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娶你(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706 字 2022-11-22

四目相對,陸歸舟露出一絲苦笑,「她性子要強,你多幫幫她,有些時候她也是情非得已。離王府那頭,你多留點心,我估摸著她閑不住,很快就會出府,到時候別讓她找不著你!」

「我告訴她,如果有事可以去東來客棧,跟掌櫃留個聲便是!」步棠面色凝重,「你說,她當年面目全毀,如今身上已無半點舊痕,薄雲岫為什么還能認出她?真的有直覺這種事嗎?」

陸歸舟斂眸,若無其事的翻看手中賬簿,「有!」

「真的?」步棠不太相信。

「若你心中有一人,刻骨銘心,至死不渝,那么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無論她會出現在哪里,你都不會錯過,更不會放棄!」陸歸舟神情越發凝重。

其後,不管步棠說什么,他都沒有再吭聲。

許是覺得無趣,步棠叨叨了兩句,極是不悅的離開。

一直到步棠走遠,知書才探出頭來,捂著心肝快速上樓。進了門,知書探著頭往窗外看,「這凶女人終於走了,差點沒把我嚇死!這么凶悍,以後注定孤獨終老。」

身後「啪」的一聲響,陸歸舟面色凝重,手中的筆桿子重重落在地上。他雙臂撐在案頭,眼皮子微微垂著,呼吸略顯沉重。

「公子?」知書趕緊將筆桿子撿起來,「你怎么了?」

陸歸舟目光微涼的望著窗外的雨,忽然間笑得很是蒼涼,「沒事,你下去吧!」

知書知道自家公子怕是因為沈大夫的事兒憂心,便也不敢打擾,將筆放在案頭,輕輕的退出了房間。想了想,知書覺得應該主動出擊,公子性子好,做事素來溫柔,自己身為公子的心腹,就該為公子分憂。

思及此處,知書忙不迭撐著傘出門。

「哎哎哎,你去哪?」身後,葯鋪的王掌櫃扯著嗓子喊。

「找解毒丹!」知書隨口答。

王掌櫃撓了撓頭,「什么解毒丹?知書上哪找解毒丹?」

伙計搖搖頭,「下這么大雨,上哪兒找解毒丹,八成是腦子進水了。」

「年輕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王掌櫃無奈。

知書跑得飛快,雨水濺濕了鞋襪,可離王府門前都是侍衛把守,他一個小奴才怎么可能進去?饒是請了侍衛通傳,卻也沒見著人理他。

想了想,知書覺得應該走後門。

後門……有狗,追得知書轉身就跑,腳下一滑,一頭扎進了邊上的垃圾竹筐里,最後不得不頂著滿頭的站在大雨里。

他就是想見一見沈木兮,告訴她,他家公子茶不思飯不想的,讓她給勸一勸,誰知道卻是這般艱難。離王府的牆頭那么高,他又手無縛雞之力,想爬牆也得有這命啊!

最後還是春秀剛好走出了後門,才看到了頭頂爛菜葉,渾身濕噠噠的知書。

「媽呀!」春秀猛地竄回了後門,隔著門縫問,「是人是鬼?」

「我是知書,你說我是人是鬼?」知書狠狠抹去頭上的爛菜葉,「狗呢?」

「我讓人牽走了!」春秀探出個頭來,上下仔細打量著知書,「你真不是淹死鬼?」

「淹你個頭啊,我這是讓狗追的!」知書憤憤的拿起一旁被狗撕破的傘,一把破傘撐在腦門上,大雨透過縫隙,吧嗒吧嗒砸在他身上,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你快點出來,我是代表我家公子來的。」

春秀想了想,又吶吶的問了句,「你真的是知書?」

知書真想哭,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大雨天,跑這兒受罪!

「哦,真的是知書!」春秀開了門。

知書扁扁嘴,「春秀,你終於認出我了!!」

好在薄雲岫棋差一招,沒有派人盯著沈木兮,否則沈木兮怎么可能溜出去?當然,沈郅沒有走,小家伙說了,要在府內當內應,否則一旦他們娘兩都走了,那尊佛還不知要怎么發火?!

留一個人,自然是為了讓薄雲岫相信,沈木兮沒有逃走,只是出府辦事而已,她不會置兒子不管,一定會回離王府的。

「春秀,記住了嗎?」沈木兮低低的交代。

春秀頷首,「記住了,叫夏問卿,許是會改名,但不會改姓,所以打聽不到夏問卿就找姓夏的。」

沈木兮點頭,「你路上小心,記得早點回府。」

「欸,我曉得!」春秀撐著傘離開。

「沈大夫,你讓春秀去干嗎?」知書湊上來。

沈木兮笑了笑,「沒事,我們走吧!」

「快點吧,公子近來擔心你,吃不著睡不著,人都瘦了一圈,做什么事兒都提不起勁,整個人就跟行屍走肉似的。」知書在旁喋喋不休,「公子一聽說離王府出事,皇宮里有人出城,趕緊就去找了步棠。」

「沈大夫,您是不知道,步棠那死丫頭凶狠潑辣,平素最喜歡欺負人,我為了找她,吃了好大的虧……哎,沈大夫……沈大夫你慢點!」

一直到晚飯時分,沈木兮都沒有回來。

某人一張黑臉,鎮得整個離王府都跟冰窖似的,既安靜又冷風颯颯。

餐桌上,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你娘去哪了?」薄雲岫問。

沈郅若無其事,扒拉著飯往嘴里送,「自然是去辦事了,難道要在這里坐吃等死嗎?」

黍離原是想布菜的,可看著王爺滿臉的殺氣,只怕升起的不是食欲,而是……深吸一口氣,黍離低低的開口,「王爺,要不卑職去把沈大夫……」

冷不丁一記眼刀子橫過來,黍離馬上閉嘴。

「說實話!」薄雲岫印堂發黑。

「娘說,到別人家吃飯,需得食不言寢不語。」沈郅吃得津津有味,語罷抬頭瞧著薄雲岫,「王府應該也有這樣的規矩吧?我記得你當時跟你兒子說過。」

沈郅飯量少,快速吃完飯便站起身,「王爺慢用,我要去找毓青姐姐玩,再見!」

「站住!」這次不只是印堂發黑,薄雲岫的臉也全黑了,「本王讓你走了嗎?」

沈郅回身站著,嘟著小嘴盯著他。

「沈公子,王爺也是擔心沈大夫,你若是知道沈大夫在哪,就說出來好不好?王爺這廂跟沈大夫還有要事相商,著實是急事。何況,你娘來到東,這個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迷路走不回來,那可是很危險!」黍離溫柔的哄著,「沈公子,你也不希望沈大夫出事吧?」

沈郅面色微恙,眨著眼睛望著黍離,終是爬回了凳子上老老實實的坐著,「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娘去哪了,她……是被知書叫走的。」

知書兩個字,他說得很輕很輕,輕得只有自己聽得見。

這些日子,沈郅也算看出來了,王爺很是不喜歡任何人靠近他母親,尤其是男子!對於自己,王爺也算是愛屋及烏,連薄鈺都被教訓了一頓,還為他得罪了太後。

薄雲岫一個眼神,黍離行了禮,快速退下。

「你不要傷害他們!」沈郅有些緊張,「我娘不會喜歡你這么粗魯的!」粗魯?

薄雲岫憋著一口氣,終是沖他招招手,「你且過來。」

沈郅猶豫片刻,小小的邁開步子站在薄雲岫面前。

「你救了阿落!」薄雲岫忽然提起這個,沈郅有些懵。

大人們的心思,都這么跳躍嗎?他有點接不上話。

「本王讓阿落來伺候你母親,你覺得你娘會高興嗎?」薄雲岫問。

沈郅撓撓頭,「你這是詢問嗎?」

薄雲岫黑著臉,眸光冷冽,「算、算是!」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作為交換,我才能告訴你答案!」沈郅可不是好欺負的,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薄雲岫冷聲低語,小小年紀這般刁鑽,還要交換?也不知是隨了誰的性子。

沈郅負手而立,「我娘此前給我的豆子,是不是你偷吃的?」

薄雲岫目光陡沉,周身寒戾騰然而起。

嚇得沈郅連連退後,愣是沒敢再吭聲,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得寸進尺了?又或者……錯把老虎當貓,這會要吃大苦頭了!瞧,這人的臉色好可怕,眼神好像刀子,冷得他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叫偷吃嗎?」他冷聲訓斥,「不過是嘗一嘗罷了!」

「哦,那就是你偷的!」沈郅鼓著腮幫子,還嘗一嘗呢?都吃了大半包,若不是他還有點良心,知道留點,估摸著都要進他肚子里。

偷豆之仇不共戴天,不過答應人的事兒,也該說話算話。

「我娘讓我叫阿落為姑姑,你知道答案的!」沈郅扭頭就跑。

薄雲岫半垂著眼皮子,自嘲般冷笑。

須臾,黍離轉回,「王爺,沈大夫還在葯鋪里沒出來,不過探子匯報,沈大夫與陸歸舟只是在商議建醫館的事兒,窗戶都開著,沒有發生任何事。」

其實黍離也想不通,明明王爺都知道,為何非要套沈郅的話?小孩子的話,那么重要?還是王爺想通過沈郅,做點別的?

說起這個,黍離不由捏了把冷汗,想來自己的演技還是不錯的,方才沈郅竟沒看出端倪。

估計是孩子心虛,否則沈郅那么聰明,肯定能看出漏洞來。

「去一趟落日軒,把人接過來!」薄雲岫深吸一口氣,「送去她那院子。」

「是!」黍離行禮,轉身離去。

黍離是跟沈郅前後腳進的落日軒,進去的時候,沈郅正和關毓青主仆兩個蹲在回廊里,三人湊在一起圍著個火堆似乎在等什么。

乍見黍離過來,念秋是第一個擋在跟前的,「你來干什么?」

黍離長嘆,見過護食的,沒見過這么護食的!!好歹是王爺後院的女人,他這王爺的親隨到來,她們不該問一問王爺來了沒有?王爺今晚是否會過來留宿?結果頭一句便是來干什么,真是讓人頭疼。

「我不是來吃東西的。」黍離快速表明來意,「王爺有令,帶阿落去問夏閣養傷,傷愈之後隨侍沈大夫左右。關側妃,請您放行!」

「哦,不是來搶吃的。」念秋閃開身子,「小姐,沒事了!」

沈郅仰望著關毓青,抿唇沒有言語。

關毓青笑了笑,「無妨,就算阿落不在這里了,毓青姐姐還是歡迎你的!不管什么時候,隨時來玩。」

「嗯!」沈郅連連點頭,「毓青姐姐,烤紅薯可以吃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關毓青這才想起,趕緊與念秋用鐵爪子扒拉著火堆,直接把黍離晾在了一旁。

黍離嘆口氣,轉身吩咐底下人,趕緊進屋抬了虛弱的阿落離開。從始至終,那三只饞嘴貓都蹲在回廊里,吃著香噴噴的烤紅薯,壓根沒搭理過任何人。

沈郅悄悄回頭,「他會不會告訴王爺?」

「甭管他,也甭怕他!」關毓青道,「後院那么多女人,誰有你娘這等好事,竟然進了問夏閣?這些日子府內的人早就把你們當成主子了!」

沈郅愕然,「為什么?」念秋吃著烤紅薯,神神秘秘的開口,「你知道那里為什么叫問夏閣嗎?」

「不知道。」沈郅搖頭。

念秋道,「聽說里面曾經住著一個人女人,那女人無名無分的跟著王爺,她就姓夏!」

關毓青皺眉,「說起這個姓夏,我倒是想起了一件陳年往事,那可是轟動一時啊!」

「什么事?」沈郅目瞪口呆。

關毓青招招手,示意沈郅湊過來,「我告訴你,當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