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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拂開薄雲岫的手,緩步上前查看。
不過薄雲岫並未聽之任之,照樣站在她身邊,她邁一步,他比她更進一步。
罐子里黑乎乎的,說不清楚是什么。
「這里面是什么?」阿落皺眉,掩著口鼻仍覺得莫名的惡心,「難道是什么活物?」
薄雲岫扭頭,驟見沈木兮的面色漸漸變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出不敢置信的青,當即拽著她連退數步,「可是中毒了?哪里難受?何處不舒服?」
「不是中毒!」沈木兮搖頭,神情略顯慌亂的看他。
這眼神,看得他滿心不安,「那是為何?」
為何臉色全變了。
沈木兮指著陶瓷罐,「里頭裝著的,是嬰兒的骨骸!」
四下驟然安靜得落針可聞,有風掠過滿地的木屑,卷起木屑飄揚,屋子里的原木味愈發濃烈。
饒是月歸與黍離早已無感於生死,也未曾想過竟是這樣的場面,嬰兒的骨骸被放在這罐子里,到底是想做什么?難怪這般令人作嘔。
「嬰孩?」阿落面色發白,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猛地竄起,「為什么這樣殘忍,把孩子……難怪這棺里全都是孩子的物件!莫非這些都是用來陪、陪……葬?」
「為什么會這樣?」黍離冷聲厲喝。
老漢輕嘆,「受人之托罷了!那女子瞧著很是可憐,來的時候很是神色慌張,只匆忙將一個包袱擱下,說是要打造一副棺木,用來盛放罐子和這些孩兒衣裳。走的時候拿走了我一根釘子,便再也沒來過。如今你們帶著這釘子過來,我便知道,你們定是來看這個的。」
「什么樣的女子?可有說名字?」沈木兮忙問。
老漢搖搖頭,足不出戶的人,哪里曉得什么胭脂樓,更不識牡丹其人。
「她鬢邊總是簪著一朵牡丹,還有,她眉梢有一顆朱砂痣!」沈木兮盡量去回想牡丹的形容,「生得很是貌美,個頭約莫和我差不多,皮膚很白,瘦瘦的。」
老漢想了想,「牡丹?耳鬢倒是簪著一朵花,眉梢的確有一顆朱砂痣,但當時她很是狼狽,像是很慌張似的,出了門還左看右看的,很害怕的樣子。」
薄雲岫眉心微蹙,扭頭望著沈木兮沉思之狀,她約莫是想到了什么。
「這些東西,能否由我們帶走?」沈木兮問。
「自然可以,那姑娘臨走前說過,來日以釘子為憑。」老漢點頭,「你們都把這些都帶走吧!」
阿落不敢下手,月歸和黍離當即收拾了一番,跟著薄雲岫和沈木兮,朝著門口走去。
不知道為何,沈木兮走到了門口又回頭望著老漢,嬌眉不自覺的蹙起,心里隱隱有些異樣。
「怎么了?」薄雲岫問。
沈木兮搖搖頭,抬步出門。
棺材鋪的大門合上,沈木兮面色凝重的望著緊閉的木門,俄而大步流星的離去。
老漢仍是站在門後,聽得外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終是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合上房門,老漢緩步朝著後院走去,在一間破落黑屋內,一名老漢橫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之態,約莫是已經死了。
一旁的廊柱處,綁著一人,身上有傷,渾身血淋淋的。
仔細一看,不管是剛進來的,還是死了的,又或者綁在廊柱上的,三人都是一模一樣的面孔。
三人,同臉。
老漢居高臨下,「我不管你是長生門的人,還是其他什么門路,有些事最好適可而止,否則……你們會知道什么叫懲罰。」
音落,他蹲下身子,隨手撕下這人的皮面。望著這張陌生的容臉,老漢不自覺的勾唇一笑,「就這么點本事,還敢自稱千面郎君,也不知道洛南琛是怎么想的,手底下弄出這幫廢物,一個個都來壞千面郎君的名聲,真是要笑死人嗎?」
「皮面做得厚薄有失,已然是敗筆,還找了這么玩意來裝腔作勢,簡直是敗筆中的敗筆!」老漢捏起這人的下顎,左右查看,仿佛是在看面相一般,「這張臉……差強人意!」
嫌棄的起身,老漢雙手叉腰,「嘖嘖嘖,洛南琛是個真眼瞎無疑。」
「你到底是誰?」男人齜牙咧嘴,「知不知道長生門……」
「閉嘴吧!」老漢揉著眉心,「長生門算什么東西?你們只知道長生門,可知道長生門是從哪兒來的?若不是看在你們老門主的份上,就你們這幫歪瓜裂棗,我能把你們的腦袋,一個個擰下來當球踢!」
「你!啊……我的眼睛,我的……」
剎那間鮮血飛濺,老漢拂袖出門,「睜眼瞎沒資格當千面郎君,現在,你可以去個當名副其實的瞎子了。」
因著邊關八百里加急,薄雲岫不得不火速趕往六部衙門。
東西被擺在桌案上,阿落和月歸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