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哥?(1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90 字 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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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再起的那一瞬,沈木兮狠狠推開薄雲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問夏閣。這原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不過是個無辜的路人,硬生生的被攪合在其中,徒添煩惱罷了!「沈大夫?」春秀有些擔憂,緊跟著沈木兮,生怕她會一時想不通,做出什么事來。

阿落站起,「沈大夫?」

「回屋吧!」沈木兮深吸一口氣,盡量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郅兒呢?」

「不是跟著去看了嗎?」阿落皺眉。

沈木兮愣了愣,郅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管閑事了?這孩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沈郅以前的確不是這樣的,自打來了離王府,他這八卦的心就開始不斷的發芽成長,如今更是茁壯得厲害。此時此刻,小家伙正趴在門後,透過門後的縫隙往外瞅,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耍什么花樣?

「王爺!」魏仙兒泣不成聲,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真是惹人心疼,「鈺兒失蹤了,妾身求王爺救救鈺兒,若是鈺兒有什么三長兩短,妾身也不活了!」

薄雲岫站在那里,直到聽得魏仙兒的哭喊聲,才將視線從沈木兮離去的背影處收回,「鈺兒的事,本王業已知曉,不過他並未跑進問夏閣,你怕是白忙活了!」

魏仙兒一愣,眼淚還掛在臉上,「王爺?」

「魏側妃放心,王爺已經下令,所有人都去找小公子了,一定會找到小公子的蹤跡。至於這問夏閣,在王爺得知小公子失蹤的那一刻,業已翻了個遍。何況問夏閣戒備森嚴,小公子除非能飛天遁地,否則斷然沒可能悄無聲息的闖入!」黍離躬身作答。

魏仙兒默默拭淚,「謝王爺!若是鈺兒……」

「本王倒是從未見過一個母親,句句不離三長兩短!」薄雲岫打斷了她的話,微光里,面色冷冽,目光涼薄,「你平素的溫柔端庄去哪了,就不能盼著孩子好?」

魏仙兒啞然,方才沈木兮一番指責,她尚且可以應對,可薄雲岫寥寥數語,卻直戳她心肝,讓她面色驟白,半晌答不上話來。

府內的人興許不會在乎沈木兮的看法,可對於王爺……薄雲岫從來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訓斥過她,是以府內的人對魏仙兒母子畢恭畢敬,可現在,薄雲岫開了口,奴才們慣來拜高踩低,只怕以後會漸漸的不再將她放在眼里。

心頭畏懼,魏仙兒伏跪在地,再也不敢開口胡言。

「找到小公子,重重有賞!」薄雲岫下令,拂袖回了問夏閣。

「王爺!」魏仙兒急了。

薄雲岫頓住腳步,回眸冷眼看她,「還想進問夏閣搜?」

「妾身不敢!」魏仙兒呼吸微促。

「這些年你打理府務著實妥當,可如今卻處處出錯,到底是怎么回事?」薄雲岫冷聲,「若你不能擔此重任,本王不介意換個人來操持。」

「妾身明白!」魏仙兒磕頭。

「關門!」

這下,連問夏閣的大門都合上了。

眾人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看樣子,魏側妃是失寵了?

魏側妃這么多年一直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最後還是沒能進入問夏閣。而那位沈大夫,不過是王爺的露水情緣,卻可以堂而皇之,自由出入問夏閣。

相較之下,已見高低。

「主子?」宜珠快速去攙魏仙兒。

魏仙兒站在微光里,眼睛哭得紅腫,臉色卻可以用面如死灰來形容,沒有半點血色,身子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主子?!」

「魏側妃?!」

沈郅揉了揉鼻尖,心里默念了一句:活該!

一回頭,剛好跟黍離大眼瞪小眼。

沈郅眨了眨眼睛,默默的將雙手背後,慢慢悠悠的走出黍離的視線,朝著自個的屋子走去。

「沈公子是在看熱鬧嗎?」黍離問。

王爺說門後藏著個不怕死的,卻原來是這小家伙。要知道整個問夏閣,都有暗衛在巡視,若是被暗衛誤傷,那可真是要命!

「難道是在喂蚊子嗎?」沈郅轉身,送他個大白眼。

黍離笑了笑,「你為什么要躲在這里看呢?」

「因為我不想被人說成,是我娘沒教好我,唯恐天下不亂!」這種事經歷得多了,自然得防著點,沈郅說得頭頭是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娘什么都沒做,卻被人罵成是見死不救?是冷血無情?」

黍離啞然,這孩子……嘴皮子隨了沈大夫。

「離叔叔,你還有什么問題嗎?」沈郅歪著小腦袋問。

「沒什么,王爺讓我來跟你說一聲,這個年紀該去學堂好好念書。」黍離說得還是婉轉的。

薄雲岫的原話可沒有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下令:明日送沈郅去南苑閣跟著少傅李長玄,讀書識字做文章!最後還特意加了四個字,不得有誤!

可黍離這些日子跟沈郅相處,大抵摸著了這孩子的性子,你得來軟的,不能來硬的,這孩子吃軟不吃硬,「南苑閣大學士李長玄,博聞強記,身兼少傅之職,唯有一品官員的子女才能進去聽其講學。沈公子,你也希望讓你娘放心對吧?」

沈郅盯著他,瞬時垮著臉,「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黍離干笑兩聲,「這可是好事,不信的話,你去問問你娘,看她願不願意送你去?機會難得,不是誰都可以進南苑閣的。」

「你也沒安好心!」沈郅懟他,「哼!」

瞧著孩子氣呼呼的跑開,黍離無奈的笑笑,想當初小公子聽得這話,可是一蹦三尺高,覺得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了,薄鈺也是進的南苑閣,師從李長玄。

黍離也是愁,兩個小冤家擱在一塊,若是鬧起來可怎么好?

屋內。

沈木兮剛給阿落看完傷,便見著沈郅氣呼呼的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郅兒,誰惹你了?」春秀不解。

「他們要送我去南苑閣,說什么請太傅教學。」沈郅噘著嘴,「我不喜歡去那里,一個個都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子弟,就我不是,到時候不得欺負我?我不去!」

沈木兮輕嘆,仔細的為阿落扯上衣衫,「你早點去休息!」

阿落知道沈木兮有話要對沈郅說,當即沖著春秀使了個眼色,春秀點頭,二人快速走出房間。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兩個,能說說體己話。

「郅兒,你想不想博冠古今?想不想才學八斗?」沈木兮輕輕的抱著兒子,讓沈郅坐在自己的膝上,「你只需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想!」沈郅點頭,「郅兒喜歡讀書,可是不喜歡跟那些人一起讀!」

沈木兮喘口氣,「郅兒,娘跟你說個事兒吧!」

「娘要說什么?」沈郅不解。

「你可知,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都是才華橫溢之人?」沈木兮音色低沉,帶著略略的哽咽,「書香門第,為人稱頌。」

沈郅心頭咯噔一聲,「娘從未提起過外祖父和舅舅,原來我還有舅舅?」

「嗯!」沈木兮點頭,愈發抱緊了兒子,眼眶微紅的盯著搖曳不定的燭火,「你外祖父年輕的時候,文采出眾,乃是當朝狀元,金殿之上帝王欽點。你舅舅八歲便家喻戶曉,十三歲名震東都,得帝王召見,特賜御用金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可娘永遠都記得。」

沈郅張了張嘴,「娘,你以前住在東都嗎?」

沈木兮面色一滯,旋即苦笑,「是啊,娘在這里住過,後來膩了,煩了,出了點事,就再也不想回來了。郅兒,娘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讀書是你自己的事情,若是因為旁人而耽擱了自己,那才是不值得。學到肚子里的學問,是你一輩子的財富,誰都搶不走誰也拿不走。」

「娘,我記住了!」沈郅是乖巧的,即便想起了關毓青的那些話,聯想到了問夏閣和母親剛剛說的事情,他也沒有追問,一句都沒有。

娘不肯說,自然是有道理的。

也許,那不只是娘的秘密,而是娘最大的傷口。

「郅兒,真乖!」沈木兮笑得酸澀,抱緊了兒子。

「娘,你說那個壞孩子躲哪兒了?」沈郅轉移話題。

沈木兮一愣,繼而搖搖頭,「不知道。」

「可娘的意思,卻好像……」沈郅方才躲在門後都是聽到的,所以他才會有此猜想,「娘,那個壞女人真的是利用壞孩子,來騙王爺,或者是想進問夏閣?可這里有什么?除了我們,王爺還藏了別的人在這里嗎?」

沈木兮眉心微蹙,「她想進問夏閣是為了什么,娘還真的不知道。但娘知道,娘從此以後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得保護自己的兒子,免得被人算計!」

沈郅哈哈一笑,「娘,我又不傻!」

「郅兒很聰明,可郅兒沒經歷過勾心斗角,沒經驗哪!再好的獵手,沒經驗也是抓不住獵物的。」沈木兮意味深長的說。

如今想想,這是多么痛的領悟。

書房內。

燈火通明。

薄雲岫負手立於窗前,黍離躬身行禮,「王爺,錢初陽醒了,只是情況很是怪異,宮里的太醫束手無策。太師如今都在錢大人府上,說是能不能請王爺連夜過去一趟,以商對策!」

皇帝不管事,眼下只能請薄雲岫出手。

「備車!」薄雲岫走出書房,卻不是直接出門。

黍離皺眉,這個點,沈大夫怕是早已歇下。

事實證明,黍離猜測得沒錯,沈木兮的確已經睡了,但王爺卻讓黍離把房門敲得砰砰作響,沈木兮想睡也是不能,最後頂著一臉的怨憤走出房門。

錢府。

錢初陽已經醒了,這會孫道賢也在,不過卻是捂著臉,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委屈的望著眾人。

薄雲岫帶著沈木兮進來的時候,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怎么回事?」「這小子瘋了!」孫道賢揉著生疼的臉,「一覺睡醒跟瘋了似的,還打了小爺一巴掌,簡直莫名其妙嘛!」

太師關山年一聲嘆,「這都叫什么事?大夫都被他趕了出去,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這、這……」

「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要帶奴家來這?奴家……嚶嚶嚶……」錢初陽又是拭淚又是造作,活脫脫一婦人的言行舉止,跟自己本來的性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薄雲岫皺眉,扭頭看了沈木兮一眼,「可知這是何故?」

何故?

一個大男人轉眼成了嚶嚶怪,不是腦子進水,就是腦子被驢踢了!

沈木兮坐在床沿,「別哭了,給你瞧瞧!伸手。」

見著是個女大夫,錢初陽竟然乖順的遞了手,「大夫,奴家覺得身子怪怪的,你趕緊給看看。」說著,竟單手掩著嘴竊笑。

沈木兮不經意的抽了抽唇角,忍著腹內的翻滾,勉力擠出一絲笑意,「好!我給你看看。」

薄雲岫就在邊上佇立,看著她如玉的指尖搭在錢初陽的手腕上,眸色微凝,眉梢微挑。

心口突突的跳,沈木兮收了手,兩道嬌眉擰成一處。她起身,若有所思的望著床榻上的錢初陽,「倒是沒什么大事,不過是余毒未清罷了!我到時候開點葯,請底下人好生照看便是。」

「你出來!」薄雲岫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