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沈郅,你大概姓薄!(2 / 2)

離凰 藍家三少 3572 字 2022-11-22

翻頁?

翻越?

俊美無雙的臉上,瞬時溢開妖冶笑靨,「甚好!」

黍離撓撓頭,這又是哪一出?

白日里出了那么多事,總歸是要細查的,陵園那頭倒是來了線索,說是四皇子遷入陵園之後沒多久,便有一陌生女子在附近出現過。

具體的音容相貌,已經著宮中畫師詳細描繪,應該明兒便會有消息。

待沈郅與薄鈺歇了,沈木兮才帶著阿落去後頭葯廬,當時薄雲岫一掌下去,扇死了不少蜘蛛,回來之後沈木兮便讓黍離給她送了些許這些蜘蛛的屍體。

「主子,這東西真惡心!」阿落瞧著蜘蛛腹腔內流出的綠液,眉心都擰了起來,「聞著還臭烘烘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將這些東西擱在了四皇子的陵前,真是可惡!」

「蜘蛛是刻意放著的,用來守護這個盒子。」沈木兮用小木片,將碎盒子外皮的毒液刮下,又將蜘蛛的毒液提出,兩相比較,發現盒子上還沾了點別的東西。

阿落戴了沈木兮給的手套,一點點的翻找著帶回來的這一堆小東西,虎頭鞋虎頭帽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但凡是富庶人家,都有這些,不足為奇。

「咦……」阿落詫異,「主子,這是什么東西?」

亮閃閃的,像是珍珠,又不像是珍珠。

「夜明珠?」沈木兮皺眉,「這東西應是進貢宮里的,民間不許買賣。我若沒記錯,也就是咱家王爺有這般騷,氣十足的物件,還嵌在了馬車里。」

阿落詫異,「這么大一顆,得值多少錢?」

昔年沈木兮所見過的夜明珠,也就是眼珠子大,這可能有雞蛋般大小,放在掌心里都是沉甸甸的,頗有分量。

想了想,阿落貓著腰蹲在了桌子底下,「主子,這東西果真是要在夜里才好看,亮閃閃的,就跟點了根蠟燭似的,又不會像蠟燭這般灼得眼睛疼。」

「是個好物件!」沈木兮道,「你起來。」

阿落起身,小心翼翼的將夜明珠擱在案頭,「主子,這玩意如此貴重,不會是宮里送出去的吧?」

「咱們這兒不產夜明珠,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外來的,一定會記錄在冊,所以不必擔心,到時候讓薄雲岫查一查冊子便罷!」沈木兮眉心皺起,「倒是這蜘蛛,竟是馴化過的。」

「蜘蛛也能馴化?」阿落不解,「主子,不會又是那些人干下的好事吧?」

「罷了,你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可用之物。」沈木兮道。

阿落頷首,「倒是沒有什么了,哦,還有個襁褓,上頭寫了生辰八字,約莫是四皇子的。」

「那你先擱在一旁。」沈木兮正忙著,「若是再有什么要緊的,都放在一處,到時候我再看,這會先讓我把手頭的活做完。阿落,你若是累著,且回去歇著便是!」

「阿落不累!」阿落急忙搖頭,然則瞧著窗外的人影,阿落旋即一愣,快速打了個哈欠,「主子,那阿落先回去歇著了!」

沈木兮渾然不在意,隨口應了聲,「去吧!」

阿落疾步出門,薄雲岫便壓著腳步聲進門。

「怎么又回來了,可是落下了什么?」沈木兮頭也不曾抬一下,「對了阿落,你給我倒杯水吧!」

薄雲岫去倒了水,轉而遞給她。

沈木兮直起腰,「我明白了,這些盒子上沾了雄性蜘蛛的毒液,又被抹上了那些吃食的氣息,所以這些蜘蛛便在盒子周遭寄居下來,若是有人發現了盒子,蜘蛛的毒液足以殺死入侵者。好在黍離夠謹慎,否則怕是要著了毒蜘蛛的道!」

退下手中的手套,沈木兮在邊上洗了手,這才回頭去接杯盞。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沈木兮微微一怔,「你怎么過來了?」

「查出什么了?」薄雲岫問。

「夜明珠都有,難怪得埋在地下那么深,否則到了夜里,墓前光芒閃爍,不得嚇死多少人!」沈木兮打著趣兒,行至桌案前,「還有這生辰八字,你且看看是不是四皇子的。」

以木簽子輕輕挑開了那塊黃色的帕子,薄雲岫面色幽沉,「我若是沒記錯,老四的生辰八字不是這般,這上頭不是記錯了,便是寫了旁人的生辰八字。」

「不是?」沈木兮趕緊放下杯盞湊上來,「你是說,這些東西未必是四皇子的?」

「我只是說,這帕子上寫的不是老四的生辰八字。」薄雲岫解釋,「不過這塊襁褓上綉著蟒紋,倒像是皇家所用,應該宮里的東西。」

蟒紋?

沈木兮皺眉,「若是魏若雲埋的兒子遺物,理該是孩子幼時的襁褓,四皇子非太後親生,入宮之前必定用的魏家之物,魏家會用蟒紋?他們有這么明目張膽嗎?」薄雲岫搖頭,「魏氏不敢,這東西肯定是宮里的,莫不是寫的魏仙兒的生辰八字?太後生產的記錄都在宮內記冊,明兒我查查看再回復你。」

「嗯!」沈木兮又端起杯盞喝了口。

俄而,兩人大眼瞪小眼杵著。

「你還不走?還有事?」她問。

薄雲岫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說要等著翻越?」

沈木兮一臉迷茫,翻什么?

他指了指窗口,「是這樣嗎?」

她愣愣的盯著他,是哪樣?

於是乎在沈木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注視下,薄雲岫走到了葯廬外頭,然後堂而皇之的爬了窗戶進門。再在沈木兮呆若木雞之時,將她打橫抱出了葯廬。

沈木兮一腦子漿糊,誰能告訴她,他今夜做的又是什么戲???

當著她的面,爬、爬窗戶?

然後呢???

「薄雲岫,你玩什么花樣?」直到被薄雲岫抱回了房間,沈木兮才算醒過神來,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瞬,她旋即翻身落地,一顆心砰砰亂跳,「薄雲岫,你別裝神弄鬼的,出去!」

薄雲岫盯著她半晌沒吭聲,看得沈木兮渾身發毛,默默的豎起了渾身的刺。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黍離都沒見著王爺出來,尋思著是不是得手了?正竊竊的得意,卻見著王爺捂著臉出來,黍離愣在當場。

完了,又失敗?!

黍離尋思著,若是皇上出手,怕是娃都大了吧?

「王、王爺?」黍離慎慎的上前,「您沒事吧?」

薄雲岫不吭聲,一個人走到後院的亭子里坐著,不多時,竟是小小的人兒攀上了他對面的凳子,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其實我該尊你一聲義父,可我自小便沒有父親,這聲義父亦是叫不出口的。」

沈郅說這話的時候,口吻像極了他母親,「我知道你挨了打,是我娘動的手。」

被一個孩子指著鼻子說這話,薄雲岫臉上掛不住,不過終究是自己造了孽,面子什么的,哪有她來得重要,「你想說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娘之前發生過什么,但我曉得你很喜歡我娘,而且我娘也原諒了你,只是她沒有原諒自己。」沈郅定定的看他,一副少年老成之態,「你若是想贏得我娘的心,就得讓她放過她自己。」

薄雲岫皺眉,「放過她自己?」

「當年外祖父和舅舅的事情,一直是娘心里抹不去的傷,你若是能撫平,她便能遂了你的心。」沈郅梗著脖子,「成與不成全在你自己,我只能幫到這兒了!」

「你為何要幫我?」薄雲岫問。

沈郅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開口,「薄鈺想要個妹妹,我也想。」

一大一小,神色凝重,燭光里神情如出一轍。

「你爹姓甚名誰?他真的死了?」薄雲岫問。

沈郅眼珠子一轉,「死了!」

「轟」的一聲炸雷,驚得沈郅咻的站起身來,臉色都變了。

薄雲岫微微湊過身去,壓著聲音陰測測的開口,「老天爺很忙,有時候是顧不上,但若是被盯上了,可就不好說了。瞧見沒有,聽見沒有,小孩子不要說謊,說謊是會被抓的。」

沈郅眨了眨眼睛,瞧了瞧漆黑的夜色,「明明是要下雨了,你少來誆我!」

夏日的夜里,打幾個雷算什么稀罕。

「那你敢再回答一句嗎?」薄雲岫坐直了身子,「你爹真的死了嗎?」

沈郅用力吸口氣,「他……」

薄雲岫指了指上頭,示意沈郅想清楚再說。

孩子有些心慌,平素小小撒個謊倒也無妨,奈何方才那一記炸雷太響,沈郅又是最怕打雷的,所以……這會真當不敢開口。

「你爹,真的死了嗎?」薄雲岫冷著臉問,口吻嚴厲而狠戾,如同問供一般不帶一絲溫度。

沈郅白了一張臉,半晌沒開口。

「爹!」薄鈺沒忍住,掙開春秀的手跑出來,拽著沈郅便到了邊上,挺直腰桿攔在沈郅跟前,「爹不是說過,不能仗勢欺人,不可以大欺小嗎?如今又算怎么回事?」

薄雲岫喘口氣,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但凡養大了,都是習慣性外拐,還是理直氣壯的那種。

「走!」薄鈺拽著沈郅離開。

薄雲岫揉著眉心。

「你當曉得,不可輕易賭誓,萬一不小心被老天爺聽到,是要當真的!」薄鈺壓著嗓子沖著沈郅低低的說,「都記住了?」

沈郅點頭,「我曉得,所以沒敢應聲。」

薄鈺冷不丁頓住腳步,若有所思的繞著沈郅走了一圈,「你這般猶豫,難道真的曉得什么?沈郅,你莫非真的是我爹和你娘所生?」「我不知道!」沈郅搖頭,「橫豎我沒見過我爹,清明時節也不曾去給爹上過墳。但是問起我娘,娘便說是死了,死得很是干凈,死得不能再死了!」

薄鈺皺眉,「你娘很……恨你爹吧?」

沈郅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能提!娘最討厭提及這個問題,從小到大,我都沒敢問過。」

「你不想有個爹嗎?如果你真的是我爹生的,那咱們就是親兄弟,以後不管誰欺負你,或者欺負我,咱們都是名正言順的。」兩個小的,蹲在台階上說悄悄話。

春秀輕嘆,干脆回屋睡覺去。

「我不想要爹!」沈郅道,「我跟王爺說那些,左不過是希望他能好好待我娘。對於我自己,小時候沒有爹,現在就更不需要,橫豎我已經長大,已經過了需要父親陪伴的年紀。」

薄鈺說不出話來,「我把爹分你一半!」

沈郅搖搖頭,「不用。」

「其實你跟我爹有些習慣很像!」薄鈺托腮,「對了,那個陸歸舟呢?」

「陸叔叔待娘親和我都很好,是看著我長大的,可我既然叫他叔叔,你便曉得我們的關系是怎樣。」沈郅撇撇嘴,「叔叔始終是叔叔!」

薄鈺抿唇,「清明不上墳,家里無靈位,那就說明你爹其實是沒死的,只是死在了你娘的心里。」

沈郅翻個白眼,「你什么時候了悟得這般透徹?」

「其實你是知道的吧?你娘潔身自好,必定不會有別的男人,連陸歸舟都沒讓靠近,反而……跟我爹摟摟抱抱,還收了鴛鴦佩。沈郅,你大概姓薄!」薄鈺欣喜。

沈郅扯了扯唇角,「薄郅太難聽,我還是喜歡沈郅!」

薄鈺,「……」

暗處,有人暗戳戳的勾了唇角,竊竊的歡喜。

薄郅?!