一處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壓根不能比較!」

劉捕頭點點頭,春秀這話倒是說得在理。

「再說了,那也不是什么離王妃,是側妃!」春秀讓沈郅自個拿著雞蛋滾著,轉身又去剝了個雞蛋,「我可都問清楚了。側妃是什么玩意?說白了,那就是妾!我還以為多大來頭,原來就是個豬鼻子插大蔥!」

裝相!

劉捕頭不言語,只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春秀又開始拿著雞蛋在沈郅臉上滾,沈郅疼得叫喚,「姑姑,輕點輕點!疼……」

「知道疼,下次就避開,這一巴掌落下,那小王八犢子老得意了!」春秀想起薄鈺那小子,小小年紀總是一臉鄙夷,讓人怎么看都覺得心里不痛快。再看看自家的沈郅,真是哪哪都好,就是這性子不好,太像沈大夫,凡事都是一個忍字,免不得讓人心疼。

「我也想避開,這不沒料到嘛!」沈郅摸著自個滾燙而疼痛的臉,「好點沒?萬一被娘知道,娘那脾氣還不定殺上門去?」

「你娘什么都能忍,唯獨你的事兒,一點就爆。」劉捕頭輕嘆,「回頭又得整治那小公子了!上次,嚇得縣太爺躺床上兩天沒敢下來,可不敢再來一回。」

「那是他活該,小小年紀就滿嘴噴糞,還什么王府小公子,嫌棄咱們鄉野出身。咱老百姓不種地,他吃個屁!」春秀啐一口,「這筆賬,我早晚得算回來。」

「你可別給沈大夫惹麻煩!」劉捕頭沒法子,只能拿沈木兮去壓她,畢竟能制住春秀的也就只有沈木兮。

果不其然,這招好使。

沈郅走到水缸前,看著水面上的倒影,摸了摸自個依舊紅腫的面頰,「好像消退了點,但還是能看出來!」

「這一時半會的消不了,不過你娘有葯,擦一擦許是比這雞蛋好使!」春秀道,「我去悄悄拿點?上次你娘給陸歸舟上葯,我都看著呢,知道放哪兒!」

「也行!」沈郅點頭。

劉捕頭起身,「你們別出去亂走,我去看看情況,現在真是一團糟!」語罷,疾步出門,他是捕頭,不能總在這里待著。

春秀摸了摸沈郅的臉,「當時一定疼死了!」

「長這么大,我還是頭一回被人甩耳刮子。」沈郅撇撇嘴,許是扯動了面部肌肉,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真是可惡至極!」

「不怕,以後有的是機會!」春秀輕嘆,「我們先去看看你娘。」

「陸叔叔會怎樣?」沈郅乖順的牽著春秀的手。

春秀搖搖頭,「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他,聽劉捕頭說,他們把知書放了,但知書去了何處確實不知道。咱先管好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呢!」這個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沈郅是餓了,春秀卻攢了一肚子的氣。

突然,春秀眉心微蹙,拽著沈郅倒退了幾步,瞧見不遠處站在牆下的薄鈺,這小子好似在找什么。難道是丟了什么東西?四周沒什么人,就薄鈺一個人,之前那個如影隨形的孫賢也不在?春秀低頭看了沈郅一眼,一大一小嘿嘿一笑。

薄鈺一抬頭,乍見春秀在前,轉身就想跑,哪知一轉身,沈郅雙手環胸站在那里。兩人將薄鈺堵在了牆根,與他大眼瞪小眼。

「你們想干什么?」薄鈺不敢粗喘氣,其實他想喊來著,又怕一張嘴,春秀腰後的殺豬刀直接劈下來。盡管他不太相信春秀真的會殺了他,但是他之前打了沈郅,萬一他們揍他一頓,就算喊人也是來不及的,還不如拖延時間,等著孫賢回來。

「你身邊的奴才呢?」春秀問。

薄鈺抿唇不說話,視線落在沈郅的臉上,紅腫消退了些許,但是指印還是隱約可見,畢竟當時他下的狠手,用了全身的力氣,自己的手尚且打麻了,何況是沈郅的臉。

「喲,狗腿子們都不在呢?」春秀咧嘴一笑,彎腰沖著他眨眼,「落單咯?真是好倒霉!」

「我是離王府小公子,我爹是離王,你們敢……」

「敢不敢不是你說了算!」春秀捋起了袖子,「離王府的小公子是吧?落單了還這么囂張,你最好站著別動,也別出聲,不然我這砂鍋般的拳頭會控制不住打死你!」

薄鈺抖了抖身子,小臉鐵青,「你們別亂來,我娘……」

春秀毫不客氣,「水仙不開花,你擱這兒裝蒜呢!打量著我們什么都不懂?你娘不是什么離王妃,是側妃,說白了就是妾!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小小年紀玩手段玩陰招,還動手欺負人!」眼見著春秀就要招呼上了,沈郅一把拽住春秀,「姑姑,你力氣大,會把人打死的!」

春秀不明所以,「郅兒,他欺負你,你怎么還心軟?」

「姑姑,我說的是實話!」沈郅揉著自己的臉,「既然是我挨的打,自然是要由我打回來的。姑姑,你覺得呢?」

春秀想了想,好像是這個理兒,當下讓開,「來,你來!」

沈郅是聰慧的,他不敢讓春秀摻合進來,如果今日自己打了薄鈺,有什么事可以一力承擔。那個離王惦記著娘親,多少會顧忌著,但如果是春秀動手,後果便不可預計,誰也不能保證,那個王爺會不會放過春秀。

「你敢!」薄鈺快速捂住臉。

春秀箭步上前,「小樣,該還債了!」

沈郅旋即抬手,左右開弓,反正打一個是打,多打幾個也是打,這梁子是結下了,今日他不找個痛快,來日薄鈺也不會放過他,橫豎都是一樣的結果,壓根沒必要再客氣。

薄鈺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里,身為離王府唯一的小公子,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底下人也得畢恭畢敬的奉上。可現在呢?

其實沈郅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沒薄鈺那么狠,用的不是全力,他知道在薄鈺的眼里,他們這些人都是賤民,所以被賤民欺負已經是薄鈺所受的奇恥大辱,這對薄鈺來說,比痛打一頓更殘忍。

「你們干什么?」孫賢一聲吼。

春秀手一松,滿面通紅的薄鈺「吧嗒」一屁股坐在地上,登時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個死去活來。

事鬧得比前幾次都大,這會算是證據確鑿。恰是晚膳時分,魏仙兒放下筷子就直奔薄雲岫的院子,人都被扭送到了院子里,喧鬧之聲不絕於耳。

沈木兮拖著病體,沉著臉和春秀肩並肩站在一起,將沈郅藏在身後,冷眼看著滿地打滾的薄鈺,以及拼命哄勸的孫賢。

「娘?」沈郅探出頭來。

看到兒子臉上的傷,沈木兮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從小到大她尚且不舍得碰兒子一下,誰知三番四次的被離王府的人欺負,這傷那傷,看著就心疼。

「別吭聲!」沈木兮承認,打人是不對的,從小也是這么教育沈郅的,但是春秀插手了,這件事就不能怪沈郅。自己的孩子什么脾性,當娘的還不清楚嗎?

何況沈木兮身為大夫,且看兒子臉上的傷,再看薄鈺臉上的傷,輕重痕跡一比了然。

「王爺!」魏仙兒哭著跪在院子里。

薄鈺聽得母親的聲音,當即哭著爬起來,直接撲在了母親的懷里,哭得那叫一個歇斯底里。

「跟號喪似的,他娘不還活著嗎?」春秀嘀咕。

沈木兮用手肘忖了春秀一下,示意她別添亂。若是在東都,打傷離王府的小公子是重罪,一旦追究下來是要受到重罰的,好在這窮鄉僻壤的,若真有什么事,只要薄雲岫不追究,這事兒便不會繼續發酵。

「王爺!」魏仙兒聲聲泣訴,「妾身再不濟,那也是為人母,今日愛子受辱,妾身生不如死!請王爺看在妾身伺候您這么多年,一直將離王府打理得還算井井有條的份上,一定要為妾身做主!」

黍離面色凝重,一時半會的不知該如何處置。王爺說牙疼,連晚膳都是讓人送進房間去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兒,不是給王爺添堵嗎?不過折辱離王府小公子,的確非同小可,這事兒是沈郅和春秀做過頭了。只怕王爺此次,不會善罷甘休!

然則房門緊閉,薄雲岫似乎沒有要出來主持大局的意思。沈木兮撇撇嘴,輕輕捂著胸口的傷處,不明所以的咳嗽兩聲,他會出來才怪!

「王爺!」魏仙兒泣不成聲,「王爺,您難道真的不能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嗎?愛子受辱,鈺兒他離王府唯一的孩子,是薄家的子嗣,身為皇室宗親,卻被這些鄉野蠻婦這般凌辱,讓皇室顏面何存?又要置離王府和王爺您的顏面於何地啊?」

黍離咽了口口水,哎呦,這罪名可大了……他撓了撓脖子,凌辱皇室,那是要沙頭的。想了想,黍離趕緊去敲門,「王爺,您看……」

再讓魏仙兒說下去,沈木兮母子和春秀三人,就得冠上謀逆之罪了。

門被用力打開,薄雲岫黑著臉站在門口,單手捂著面頰,細看之下,似有些臉腫。

「王爺,您的牙疼好些了嗎?」黍離問。

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